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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都没有再提起貔貅一族的事,这大概,是流离和玄老之间唯一的默契了。但其实,流离自那之后,从来没有断过跟冥界的联系,一边不断补充玄老的灵技,一边接受着冥界的指示。
六百年很快就过去了,那天没有异常,玄老依旧坐在那块他六百年来看着流离修灵的巨石之上,打坐养性,冥界的人眨眼之间布满了整个山头,显然玄老早就已经不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睁开眼甚至都没有多看一眼各处的黑衣人,自顾自的整理自己的衣袖。
流离在那一刻,就静静地看着他们的对峙,一个移形换影,黑衣人便从山顶来到了他们周边,流离甚至还没看清怎么回事儿,一把黑色利刃已经架在自己的脖颈之上,但是依旧没有人敢靠近玄老的身边,无数的黑影汇聚成黑色的包围圈,将他们里外三层的包裹。
流离没有挣扎,因为这些人他在熟悉不过,他知道他们不会取他性命,还是玄老先动的手,他向来不怎么有耐心,既然黑衣人不敢进饭,他便将他们打走。
玄老运灵发招,一股巨大的灵力波向四周开散而去,气势汹汹,瞬间将一众小喽啰击倒在地,实力稍稍浑厚的,也连连施展灵力向后飞去,再次远离玄老那恐怖的气场。
但是下一秒,玄老便直接捂住自己的胸口,直接在他的巨石之上一只手撑着石头,满脸痛苦的模样,整个人渐渐失去重心,瘫倒在巨石之上,奄奄一息,他不知道究竟什么时候中了冥界之人的毒,但他现在的确是中毒的迹象,只能坚持着不倒下。
他想要努力运灵驱毒,但是越是运灵,毒气就扩散的越快,玄老艰难的支撑自己不彻底晕倒,整个山谷之中依旧没有丝毫声响,甚至连他沉重的呼吸声都能听见,然而黑衣人并没有接着有什么动作,玄老眼中最后的画面。
是一张冷冰冰的他看了几百年在熟悉不过的,流离的脸,他看到他接过黑衣人手里的剑,冷漠的一步步向自己走来,他不知道为何流离要举剑走向自己,但是周家明他的确是那样直接一刀了解了自己的性命,玄老的灵魂离开身体之后。
看到的只有自己的尸体,和手上握着血迹斑斑的凶器的流离,和那一群黑衣人,似乎是在说着什么。好像并没有发现玄老抽离的灵魂,玄老听见他们说要带走自己的灵魂之时,甚至有过意思担忧,但是好在他们并不知道自己的灵魂就在此处,几番引灵无果。
便朝着他们以为的方向直接去寻找玄老,除了流离,像是掉了魂一样,看着玄老的尸首不为所动,“这下,我真的是,一无所有的人了吧,”流离像是在自嘲,又像是在开玩笑,他不知道玄老就站在他身后,“家人之外就连你也死去了吗?究竟谁才是找真的天煞孤星,为什么注定我所有亲近的人都要去死!”
流离大声的狂吠,玄老知道此时自己不该出声更加不该暴露自己,但是流离的话又何尝不是他一直以来想要问的事情,他不想就这样让流离觉得自己只有自己一个人,玄老将自己的手搭上流离的肩膀,但是很明显,玄老此时不过是一具灵魂,又怎么能让流离有所触动。
玄老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死了,又怎么奢望自己能够给他关怀,况且,早就已经迟了,“哈哈哈哈,哈哈哈……”流离突然抬起头,阴森的笑了起来,“死的好啊,死的好,我终于也算报仇了,哈哈哈……”玄老惊讶不已,默默松开了自己的双手,他好哦想突然就不认识眼前这个人了。
“如果不是你,我不会孤身一人活在世上无依无靠,”流离的剑再次插进玄老的金生,玄老这时候才发现,自己的身体依旧环绕着灵力防护罩,但是他流离,就那样轻易的直接将那防护罩穿破,看来他早就已经想好破解自己防护罩的方法,也就是说,他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很久了。
他拿剑的稳妥,下手的果断,一举一动都刻在玄老的脑子里,以至于转世寄生,玄老依旧没有办法将它抹去,他看着流离一剑一剑捅在自己身上,心中百感交集,流离看不见自己,但是他却能够将一切看的清清楚楚,甚至是他凶狠的表情。
他不明白。自己明明一直以来都对他如此用心毫无保留,甚至是面对那样灭族的弥天大错,他都没有直接要了他的性命,当作一切偶没有发生用心教授,让他有了今日的成就,但是他竟然破了自己的防护罩,自己多年以来坚不可摧的防护罩。
这就意味着,他这么多年以来,都在观察自己的破绽,处心积虑的想要取走自己的性命,但是却从来没有在自己面前露出破绽,这么久以来,自己竟然丝毫都没有发现。“我不过是灭了一个兽族,你竟然就要将自己的性命交出去,当日你明知收下我会有如何的后果。”
“还是不顾我的所有,害死了我整个家族,你为何又不将自己的性命交给我,赔我家人,甚至是全族的性命?”玄老这才算是真正明白,原来他从未放下,他说的没错,是自己简介害死了流离的族人,家人,但是他已经竭力补偿。
他并未有过收徒的想法,但是他从未遇到想流离一般执着的人,就像是看着当初的自己,他的心被触动了,他接受了流离的请求,甚至是将自己所学交给流离,他向来不善言辞,所以便只是认真的教学,他知道流离的努力,但是天分不足的无力,流离在努力,他又何尝不是。
他用尽全力的去点播天资愚钝的流离,将自己毕生所学尽数交给他,但是他的心里竟然是这么的憎恨自己,甚至想要自己以死谢罪。
玄老还在惊讶于流离的狠心,冥界的人却已经再次返回,开始在这四周搜寻,玄老知道,他们怕是突然醒悟知道自己的灵魂还留在此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