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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是小锄头?”
小锄头就再次点了点头,以证明他没有认错,
“你家这是发达了呀,兰二叔,兰二婶!”
小虎子倒是挺有礼貌地跟兰二壮和林秋棠打着招呼,但却没有走近前来,其他的孩子,有认识的,也开始打起招呼来,兰二壮就拿着事先闺女给备好的糖果,抓了几大把给孩子们分了,这些孩子才欢呼着到了近前,每人抓了一大把糖果,小心翼翼地塞进怀里,然后一哄而散,回家报信去了。
“爹,娘!”
兰二壮和林秋棠看到来到门外的爹娘,赶紧上前行礼打着招呼,
“爷爷,奶奶!”
兰凌雪和小锄头也走到门边,给两位老人各施了一礼,再抬头看两位老人,兰凌雪不得不感叹,时间是一件利器,你无论如何也阻挡不住它的风霜雪雨,两位老人家已经是满头灰白,但好在,精神还不错,并没有人老了那种萎顿低蘼,兰老太太虽然仍然是一脸的嫌弃,但那眼睛里闪闪的亮光,可以看出,她对自家儿子能够衣锦还乡,还是很自豪的,这不,外面不断有乡亲涌过来,
“兰大娘,您家二哥回来了?”
“哎,哎,你二哥回来了。”
“兰大哥,你们家老二回来了,这回高兴了吧?”
“这一走都两三年了,才知道回家看看,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外面呆得心野了。”
虽然对二儿子一家嫌弃,但对上了乡亲们的目光,兰老太太却是一脸的自豪和骄傲。
“奶奶,咱们先进屋吧,小篱笆怕冷呢。”
娘亲可还抱着个小的呢,兰凌雪可怕把弟弟冻坏着了,兰老太太还没有显摆够呢,哪舍得进屋里去,就趁人不注意,瞪了兰凌雪一眼,这个小妮子,在家里跟自己做对,这刚一回半河村,就又和自己杠上了,
“爷爷,我们给您和奶奶,还有大伯、叔叔他们带了礼物,先把东西搬进去吧。”
兰凌雪不打算理兰老太太了,就是个不知道轻重的,两辆马车有什么好显摆的,这重头在车子里面呢,果然,当春花和启良开始往屋子里搬东西的时候,兰老太太立刻满脸开花地看着那一匹匹闪花眼的布料,一个个雕工精美的礼盒,一串串包装精致的点心,冲着门外的乡亲们摆了摆手,话都来不及说,就赶紧跟在春花的身后,进了屋子里,想要抢先把这些礼品都好好的看一看,然后归置起来,这可是儿子孝敬自己的。
林秋棠抱着小篱笆也紧跟着兰老太太进了屋子,她可是真担心冻着儿子,可小篱笆在娘亲怀里还没有看够热闹呢,反倒不愿意进到屋子去,一双小手一个劲儿地往外够,想要呆在门边,兰凌雪和小锄头也赶紧跟过来,一人牵着他的一只小手,跟在娘亲身边和他说话,这才把他哄进了屋子里,兰二壮在门外跟乡亲们搭着话,
“各位乡亲父老,今日我们一家子刚回来,还来不及跟各位乡亲们招呼,等我们见过了爹娘,安排了家里的事儿,过几日宴请大家伙儿吃个饭,感谢你们在我们一家子不在的时候,对我爹娘的照顾,对我们兰家的关心,乡亲们到时候可要赏光啊!”
这回乡里一趟,怎么也得表示表示,这是一家人在家里就商量好了的,
“一定一定,二壮哥,我们一定到!”
有得吃哪会拒绝,下面自然就有人大声地应和着,
“那就这么说定了啊,我先进去看看爹娘,到时候我会让村长通知大家的。”
兰二壮正要转身进屋,就看到了站在人群里的三水几个人,他冲着几个人抱了抱拳,并眨了眨眼睛,几个人就笑着抱了抱拳,这二壮哥没把人忘了呢。
兰家的一大家子人,刚才也跟在兰老太太和兰老爷子的身后,站在院子里,现在又都一窝蜂地跟着进了正屋,兰凌雪不得不感叹,这群居还真是让人大开眼界,此时的正屋,挤得乱成一团,
“别乱,别乱,别乱,老大和老大家的,你领着你们一家子在屋子紧里面,老三和老三家的,你领着你们家的挨着老大家,老四家的,老四不在家,你们家就你一个人,你跟秀婷就在最边上呆着,老二和老二家的,你们一家子坐到炕上来。”
林秋棠已经把小篱笆外面的衣裳脱了,听了自家婆婆的话,也没客气,直接就把小篱笆放到了炕上,小篱笆穿着一身大红色的缎面小袄、小裤,扎着个朝天鬏,看到一屋子的人,白皙地小脸上,一双滴溜圆的黑眼睛,瞅过来瞅过去,然后就露出满嘴的小米牙,乐呵呵地笑起来,眼睛都笑眯了,兰老太太都不禁笑起来,这小孙子可是太漂亮,可爱了,像是年画上的小娃娃,往墙上看了一眼,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比年画上的还好看。
林秋棠却没有上炕,只是在炕沿边上看着儿子,此时,春花和启良把最后一拨礼物也搬了进来,炕上堆放得是满满的一堆,兰老太太不禁眉开眼笑,兰凌雪捅了捅娘亲,示意她过去说话,她则把看小篱笆的活替了下来,
“爹,娘,我们这一走也两年多了,家里可是辛苦你们二老了,大哥、大嫂,弟弟妹妹们,也辛苦你们照顾爹娘,这些是我和二壮给你们带回来的礼物,聊表一下我们夫妻两的心意。”
林秋棠拽了下兰二壮,走到了礼物堆前面,可还没等她接着往下说呢,兰老太太就把话给拦了过去,
“知道是你们的心意,娘就受着了,你们在外面一向可好?”
兰老太太的话语很是慈祥,但满屋子里的人都清楚老太太的意思,这东西到了她这里,那就是她说了算,林秋棠本想着每家给什么,自己都是想好了的,可看见老太太这阵势,她还是把话都咽了回去。
“春花,把礼单给奶奶拿过来,你给奶奶念念,让她老人家看看咱们家都备了什么,要是还缺什么少什么的,咱们再想办法。”
兰凌雪可不想就这么让老太太给顺过去,毕竟,这是自家的心意,如果老太太把东西都收到了她自己的荷包里,她家又何必费劲备这么多礼物呢,只接给她几个钱不就完事儿了,为了给各个准备合适的礼物,她可是和娘亲商量了很久了,
“是的,大小姐!”
春花对兰凌雪的称呼,让一屋子的人都瞪大了眼睛,兰凌雪都是大小姐了,那这屋子里还装得下吗?
“老夫人,奴婢给您念念,一会儿,您把这礼单收着,等到自己想找东西了,照着礼单一对,好找得很。”
春花走到兰老太太跟前儿,给老太太福了一福,叫了声老夫人,兰老太太美得脸都笑成了一朵花。
“我们家夫人说了,现在家里的人员她也不是很清楚,想着大伯家的大少爷和家里四叔差不多该成亲,就都多给备了份礼,如果成了亲呢,就算做是给新娘子的礼物,如果还没成亲呢,就算是我们二老爷家先给置下的迎亲礼。”
春花说完,还朝站在地上的一群人扫视了一圈,
“是二弟妹有心了,我们家石墩今年夏天成的亲,这位是石墩屋里的。”
大伯娘王氏赶紧站出来,拉着一个腼腆的小媳妇到了林秋棠的面前,很怕错过了给自家媳妇备的礼物,媳妇的东西就是自己的东西呀,兰凌雪看到小媳妇,愣了一下,似乎是见过的,但又没什么特别的印象了,
“看看,小篮子这是想起来了吧,这是村西头,你老李伯伯家的二丫呀,亏你还记得。”
谁还记得呀,小篮子在心里暗自惭愧了一声,只是有些模糊的印象而已。
“知道了,你先带着你媳妇回去等着。”
兰老太太不满意地瞪了大伯娘王氏一眼,王氏讨了个没趣,可也不敢违拗了婆婆的意思,只好领着自家儿媳妇,转身回到了自已家那一堆人里边等着了,
“老夫人,那奴婢就给您念念礼单。”
又被称了句老夫人,兰老太太就端着身子摆起了谱,春花倒是恭敬,又对兰老太太福了一礼,这才把礼单从头到尾报了一遍,礼单很清楚,老太太和老爷子的礼物是大头,连着给兰家一大家子备的吃喝布匹,都要算在老太太和老爷子的东西里面,下面各家小户里,还有些单独给备的礼物,当听到珠花、银钗等女人用的小物件时,屋子里的女人都是两眼发亮,下意识地都摸上了自己的头发,每个人头发上面都是只用个木钗挽着发,心里不由得叹息了一声,原来还以为小篮子一家被赶出去,只能讨饭生活了,哪想得到,那一家子竟然能咸鱼翻身,衣锦还乡,荣归故里了,看看人家那一身身闪着光的锦缎衣裳,人家那头上、手上戴着的,金的、玉的、玛瑙的饰物,再看看自己这一家子日子过得,根本没法跟人比呀。
“爹,娘,东西都在这儿呢,您二老看着给分派吧,怎么也是您二老管家,这礼单您二老收着,有看不明白或不清楚的地方,可能找个人帮忙看看,也可以去叫我们过来。”
兰二壮从春花手里接过礼单,递到自家娘亲手里,兰老太太这次倒是高高兴兴的接了过去,没再起刺儿,兰二壮看着娘把礼单小心地折好,然后转回身,打开身后的大木箱子上的锁,又在里面掏出了一个小匣子,这个匣子兰二壮从小看到大,那是老太太装私房的物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