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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连夜的大火和大风,已经将整个匈奴乌桓大军三去其二,戚继光连战连捷。
禁军将士们在打扫完战场之后,又造了一座大大的京观。
然后,扬长而去。
一天之前,就在这个峡谷里,匈奴乌桓大军还来势汹汹,妄想杀进洛阳。
现在,等待他们的,只有张让的屠刀。
一天之后,张让率军回雁门,留下了空荡荡的峡谷。
再之后蹋顿单于率领着仅存的十万乌桓大军,以及收编的从峡谷中跑出来侥幸获得性命的匈奴散兵,总共十五万人。
进入了峡谷。
此刻正值正午时分,烈日高挂!
本来在这舒适的天气下,那正在赶路的乌桓铁骑应该继续前进。
“报,大单于,汉军已撤,只留下了我们的人!”
一位小校翻身下马,回禀道。
“哦——再探!”
蹋顿单于苦笑一声。
老实说,他昨夜是真的捡了一条命。
相比较于匈奴单于,蹋顿单于更加的理智和聪明,他现在明白,那进入洛阳烧杀抢掠已经是不可能的事了,只要能在雁门关内捞出一点好处就捞出一点好处吧。
他的心里无比苦闷。
想打,打不过!
想走,又不甘心!
唉——
蹋顿单于仰天长叹一声,对手下人道:“走,进去看看吧!”
底下人答应一声,大军缓缓流动。
然而,乌桓大军还没有走出多少步,就已经被遮挡住了前进路子。
“报,大单于,前方有京观,阻挡大军行进之路!”
小校又来及时的通报。
“汉朝人,真是猪狗不如的畜牲!”
蹋顿单于气呼呼的骂道,他本以为张让杀了人走了就行,没想到还会造一座大大的京观给我们看!
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他勒马向前,语气中包含着无尽的苍凉与愤怒:
“莫要管这么多,只管走就是了!”
“可是,若不搬开京观,我大军,根本没有办法前进一步啊!”
小校争辩道。
蹋顿单于闭着眼睛看了看天,他的心理悲怆无比,张让不但杀人,还侮辱人,不但侮辱人,还让我们自己侮辱我们自己。
“啊——搬开,搬开,一帮败军之将,他们不配成为真正的勇士,也不配进入长生天!”
良久,蹋顿单于吐出了这句六亲不认的话语。
“额——这……”
小校有点犹豫不决。
“搬!”
蹋顿单于果决的道。
小校不敢看他的眼睛,只好答应一声,悻悻然离开。
原来,在那大军通往雁门关的峡谷之间!
有一座“山丘”,挡住了大军的道路。
那山丘之上,血迹斑斑,如同乱葬岗一般!
到处可见一条条手臂或骸骨。
伸出的双手,烧成一块一块的毛发,圆睁的双眼,或者是无头的尸体,或者是半截身子……
它们像丢弃的石块一样砌成了一座“山丘”,血色包裹着一切。
这就是京观,京观者,古代为炫耀武功,聚集敌尸,封土而成的高冢。
没想到张让更狠,他没有封土,直接让所有人的尸体裸露在天地之间,对于敌人来说,这是最高的侮辱。
而在那“山丘”,也就正好对着大军的一面。
张让别出心裁,用一排排由匈奴将士首级拼成的文字,十分醒目。
“先灭匈奴,后灭乌桓,纵横天下,唯我称王!”
一十六个大字字字诛心,如同上帝的铁鞭一样,砸在了乌桓大军的心坎里。
蹋顿单于打马向前,看着这耀眼的大字,他有点害怕了,然而害怕之后,是无尽的愤怒。
与蹋顿单于一样,十五万匈奴乌桓人,全部都愤怒了!
这十分醒目的字体,无疑激怒了本来以为胜券在握的匈奴乌桓大军。
他们本来想着,可以趁着大汉内乱,而后趁火打劫,抢钱抢粮抢娘们,发家致富,走上人生巅峰。
可来到雁门关时,他们突然发现,这个大汉,还是以前他们惹不起的那个大汉。
其实不是如此,大汉已经分崩离析,是张让,用他的铁腕手段让三十万人不敢窥视大汉一眼。
蹋顿单于,这个纵横草原几十年的英雄,感觉到了他的尊严被张让按在地上摩擦。
“大胆汉狗!”
“竟屠我十万匈奴大军与此!”
“而且还用我族勇士的骸骨!”
“在此建造‘京观’!”
“全军听令,推开前方的‘京观’,火速赶往雁门关!”
被激怒的乌桓单于蹋顿,脑海之中只有怒火!
那座京观,在他的眼里,化作熊熊怒火,彻底焚烧了他的理智,使得他根本没有去想,为何这十万匈奴大军,会全部被杀,而且是和他们一般水平的十万多人!
如果与汉军的戚继光硬碰硬,他会有什么样的下场!
他只知道,愤怒的他,如果不将那雁门关所有的汉人斩尽杀绝,如果不血洗所有的汉人。绝不可能罢休。
十万人推开十万人。
乌桓大军们纷纷爬上京观,扒拉开同盟者的尸体。
埋葬了十万匈奴尸体的‘京观’被一一推开,在这过程中,无数骸骨暴露在大军之前。
那血琳琳的骸骨,无疑不刺激着那正在劳动的乌桓铁骑们。
“该死的汉狗,等老子攻破了雁门关,必要杀十个,不,一百个汉人为我兄弟报仇!”
“汉狗,我也要给你们修一座大大的坟场,好祭奠我族勇士的英灵。”
“杀光汉人,不共戴天!”
“杀光汉人,此将是我的毕生梦想!”
“……”
乌桓大军们一边说这些恶狠狠的诅咒话语,一边糟蹋着同盟的尸体。
可是十万人,实在是太多了!
张让堆积起来,用十一万人的力量,足足花费了一天一夜的时间。
现在想瞬间把他们搬来,谈何容易。
乌桓大军们越挖越多,越挖越多……
终于,有人受不了,面前花花白白地人肠,恶臭难闻的人油味道,只觉得胸腔一闷,提前吐了。
有人开始大喊大叫,暴跳如雷。这是崩溃了。
蹋顿单于眼色通红,直接走上前去,不由分说,将几个崩溃的士兵一刀砍掉人头,旋即,歹毒的对众人说道:
“军令如山,不从即死!”
“继续挖!”
士兵们只好忍受着当活人的罪,继续挖开尸体。
当京观被刨开时,露出一条坦荡荡的大路,他们突然发现,在正中心的底层,有一张匈奴人的旗帜。
旁边的士兵对视一眼,取出了旗帜,他们缓缓打开。
可接下来的一幕,让他们无话可说:
因为匈奴单于的头颅,就包裹在这条旗帜里面。
他们立刻禀告蹋顿单于,蹋顿单于看着这曾经的同盟首领,脑袋上就像被灌下来一盆凉水。
他瞬间冷静下来。
蹋顿单于明白,如果自己也像匈奴单于一样感情用事,那么等待他的,也是自己和自己的手下成为汉人手下的京观。
只不过是个时间问题。
没有想象中的怒气冲天,蹋顿单于低头沉思。
他看到,在匈奴单于脑袋的旁边,旗帜上赫然用鲜血写着一句话:
“明犯强汉者,虽远必诛!!!”
如此鲜明,如此骇人,如此痛彻心扉!
最后一个诛字,如同透露着冰冷寒意一般,让看到那字体的乌桓将士们,不寒而栗!
“该死的汉人!”
这是蹋顿单于的第一句话。
“雁门关是去不了了!”
这是蹋顿单于的第二句话。
他现在异常冷静。老实说,他可不想成为那天晚上的匈奴单于,因为意气用事而赔上无数人的性命。
草原天空上的雄鹰,在捕杀猎物之前,总是异常的冷静。
他,怎么能忘了这个道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