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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声将视线从俞苏杭身上移开,说:“半年太久,我给你三个月时间。”
俞苏杭有些犹豫,钟声又说:“我能等半年,嘉暮等不了,就三个月。”
提到钟嘉暮,俞苏杭又是愧疚又是心疼,想了想,最后还是答应了钟声的三个月期限。
见她答应,钟声长眉一挑:“三个月内,如果你有哪一天没履行好当一个母亲的责任,约定终止。”
俞苏杭点头:“行。”
钟声得寸进尺:“这三个月,你要和我跟嘉暮住在一起。”
俞苏杭看他,见他表情冷漠又矜傲,她摇摇头,说:“不行。”要是她跟钟声、钟嘉暮住在一起,那必定会惹怒靳寻,她现在对靳寻还是有所顾忌的,俞苏杭对钟声说:“我会履行好当一个母亲的责任,但是这三个月内,我不能和你们住在一起。”
钟声问:“不住在一起,你怎么履行当母亲的责任?”
俞苏杭哑口无言,钟声本就没指望俞苏杭在这三个月期间能跟他和钟嘉暮住在一起,那样说,只是为了给自己的下一个要求做铺垫,现在看俞苏杭脸上为难的表情,他觉得时机已够成熟,便说:“嘉暮总要有个名正言顺的身份,我需要给他上户口,我们先把证办了。”
她闻言愣住,钟声又说:“先领证,之后三个月时间,你可以不和我们住一起。”
俞苏杭心里还是有些意外,试着问道:“结婚证?”
钟声眉目清明:“不然离婚证?”
俞苏杭沉默下去,钟声又说:“领完结婚证,三个月内表面不变,靳寻不会发现。”
俞苏杭又想了想,最后在钟声的耐心到达临界点之前,她最终点了头,说:“好。”
钟声:“明早10点,来我公司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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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嘉暮被张琦兰带去了一家甜品店。
前一阵子,张琦兰为了控制钟嘉暮的体重,不会轻易让他吃甜食,可自从昨晚钟嘉暮被钟声带走,她这心里头就跟少了什么似的,今天把小胖子带出来,她也不管了,就是想着要满足钟嘉暮,便去带他吃甜食。
可钟嘉暮却一反常态地没有什么胃口,桌前的甜品,他只吃掉一半就再也吃不下去了。
张琦兰心疼得很,嘘寒问暖一阵之后,又问了问钟嘉暮昨晚发生的事。
小胖子人肿,脑容量也跟体型成正比,把昨天的事情记得一清二楚,就连钟声跟他说的话都一句一句讲给张琦兰听,讲完之后,又问她:“奶奶,你们真的在玩游戏啊?”
张琦兰眼神复杂,在钟嘉暮面前,她不好多说什么,只能依着钟声的话,说:“是,我们都在跟嘉暮玩游戏,现在游戏结束了,嘉暮知道自己爸爸是谁了?”
钟嘉暮点了下脑袋,想到同桌的话,便依葫芦画瓢地说道:“你们大人可真会玩。”
跟张琦兰相处没多长时间,钟嘉暮还没有来得及表述自己心里想跟张琦兰住在一起的念头,钟声的电话便打了过去,听张琦兰通电话的时候把他们现在所在的地址报了过去,小胖子眉头一皱,但想想也没有办法,总要接受现实,便又把眉毛松开了。回去后虽然没有了奶奶在身边,还起码有妈妈在啊。
他得好好讨好俞苏杭,让俞苏杭去跟钟声说,把张琦兰接过来跟他们一起住吧。
然而,钟嘉暮心里有了美好的念想,但却看见钟声是一个人过来接他的,他的小心脏马上就不太好了,坐进车里,他问钟声:“苏杭妈妈呢?”
钟声说:“她有事。”
钟嘉暮:“有什么事啊?”
钟声:“大人的事,小孩别问。”
钟嘉暮:“哦。”
过了一分多钟,钟嘉暮又问:“妈妈晚上什么时候回来啊?”
钟声说:“你妈最近忙,晚上大概都不会过来跟我们一起住。”
钟嘉暮:“那要忙多久啊?”
钟声:“三个月吧。”
钟嘉暮:“哦。”
又过了几分钟,钟嘉暮开了口,说:“这三个月,只有我跟你两个人住啊?”
钟声:“最近父子档节目火热,为了培养和你的感情,所以爸爸决定,最近三个月要好好带你。”
钟嘉暮问:“那你要怎么好好带我呢?”
钟声:“跑步,游泳。”
钟嘉暮:“可我跑不动,也游不动。”
钟声:“跟爸爸一起,你就跑得动、游得动了。”
钟嘉暮:“可我不想。”
钟声:“你需要减肥。”
钟嘉暮嘴一嘟:“我又不肥!”
钟声睨了他一眼,目光所到之处都是满眼的肥肉,钟声清了清嗓子,说:“不肥也要健身。”
钟嘉暮气哼哼,又说不过钟声,索性气得不说话了,腮帮子鼓得像是塞进了两颗兵乓球。
见他没说话,钟声问:“听到没?”
不太敢挑战钟声的权威,钟嘉暮不情不愿地答了句话:“听到了。”
晚上钟声给钟嘉暮洗澡,钟嘉暮说不用,说他自己会洗,钟声便让他自己洗,没想到钟嘉暮不留神,穿衣服的时候跌了一跤,额头碰了下,青了一小块。
钟嘉暮人虽小,可却也是有自尊心的,用毛巾抱住脑袋,不想让钟声发现,准备直接回房间,无奈还是被钟声喊了过去。
走去客厅沙发前,钟嘉暮站在钟声面前,说:“怎么啦?”
钟声问:“为什么用毛巾包住脑袋?”
钟嘉暮理直气壮:“电视剧里都是这样的,可爱!”
钟声:“把毛巾拿下来。”
钟嘉暮不乐意。
钟声严厉了一下语气:“拿下来。”
钟嘉暮怂了,不情不愿地扯下了脑袋上的毛巾,脑门上一块青青的印子露了出来。
钟声眉头一皱:“怎么回事?”
钟嘉暮:“地滑。”
钟声拿了医药箱过来,一边认真地给钟嘉暮处理伤口,一边问他:“你到底会不会洗澡?”
钟嘉暮心塞了几分钟,虚弱地说:“不会……”
钟声看了他一眼。
钟嘉暮又继续心塞了很多秒,之后突然开口问钟声:“你知道什么是玻璃心吗?”
钟声觉得好笑,钟嘉暮又说道:“玻璃心就是很容易心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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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十点,俞苏杭拿着户口本准时到达钟声公司楼下,给他打了电话之后,她依言到他公司底下停车场等他。
几分钟后,钟声面无表情地出了停车场电梯,到她面前,他态度疏离地像是在对待一个半生不熟的人,说:“晚上我有事,记得去接嘉暮。”
俞苏杭点点头,说:“好。”接着跟在钟声身后,往他车子停着的方向走去。
上了车,俞苏杭刚系好安全带,钟声便已稳稳将车开了出去。
没多长时间就到了民政局,办理结婚登记的手续比俞苏杭想象中得还要简单,两人照了一张合照,没多长时间,手续已经办理完全。
再从民政局出来,她和他竟然已是夫妻关系。
俞苏杭心里难免有些唏嘘,从小到大,她曾经无数次幻想跟过钟声结婚的场景,却唯独没想到会是以今天这种方式,匆忙的,冷淡的,不安的,心里却稍稍有些欣喜的。只是这欣喜之色还未上脸,钟声已经冷冷扔下一句话给她:“我还有事,你自己打车回去。”
她隐在心里的那抹欣喜因为他的这句话而冷下去,俞苏杭点点头:“好。”
钟声淡淡一眼看向她,什么也没说,又轻描淡写地将眼神给收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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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苏杭没回家,从民政局出来,她直接打车去了一家侦探社。对于这家侦探社,她已经深入了解过,办事效率不错,接待她的是一个三十五岁左右、挽着发髻、戴银丝边眼镜、看起来很精明的女人。
她坐下没多久,女人又进了里面,一段时间后,一个男人走了出来,男人看起来比女人更要精明,他往俞苏杭对面坐下,俞苏杭估计这就是侦探了,经过简单的交谈,她从男人的言谈举止中就能看出一些他的专业和能力,俞苏杭更是放下心来几分,之后才将今天来这里的目的跟男人作了说明。
之前靳寻说他从法国找回了当年对俞奕施`暴的那三个法国人,为了摆脱靳寻的威胁,俞苏杭不仅要积极帮助俞奕治疗心理疾病,帮助他早日走出阴霾,为了保险起见,她还要找出那三个法国人,之后才能对症下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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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民政局,钟声没回公司,去找了霍桐正一趟。
霍桐正临时接到钟声电话,说是约他出来一起下棋,他惊讶的同时,其实是有些不愿意的。
从小到大,钟声很少愿意跟他一同下棋,不管是哪个棋种。
霍桐正知道,钟声对他的棋技心存嫌弃,他自己也不想在大神面前充能手。
不过霍桐正倒是没有拒绝钟声,下棋就下棋呗,反正废渣跟高手下棋,被恶心的永远都是高手。
钟声宁愿被恶心,都要来找他下棋,想必下棋是假,有事是真,在商场混了这么多年,这点道理,霍桐正还是看得清的。
两人找了一个雅静的棋社,订了包间,钟声连续在棋盘上碾压摧残了霍桐正半个小时,那架势,真像是单纯来找他下棋的,霍桐正不相信,又硬着头皮继续被摧残了半小时。
一个小时后,饱受摧残的霍桐正终于忍不住了:“你真是来找我下棋的啊?”
钟声面无表情地挑了下眉:“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