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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
杨怡好容易在车上寻个空隙,屁股还没坐稳,险些再度惊起。旁边紧握马栓的赵阳,面上也黑了几分。
“我有个手下,他兄长在府衙里做抄写文书的活计,偷偷将这事说了,绝不会有错。”
黄文哲的脸色也有些不好,声音逐渐变得低沉。
州尹老爷强令各县不得擅抬粮价,更派遣心腹在城门严密排查,将其它县城涌入的粮商拦截。一时间,几座县城内皆无粮可卖,彻底断了百姓们的生路。
而这些,都在他的计划中。
举国上下,灾年能留存的粮食就那么丁点。廉州府统领八县,若将其他县城的粮食来路全部断掉,逐利的商人自然会选择唯一没有条文限制的廉州府。
这样,仅剩的廉州府就有源源不断的粮食注入,府尹老爷的生活自然不受半分影响,甚至于灾荒年间更显快活。
这般心思真可谓够毒、够绝。
如此草菅人命、视寻常百姓生命如无物,也难怪黄文哲会忧心她被丁巴尔陷害。
“明明是个十足的汉人,偏要给自己弄个类似蒙古人的名,简直不伦不类。”
黄文哲干脆将空掉的酒囊随手扔掉,不甘心的盯向赵阳。
“真是可惜了,如果赵兄弟你还是军中的头,一声令下,将廉州府踏平该有多好。”
话落下后便是一片寂静,除了风声再无其它杂音。
马车行进数十里,不过两日便到达廉州府。
趁黄文哲在前头笑呵呵的与守卫闲聊,杨怡站在马车上,将城门附近环视一圈。
正四品与正七品管辖的地方就是不一样,在门前排队的百姓,身上穿戴俱是价值不菲。衣着款式明显比临昌县的多了不少花样。
杨怡眯着眼睛瞧了许久,竟是连半个农户身影也不见。
“那边同意放行了,咱们进城吧!”
快步赶来的赵阳朝杨怡轻笑下,抬手扶住她的肩膀,直接将她抱了下来,惹得杨怡双颊上带起绯红。
等候在城门口的黄文哲因有要事在身,抱拳朝两人告罪一番,便带着商队朝城内匆匆走去。临行前还不忘指派个男人带他们去投宿的地方。
杨怡将包裹扔在客栈卧房里,见天色尚早,提前去府衙打探的程轩还没有消息,干脆随赵阳在街上闲逛起来。
“程轩大哥昨日清晨便该到了,可直到现在也没跟黄老板的人接头,会不会出事了?”
自打听了有关丁巴尔的光辉事迹,杨怡不免担忧起程轩,论心机和谋略,那冲动的小子可真不是他的对手,现在该不会被他抓进牢房严刑毒打吧。
一时间,杨怡脑中闪过无数电视里出现的拷打画面。什么盐水沾皮鞭、火烙、夹手指、杖刑,统统往臆想中的程轩身上砸去。
“放心,他虽然脑子不太灵光,但胜在身手不错,只要他想逃,丁巴尔绝拦不住。”
赵阳顺手从摊位上拿起个精巧的小匣子,漫不经心的回道。
“行,反正他是你的人,既然你这么有信心,就再等等吧。”杨怡打心里不是特别喜欢这个老爱挤兑自己的小子,但要眼睁睁看他送死,那也绝不是她能做出来的事。
“你看用这个来装你手上的小瓶子怎么样?”
好听的嗓音响起,杨怡好奇的将脖子伸过去,有个雕满奇异花纹的盒子正稳当摆在赵阳手里。
头上顶着花帽子的摊主,连忙从旁边的箩筐里掏出十几个造型相仿的木盒,一股脑摆在摊位上。
“两位可真有眼光。实不相瞒,这些都是上好樟木所做,驱虫避邪还散发淡香,整个廉州府再找不上这样的好材质,而且价格公道,只需三十两银子,您看多买点?”
方圆数百里爆发蝗灾,连带着普通的木盒子也涨了几十倍价钱,当然,眼前这摊主也难免有点坐地起价的嫌疑。
杨怡没兴趣当个散财童子,充装冤大头,朝赵阳轻摇下头,在摊主鄙夷的目光下将盒子推了回去。
“他妈的,没钱还看个屁,都把我的宝贝盒子摸脏了。”
摊主故意扯着嗓子骂了两句,从杨怡身边经过的百姓纷纷投来嘲弄目光,有几个漂亮姑娘甚至捂嘴偷乐。
杨怡镇定的拉着赵阳胳膊在街上游走,越看越觉得有点不对劲。
他们乘坐黄老板的马车途中经过几个小县,其街上情形俱与临昌县相仿。大街小巷处坐满枯瘦如柴的灾民、见人就扒他们的衣服往身上套。
即便稍富庶些的县城,亦有不少乞丐围街。可眼下的廉州府,足足绕了大半个时辰,怎么连一个穿着稍朴素些的百姓都没看见。
“这应该就是州尹老爷想看到的场景,只要自己掌管的地盘其乐融融,哪管他人死活。”赵阳冷冷开口,脸色有些晦暗。
“听说王家公子又去臭虫巷解闷了,咱几个也跟上去凑个热闹?”
“算了吧,万一闹出人命,州尹老爷可不像以前那么好讲话了。听说京都有大人物要来廉州府暗中视察,先忍两天躲躲风头再说。”
三个身披蓝白袍子的男人,在身后不停的窃窃私语,转眼间与杨怡齐头并进,侧着身体逐个从旁边挤过去。
杨怡与赵阳对视一眼,快步上前,将他们拦住。
“你……你们要干嘛?”
就近一看,那三男子皆是读书人的打扮,宽大的袍子在冷风下哗哗作响,正瑟缩着肩膀胆怯望来。
“公子不必害怕,只是听你们刚才讨论什么臭虫巷,倒不知那是做什么的,怎会起这样的怪名字。”
杨怡收起凌厉目光,露出个温暖笑容。
“呼,吓我一跳,原来是问路的啊,你们应该是外地人吧,难过没听过臭虫巷。”头上有撮呆毛的男子拍了下胸脯,见杨怡二人身着不俗,拱了下手。
“臭虫巷,顾名思义,就是养臭虫的地方。本来那巴掌大的地方也没个名字,都是廉州府内有钱公子哥们开始叫的。渐渐的,这名字就传来了。”
按理说,公子哥们大都有附庸风雅、卖弄文字的癖好,就算再不济,又怎么会弄出个这么恶俗的名字。
就连一向淡定的赵阳都有些好奇起来。
“两位真是太死心眼了,住在那里的不过是些从外府流进来的灾民,又臭又烂的,还指望给他们弄个封号不成?”
男子撇了撇嘴角,一脸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