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九章 有心教,无心学

石桥阿难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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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酿酒可不能马虎,像你这般,再过几年也还是一个徒弟。”酒庄内,一个酿酒师傅正在训斥一位青年。少青年看着不大,肤色黝黑,捂着脑袋,龇牙咧嘴。刚才被自己师父打了一下,可痛的很。

    “师父,我已经用心了,原本就是按照您说法子,可谁知竟然出了差池。”

    “你小子还敢顶嘴?”

    “师父,有话好好说,您老别又动手。”那个青年,连忙求饶。

    “不争气的东西。”

    “景义,苟理又做错了何事啊?又让你开始动手了。”

    此人便是酒庄的酿酒师傅,名为凉景义。他开口说道:“掌柜的,这次你不用替他求情,我三番五次叮嘱的事情,他都能出错,可见没长心。”

    而开口劝说凉景义之人是酒庄的掌柜的辰有三:“哎,话不能这样说。若是他什么都会,也不会是你徒弟。”

    青年委屈着脸,说道:“就是就是,还是咱们掌柜的明事理。”

    “臭小子,你说什么?”

    “苟理啊,你可是误会我的话了。我的意思可不是徒弟不行怪师父,而是说他这个做师父的要好好教导你才是。”

    “反正意思差不多,嘿嘿。”

    “意思可差远喽。我让你师父好好教你,那是让他尽自己做师父的本分。而你做徒弟也有自己的本分。”

    “做徒弟的只要学好手艺不就得了,咋还有本分这一说。”苟理不明其理。

    掌柜的笑道:“我且问你,除了学好手艺,你还要得做什么?”

    “苟理想了半天,摇摇头。

    凉景义恨铁不成钢:“掌柜的就不要再跟他废话,朽木不可雕啊。”

    “景义啊,不要急。既然都收了徒弟,慢慢教便是。谁人也不能一口吃成一个胖子不是。”

    凉景义说道:“原本我就不愿收他为徒,还不是掌柜的您来说情,我这才答应的。”

    “师父,我也没想跟你学酿酒啊,要不然咱们一拍两散,就当没有过师徒名分?”苟理一脸无所谓。

    辰有三被苟理的话气笑了:“说什么胡话?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哪有一拍两散的道理?你啊,给你师父认个错,也就算了。”

    “可师父他老人家看不上我啊?又不是我不愿意学。”苟理心中不服气,他早就不想在酒庄干下去,即使再回到街上中日无所事事也比在这里强。

    “行啦,行啦,这样吧,今日你先回去,我跟你师父好好聊聊。”

    “这么早收工?得嘞,咱们明儿见!”苟理一听这么早便让他回家,如何不高兴。

    见到苟理这般模样,凉景义拿出背后的旱烟,狠狠抽了一口。

    “混账东西!”

    辰有三也有些无奈,怎想到苟理竟然是这样的冥顽不灵:“景义啊,收了这样一个徒弟,现在心里定是在埋怨我吧。”

    “掌柜的说的哪里话,是我自己的徒弟,好坏跟您无关。”

    “要不是我当时说服你,你如何也不会收他为徒。”

    凉景义回头瞅了一眼屋内的酒窖,说道:“其实,那小子酿酒是把好手,只要肯耐下心学个一年半载,恐怕我就没什么可教他的了。”

    “这么说,苟理酿酒还是有些天分。毕竟在你眼中关于酿酒的事,从来没有半句虚言。”

    凉景义说道:“他的天赋可不是一点半点。要我说啊,那小子生来就是酿酒的命,只是他啊,心比天高,可看不上咱们酿酒这一行。”

    “怕是还年轻。”辰有三宽慰凉景义。

    凉景义摇摇头。

    “景义,你的的意思是……”

    “唉,可惜喽。”

    辰有三一听凉景义这么说,明白凉景义的意思:“是不是再考虑一下。怎么说,他也跟了你有近两载的日子,师徒情分搁在这儿呢,他年纪轻轻不懂事,你也不慎重些?”

    “没什么好想的。掌柜的,有些人不是咱们想栓就能拴住的。”

    “可你我也是为他好不是?”

    “你我为他好,可他并不这般想。也罢,虽然我的本事他没全学会,但也学了不少,就算现在让他走,到了哪都饿不死。”

    “唉,可惜了一棵好苗子。”

    辰有三,说着转身离开。只剩下凉景义一人抽着旱烟,烟气缭绕,也不知他在想什么。

    苟理离开酒庄,便回到自己的住处。虽说是住处,其实也不过是一栋破房子。苟理爹妈死得早,靠着乞讨,吃百家饭过活。辰有三于心不忍,便把他带回酒庄。正巧那年凉景义也刚到酒庄,就这样苟理跟随凉景义开始酿酒。

    而苟理只要是酿酒上的事,一点就通。于是辰有三便劝说凉景义收他为徒,若是可以,日后收为义子也可。毕竟凉景义人到中年,仍未婚配,他日百年之后,总得有人送终才行。

    凉景义起初没有答应,不是他心中不喜欢苟理的天赋,而是因为他一直不喜苟理的品行。不过辰有三一而再,再而三开口,他还是收了苟理为徒,就这样三年下来,自己用心教授苟理。

    可苟理年岁在长,品行也越来越差,到了今日,凉景义终于不打算再忍他。

    而苟理对于他这个师父也早就看不顺眼,明面上还叫着师父,一到了背后,便成了他嘴中的乌龟王八蛋。

    “凉景义,你还真把自己当根葱,不是老子还想再学你两招,早就拳脚招呼了,跟你废话做什么。”苟理一脸气愤,他走到家门口,推开那扇破门。

    “娘的,干了这么多年的学徒,还是穷得叮当响,早晚有一天我得将凉景义挤兑走才行。”苟理点点头。

    可就在此时,一个声音从屋内传来:“直接剁了他不就得了?”

    “谁,你……是谁?快出……来!”

    “不用我出去,你进来便是。”

    苟理听到声音是从屋内传来,顿时慌了神:“这人什么时候进我家的,又是如何进来的?”

    “你就不要猜了,只要进来,我全都告诉你。不过我想说的是,你家的墙真不叫墙。”

    这句话又把苟理吓了一跳,自己的声音已经够小了,怎么还能听的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