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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茵在这千夫所指的目光里,忍不住退后两步,颤巍巍的说:“不是我,我不会做出这种事的……”她紧紧抓住醉紫的手,苍白的辩解着。
可是周围似乎没有人相信她,铁证如山。
醉紫也焦急的说:“是啊,娘娘心地宽厚,不会做这样的事的!”
粉倪冷笑了两声,拿着温热的布巾温柔的擦拭任飞卿额头上的冷汗,不去理会她们。
旬太医也不愿相信这是季茵做的,他在安王府住,仅见过几次季茵,却都给他留下了此女温善的印象,他想了想又说:“在制作胭脂的过程中加上金翘兰,可以使色彩更加鲜艳。加少量对身体无事,可这盒胭脂中的金翘兰在制作过程中竟误加了一倍多,女子用起来是极为伤身的,因为王妃身怀有孕,这些日子又郁结于心,所以只是接触了季侧妃,就有了反应。”
“啊!娘娘!这盒胭脂是在妆娘子处买的,我们并不知情!”醉紫吃惊的说,这也就是说,对娘娘的身体更不好?
“装什么装!季侧妃身子有亏,本就难以怀孕,是看到王妃有孕,所以心怀怨恨吧!”粉倪丝毫不信他们的说辞,这件事已经让人报给了王爷,王爷马上就回来了,王爷就是为了没出世的小世子,也回给王妃一个公道的!
景桓后院起火,忙搁下手头公务回来,在路上,他头很大。想到自己才娶了两个女人,便不得安生,其他的官员有娶十房八房的,都没见有这么烦心的,任飞卿肚子里怎么说也是他第一个孩子,景家的孩子珍贵,万万不能有事。
回府,到了清涟院,听说孩子好好的,他才松了口气。床上躺着憔悴的大老婆,已经醒来了,喝了药在休息,看到他回来,眼神就黏在他身上不动,孩子差点出事,飞卿心里肯定不好受,他去安抚一下吧。
他刚坐到床边,还没说几句话,粉倪就扑通跪了下来把刚才的事添油加醋说了一遍:“……王爷!您一定要为王妃做主啊!这次没事,谁知道有没有下次,下下次呢!”她边说眼睛边往季茵那边瞟。
景桓不禁往季茵那边看去,季茵坐在角落里,除了季茵和跟着她的松露院的几个丫鬟,其他人都躲得远远地,似乎生怕和她扯上什么关系。季茵低着头不安的扯着手里的帕子,他能看到她额头上的汗珠一滴滴往下掉,听见他进来了,别说行礼,抬头看一眼都不敢。醉紫站在旁边抹眼泪,事情对他们娘娘如此不利,不管说什么王爷都会认为是再狡辩吧?
任飞卿捉住了他的手,紧紧握着说:“王爷,刚才,我很害怕,怕孩子就这么就没了呜呜呜……”季茵看起来小猫似的,难道都是装的,扮猪吃老虎?任飞卿早就把肚子看成了自己的命,尤其察觉到景桓渐渐变心以后,这个世界上,她依旧孤独一人,和她最亲密的这条生命,绝对不能有事!
“别哭了,对孩子不好。”景桓拍拍她的手,温柔的说。这还是飞卿第二次在她面前哭,第一次,是迫身的时候,在野外的草地上,她巧笑倩兮,让他意乱情迷……后来再欢郝,她就没哭过了。不像是季茵,每次被他压在身下,都被他弄得嘤嘤的哭,她越哭,他越兴奋,就像现在,就算季茵低着头,他闭着眼也想象得出她哭的时候嘴唇抿地紧紧的,小鼻子皱着,眼睛湿的像下了一场雨,泪珠一滴一滴的从她脸上滑落……让他心疼,又有点兴奋。
男人就是这样靠下半身思考的生物,这一点,在景桓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强行按捺住跨下要抬头的那物,他一下子站了起来,对着屋里的人说:“都退下吧,不要打扰王妃休息。”
屋子里的丫鬟们和旬太医应了一声,自觉的退出去,留下了粉倪,还有季茵身边的醉紫。千云喘吁吁的从外面进来,说道:“王爷,去妆娘子的胭脂铺查了,妆娘子说这一批胭脂里确实添加了金翘兰,但是可能中间加工过程里有失误,所以量大了些。”妆娘子咬死了这件事是失误,又表示要赔礼道歉,他问不出来,更是查不出季茵身边的人和妆娘子有丝毫牵扯,尽管季茵出阁前就经常去她那里买胭脂。
景桓松了一口气,那就是什么都没查出来。
“王爷!”任飞卿睁着泪眼看着他。
季茵和醉紫听了千云的话,相互轻松地看了一眼,总算能证明她们清白了!
“飞卿,这件事我会给你一个公道。”景桓温柔的看她一眼,然后对着季茵大声说:“季侧妃不敬主母,行为不端,本王看这安王府是容不下你了,即日起你就搬出去吧!”说罢看也不看惊讶的看着他的季茵一眼,转身问任飞卿:“以后王府中就只有王妃一人,不会再有人伤害王妃,和本王的孩儿了。”
任飞卿这才有点满意,景桓继续说:“刚吃了药,多休息休息吧!粉倪,照顾好你家王妃,我还有事要去处理。”
景桓走了,自从景桓说出让季茵离开的话起,季茵就抬头看着他,一直看到他离开的背影,本就虚弱的身体一下子病倒了,粉倪对她哼了一声,醉紫喊着叫大夫,粉倪就喊了丫鬟进来把她们两个拉了出去,面的打扰到任飞卿。
任飞卿闭着眼睛,有些茫然,就这么简单?她以为景桓会偏袒季茵一些,毕竟有情分,没想到他会这么在乎她……还是在乎肚子里的孩子。景桓和季茵,一夜夫妻百日恩,这么多日了,总该有些感情吧,竟然这么轻易就把人赶出去,有点太冷血了吧!不过这样也好,两个女人争男人,不是你难过就是我伤心,景桓说以后府中就她一个女人了,是给她做的保证吗?
她后来想到这个时候的自己,竟然出现一丝想要原谅景桓的念头,真是可笑。
当她知道景桓并不是休弃了季茵,而是把她安置在了外面一所独立的宅院,那宅院虽小,却离他的办公地点如此之近……从此搬出去的不止是季茵,景桓也几乎一同搬了出去,极少再回府过夜,她深刻的知道了,腹黑渣男,这四个字,怎么写!!
季茵受不了这样的冲击晕了过去,醉紫六神无主的守在她身边,整个松露院的人都人心惶惶,侧妃不住这了,那她们怎么办?
“娘娘还没醒,等娘娘醒了在走行吗?”管家带人过来让她们收拾东西,醉紫央求道。
“醉紫姑娘,这是王爷的命令。”管家说。
醉紫只好喊着从季家陪嫁来的几个丫鬟,把衣服首饰都收拾收拾,也不知道出去她们能住哪?难道要回去季府吗?
千云等了半天也不见人来,就着人问,知道季茵晕过去了,忙报给景桓,景桓心里着急人却不能过去看,就让千云过去。
千云过去看了看,问了醉紫知道只是伤心过度的晕厥没有大碍,松了口气,看她们这架势是要把整个松露院都搬空了,也是,这院子里都是陪嫁来的东西,但是这么收拾得到什么时候?感觉到这里每个人脸上愁云惨淡,气氛压抑,千云想说什么却不能说。
“醉紫妹妹,收拾几件衣物和首饰就够了,少的以后慢慢添置!”
“可是……”
“有王爷在,什么都不会缺的!”千云凑到她耳边悄悄说。
醉紫瞪大了眼睛:“王爷?王爷不是要赶我们小姐走吗?难道!”
千云捂住她的嘴,点点头。
醉紫欢快的点头,答应一声,又注意着脸上不露痕迹,挑了几个信得过的丫鬟拿了一些衣服首饰,想了想,把那避孕药丸,奇石,药膏等一并带上。
水澜院所在的小翔凤胡同,是很多人置办的别院所在,平日有下人管理者,以备主人家不时之需。景桓就准备把季茵安置在这里,如今他在内室四处逛着,看着何处需要添减东西,一边等人来。在听说季茵昏迷了之后,还请了一个大夫过来,在这里待命。
昏着的季茵被人送上马车,马车的颠簸让她在途中醒了过来,一看自己已经身在马车上,离开了安王府,不由得心生绝望,她不想进安王府却进了,她不喜欢那个地方也不喜欢那个人,但是住了这么久,相处了这么久,竟好似隐隐有了感情,离开了栖身之地,她还能去哪呢?
“娘娘,您醒了!”醉紫惊喜的说。
“现在,我哪里还是什么娘娘!”季茵抽抽噎噎,“我们这是要去哪?”
“是千云大哥在带路!说王爷早就给我们找好了地方住。娘娘,王爷还想着您呢!”醉紫急急的说。
季茵惊讶的抬头:“你说的是真的吗?王爷,王爷他呜呜呜……”想到景桓看向她的,从来没有那么冷漠的目光,她的心就像针扎一般,喘不过气来。
“是真的,千云大哥说王爷在院子里等着娘娘,娘娘可别哭了,妆都花了!”
“是吗?你带脂粉了吗?”季茵一听就憋住不哭了,想要重新上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