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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营帐中,唐战、陆菁等人还在暗中密谋……
“这就是七岭关一带的地图……”陆菁将地图平放在桌上,借着映射的火烛,指点着说道,“由南向北,这里是七岭关的关口,也是我军行进的必经之地。这道关口也是十日前我们前去的地方,荣武将军安营扎寨是在靠北的笼湖岸边……”陆菁讲述得非常详细,唐战和老九二人在一旁聚精会神地听述。
“顺便说一句,那日我们观测军营的地方,是在这个山头,从这个地方,可以一览无余我方阵营,所以说当日我们挑的是个好位置……”陆菁一脸严肃地分析道,“但是问题也来了,我军无法出征,如果说要潜入前阵暗中观察敌我动向,敌军的势力我们却是一概不知;运气不好的话,若是敌方间谍潜入我营,得知我军布阵动向,我军无从知晓,可以说是我方在明、敌方在暗……”
“军师的意思是,常将军出征之日,我们还得悄悄潜入交锋阵地?”老九不禁问道。
“没错——虽然我军守令不得出征,但战场上的局势,我们不得不了解,毕竟搞不好,常遇春将军也不见得能顺利拿下燕只吉台这块硬骨头……”陆菁手持教鞭道,“燕只吉台老谋深算,而且深知朱元璋兵力的他,一定会加时拖延战况,若是半月之内不能完结,我军也能奉命出征支援,所以在这半月内,我们得把准备工作做好……”
唐战凝望着地图的地势描绘,一边指着一边问道:“如果说常遇春将军的部队和蒙元的部队正面交锋了。最有可能的战场会是哪里?”
陆菁用教鞭不停地在七岭关关口内划圈,时而分析,时而说道:“十日前荣武的军队在笼湖水战打败,常遇春将军应该不会再冒险以水路进犯,依我猜测。由两侧山路行进最为可能——毕竟笼湖沿边二十里余,若是十万大军全由水路行进,目标未免过于明目张胆。以陆路布防而御水军进犯,这对擅长陆战的蒙元军队来说,再熟悉不过了……”
“那菁儿你的意思是,常将军的军队一定会从山路走了?”唐战又问道。
“*不离十。可关键的问题是,燕只吉台巴扎多也应该想到这点,并会做好前应对策……”陆菁说着,时不时皱了皱眉头,深叹一口气道。“燕只吉台巴扎多狡猾的很,无论是用兵还是心计,总能算计别人,他总能提前预知对手的动向,然后将对手置于万劫不复之死地,十日前若不是我军在笼湖营地设伏,荣武将军的部队必会全军覆没……想要战胜他,只有先一步猜出他的动向才行。可是燕只吉台这个人也很警觉。十日前一战,甚至都没在我军面前露过脸,可见他的万分谨慎。这样的对手想要先一步猜出他的动向,可真是比登天还难……”
“那常将军这一次率领十万大军行进徐州,若是不能猜出燕只吉台的用计,岂不是也会落入泥潭?”老九又担心问道。
“常将军作战经验丰富、百战百胜,相信他不会重蹈荣武覆辙;何况十万大军不是小数目,徐州守军仅仅七万之多。想要正面吃掉我军部队,不是说说就能做到的……”陆菁不断地分析着说道。“但燕只吉台既然敢独面镇守徐州关口,说明他有这个能力……十万大军无法生吃。兵法来看,唯一的办法就是牵制。若是十万大军连锁成舟、同步向前,牵制或是正面对抗根本没有机会,想要成功牵制,只有突袭或是夭折其不连甚要之地,如果是这样的话……”陆菁说着说着,似乎是有什么想法。
唐战猜不出陆菁的心思,但是他明白常遇春此次率十万大军进攻徐州,不是那么容易就能轻松拿下,甚至还有中计兵败的风险,想到自己的军队因受军令不能随同出征,唐战心中就一直放不下。估算着常遇春可能出征的时日,唐战又问道:“常将军大概什么时候会出兵行动?”
“应该是明日吧……”老九跟上道,“今日常将军刚刚受令,编制好了军队,至少得让他们养足精神,再做进发。”
然而,陆菁似乎不同意老九的观点,她轻轻摇了摇头,眼神镇定道:“不,常遇春将军用兵贵在神速,深知用兵之快出其不意之道,他今晚就会行动——”
“今晚?是不是太快了点……”唐战有些不敢相信。
陆菁继续说道:“今晚并不快,常遇春常日率兵出征,编制军数日夜兼程,十万编制不算复杂……更关键的,七岭关口是狭隘之地,想要十万大军全部度过关口,不是几个时辰就能完成。想要取得先发之计、不给蒙元敌军以**,神速出兵是关键——”
“如此说来的话,说不定就……”老九暗示着说道。
“菁妹,有动静了——”营帐中正说着,帐外传来了赵子川的声音。
“来了——”陆菁两眼一凝,似乎是在等待着答案。
外头的人利落拉开帐篷,进来的人果然是赵子川。今晚照顾好李玉如后,赵子川就一直在常遇春主力营地附近观察动向,这次回来是来通报情况。
“菁妹你说得对,常遇春将军今晚就行动了!”赵子川上前指着桌上的地图说道,“十万大军出征一点不假,位置和方向就是十日前荣武将军出征的七岭关口——十万人马度过如此狭窄的七岭关口,恐怕得花一个晚上的功夫……”
“这样看来,想要跟察部队状况,今晚不急,等到明日一早,常将军的部队差不多全部度过关口,我们在悄悄潜入七岭山,就按十日前的原路……”陆菁一本正经道。
“菁妹和唐战兄弟要去的话,我也跟着一起去好了——”赵子川放言道。“反正五绝阵法练得差不多了,身为飞骑将领,总在营中固步自封,不出营探测敌情不好。”
“你明天跟我们去,嫂子那边没关系吗?”陆菁这时关心起李玉如来。
“没事儿。有萧兄弟和苏姑娘照顾,玉如不会有大碍,反正又不是出兵打仗,这半个月的禁令,反倒是让玉如能更安心地养胎……”赵子川欣慰着说道。
“那就这么定了,我还有傻蛋。以及子川兄弟、老九你们,明日一早前往七岭山——”陆菁正经说道。
“知道了——”赵子川不改往日的豪放道。
“老身明白……”老九也是在一旁轻声应道……
“真是的,搞什么,外面的天也变得太快了——”刚刚制订完了计划,帐外却又传出了陆菁的哥哥陆昭的声音。
“哥。你小声点,姐姐还在营中说事呢……”陆菁的弟弟陆蒙也在帐外,和哥哥陆昭一起。
“变天?”老九似乎是在担心什么,心中暗暗道。
“真是的,他们两个这么晚了不好好休息,跑到这深营里来干嘛……”陆菁不禁小声抱怨了一句。
“军师,有点不对……”老九下意识地冲陆菁提声道。
“怎么了?”陆菁不知道老九有何想法,不经意问道。
“刚才陆氏兄弟说要变天。该不会是……”老九继续道。
“该不会是什么?”陆菁还是对老九的说法一窍不通。
老九缓了缓神,认真说道:“今天白天,我在练阵之余观测天象一二。发现天上云雾呈现奇异之状,明日天象恐有大变……”
“你还懂天象?”陆菁好奇地问道。
老九点头继续说道:“我们堂英会的兄弟,原来在野狼山长宿之时,观测天象可是基本技能,否则我们兄弟那么多人,不会常留在野狼山那种气候多变且恶劣的环境……”
“那你说的天象是什么意思?”陆菁又问道。
“先看看陆氏兄弟说的变天为好……”老九补充一句道。
陆菁想了想。随即冲赵子川道:“去,叫我哥和我弟进来——”
赵子川摆了摆头。转身朝帐外走去,走时心中还暗中调侃道:“切。这鬼丫头成了军师之后,还真爱使唤人,跟在汴梁当大小姐时没有两样……”
赵子川拉开帐门,对门外的陆昭和陆蒙说道:“陆昭兄弟、小蒙,菁妹叫你们进来——”
刚一拉开帐门,一股刺骨的冷风便扑面袭来,帐内的唐战、陆菁和老九三人都不禁打了一个小哆嗦。
“有点冷啊……”陆菁不禁感叹道。
陆昭和陆蒙听到后,毫不思索地便进了营帐。见到了陆菁正在地图面前指手比划,陆蒙不禁道:“我说的对吧,姐正在说事谋划呢——”
陆菁看着自己的哥哥和弟弟,随即对陆昭问道:“哥,你刚才说外面变天是什么意思?”
陆昭想也没想,直言说道:“就是冷啊——今天白天还好好的,刚才也还行,突然的一下,气温一下子就下降了不少,冷得只让人哆嗦……这都入春多久了,突然折返这样的寒风,实在是有些不正常……”
“昼时天象云气汇集,夜而骤降扑袭而下,寒气突而袭来,这是明日有浓雾的迹象——”老九十分肯定地说道。
“浓雾?”唐战和陆菁二人同时吃惊道。
“你们在说什么?”陆蒙还没有搞清楚现场的状况,摸着头不知从何问起。
“这是真的吗,明日七岭关一带真的会有浓雾?”陆菁加紧问道。
“恐怕不只是七岭关,我们这里甚至是到徐州城下,也可能会被浓雾所罩……”老九继续说道,“而且暖春骤寒,此雾天乃数年罕见,恐怕至少得持续七至十日——”
“七至十日?这也就是说……”唐战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不禁喃喃道。
“常将军率十万大军行进七岭关,将会遇上……浓雾!”陆菁表情严肃地接应道,“此势乃天时不利之象,而且持续七至十日,那数日拿下徐州之计,根本就无形自通……”
“那现在该怎么办,明日我们去七岭关,岂不是也未能观察敌我军事?”赵子川也担心道。
陆菁原地思考了许久,随即缓缓说道:“去我们还是要去,既然是浓雾遇险,那就更要一探究竟,毕竟燕只吉台帐下良将居多,军中军事李乘生更是善计用心之人,说不定也不乏观测天象之术。若是熟知天象,加之用计,那常遇春将军恐就真的凶多吉少了……明日计划稍稍变动,老九,你们堂英会的兄弟既然都善通天象和山道,明日前往七岭关,老九你派几个经营丰富的堂英会弟兄好了,届时以备用——”
“老身明白,老身这就回去准备——”老九应声答道,随后快速退离了帐中……
在场的人几乎都明白了明日七岭关的恶劣之势,想到天时地利不占,徐州之要地久攻不下,众人心中也是压抑和紧迫无比。
“七岭关,难道真的是不可逾越的天险之道吗……”陆菁望着桌上的七岭关地图,心中暗暗道……
七岭关笼湖徐州关外阵地,蒙元军营帐中……
深夜中,燕只吉台巴扎多随同亲信李乘生等人,也在考虑着行军的对策。刚才探子在阵地前沿得到消息,常遇春已经率十万大军朝七岭关逼近……
“十万大军压境,这次朱元璋直接派出了主将常遇春……”燕只吉台巴扎多望着地图,嘴中不停嘀咕道,从表情上看,燕只吉台似乎并没有之前对付荣武时那样的轻松。
“大人,十万大军又怎样?朱元璋的部队简直不堪一击,十日前的笼湖一战,我们又不是没有大败他们?”手下的一个将领安慰说道。
“一将无志,枉死三军,荣武之所以大败,是其能力所断……”燕只吉台摇了摇头,缓缓说道,“可常遇春则不然,此乃朱元璋手下第一猛将,虽其南征北战,胜陈友谅、张士诚之役立下汗马功劳,这种人绝不简单……”
李乘生半天没有说话,而是时而观测帐外的夜空,时而身手感知未知的事物……
“如果本将军没有猜错的话,常遇春必会吸取荣武败军之教训,以主力军队改走山路为基底,层层相扣、步步为营,十万大军连锁一心,无懈可击。此大军直逼徐州城下,恐怕途中难以用计……”此时此刻,燕只吉台巴扎多面对常遇春的“浩瀚攻势”,似乎也显得有些头疼。
“那可未必——”就在这时,李乘生突然在帐门口轻而一笑道。
燕只吉台一向最信任李乘生,李乘生既然说出此等言语,必是心中有计而且胸有成竹,随即自己由阴转晴道:“军师难道想出破敌之策?”
“破敌不敢说,但牵制足矣。大人即刻可派使者前往淮北请求增援,只要军队人数足够,徐州以死守待之,常遇春十万大军想要硬闯,也无胜算……”李乘生继续说道,“而我军现有部队所要做的,便是牵制——只要成功牵制常遇春的部队数日有余,此战非胜即平——”
“究竟怎样牵制,军师速速道来——”燕只吉台巴扎多急忙道。
李乘生理了理袖子,轻而笑道:“属下今日常关天象,云雾之势呈玄武之状,由上而下,急而扑之,夜里即转寒凉……此乃大雾之所趋,且数年罕见而续十日之久。待到常遇春十万大军抵制七岭关,深陷浓雾而不敢轻而进犯,我等在暗即可用以妙计……”
“没问题,即刻本将军便派使者前往淮北请求增援,剩下军队部署,全听军师之令——”燕只吉台完全信任李乘生,甚至愿将军队的指挥权暂交给李乘生。
李乘生笑着点了点头,似乎一场未知诡计又将行使……(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