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挣扎无用的楚京一，只能在死前说上这么一句，如泼妇一样，诅咒对手。
其余的，便没了。
这便是临死前的楚京一。
绝望？
他压根儿没有想过，他就是在挣扎，就算是死前无用挣扎，那也还是在挣扎。
割鹿刀毫无悬念的飞回，没有因为他这一句话做出任何变动。
而屠帅本人的眼中，那份寒意，不减半分。
结束了吧？
原来，这就是结束。
楚京一挣扎归挣扎，但还是闭上了眼睛。
没想到，自己天天担心会被沈君洛偷袭，会被叶青璇剁成肉酱。但现在，却要死在来南蛮救援的时刻。
怎么想都有些无奈。
原来第一次为了所谓的天下大义，死还是会来。
但是，好像并不可惜，起码，我尝试去与天地抗争了。
这便是楚京一最后的念想，他这一辈子不到二十年，却基本都在与天地抗争，也是躲天地而争，而现在，是他第一次去正面争夺，却输得命都没了。
“不要。”
一个细微的声音响起。
“不要。”
这个声音大了一分。
“不要。”
声音存有一丝颤抖。
“不要！”
那个声音化作了大吼。
如此，才把闭眼欲死的楚京一“叫醒”。
场外，薛可可带着哭腔大声吼道。
可屠帅就快赢了，楚京一就快死了，还能有什么不要的？
只是，那是狂刀薛可可啊。
他最希望的，就是和屠帅打一场。
若是说了不要，那就是说日后……
楚京一忽然意识到了什么，赶紧再次选择挣扎。
这个世界没几个人了解或者理解屠帅的。
蜀仙尚且算一个，布泽应该也算，再来就是江鼓雨以及薛可可了。
而今，最为了解他的人，应该是那个被他锁喉的少年。
他现在的挣扎并不再是垂死挣扎，倒像是为了救某个人而挣扎。
只不过，有时候，救人比救己，更难。
刀至。
毫无悬念的捅到了他的身上，而后，穿过了他的身子。
可是，楚京一没有死，因为，那不是要害。
割鹿刀是把大刀，刀身超过现在楚京一和屠帅的距离，自然，如若穿过了楚京一，必会刺中别人。
比如，刀的主人。
而且，是主人的命门。
“为什么？”
现在，浸透着鲜血的大刀，插在屠帅的身上。
什么为什么？
有很多。
为什么要选我？
为什么还不告诉我，我的过去？
为什么要让我提升实力？
为什么到了最后要选择自杀？
等等。
总之。
为什么？
屠帅是圣人，更是拥有时间法则的圣人。
就算是刺中命门，一时半会依旧死不了。
他看着这个少年，似乎看到了十年前的那个放牛娃，本来，与天下大势无关的放牛娃。
然后，他笑了：“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况且，我就没有真的活过。”
“为什么？”
又是一个为什么。
这个为什么也有很多。
为什么我是放牛娃？
为什么我是天子血脉？
为什么你从来没有活过？
屠帅拥有时间法则，他可以一而再，再而三的恢复如初，可现在，他不想。
他只是看着那个少年，慈祥的说道：“无论你是谁，你都是个孩子，活着朝气蓬勃的孩子。”
屠帅说完，没有给楚京一再次问话的机会，而是将右手放下，将楚京一放下。
只是现在，楚京一不想远离。
面对一个将死之人，一心求死之人。楚京一，不想远离。
而后，屠帅的手摸着楚京一的脑袋：“做圣人做久了，便也是做烦了。有时候我很羡慕你们，活着那般自由，那般无助，那般可以拼搏。而我，只活在这个躯壳之下。”
屠帅的话很凄凉，身为一方圣人，却似乎成了一方老人。
老死在这金甲的躯壳之下。
“沈君洛想要杀你，我把他震慑在了魏国。可如果我死了，他便会再次对你下手，所以，你得小心。”
楚京一没有说话，即便他能说话，因为，他听得出来，屠帅的话，是遗言。
“当年，我被关在牢中，也是无助的，听见牢外的惨叫声，我无助到了极点，以至于，我看到了极点。那座牢，自此，便成了我终生的牢。其实那天我自杀了。”
楚京一不理解，为何当初的左锋，并没有自杀成功。
“我死了，这金甲活了，自此，我其实是半死不活的。我啊，也是半死不活的修罗道。”
被困在时间法则中的人，其实，便是拒绝了生与死，根本没有生死，那便不会有修罗道。
“你还小，便是有生死的选择。而我，现在的希望便是你的那份选择。”
楚京一最后一句话便是让屠帅死，如此，便是选择，生死的选择。
忽然，楚京一头顶的那只右手发力，直接把楚京一按在了手心中。
一股剧痛瞬间传递于楚京一周身，刺骨的痛，真实的痛，前所未有的痛。
总之，楚京一这种拥有百草行的人，都难以承受。
不过，难以承受不是无法承受，最终，他还是承受了下来。
“这便是修罗道，看破生死的修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