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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中众人,相对寂静无声。
所有人屏住呼吸,尽是将目光统统投射在沈纵的身上。
秦百晓这句话的意思,已经再清楚不过。
只要沈纵点头,秦婉月恐怕,便要和他订下终生大事。
“爹爹,你在乱说些什么啊……”
秦婉月轻轻地娇呼一声,脸上飞上一片红霞,像是火烧着似的。
然而,她虽然惊讶,却并未开口阻止些什么,因为,对于沈纵,她确实是抱有一定的好感。
她也在等待着,沈纵的回复。
“秦家主,婉月固然很不错……”
沈纵深深地倒吸了一口冷气,微微阖上了眼睛。
“不过,我之前有说过,如果我赢下丹武大会的话,婉月的终生大事,便该由她自己决定的吧。”
“你……”
秦婉月紧紧地攥住粉拳,脸色羞红,心里又羞又躁,咬着薄唇。
看沈纵的样子,似乎非要逼自己说出来一般。
“这个么……”
秦百晓愣了片刻,转而尴尬一笑。
“沈贤侄,是这样的,小女脸皮薄,有些话说不出口,做爹爹的看在眼里,便代为说出,沈贤侄,这样的话,有什么不妥么,你就那么不情愿,和小女订下终生么?”
他话至最后,已经说得相当明白,眉目深处,隐隐地似有一丝不快之色。
要知道,他将秦婉月当着杨战的面,交给沈纵,已经是给了对方最大的面子,没想到,沈纵还这般不识趣。
照他看来,沈纵痛痛快快地答应下来,以原来药奴的身份,攀上大小姐,有什么不好?
“沈纵,你再仔细考虑一下,没有让你和姐姐马上成婚,只是约定一下将来的事情而已。”
秦凤女走上前去,压低了声音,一字一句地说道:“换句话说,就算你将来飞黄腾达了,不想要姐姐了,也是你一句话的事情,就可以踢开姐姐。这件事情上,你是包赚不赔的。”
她望着沈纵的神情,微微有一丝蛊惑之意。
“包赚不赔?凤女,你把我沈纵当什么了?”
沈纵笑了一笑,摇了摇头,面向秦百晓的方向。
“多谢秦家主的美意,天门之行,请秦家主放心,即使我和婉月之间没有什么约定,也会竭尽全力,护她周全。只不过,沈纵已经心有所属,请恕沈纵,难以从命!”
此言一出,众皆骇然。
在场秦家主的朋友,府里的家丁,尽是交头接耳着,对着沈纵指指点点,秦凤女亦是大为骇然,深深地望着沈纵,大为惊愕。
“沈纵……”
杨战则是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看着沈纵的目光,顿时顺眼了不少:“你小子,倒是硬气。”
“什么心有所属?”
秦婉月紧紧地咬着朱唇,眼圈微微有些泛红,直视着沈纵的位置。
“沈纵,你从小便在秦府长大,除了府里的丫鬟,你还接触过哪些女人?你心中的那个女人是谁,叫什么,在哪里,你有本事把名字说出来,不然,我便当你空口乱言。”
“她叫嘉岚,她在我的故乡。”
沈纵的回答,简单而干脆。
玄武大陆,武皇大殿,那个常年伴在他身边的女人,便是他心中,对于原来大陆的最后一丝柔情,剩下的,便只有对于他人背叛自己的仇恨。
来到这个武魂大陆,他无时不刻不想着提升实力、重登巅峰,达到武皇的境界,有朝一日,重回玄武大陆。
“什么?嘉岚?”
本来秦婉月只是随口一说,谁料到沈纵几乎是不假思索地说出,她整个人便如同石化似的,愣在了当场。
“沈纵,你没有在骗我吧……”
“千真万确!”
沈纵的目光中,透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神色,紧紧盯着秦婉月不放。
“这……”
秦婉月娇躯轻颤着,不禁向后退却了一步。
她眼眶里正在打转的泪水,强忍着,愣是没有让它掉落下来。
“对……对不起。”
她一腔的情绪,再也无法硬撑下去,转过身去,一路小跑地离开了,隐隐可以听到一些抽泣的声音。
“婉月……婉月!”秦百晓喝了一声,没有叫住人,回过头来,望了沈纵,冷冷哼了一声。
本该说对不起的,应该是沈纵,然而,却是让秦婉月说出了口。
……
而下一刻,沈纵的心底,一个低沉而有力的声音。忽然响了起来。
“小子,把女人弄哭了,不用去追么?那个叫秦婉月的,美艳又不失温柔,你若是和她成婚,那是你的福分!”
沈纵微微一笑:“虚影,没想到,你还喜欢多管闲事。”
“我只是就事论事而已。”
虚影没好气地回了一句,略感生气。
“唉……”
沈纵长长地一叹,摇了摇头。
“婉月涉事未深,有些事情,她考虑得不够周全。若是我在这里答应了订婚一事,杨战势必将我视为眼中钉,千方百计除掉我。”
沈纵稍稍停顿了片刻,继续说道:“而且,以秦家主和秦凤女的本性,你以为,短短一次丹武大会,真的就能够改变的了么?”
他淡然笑着,望向了秦凤女两人,只见两人脸上的阴鸷之色,虽然一闪即过,却是尽收沈纵眼底。
“沈纵,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虚影稍稍一愣,有些疑惑。
“杨战喜欢秦婉月的事情,在南风城里,几乎是一个公开的秘密,谁人不知,他秦百晓如此精明一个人,怎可能不知道,杨战喜欢的到底是谁?”
沈纵星眸闪动:“所以,他们这是以退为进,是想借着杨家的手,在天门彻底除掉我,了却一个不安定的因素,更能让杨战更加珍惜秦婉月。他们只是没能料到,我会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拒绝订婚一事。”
借刀杀人,暗藏杀机!
“这……”
仔细一想之下,虚影心中的寒意,愈来愈浓。
确实,秦百晓和凤女之前还盼着沈纵死掉,丹武大会后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
他们两人,前后态度上的差距,实在太大。
“沈纵,这么说的话,那么我明白了。你刚才说的那些话,都是编出来骗人的?那个什么嘉岚,也是你虚构出来的吧。”
“不。”
沈纵斟满灵酒,举起玉杯,一饮而尽。
“她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