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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伊在看到尽头的白光时,已经将武器准备好了。
之前,他通过射击旁边传送带上的紫色发光圆球,已经确认枪还能用。
那个紫色发光圆球被他击碎后,露出里面的一个虫形生物,那生物一动不动,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死了。
为了不惊动幕后操纵者,罗伊没有继续射击。
在这黑暗中待了许久,罗伊一开始的那些热血和勇气也逐渐消散了。
这里让他想起了养殖场和研究所的生化室,那些生物等待着被分解、屠杀、实验。
如果他是被抓的动物,面对着人类的种种手段,可能还有逃跑的可能性。
可他现在连敌人是谁都不知道,对方很可能比人类更强大,他想起了同事之间开的那个“服务于外星人”的玩笑。
这个地方离研究所如此近,里面又是如此匪夷所思,他还遇到了以前的同事。这里是外星人的研究所,也是说得通的。
罗伊越想越觉得这个猜想的可能性很大,说不定他们研究所制造的某些东西就出现在这里。
冷静思考后,他认为自己不要说成为英雄了,能不能逃出去都是个问题。
这里的手段很可能超出他的想象。
而且,他的氧气也不多了,还剩下两个小时。
这个环境中是否还有其他潜在危险,他也不清楚。
“如果我成功出去,一定要做一个全面的身体检查,说起来,我已经很久没有做健康检查了。”
罗伊抱着这样一个简单的信念,安静地等待着他的审判。
“没有能量武器把我分解?没有化学药剂将我溶解?没有怪物要吃我?甚至没有出现其他的东西?”
罗伊到处看看,周围漂浮着各种紫色发光圆球,那个虫子也是漂浮着的。
除此之外,传送带消失了,这是一片白色的空间,什么都没有。
“难道就这样?要一直在这里等待下去?”
罗伊试图跑到其他地方,这才发现他被固定在一个方格中了。
当他触碰方格边界时,方格才会出现若隐若现的波动,不触碰,根本看不出来有方格。
他碰方格没有发生任何危险,但却无法突破那层方格。
直到这时,罗伊才观察到其他的紫色发光圆球的位置很有规律,他们现在仿佛在一个方格工厂。
砰砰
罗伊尝试射击,高能炮弹射到方格表面仿佛消失了般,根本不起作用。
这时,罗伊敏锐观察到那只虫子在剧烈晃动。
“难道它已经醒了?”
然而那虫子只是剧烈晃动。
很快,他发现其他的紫色发光圆球也开始晃动起来。
“发生了什么?”
罗伊还来不及多想,就发现眼前不再是各种紫色发光圆球。
他周围亮起了六块面板,每块面板中显示的都是他自己。
在他前面那块面板中,一个婴儿正在蹒跚学步,仰望星空,他的父母在后面笑得傻乎乎。
在他左边那块面板中,一个儿童正在和机器人诉苦实体学校的各种坏处,想要在虚拟学校学习,机器人安慰他要在实体学校学习社交技巧。
在他后面那块面板中,一个大学生和其他的同学正在做着某种实验,他们大概是成功了,快乐地欢呼起来。
在他右边那块面板中,一个青年正在参加互助会的仪式,他的表情和其他人没有什么区别,虔诚、质朴、兴奋。
在他下边那块面板中,一个青年兴奋地和他的伙伴们在一个个世界冒险,他们遇到了巨大的吃人树林,伙伴们各自被抓走,只剩下孤单的青年。这样的冒险也许该结束,青年这么想着。
在他上边那块面板中,人们快乐地生活着,互相理解,没有秘密,他们不用害怕,不用担心,因为他们本身就是最强大的。
“啊,这样的生活真美好,我也想要这样的生活。”
罗伊的眼神一点点迷茫。
“不,不对,我的记忆不是这样的。”
罗伊再看那些记忆,发现了陌生感,那些都是他的记忆,但又不都是他的记忆。
一开始的记忆还比较正常,之后的记忆开始增添、减少细节,一直到最后,记忆越来越扭曲。
“这就是对方的手段吗?提取我的记忆并改变我的记忆,难怪平克那么奇怪,既熟悉又陌生。”
“但那只虫子和那些圆球为什么挣扎呢?提取记忆的过程比较痛苦?可我没有特别的感觉啊。”
刚这么想,罗伊就感觉有东西进入了自己的身体。
他不知道这是他的臆想还是真实发生的事,因为他周围什么都没有。
四周的面板变得暗淡。
罗伊感觉脑海中多了一些东西,一些记忆!
“不能让对方得逞,绝不能让对方篡改我的记忆!”罗伊剧烈地翻滚起来,试图抵抗那些额外的记忆继续涌入。
混乱中,他感到上方被他捅破了。
罗伊也不管是怎么突然突破这个空间的,迅速扩大了洞口,顺着洞爬了出去。
“这里是个网格世界?但那是什么?”
罗伊弓着身子小心前行,尽量不碰那些紫色的液体。
他现在身处一个紫色方格世界,上下左右前后都是一层层方格,不过在一层层的方格下悬吊着一个又一个的紫色发光圆球。
罗伊看到每个紫色发光圆球旁边都有一个窄小的槽道,有的槽道中有液体,有的没有液体。
和他所在方格连接的槽道中就没有液体。
罗伊看到附近的一个紫色发光圆球迅速收缩,最后消失在紫色液体中,他凑上前去,只见那液体在回流,进入大的槽道后,再流向其他的球。
“难道这是为了消灭球里的东西,但这说不通啊?”
接着,罗伊有陆陆续续看到其他的圆球收缩,直至不见。同时,他也注意到,有的圆球在接收了那些紫色液体后,没有收缩,但在移动,似乎要通往下一个地方。
罗伊正在考虑是要顺着液体流动的方向去查探那些液体最初的来源,还是顺着这些圆球的方向去查探它们飘向何处。
正在这时,他的眼角捕捉到了一点儿黑色。
是那只虫!
那只虫显然也发现他了!
罗伊立刻开枪,之前一直微风的能量炮弹此时似乎不起作用了,那只虫遇到炮弹根本不退缩,直接向他扑过来。
“……”
罗伊在这紧急情况下,一边自动飙着狠话,一边战术性后退,一边射击虫子。
那虫子像变成了大力士似的,所过之处,紫色的球碎成一片,露出各种各样的生物,那些生物已经看不出原来的样子,各个肿胀、肥圆。
“这样打下去不行,我的枪没办法对付那家伙。”
罗伊的防护服已经被虫子撕碎了,他也顾不得这里是否有危险射线或气体或者其他东西,只想在死亡之前把这只虫子弄死,他绝对不想被这只虫子吃了。
“也许可以利用那些紫色液体,那只虫子也在躲避紫色液体。”
确认了目的,罗伊不再胡乱跑动,而是有目的地往那些紫色液体的“上游”跑去。
当然,在这个过程中,他免不了要把那些紫色发光圆球当做护盾。
这只虫子脾气很暴躁,而且是直线进攻,这为罗伊留下了闪避空间。
“终于到了。”
罗伊已经看到了一个粗大的管道,管道中流动的正是这些紫色液体,这个管道连接了很多层,由于紫色发光圆球遮挡了他的视线,他看不到顶,也看不到底。
身后的虫子快要冲过来了,罗伊一个跳跃,跳到了一边,再进行连续跳跃,跳到了虫子后面。
虫子发现罗伊的方向发生了变化,转过身来想扑过来。
罗伊却猛地射击那个管道,正如他所料,这里的东西都不难射击,大概是幕后操纵者没想到会发生这种情况吧。
在液体喷溅向虫子的时候,罗伊迅速后退,躲在一边仔细观察。
那虫子冲过来时被紫色液体一冲,确实行动受阻,不过它没有像罗伊预料得那样直接被溶解。
身上沾满了紫色液体的愤怒虫子继续往罗伊这个方向冲来。
“……”
罗伊只好继续小心后退,然而他却觉得呼吸越来越困难了。
防护服被撕破,这里没有足够的氧气补充,剩余的氧气已经快要被耗光了!
“难道真得要这样死去吗?我的冒险生涯还没有开始呢?”
罗伊感觉快要支撑不住的时候,那虫子反而先倒下了,接着,它整个身体迅速炸开。
看着紫色和绿色掺杂的残肢,罗伊终于还是在倒下之前笑了。
“好歹干掉了一只虫子啊!”
整个紫色方格空间恢复了平静,只有那些紫色液体还在流动着,一些液体流到罗伊身边,迅速被他的身体吸收。
很快,一群黑色的带着透明罩子的花朵出现,它们迅速套到场中的一些紫色发光圆球上。
一个花朵出现在罗伊附近,把他也吸到了罩子中,和那些紫色发光圆球放在一起。
一段时间后,黑色花朵们携带着收集品离开了这个空间。
剩下的紫色发光圆球仍然按部就班地移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