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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篇策论她前世就听过，确实是让曲嫣然在桂花宴上一鸣惊人，只是很久之后自己才知道，这片鬼策论根本就不是她写的。
自己见过那个写策论的人，那个自己今生同样不会放过的人。
“好！赋税新论，褚夫人当真是京都才女！”
“此文一出，褚夫人竟是让我们这些男子无地自容，在下佩服。”
“有此策论，今日桂花宴便是值了。”
曲嫣然的话音落下，果真是引起了众人喝彩，许老先生抬手满意的顺着胡须，就连二皇子和五皇子都是难得开口。
“二哥，”五皇子一身黑衣，十分难得的认真打量着曲嫣然：“这褚夫人是谁家的来着，臣弟许久不关心市井，竟是错过一位难得的才女。”
二皇子闻言，很是好脾气的开口：
“这位是褚王府的少夫人，说起来还是褚王的侄媳妇。”
褚莫尘一脸清冷，似乎是很不想与人说话的样子，那五皇子却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硬是要将褚莫尘拉进这边的议论。
“哦？褚王府什么时候多了这么一位才华横溢的少夫人，竟是没人提起，褚王觉得这策论如何？”
也就是这一贯性子不好的五皇子才敢将话头带到褚莫尘身上，在座众人这才敢把目光放到那边冷着脸的褚莫尘的方向。
只是，很不幸，褚莫尘连五皇子的面子也不想给，连开口的意思都没有，宴会上便是瞬间陷入了一种尴尬的气氛。
商琉月见状心道不好，若是褚莫尘这么不给五皇子面子被人听到的话，再往外传可就不怎么好听了，抬手揪了揪褚莫尘的衣袖，面上便挂起了几分笑意。
“回五殿下，嫣然嫁进来王府不足一年，府内事情杂乱，后来又被接回了将军府上，没什么时间外出，这才无人提起。”
商琉月将五皇子的话接了过来，虽然没有评价策论，也算是没让五皇子脸上太难看。
只不过这话里也是将曲嫣然因为在王府里面算计自己被曲将军带回去收拾的事情提了一嘴。虽然没明说，但只要有人去打听，怎么也得让她曲嫣然的名声坏上一些的。
五皇子见状只是冷笑一声，别过头不再说话，显然对于褚莫尘刚才的举动很是不满，倒是二皇子十分谦和的朝着商琉月笑了笑。
坐在一旁的褚莫尘心中微微一动，竟是生出了一种自己在被商琉月护着的感觉，总是抿着的嘴角也在别人看不到的角度微微勾起了些弧度。
曲嫣然听着商琉月话里的意思，自然也是明白商琉月打的什么坏主意，心中一沉，只是脸上的神色压抑的很好，除了眼眸中闪过的愤懑被商琉月捕捉到。
“王婶说的是，不过王婶入府上的时间也不长，嫣然和王婶见面的机会自是不多。听闻当今丞相文才举世无双，王婶既是相府嫡女，策论自然不在话下，嫣然斗胆请王婶指教一二。”
宴会中瞬间便是陷入了一片安静，如今这场面是个人都能听出来两人之间的火药味，都带着看戏的心思一言不发。
谁不知道如今那边坐着的褚王妃当初不顾世人眼光硬是逼着丞相上了朝堂求来这门亲事的事情谁不知道，这样的女子能有什么惊世之才？
褚莫尘在听到这话的时候眼眸中的冷光如同实质一般的猛地射向了曲嫣然，只是刚要开口解围，却感觉到一双小巧纤细的手从衣袖之下握住了自己，似乎是在......安抚？
商琉月看着褚莫尘淡淡一笑，随即转头，在众人质疑的目光下坐得高贵却随意：
“哦？倒是不知道侄媳妇对本王妃评价如此高，既然这样，指点一下也无妨。”
众人瞪圆了眼睛，看着那面容绝美高贵却不可一世的女子，心中一片震惊。
她还真的敢评啊！
“侄媳妇的策论讲的是赋税因人而异，切入倒是新奇，只是在本王妃看来，欠些考虑，”商琉月抬手摩挲着面前的茶杯，语气清淡仿佛自己说的只是今日早晨吃了什么一般：
“贫穷富裕，如何区分？有人妻女双全收成甚好，却觉得自己贫穷；有人家财万贯，却逢人哭穷；有人只得糊口衣不蔽体却已然满足，这穷人富人本就无法区分，若是想要落实到国策上，更是不可能。”
商琉月的声音宛若流水清澈，却在众人心中激荡一片涟漪。
方才他们只是觉得曲嫣然的切入角度确实新颖，只是如今让商琉月一说，倒还真的是没有什么适用性。
“依我看，倒不如以行业划分，减轻渔农平民赋税，增加商贾赋税。或是以不同地区划分，穷乡减税富壤增税，程度适中，或可一试。”
简简单单几句话，便是点出曲嫣然策论中的不足，同时提出了自己的应对之策，如此一对比，高下立见。
于是，刚才众人看向曲嫣然的钦佩目光便是转移到了商琉月的身上，就连褚莫尘都是忍不住看了商琉月一眼。
坐在主座的二皇子和五皇子相视一笑，许老先生也是恍然之色，不住点头。
“哈哈哈哈，好！褚王妃不愧丞相嫡女，本王佩服。”
开口的依旧是五皇子，而在有人开头之后，诸位宾客也是纷纷赞叹，商琉月只道“不敢”，可偏偏那神情肆意随性中透着高贵，令人挪不开眼。
而此时，被抢了风头的曲嫣然却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怒气，看向商琉月的眸光都仿佛带着刀子。
从前在将军府，自己就因为是庶出，所以只能看着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旁人身上，明明自己就更为优秀，就是因为这一个庶女名头，就总是得被人压下去一头，她不服。
所以，她想办法得到了褚一凡的欢心，嫁入了褚王府，本以为今日能一战成名，可偏偏又来了一个商琉月压着自己。想要抢自己的男人不说，连风光也要抢！
曲嫣然面上的神色，商琉月看得十分清楚，她不是个喜欢出风头找麻烦的人，可这是曲嫣然自己送上门来让自己羞辱，她也不是个怕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