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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汤铨也在西南角的厨房进行搜查。整座摘星楼唯独二层建了个宽敞厨房,平素很少投入使用,只有大型宴会才能派上用场。
从烈火烧过留存的痕迹来判断,昨夜厨房最先燃起的火苗曾经被扑灭,并没有快速向外墙延伸。
正因厨房这边火势短暂得到了控制,所以陈浪等人也得以从这一侧的外墙,仓促逃到地面。
汤铨背负双手在厨房缓缓踱步,就现场形势来判断,基本与摘星楼第二层生还者所描述的差不多:火苗最先燃起于厨房,当大家忙着进入厨房扑火的时候,外边又有几处瞬间冒起青烟。
“现在,百分之百可以确定,昨夜有人蓄意纵火。”汤铨扭头对主簿道。
主簿听了连忙拿起早就备好的纸币,将汤铨所说记录在册。
缓缓抬起头,一眼就能看到阴云密布的天空,摘星楼上边那三层,基本已经不存在,连带那些精美壁画,以及高档家具,全都灰飞烟灭。
“外边有什么异常的地方吗?”
汤铨走出厨房,扯着嗓子大声吆喝。
“没。”衙役纷纷摇头。
汤铨挥手,准备带队离开,忽然他想起什么,于是走到陈浪旁边小声问:“如果没有更多线索的话,咱们就离开摘星楼。”
离开?
陈浪诧异道:“今天还没做案件现场还原。”
啊……
汤铨不晓得陈浪在说些什么,但听上去就感觉特别高深。犹豫片刻,汤铨还是放下面子问:“刚才讲的,是什么意思?”
看着汤铨一脸求知的模样,陈浪耐心解释:
“顾名思义,所谓案件现场还原,即为在案件发生以后,办案者模拟案件发生的环境,从而推断案件步骤、过程和细节,为最终破案奠定理论基础。”
其实陈浪也不太懂,他全部这方面知识都来源于漫画和电视剧,虽然粗浅,但用在这个年代,似乎还绰绰有余。
“应该怎么做?”汤铨问得很认真。
“简单!”陈浪侃侃而谈,“案件现场还原,重点就在模拟种种可能性。具体到摘星楼,我们应当依照生还者的描述,按他们所说的起火点,还有间隔时间,来进行现场模拟。据此便能推断,到底需要几个人,才能完成纵火。”
“行,就这么办!”
汤铨似懂非懂地指挥着中城府的衙役,当然陈浪也同样似懂非懂。
……
从摘星楼出来,已经正午时分。简单吃了点东西,陈浪和汤铨赶往中城府衙。昨夜怀宁城抓了很多人,经过初步审讯,更有作案可能的嫌疑人,统统都被押送到中城府衙。
之前的案件现场还原,陈浪和汤铨得出结论,纵火犯很可能不止一人,因为汤铨让修为最高的衙役进行模拟,都没办法在短时间引燃所有起火点。
而生还者描述,当大家进厨房救火时,外边几处火苗,几乎在瞬间同时燃起。
难道,纵火犯设了机关?
可能性很小,摘星楼虽然算不上怀宁城禁区,但也二十四小时有看门人值班,许国百姓经常成群结队、拖家带口地前来参观,别说犯人是否有机会布下机关,就算机关存在,八成也会被大家找出来。
“没想到殿下还懂得查案。”汤铨发自内心地恭维。
“提点小建议罢了,汤大人才是主心骨。”陈浪微笑着道。以陈浪的处境,肯定不希望自己能查案的名声传出去,于他而言,目前做一个小透明最好。
哒哒哒~
骏马在空旷街道上飞驰,由于官差抓捕太多人的缘故,怀宁城现在人心惶惶,老百姓不太敢出门,生怕被当做嫌犯丢进牢房。
“当心!”
突然孟野一声惊呼,单手扶住身旁同样纵马前行的主簿。
原来是这位主簿年老体弱,忙碌一宿后状态不对劲,刚才差点从马背跌落。
“打起精神!”汤铨扭头高声怒喝,“日落之后,大家便能回家休息了!”
说完汤铨轻甩马鞭,反手抽在马屁股上。骏马立刻加快速度,朝中城府衙迅速奔驰而去。
有令尹做表率,衙役们斗志昂扬,刹那马鞭纷纷扬起,骏马浩浩荡荡,在街道上带起一溜滚滚尘埃。
滴答~
天空冷不丁地掉下豆大雨珠,很快雨珠串成线,毫不留情地笼罩整个怀宁城。幸好刚才汤铨加快了速度,因此大家只淋了两分钟的雨,便到达中城府衙。
“卷宗在哪?”汤铨用袖子挡住额头,一边跑一边问主簿。
“今早出发前就已经交代过,让他们将本案所有卷宗放在大堂。”主簿气喘吁吁地回答。
汤铨没有继续说什么,跨步迈进大堂后,直接就脱掉被雨淋湿的上衣,光着膀子开始查阅卷宗。
哇~
陈浪忍不住在心中给汤铨点了个赞。虽然汤铨偶尔有些摆谱,但真正做起事,也算不拘小节,非常给力。
主簿没有讲错,此刻大大小小的卷宗堆积如山。汤铨随手抽出,再随手递给身旁的陈浪。
哈哈!
看来许国的名侦探柯南很信任我嘛!陈浪接过卷宗,转身坐在椅子认真查阅。
这本卷宗有好几个嫌疑人的供述及审讯材料,排在最前的嫌疑人竟是女性,年纪也才十六岁而已。
呃~
许国所谓的宁肯转错不能放过,居然将这种女孩子也抓进来。
陈浪认真又快速地查阅,不久便查完第一本,接着又是第二本第三本,但始终没有发现,值得继续追踪审问的嫌犯。
而且看卷宗上的记录,似乎有种千篇一律的感觉。
陈浪继续看,看着看着眼皮子便开始打架,他眨眼想抵抗困意,怎料脑袋依然上晃下晃地越垂越低。
“要不,殿下先回去休息吧。”汤铨走上前来柔声道。
回去休息?
不就是回天牢吗?陈浪苦笑着点点头。
……
天牢还是那个天牢,可陈浪没料到,自己竟然在这样的环境下呼呼大睡。不知道睡了多久,忽然耳畔传来牢笼铁链打开的哗啦啦声音。
又要继续办案了。
陈浪睁开眼,只见汤铨兴奋朝他走来。陈浪心中一喜,笑着问:“有进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