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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个月来,发生了许多事,由上海站行动组A区“摆渡”的走私船居然在通关后,半道上被来历不明的水匪给劫了货。满船的药品和枪支去向不明。另有A区负责存货的第9号仓库,半夜突发大火,大约有一船的鸦片全被烧了。
宁站长被就地免职,由上面的人押解回重庆,被送上军事法庭,下场似乎不乐观。A区行动组、情报组群龙无首,宛如一盘散沙。
所有的暗杀计划暂时搁浅。
叶蓁被迫接手A区,她做这些从不出面,只让顾渔和行动组情报组的人接触。
明台有了正当理由留在上海,于曼丽却要瞒着明镜不让她发现自己的身份。幸亏明楼给了一座面粉厂,她偷偷的潜伏了进去,正式转到暗处。
明台在那天和她谈完,就没有再正面和她说过话,她虽觉得委屈,但也看的开,毕竟自己确实瞒了他。小少爷要发火,自己自然要受着。
阴凉的夜晚,月色如水。
叶蓁拿起刚刚截获的电报,“丧钟敲响,敲钟人在路上。”
她垂下眸子,丧钟计划么?这个计划,她并未参与进来,知道的消息也不多,半阖着眸子,她脸上神色莫名。嘴里嘟囔着,“真是一个晦气的代号”
她按按太阳穴,果然想多了就头疼。顾渔和她公事许久,但不确定是不是上头的人给她安排的盯梢,当初让她进明家,也是迫不得已。现在她被迫给小少爷收尾,这件事要是被捅了上去,不死也要脱层皮。看来,要尽快确定她的身份了。
前段时间,曼丽说明台有些不对劲,一直在偷偷打探A区的摆渡路线,她就知道会出事。于是让顾令仪的人盯着他,果然,小少爷准备火烧物资。她真的觉得明台太过傻了,你以为你烧了就没事。别人就不知道是你干的?那么多的药品枪,支,前线不知道有多缺,你说烧就烧啊,傻不傻?还有那些鸦片,是坏东西没错,但是顶不住人家贵啊!你不卖给中国人,你返回去卖日本人卖汉奸,到手的资金送给前线,那又是一大笔功劳不是?
她觉得,自家小少爷自从那顿打后,脑子又出毛病了。嗯,不会烧傻了吧?可怜了小曼丽了。
叶蓁知道了明台的计划后,毫不犹豫的鄙夷了一番。本来是他们也不准备对这条线做些什么,毕竟如果被捅破,一条命是跑不了的。但是不得不承认明少爷是个作死小能手,他发现有人跟踪他,就提前下了手,要不是顾令仪的手下机敏的调派人手,然后一不做二不休偷偷转移了所有物资,怕是一船的东西,都要被炸了吧。哦,你说火啊?明少爷发现不对劲后,返回去一把烧了,只是他不知道的是,里面没剩多少东西了。
之后他回了家,就直接对着叶蓁甩了脸子,叶蓁也不惯他,指着鼻子就是一顿臭骂。他这个大少爷,懂不懂战争时期的军略物资的重要性。
可怜了明楼和明诚一起挨骂,万恶的资本家。
明台做事凭的是一时冲动和有些小聪明的头脑,但叶蓁和明楼顾令仪却都是实打实的聪明人,稳扎稳打,不求险中求胜。
到最后,明台被骂的没了脾气,安分了好几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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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顾渔出门了,叶蓁和于曼丽拿着一叠资料到了明台的房间。
“抄完了签吧”她把资料扔在他桌上。
“这是什么?”
“入党志愿书”叶蓁无所谓掉马甲。
“你干嘛让我……”
“难道你还要呆在军统”
“我当然不想呆了。”
“那你就写”
“g党一定干净吗。”
“至少会比军统干净。”
“诶……”明台还是不动手。
叶蓁思虑一番,突然有些疑惑的看着他,“你……该不会是不想干了吧?”
明台有些不自在的偏了偏头。
“你!”叶蓁猛的站了起来,气极反笑,“明台,原来你也不过如此。”
“我怎么了!”小少爷耿着脖子
“呵”她冷笑,“口口声声说爱国,原来你也就是一个冲动而已。小少爷果然是小少爷,还是这么没耐性。”
叶蓁激他,他以为抗日是什么?游戏吗?想玩就玩想走就走?以前他们不希望他走,他偏偏要走,现在他到时不想走了,但一个走着钢丝的人,你真以为能退的回来吗?她偏要压着他前进,
叶蓁扔下资料,给了曼丽一个眼神,管自己走了出去。她觉得自己要是再呆下去,一定会被气死的。
也不知道于曼丽是怎么和明台说的,一堆资料很快的就到手了,叶蓁也不管,拿了就走。她要做的事,已经做完了,现在,就是好好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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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两天,明镜突然就提起想着去杭州给明诚明台提亲。几人想着最近静默,刚好有空,便收拾收拾,去了浙江。
顾家是百年书香,住的是老宅,雕栏玉砌,古色古香。看的明镜愈发满意,这种中国文化孕养出来的,怎么会不好。顾家现下的长辈,就剩了一个顾老爷子和顾令仪的母亲。
明镜一行人的来意,几人早已知晓,没有多少为难,也就答应了下来。只是要求先在浙江办了一个小型的订婚仪式,待回到上海,再以明公馆的名义大办一次。几人见顾老爷子身子不爽利,顾夫人要照顾一大家子人,也不放开时间。便也爽快的答应了下来。
在杭州玩了大半个月,明家一行人就顾书彦和他的妻子回了上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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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你们两个,有完没完,时间快到了。”明楼站在门外,催着还在打扮的两人。
明台一笑,“大哥,你现在还没娶蓁蓁,当然不知道我们的感觉。”
明镜本来想来个三喜临门,但明楼和叶蓁怕这件事会刺激到汪曼春,只能拖后,惹得明镜一阵不满,又暗自骂了汪家许久。是以,这次只有明诚明台订婚。
明诚拿着手里的蓝宝石袖扣整理着袖子,歪着头斜视明楼,“某人怕是没能抱得美人归,所以心生怨念吧。”
明楼装作发怒的样子,用手点着呀他们,“两个小没良心的,今个儿不教训你们,明天你们看着办。”
明诚耸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他抬脚要走,看到明台,“走了,真的快晚了。”
“知道了。”明台梳了头发就要走。突然他想起什么,神使鬼差地打开了手表匣子,里面放置着十几款金光璀璨的名表,明台偏一眼看见王天风送给自己的那块瑞士表,他眼一热,想也不想,就把那块表从表匣子里给拿出来,戴在手腕上,来回看看。
“二少爷小少爷下来了”丫头喊着
宾客们往楼梯看去,一身深蓝色西装的明诚高大俊朗,而边上白色西装的明台,则是俊雅帅气。楼上依在栏杆上的明楼也是一张儒雅沉稳的脸。众人不禁叹道,明家人真的是好风水。
二人礼貌的应着声,极有风范地走下扶梯。
明镜仪态华贵地站在大厅中间,向亲戚朋友们致敬,她向两人招手,两人听话地站在大姐旁边,陪着大姐跟一众太太、小姐们寒暄。眼光却四处寻觅着未婚妻。
有人在喊:“两位小姐来了。”
绅士们、太太们都不由自主让出一条路来。
顾令仪穿着一件水蓝色晚礼服,搭配着白色狐狸毛的披肩,姿态优雅,星子般闪烁的眼睛,只容下明诚一人。
于曼丽则是一身白色礼服,罩着精致的流苏披肩,她对外的身份是顾家收养的女孩儿,和明台倒是般配。这一身打扮,再加上她眉眼退却了几分清冷,竟有些温婉柔美的感觉。
明家的亲戚有人在窃窃私语,有说新人漂亮的,有说说明诚配不上的,有说明台是庶出的,也有说珠联璧合的。
叶蓁不知何时,出现在在明楼身边,晃晃脑袋,“真羡慕她们”
明楼温柔的揽过她,“让你受委屈了”
“对呀”她调皮的应道,“大哥哥要怎么补偿我呢?”
“你呀”明楼眼含宠溺,将她搂进怀里,“十里红妆,为卿许。”
天近黄昏,晚霞绚烂。
明楼看着百无聊赖的明台,说:“只顾站在这里做什么?你没事可做了?”
明台赶紧往草坪上去了,他和曼丽跳完舞,曼丽就被一群太太小姐拉过去了,他不好说,只能无聊的的调酒。此刻,草坪上已灯火辉煌,明家的亲戚们都在闲聊和跳舞。明台竟然在人群中看到了王天风,他顿时呆住。
王天风穿着笔挺的西服,明台认得,那是自己离开军校时送给王天风的。王天风面无表情地走近他,说:“恭喜你。”
“您?您怎么来了?”明台疑惑。
“跟我来。”王天风说。
“是。”明台恭谨地紧跟着他的步伐。
师生二人来到花园的僻静之处。
“很抱歉,把你从温柔乡中给唤醒了。”王天风讲话从来都是直入主题。
“老师,您从军校出来了?您代替了宁站长的位置吗?”
“你不关心我为什么来,而关心我坐什么位置?”
“我关心老师。”
“是吗?难怪,还戴了我送你的手表。”王天风说。
“我……尊重老师。”明台给了一个很漂亮的理由,也可讨得王天风的一张笑脸。
果然,王天风笑了。不过,他很快就说出一句让明台堵心的话:
“于曼丽告诉我,你从来都没戴过我送你的表。很符合你的性格,压箱底就是压箱底。为什么现在偏偏拿出来戴?除非,你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我没说错吧?”
“我做了什么对不起老师的事了?”明台浅笑,其实心虚。
“你做了什么事,你心知肚明。老实说,A区‘摆渡’走私的事情,我也略有耳闻,不过,销毁满船的鸦片,就等于在烧钱。战时国家的经济需要大量的钱来支撑。你真是胆大包天。”他拍拍明台的肩膀,说,“像你做事的风格。”
他这样讲,明台的心就放下了。不过还是暗自吐槽,那些钱,怕是早运到前线了吧。
“老师,无凭无据的,您可千万别认定就是我干的。您要认定是我干的,我就一口咬定是您教的。”
“这话听着很悦耳。能干出这种出格且有种的事的人,一定是我亲手带出来的。”
花园的草坪上,传来阵阵悦耳的音乐声。王天风的面目变得和蔼。他对明台说:“我真的很喜欢这种亲切温暖、富有人情味的家庭聚会。只可叹,我们的生命属于这个国家,而不是单纯属于自己的家。”
叶蓁很早就看到了王天风,他的目光一直流连在明镜身上,微微的光亮,让叶蓁心中透亮。
她低头,想起几天前的会面,脸上阴晴不定。终究是叹了一口气,朝他们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