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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韶衣和丝丝躲在草丛中动也不动,在有人从他们周围经过的时候瑟瑟发抖。
颜询断定她们两个躲在附近,让人搜查周围的草丛之类,柳韶衣看了心中暗骂,和丝丝商议:“待会咱们只能跑了,咱俩分开跑,在下一个城镇集合。”
丝丝点点头,把身上的盘缠拿了一部分出来放身上。
颜询等人先搜查的是离她们较远的地方,趁着那些人视线脚步不在附近,柳韶衣和丝丝喊着一二三偷偷的离开,他们蹑手蹑脚的跑开,还是被人发现了。
“她们在那,快追!”有士兵喊。
柳韶衣和丝丝不再小心翼翼,直接朝着最难走的路跑过去。颜询带人在后面追,看了看分出一小队人马去追丝丝,自己带人去追柳韶衣。
眼看后面的人越来越近,柳韶衣心中焦急,慌不择路,气喘吁吁跑到了一片空地上,再也跑不动了,蹲在地上喘气。
颜询带人马上赶了上来,柳韶衣看到一群男子围了过来,眼中露着恐惧,颜询看到伸手制止其他人不要跟过来,自己走过去,小声说:“柳小姐还是跟我回去吧!这么跑不怕孩子有事吗?”说着看了看她的肚子。
他怎么会知道?
柳韶衣惊讶捂了捂肚子,真是奇怪又坚强的孩子,难道是因为平日她身体太好了,这样赶路,她也没可以保护,肚子还好好的,只是舛气厉害了有轻微不适而已。
她站起来,往后退,既然他知道有孩子了,那肯定温家也知道了,怪不得派这么多人来捉她,捉的不是她,捉的是她肚子里的孩子吧?
那个死残废!
心中咒骂温义,她慢慢往后退,不愿意想象回去之后自己会过着什么日子。
“不要再退了!”颜询突然发现了什么,叫道。
柳韶衣才不会听他的,继续往后退,忽然后退的一只脚踩空了,整个身子就要往后仰着掉下去,颜询忙过来拉住她。
柳韶衣在被他拉住手的那一刻,条件反射就往后彻,经过温义,她对男人的碰触有很深刻的阴影。
颜询暗叫一声不好,自己又无法放手,柳韶衣整个人突然就落了下去,她尖叫一声,知道自己竟然愚蠢的拒绝了救命恩人,双手拉住颜询的手就不放了,还往他手腕上抓,不知道不小心按住了那个穴位,颜询浑身一软,手上脚上都使不上力,被柳韶衣整个人拽了下去。
“将军!将军!”后面的士兵看他们两人掉了下去,惊慌的跑过来查看,用剑扫开覆盖在地上的藤蔓绿叶,发现这里竟然是一个悬崖,往下看去,也是看不着边际的绿叶藤蔓,却早已没有了二人身影。
他们面面相觑。
————
凝桓坐在床边,沈拙蹲在她身边,摸着她的肚子:“你也没有服药,咱们每天都来,怎么还是没动静?”
女人冷笑一声,挥开他手:“因为我不能生。”
沈拙一下子坐了起来,紧盯着她:“什么?”
“你没听错,我不能生。”
沈拙默了默,想起她结了这么多次婚,确实没有孩子,和自己在一起,也没见她喝过药。
凝桓看着他晦暗的表情,心里有一丝酸爽,一丝疼痛:“你要孩子,就去找其他女人吧,放了我。”
沈拙猛地反应过来,抱紧了她:“不放,我不放,你这辈子都得跟着我。”
凝桓不说话,她知道,现在沈拙基本上可以在言阔族说话了,族长是准备把位置给他的,顺便把女儿也一起给他。在言阔族看来,她和那些来和亲的公主没什么区别。
她是正妻,同时沈拙也可以再娶别人。
沈拙请来了大夫给凝桓诊脉,发现她确实难以受孕。
第二天,沈拙去见了言阔族的一些孤儿们,因为和穆阔族的战乱,他们也有一些无父无母的孤儿,大点的五六岁,小的还在嗷嗷待哺。
凝桓看到他抱回来一个还在啼哭的孩子,惊疑不已:“你想做什么?”
沈拙抱给她看:“他是咱们的孩子。”
颜询和柳韶衣一起落下去的时候,柳韶衣紧紧抱着他的腰,颜询也搂紧了她,虽然暗恨被连累,但是多年的修养告诉他,对方是个女人,是个孕妇,需要保护。
好在一路飞下来有不少藤蔓,颜询磨破了手皮捉住了一根,低头想看这女人有没有被吓晕过去,低头就撞进一双黑黢黢的眸子里,闪亮闪亮的。
颜询:为什么这样看着我?
柳韶衣搂着他的肩膀喜悦的动了动:“没死?”
哗啦一声响,她把自己从颜询身上颠了下去。
“小心!”颜询喊。
柳韶衣忙拉住一旁的藤蔓,后怕的重新往颜询身上爬,她动作艰难,小心翼翼。听见她吸鼻子的声音,颜询仔细一瞧,看到她眼眶里全是泪,不停往下掉。
“别哭,没事。”颜询安慰她,一手撑着藤蔓,脚登上了一个峭壁上的凸起,一手握住柳韶衣的皮鼓,把她往身上带了带。
失重的感觉历历在目,柳韶衣心砰砰乱跳,不敢再乱动,觉得趴在这个男人身上实在有安全感:“我没哭,刚才,我错了,对不起啊!”她抬头对颜询说道,如果不是因为她,两人也不会变成这幅模样。
道了歉,颜询伸手拍拍她背,安抚了下。
好温柔!感觉到脊背上温热的触感,柳韶衣眼睛又难受了,直躺在颜询的背上轻轻抽噎。
颜询举得自己不大会安慰人,怎么越安慰哭的越厉害了?
看了看下面的深渊,又看了看上面,看不见头,望不到底的。
用手试了试藤蔓,决定还是慢慢爬下去,到了崖底再说。
“柳小姐,别哭了,你孩子没事吧?”
柳韶衣感受了下肚子:“应该没事。”
颜询心里暗道这胎怀的可真结实。
在空中休息了一会,颜询让柳韶衣趴到他背上去,柳韶衣手脚有些酸麻,颜询很简单的和她在空中完成了这个动作。
“抱紧。”他说道。
柳韶衣闭上了眼睛,感觉风在吹,鸟在叫,偶尔还会飞到他们旁边,她会睁开眼睛看看,想着他们要是鸟儿多好,就有翅膀可以飞了。
“啊!你的手!”柳韶衣瞪大了眼睛,从上而下的绿色藤蔓上,沾染了许多鲜血,生生染的那绿发黑。
颜询顿了一下,没说话,紧紧咬着牙坚持,他的手已经没有知觉了。柳韶衣忙吧自己衣服里手帕拿出来,再撕了衣角,绑到了颜询的手心:“要不歇一歇?”
他看了看下方的深渊,还是望不到头,说:“不用。”便继续趁着那布条,继续往下爬。
柳韶衣哭了,然后闭上眼睛不看。
不知不觉天色都黑了,感觉柳韶衣缠着他脖子的手缠的有点紧,颜询动了动肩膀,抖了抖身上的人,没动静,竟然睡着了,他哭笑不得。
下面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到。
每往下一段路,他都找个可以靠的地方休息一会,再继续。
柳韶衣却不知做了什么梦,在他背上乱动起来:“我不嫁,为什么都没人考虑过我的想法,你们看我是女人好欺负嘛!呜呜呜……”
他想哭又想笑,这都什么啊!刚想叫醒她,柳韶衣却张牙舞爪起来:“你走开!别过来!下流,无耻,登徒子!”
颜询突然想到,好像柳家小姐是被温家少爷强了的。
这会愣神的功夫,柳韶衣的双手离开他脖子,再也不能支撑住身体,扑腾着掉了下去,她也醒过来:“啊——”
颜询来不及思考,翻身下去抓住她,把她揽入自己怀里,努力让自己在下面承受冲击。
掉了好一会,他感觉自己头晕眼花撞到了崖底,紧紧抱着怀里的女人,昏睡过去。
早上,一个妇人从崖底走过,看到搭的草堆上面躺着两个人,瞳孔一缩,跳上去查看了一下,呦,是小夫妻俩!女的还怀孕了!
还有气,不过男的伤有点重。
她用力把那个孕妇背起来,跑回去。
崖底不远处是一个茅草屋,四周扎着木篱笆,种上了各种小菜,院子里有一个中年男子在打拳,心无旁骛。
“老天啊!别打了,你瞧!”妇人背着柳韶衣进了院子,喊那中年人。
老天听她喊自己,慢慢站好,收好了动作,才去看:“兰姑,这是哪来的?”
妇人一听不高兴了:“叫我兰姑娘!她和你一样,从上面掉下来的,还是个孕妇呢!多亏我铺好了软草堆,竟然还真有和你一样的倒霉孩子掉下!”
老天的脸色有些不好:“咳咳,老夫已年过知命。上面那地方确实唬人,地上长了那么多杂草,不知道的都以为是平地呢!”
“别说了,还有一个在那呢,是这小娘子的相公,你去把人背过来,小心点,伤挺重的。”兰姑头也不回说道,她把柳韶衣扶到了床上,给她诊脉,包扎伤口。
老天站在门口看了看,转身出去找人,看到那穿着一身军衣的男子,先是从他身上摸了摸腰牌,看了两眼,眯眯眼睛又放回去。
把两人放在了两张床榻上,包扎伤口完毕后,妇人看着他们二人,有些疑惑:“现在的年轻人都长这么俊俏吗?”
老天捋捋胡须:“年轻人嘛!老了的比不了咯!”
兰姑瞪他一眼,又看了看说:“不对啊,看脉象骨相这分明是个小娘子,怎么会有喉结?还长了一张男人脸,女生男相?”
老天也好奇了,既然都把出了怀孕的脉象,怎么会是男人有喉结?他趴过去看,想到了什么,用手在她脸上,颈项上摸来摸去。
“你这个老猥琐,干什么呢!”兰姑推了他一把,没推动。
“兰姑娘,你没看出来吗?这姑娘戴了一张精巧的面具!”老天照了照,终于在她锁骨上方找到了和其他皮肤有点不一样的那块。
“嘿!找到了”老天把那薄如蝉翼的面具撕下来,露出一张惨白无血色的脸。
“我还真没看出来,这面具做的太精巧了,我瞅瞅来!”兰姑过来和他一起看。
她是医药行家,对面具也算小有研究,这面具一看就是入皮的,制作方法她看饿了半天没看出来,但是怎么瞧都是大家出品,工艺不会简单了。
老天的手忽然微微颤抖起来,他看了一眼面具,再激动的看一眼躺在那里的柳韶衣:“我,我,我老天终于找到了,哈哈!”
兰姑奇怪的看着他:“找到什么了?”
老天拿着手里的面具道:“鬼门啊,鬼门啊!你以为这面具是哪个地方出来的,这样精巧的面具,除了传说中鬼门掌握着这样巧夺天工的手法,其他还有哪里能做出来!老天我行走江湖数十年,还是第二次见到这样的面具,这小女娃——你可一定要把她救醒。”
“鬼门!这是鬼门出来的东西?”兰姑抢先一步走上前,抢过那面具,对着日光仔细翻看,“鬼门的易容技艺举世无双,听说是某任门主痴迷易容之术才有的成就,只是鬼门神秘无比,从不外传。”
“这面具制作如此细腻逼真,也只有鬼门才做得出了。老头子,你不是一直想要找到鬼圣切磋学习吗?这可是个好机会。”兰姑说道。
老天点点头:“正是,诶?这女娃娃,什么时候能醒?”
“再睡一会吧!”兰姑说,“哎,你往哪跑?”
“去给女娃娃熬药!”老天扯着嗓子吼。
颜询的伤重,柳韶衣先醒的,她醒来的时候,兰姑正在给她切脉。
“诶呦呦,孩子竟然没事,真是绝了,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她也感叹。
柳韶衣听说肚子没事,生出一种不知是庆幸还是无奈的情绪来,难道注定要生下来?和强健犯过一辈子?
“啊……这是哪儿……”她是被救了吗?这屋子可真简陋啊,突然一张惊喜的妇人脸出现在她的视线里。
“小娘子醒了?你叫什么名字?”兰姑问。
“来自何方,师从何人啊?”另一张中年男子的脸凑了过来问。
柳韶衣刚醒,头还昏着,知道是被人救了,面对救命恩人,她模模糊糊的说:“我叫柳韶衣,来自……他呢?还有一个人……”是逃嫁出来的,不好意思说,她想起和那个男人一块掉下来的,那个人呢?
“喏!”兰姑指指对面不远处的床上,那里有一个躺在杯子里的男子,他身上的外衣被脱下来放在了旁边,柳韶衣瞧了几眼,发现就是那男子。
“他抱着你跳下来的,护着你的肚子,所以你的肚子没事吧,小娘子不用担心,你相公没死,就是伤有点重,要再修养会儿才醒。”兰姑说。
柳韶衣想要下床去看看他,兰姑拦住:“小娘子,你的肚子虽说没大事,也是那么高摔下来的,再养养,再养养下床,啊!”
柳韶衣又躺好。
“这……”老天搓搓手有些忍不住想问话,兰姑绰他胳膊一下,对柳韶衣说:“柳小娘子,你先休息,我去给你盛点粥来。”
柳韶衣感激的看她一眼。
“我给你倒杯水!”老天也说。
柳韶衣嗓子干哑,喝了水好了很多,她这才主动问起两人情况。
“这位,大叔,这是哪儿啊?多谢你们夫妻救了我们。”柳韶衣说,她并没有说自己和颜询不是夫妻,也没有直接承认,具体事实太复杂,讲起来太麻烦。
“这是在崖底,我也是掉下了悬崖被兰姑救回来的,说起来,咱们可是同病相怜啊!”听到柳韶衣说夫妻二字,他眼中闪过一丝不自然。
见柳韶衣点头,他又忍不住的问:“柳小娘子啊,有个问题我想问你一下,关于你的那个,面具!”他说着伸手在自己脸上比划了一下。
柳韶衣经他已提醒,才想起来自己还戴着面具一直没取下来呢!马上伸手摸自己的脸,摸锁骨处的接缝,可是找不着。
“柳小娘子别急!你的面具我给取下来了,在这!”他变戏法似的拿在手里对她说。
“我这面具怎么了?”柳韶衣对他有一丝警惕。
“咳咳,是这样的,老夫见你这面具做的真是不错,能不能告诉我是在哪儿买的呀?我也想去买一个戴戴!”老天笑着说。
“不是买的,友人赠送的。”柳韶衣说。
“什么友人送的,可以介绍我认识一下吗?”他马上又说。
“恐怕不行。”
“这……”老天很少被人拒绝过,一般被人这样直截了当的拒绝,他早想了很多法子去报复,可是对这样一个怀着孩子的骄弱小娘子,怎么也下不去手。
“那你告诉我他长什么模样总行了吧!”老天说。
柳韶衣脑子没摔傻,这人明显就是对秦大人有兴趣,哪是对这面具有兴趣?为商最重要的就是诚信,她是不会出卖秦大人的。
“他是我在市井里偶然遇到的一个老爷爷……”先来无赖听来的传说故事派上了用场。
老天眼睛发亮:“那里的市井啊?具体怎么遇到的啊?”鬼圣都那么老了啊!
这个时候兰姑端着一碗粥过来了,说:“小娘子,来,吃点稀粥吧!你可是两个人,早就饿了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