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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糯养生堂什么时候开业,??这条集市上的掌柜东家们都不清楚。
他们每天都能看见原来的来福客栈一点点的变动。
大门被重新上了红漆,大堂里被换上新的木地板,在里面的情况,??他们就不清楚,但每天都能瞧见匠人忙进忙出的。
直到‘锦绣养生堂’的牌匾被挂上,门前被搬来两盆半人高的腊梅花。
所有人都知道,??锦绣养生堂估摸着要开始营业了。
这条集市上,??所有的掌柜和东家都在打赌,??赌锦绣养生堂能开门几天,什么时候关门。
也就是说,??所有人都不看好这家养生堂,从来没听过的名堂,??谁愿意去呢。
直到大年初八,巳时刚到,锦绣养生堂那扇朱红色大门从里面被人推开,??挂上营业的牌子。
大年初八,集市上能开的铺子都已经开始正常营业。
街道旁边的小商贩也都开始摆摊。
小商贩摆摊也都规划的有专门的位置,不能挡在别人商铺的门口的。
巳时这个时辰,集市上已经很热闹了。
锦绣养生堂巳时才开门,??其实已经算晚的,??有些做吃食的摊位辰时不到就已经出来了。
大多数铺子也都辰时刚过就差不多要开门了。
养生堂比这些铺子足足迟了一个时辰。
见养生堂开门,??有些生意不太好的铺子里面的掌柜和东家就忍不住站在门口,??朝着养生堂张望着。
连对面的玉竹客栈的掌柜,??这会儿也都频频朝着对面看,就想知道有没有人上门。
玉竹掌柜,只见对面养生堂走出两位身高胖瘦都差不多的女子。
两位女子都穿着莲青色长裙,衣裳是完全的一模一样,??面上带着同衣裳颜色相同的面纱,只漏出一双眼眸来,眉心还都点了朱砂痣。
两位女子站在养生堂的大门口,身姿挺直的,双手端在腰前。
玉竹掌柜哼笑了声,嘀咕道:“整的有模有样的。”
但那又如何,表面整的再光鲜亮丽,没客人都是白搭。
养生堂的那块牌匾,金漆书写,字迹秀丽,看着就不是普通的铺子,所以也没多少人敢随便过来问价格什么的。
过了一个时辰,到了午时,门口迎客的姑娘都换了两拨人了,还是一个客人都没。
玉竹客栈的掌柜这才哼唱着小曲儿,还跟客栈里面的伙计们打赌。
“你们说,对面这养生堂,能坚持多久才关门?”
伙计笑道:“肯定也得坚持上一个月吧,不然多丢脸。”
“一个月?我瞅着连半个月都坚持不住,这铺子开着没生意的话,那银子就得哗啦啦的往外流,还是早点关门,损失才小点。”
…………
沈糯一大早也来了养生堂里。
养生堂坐镇的掌柜是个四十五左右的妇人,头发都微微有些花白,姓乔,是陶大夫人给沈糯介绍的,原先是在陶家的铺子里做掌柜。
掌柜难招,沈糯当时招伙计时,看过不少人,但全都没有合心意的。
因为做掌柜,不仅需要你本分,还得有一定的阅历,左右逢源的本事,缜密的心思。
那些个没出来经历过的姑娘和妇人们,根本掌管不了一个铺子的。
倒也有些之前做过掌柜的来谋这份差事,但都是小商铺,沈糯问了两句话,她们就有些回答不上来了。
再看看其中一些人的面相,手脚都不干净的那种,她自然不会用。
眼看着快开始营业,她掌柜都还没找到。
还是陶大夫人问她,她才说没找到掌柜。
之前她打算,要是找不到掌柜,她就先在养生堂里面顶一段时日。
陶大夫人一听,就把乔掌柜介绍给她了。
乔掌柜是陶家以前一间大铺里面的掌柜,年纪渐大,有些做不动,就回家颐养天年去了。
是陶大夫人希望她先去养生堂里面帮帮忙。
乔掌柜与陶大夫人也是有恩情的,就过来了。
沈糯问了两句话,又看看乔掌柜的面相,便同意下来。
乔掌柜今天也是第一天来养生堂。
一个时辰过去,一位客人都没,养生堂里面的姑娘妇人们们虽都带着面纱,但一双眸子里满是焦急。
她们自然是希望养生堂生意好,这样她们才有薪水。
一个月一两银子都算不错的薪水,而且这还是底薪!第一次听闻过这样的说法,东家都说了,以后生意好起来,随随便便一个月都有二三两银子的薪水,所以她们都希望养生堂生意兴隆。
乔掌柜却是不慌不忙的坐在柜台后。
早上来养生堂后,她就知晓,这养生堂不简单。
要真就是普通的给客人揉捏筋骨,这样的营生的确是做不起来的。
她一开始也奇怪,什么样的东家,敢耗费这么大本钱就做这样小小的生意,等她来养生堂后就知道,这不是普通的养生堂。
乔掌柜之前离开陶家铺子,的确是身体上的原因。
她年轻时候争强好胜,只想着多赚银钱,每日操劳,所以现在才四十多岁,身体上已经一堆的小毛病。
她有老寒腿,胃也不太舒服,还有些眩晕症,都在吃药控制着。
但来到养生堂,她觉得身体特别舒服。
身体是最实诚的,有什么它都是能感受到的。
她觉得东家应该不是普通人,所以这养生堂不会是普通的那种养生堂,现在生意不好也没关系,需要的只是慢慢积累客源罢了。
今儿是大日子,沈糯也在养生堂。
不过她都是在楼上忙着。
差不多到了午时三刻。
终于有客人上门。
是陶家三位夫人,还有陶老夫人。
除了四人,还有其他几位年龄差不多的妇人和老太太。
那老太太应该也是陶老夫人的老姐妹。
一行人总共有八人,各自都带了自己最要好的姐妹来。
看见陶家几位妇人,乔掌柜立刻起身相迎,“大夫人,老夫人,你们来了,先进来坐会儿吧。”
几位妇人们一进这养生堂的门后,就感觉有些不同,要说怎么形容,她们也说不上来,就是感觉很舒缓舒适。
乔掌柜把人引到旁边的榻上坐下。
陶大夫人笑问道:“你们东家人呢?”
她说着还四处打量起来。
乔掌柜已经笑道:“东家还在楼上,我这就去喊东家下来。”
陶大夫人点头,继续看着一楼的变化。
养生堂里面的布局也已经有了大变化,之前作为客栈,一楼大厅全是桌椅板凳,供客栈的客人们吃饭的地儿,现在桌椅板凳都没了,所以很宽阔,只在四周窗棂下摆上几张贵妃榻,贵妃榻上铺着柔软的毯子,还摆放着一个嫩黄色的大迎枕。
连着地面上的木板都焕然一新,全部换了新的,深红色的木板。
简单明了,却也古香古色,韵味十足。
榻前还放着同色系的大案几。
案几上摆放着一块块的小木牌。
木牌上刻的都是花的名字。
最上排的木牌有五块,上面刻着,魏紫,赵粉,姚黄,二乔,洛阳红。
第二排的木牌上是,十八学士,金茶花,大玛瑙,紫袍等等的名字。
陶大夫人惊叹道:“这些不都是花的名字吗?”
第一排的是牡丹花的品种。
第二排的是山茶花的品种。
沈糯已经随乔掌柜从楼上下来,听见陶大夫人的话,笑道:“这是原来那些房间,全都改成了花花草草的名字。”
天字一二三四五号就改成了魏紫,赵粉这些,以牡丹花的品种命名。
养生堂房间的布局。
五楼五间房,是最大的。
四楼和三楼都是各有十间房。
二楼有十三间房。
所以五楼的价格都是最贵的。
养生堂里面是按照时辰来收费的。
五楼的房间十两银子一个时辰。
三楼和四楼的房间则是七两银子一个时辰。
二楼是五两银子一个时辰。
这些价格也都张贴在柜台后方的木牌上,明码标价。
陶大夫人笑道:“这房名改的好。”
听着就优雅的很。
沈糯笑道:“我领着夫人你们过去楼上试试吧。”
她把人领去了四楼。
四楼十间房,正好她们八个人。
到了四楼,把人各自领到房间里面后。
就有姑娘们端着烧好的炭盆进到房间里,然后提了热水进去。
陶大夫人进到房间后,见带着面纱的姑娘和妇人们端着炭盆和热水进来。
她忍不住笑道:“这是需要我做些什么?”
“夫人把身上衣裳都脱去,先洗一下,把脸上的妆容也都帮着夫人洗净。”
京城里面,稍微有钱有权的夫人太太们,出门都是注重打扮的,必定会涂抹胭脂水粉。
陶大夫人第一次听见让人揉捏筋骨还要先沐浴的。
她脱去衣衫,进了浴桶中,由着身后的姑娘伺候着。
用的澡豆子也都香喷喷的,而且这澡豆子用在脸上,很舒服。
陶大夫人都忍不住问,“这澡豆子从哪买的?”
她也想买些回去自己用。
女伙计笑道:“这是我们东家自己做的,还有一会儿要给夫人用的雪花膏,都是我们东家自己配的。”
陶大夫人惊叹。
两刻钟后,陶大夫人擦干身子,由着女伙计帮她全身都给擦上雪花膏,这才换上自己的中衣,躺在了床榻上。
这房间里面也是很幽静,墙壁上挂的画儿,桌案上摆着的花盆。
还有地板,全都换了新的。
陶大夫人知晓小仙婆这养生堂装修都足足花了五千两银子,身上银子还不够,还跟她又借了一千两,算是欠她三千两银子。
但她觉得小仙婆这些银子花得值,不说别的,光是这些装饰都很赏心悦目,心情舒畅,房屋里的地板都得光着脚走路,锃亮锃亮的。
女伙计道:“夫人要先趴着,我先帮夫人揉捏肩颈和后背的经脉穴位。”
“好。”
陶大夫人趴在床榻上,脸朝着一侧。
女伙计也跟着上了床榻,跪在一侧慢慢的帮她揉捏着身上的筋骨,女伙计手法很轻柔,并不会有什么疼痛的感觉。
陶大夫人昏昏欲睡,她从来都没觉得有如此困乏的时候。
她年纪渐大,睡眠不好,卸去脸上的妆容,气色也没多好。
这会儿困意来袭,她也没多想,就着这阵困意,睡了下去。
女伙计并不吵陶大夫人,帮着揉捏完后背全身的筋骨后,再慢慢把陶大夫人翻转过身子。
陶大夫人在睡梦中,也借势翻了下身,因为躺着睡更加舒服。
女伙计继续帮着陶大夫人揉捏后劲,后脑,额头,手臂,等全身筋骨都揉捏一遍,她才慢慢下了床榻,退出房间,让陶大夫人继续歇息。
陶大夫人醒来时,有些不知今夕何年何月的感觉。
她都有些茫然起来。
有一瞬的恍惚,她这是在哪?
慢慢的,意识回笼,她想起自己是来光顾小仙婆的生意的,然后她还睡着了。
陶大夫人趿拉着绣鞋下了床铺,推开窗棂,看了眼外面的天色,差不多是申时几刻钟了。
陶大夫人给吓了一跳,她这是差不多睡了两个时辰?
她在家中时,吃过午饭后也会小歇片刻。
但每次根本歇不好,总是要睡不睡的,躺上那么一个时辰,还没睡熟,都全是乱糟糟的梦境,等醒来后身子反而觉得更加乏累。
可现在完全不同了,她觉得身上精神气十足!
而且睡得很好,一点梦都没做。
说句不太好听的话,她都没察觉到时间的流逝,睡过去那两个时辰,真正一点意识都没,就跟死过去了一样。
可这样的好处也极明显,身子骨轻松了一大截。
陶大夫人笑了笑,准备回床榻边把衣裙穿上。
房间里还摆着面铜镜,陶大夫人路过铜镜时,铜镜照出她的身影来,她忍不住过去照了照,不知是不是错觉,她觉得脸上皮肤都光滑了些,用手一摸,的确是光滑不少。
外面守着的女伙计听见动静,推开房门走进去,唤了声陶大夫人,然后上前帮着陶大夫人穿戴好,这才引着人出去,“大夫人,其他几位夫人都已经醒了,在后院喝点东西,我这便带着您过去。”
陶大夫人说了声好。
等随着女伙计到了后院,陶大夫人惊讶,她以为前面养生堂的装修算很好的了。
但没料到,这后院更是别有洞天。
后院有座很大的木凉亭,四周不仅纱幔垂着,还有几颗紫藤树围绕在凉亭四周。
不仅如此,凉亭四周竟还挖了个环形鱼池,四周拦着木栅栏。
想走到凉亭里,还得过座拱形小桥。
陶大夫人走在拱形小桥上,看着下面池水里游淌的金鱼,还有才露出尖尖角的睡莲。
在远处,一些不知道什么植物攀爬在院墙上,还有那片花园,里面也是姹紫嫣红的各式各样的花儿。
陶大夫人越发的唏嘘。
等走到木凉亭里面,两位妯娌,还有婆母同随性的几位好友都在凉亭里。
这凉亭里面也在四周放着不少贵妃榻,榻上铺着软毯,靠着迎着。
这么大的凉亭,随便也能容纳个三四十人。
大家这会儿正喝着什么东西,陶大夫人过去,陶老夫人就笑道:“老大家的快来坐这,尝尝这老鸭酸笋汤,很是开胃。”
陶大夫人过去,跟随她的女伙计端着一碗老鸭酸笋汤递给她。
陶大夫人接过后,女伙计退下。
陶大夫人尝了口老鸭酸笋汤,上面的油已经撇了去,酸味刚刚好,味道绵长浓郁,很是开胃。
“阿慧,这东家什么来头?”与陶三夫人交好的一个微胖妇人忍不住开口询问起来,“一开始来的时候,我还没当回事,还觉得那上面挂的价格离谱,等进去后,我这睡一觉起来,才懂得为什么敢挂这个价格,我这一觉起来,精神气都不一样了,看我这气色,是不是好了许多?”
陶三夫人金慧笑道:“可不,白里透红的。”
她这位好友,皮肤白是白,但有些惨白,现在脸颊上就有了血色。
“这养生堂真不简单,我这身子骨,三十年来,从来没有这么松快过,实在是,太舒坦了!”
“以后再约着一起过来吧。”
陶老夫人那位老姐妹也跟着陶老夫人说话,“我们这个年岁了,想睡个舒服的觉可太难了,今儿睡得真真是舒服,老姐姐,这东家到底什么来头哦。”
陶来夫人就低声把沈糯的来头说给老姐妹听。
老姐妹一听,竟是个风水师,喃喃道:“难怪了难怪了,肯定是弄了什么风水宝地,以后咱们也经常来吧。”
老姐妹觉得,多来来养生堂,肯定能更长寿。
几位夫人和两位老太太喝完老鸭酸笋汤,又聊会儿,身心全都彻底的放松下来,这才回前面的结账。
八个人消费的是二等房。
七两银子一个时辰,每人两个时辰,后院的时间是不算的。
一共就是一百一十二两的银子。
陶家帮了沈糯不少忙,所以陶家头次来养生堂,沈糯没打算收银钱。
陶大夫人却执意给她,“做生意哪能是这样的,要是都有点交情就不收钱,还做甚生意,亲兄弟都得明算账,你们说是不是。”
大家都连连点头。
沈糯最后收了九十两银子,按照八折结算的。
付了银钱,几位妇人们心满意足离开。
九十两看着贵,但实际分摊到每人头上,也就十两银子多点。
对于普通人家来说,十两银子够一年的嚼用,但对陶家人来说,十两银子的确算不得什么。
许是在养生堂喝过老鸭酸笋汤,回去后又正好是晚饭时间,几位夫人胃口特别好。
连着老太夫人都多吃了半碗饭。
陶家是分开用饭食的。
几位老爷看着自家的夫人,还咦了声,“怎么瞧着,气色似乎好了不少。”
几位夫人就把小仙婆养生堂里面的神奇之处说了说,几位老爷瞪大眼,“当真有这么好的效果?”
“骗你作甚,我这身子真真是舒坦极了。”
几位老爷都很是羡慕,“改明带我也去试试。”
几位夫人噗嗤笑出声来,“那可是你们没福气,小仙婆的养生堂只接待女客。”
…………
今天一整天,直到晚上酉时关门,也只是八位客人。
就赚了这九十两银子。
说实话,沈糯还是有点失落的,一天九十两,连实际的支出都顾不住的。
但她也清楚,做生意都是很难的。
她在仙虚界,上有师兄师姐们宠着,从未为灵石甚的发愁过。
她炼制出来的丹药,都放在大师姐的铺面里卖着,每次一放在铺子里,就被各门各派给包圆了。
沈糯清楚,酒香不怕巷子深,一点点来,就如同她炼制丹药一般,也是后来出了名,知晓她炼制的丹药好,才遭各门各派疯抢的,现在大家都不知她养生堂的好处,所以一点点来,多多积累客源。
不是她自夸,她这养生堂,天天来歇息个一两个时辰,不用一个月,气色都能翻天覆地的改变,还有身上各种小毛病,经常来的话,不用吃药,身上的小毛病都能自个好起来。
养生堂,一天就营业五个时辰,管晌午一顿饭食,晚上的不管。
到了酉时,天色微暗,大家就各自回家。
最后离开的是一个三十来岁,脸上都是麻子的妇人。
沈糯对她的印象是比较深刻的。
她当时来养生堂谋差事时,唯唯诺诺的。
沈糯一开始没打算用,但见她面相很苦,再过半年好似有个大劫,所以就先把人给留了下来。
这妇人也特别勤快,前面的养生堂没客人,她就去后院的厨房杂物间那边帮忙。
这会儿也是最后一个离开,走时还帮着把养生堂的卫生做了。
养生堂的卫生都是每天留下两个人清扫,每天轮换。
今天并不是这妇人当值,但她也帮忙一起做的卫生。
人都走的差不多,沈糯和乔掌柜也锁门离开。
沈糯出去时,那满脸麻子的妇人也刚出门,外面还有个小少年等着妇人,瞧见妇人出来,小少年凶巴巴的一张脸上露出笑容来,“娘,我来接你回去了。”
妇人看见儿子,脸上满是柔软笑意,“天色还早,哪用得着你接。”
小少年道:“那我可不管,就要来接您。”
沈糯站在门槛边,看见那小少年时微微楞了下。
这孩子不就是之前她半夜来养生堂布聚气阵时,那个撬茶肆大门的孩子吗?
当时那孩子还说,这茶肆是他家的。
竟是这妇人的儿子吗?
她也记得,茶肆掌柜的媳妇就是个满脸麻子的妇人。
看样子,这孩子没说谎。
小少年回头,正好撞见沈糯打量的目光。
他僵住,因为他也记得沈糯,那天他想撬开茶肆,偷点值钱的东西出来卖了好给娘看病。
结果没偷到,后来娘的病拖了大半月,自己好了,但一直还有点咳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