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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宿希一起得罪她的概率不大,除非她发现我们不是人类,感觉自己受到莫大的欺骗,决定疏远我们了。
曾珊这条路走不通,我只好曲线救国,向她组里的组员打听,问她们组长最近心情如何。
她组员说她这两天可能有心事,不爱和人交流,早上见面不招呼、下班也不说一声就走,聊工作的事尽量三言两语交待完。
论消息灵通,还得是包子,她这几天忙着帮素梦出摊,放学就去找素梦,水群的时间都少了。
我问她单位有新鲜事没有,她说每天都有,群里就有,让我翻聊天记录。
我已经翻过了,没人提到曾珊,鉴定科也没出什么事,所以她心情不好的原因应该跟工作无关。
如果不是因为工作,那就是私事,万一是她家里出事了,我追着问反而不好。
估计别人也和我想的一样,觉得她过两天就会没事,因此没把她的变化看成严重的事。
从安道村回来,我接着写定康医院事件的报告,把我要完成的工作做完,只等着鉴定科那边给出鉴定结果,这项任务就可以结束了。
陈清寒发短信问我事情进展如何,他那边虽然可以用手机,但有严格的限制,他总是在上厕所或搭伴儿抽烟的时候发消息。
我知道他不抽烟,他兜里的烟是道具,以前是用来拉近陌生人之间的关系,现在是借着吸烟时间玩手机。
我告诉他这边一切都好,我最近准备做美食主播,直播做菜,野外那种,让他有空给我点个赞。
他笑说没见过比我风格更飘忽不定的主播,经常转换类型,难道不怕掉粉?
我说不怕,首先亲友团掉不了,我直播静坐他们也会点赞,其次剩下的全是黑粉,他们对我不离不弃,不管我播什么他们都会踩,完全不用担心内容改变会导致他们脱粉。
他说心态好就行,赚不赚钱不重要,他永远是我直播间的土豪乙。
说到这个称呼,是碧石起的头? 她在我直播间刷的礼物多,一直在榜一的位置? 她没用自己的常用网名,特意改了个土豪甲的马甲,陈清寒就跟风,给自己的马甲改名土豪乙? 榜前全是熟人,他们干脆就统一了称呼? 后边也跟着改成了土豪丙、土豪丁。
黑粉们愈加肯定那都是我的小号? 我自导自演的工具号。
每天跟陈清寒聊上几分钟? 我心里多少踏实点? 组里没大任务? 我就开始收集菜谱? 一般地看着没意思? 我又到族人群里去问,她们中有活过百年的? 见多识广,很可能一些失传的菜谱? 她们都能保留下来。
然而我忘了件事,我族向来对吃没有兴趣? 就像陈清寒他们在天女墓壁画中看到的,我们是一个没有生活气息的族群。
即使是现在? 族人各有各的爱好,全族接地气了,也没人喜欢研究美食,除了一个人!
我暗恼自己舍近求远,立即给白云发消息,让她给我出几个菜谱。
她和工具人已经到翡翠国了,武燕接待的她们,安顿下来之后,她正准备到处逛逛,看看市场情况。
她给我发了几个适合在野外BBQ的菜谱,写得非常细致,连去哪买材料都写下来了。
我不急着直播,存下菜谱便继续在网上闲逛,正学习如何制作户外土灶呢,单位医院那边突然给我来电话,说神志失常的病人跑了。
他们说的是444号病房病人的女儿,她狂暴得厉害,入院以来一直在注射、镇、静类药物,只是单纯绑住她,她会通过自残的方式想办法挣脱。
单位的医生和专家为她会过诊,她本身没有特别的‘病’,精神问题就是普通的精神问题,至于她身上的毒,来自于一条毒虫,虫子已经单位的专家取出,但她的容貌无法恢复。
毒虫取出后她的精神问题并未得到缓解,但从她成功出逃来看,她的神志肯定是恢复了一些,知道装睡骗过医生护士。
其实她跑出来也无处躲藏,她的脸太过恐怖,见过她的人一定忘不了。
单位下发寻人令,以她‘家属’的名义贴出寻人启示,凡见过她的人,只要联系我们告知她的位置,必有重谢。
她长年待在地下手术室,我一时也想不到她会去哪,她的存在444号病房的病人应该是知道的,北香梅这些年一直在外活动,却没有把她带出来,或许和她的病有关。
就这样本以为会立刻找到的人,七天后还是没消息。
她没醒的时候可以不吃不喝,醒来之后和正常人一样,在外游荡七天,她需要进食和休息,而她身无分文,如果没人帮助她,她不会失踪得这样彻底。
风音查过和北香格有来往的人,信息都还在,想着也许病人会去联系这些人中的一个,我们在这些人的住所附近安排了人盯着。
可是七天过去了,她没有见过这些人中的任何一个,她是个普通人,没有北香梅的那种破坏力,因此掌门没给我的小组多加人手,只让相关部门配合我们,有需要的时候从旁协助一下。
寻人启示上留的是风音的电话,消息一散出去,她的电话快被打爆了,可惜全是误认。
一个星期没见曾珊,我想问问她神灯研究得怎么样了,正好借这个机会去找她聊聊。
我掐着下班的点到鉴定科,组员们三三两两走出来,我逮住一个相熟的人问曾珊在不在,他说组长还在,这一周她都在加班。
我立刻到楼下打电话订餐,等餐送到了才拎着上楼。
科室里已经没有人,但门没锁,我进去转一圈儿,没看到曾珊,把饭菜放到她办公桌上,心想她可能是去卫生间了,等会儿就能回来。
这一等等了二十多分钟,整层楼都没人了,我到卫生间找人,发现里边没人。
她的包和手机都放在桌子上,不像是出去吃饭的样子。
因为她没带手机,我也不能打电话联系她,只好在楼里四处找人。
并不是所有部门都能准时下班,但鉴定科这层是没人了,我到其他部门去看了眼,也没发现她。
随身物品还在说明她没走远,最后我想到她可能仍在工作,便走进实验室,外面的观察室没人,里边隔离室只有血棺摆在房间中央。
我看没人,刚要转身出去,就在棺盖下边看到一道缝,有缝表示棺材没盖严,可鉴定科的人明明说他们还没打开棺盖。
我没有进隔离室的权限,又担心棺材里跑出大粽子把曾珊吃了,于是马上打电话给掌门,请他给我开临时权限。
我把棺材拍下来,将照片发给他看,他立刻给我开了临时权限,可以打开隔离室的门,仅限一次。
隔离室没有阳光,温度偏低,跟冷藏室似的。
我走到血棺旁,用手帕垫着去推棺盖,要万一里边没人,也不至于把任务物品摸脏了,他们鉴定时再查出我的指印。
棺盖很沉,我尽量轻轻将其推开,里边的确有人,却不是粽子,是曾珊!
她闭着眼躺在棺材里,我推动棺盖的声音都没惊动她。
“曾珊?!”我没敢动她,只是轻声叫她的名字。
连叫两声她都没醒,难道她组员说的‘加班’,就是这么个加法?
隔离室有监控,但没有异动的话,第二天早上来的人是不会把昨晚的监控全看一遍的。
况且他们认为曾珊整晚都守着血棺,更没必要再去查看监控,有事她就说了。
我觉得她这种情况我处理不了,最好叫专家来看看,她这应该不是普通的睡着或昏迷。
隔离间打不了电话,我准备回观察室,走到门口的时候,突然感觉身后有异,这是一种下意识地的感觉,我回过头,看到曾珊坐了起来,正在看我。
“我正想找人叫醒你呢,这家伙,加班加到棺材里去了,你什么时候把棺盖打开的?”
曾珊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我,对我说的话无动于衷。
“没睡醒啊?”我看她情况不对,想随便聊两句就撤,赶紧出去找人帮忙。
可她根本不答话,仍是直勾勾盯着我看,好像我是夜闯她闺房的贼人,再配合两声尖叫,就更像了。
“曾珊?”我又叫她的名字,看她有没有反应。
“嗯。”她终于应了声,从嗓子里含糊地憋出一个音节。
“我给你订的外卖,再不吃就凉了,你等着我去拿。”我边说边走,走出隔离室,把门快速关上。
她坐在棺材里,目送我离开,却没有要从棺材里出来的意思,这已经很不正常了。
掌门安排了其他部门的专家过来,又给鉴定科的同事打电话,把他们叫回来。
组长出事,他们得回来一起研究下,是不是那棺材有问题。
我早就在单位出名了,如今提到冷芙蕖三个字,别人不再说是陈教授的女朋友,而是冷大佬。
这个新外号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不是好词儿,它虽然代表着强大,但同时还有另外一层隐意,就是我总能遇上塌天的大麻烦。
大麻烦由大佬解决,可没人愿意遇上麻烦,能解决是能解决,麻烦终究是麻烦。
所以我的出现,往往代表着麻烦的出现,通俗点讲,我快成‘噩兆’本兆了。
听说是我发现情况,召集大家到单位集合,他们全都@我,问我是不是出大事了。
我不想承认,甚至想告诉他们没事,然而曾珊的命要紧,我只能亲自坐实他们编的外号不是无中生有,曾珊出事了。
曾珊在我们单位是女神级别的老员工,各方面都是重量级,家里还有长辈是我们的前辈,在单位很吃得开,像我求别的同事办事,就去找她当中间人,大家都给她面子。
曾珊出事,这绝对算是噩耗了,在半路还没到家的全折返回来,其他部门的专家也不耽误功夫,以最快地速度赶到鉴定科。
观察室的地方不大,这些人不能全进去,挑操作电脑和仪器的进去两个,再进三位专家和我,前辈空间就占满了。
站后边的人看不到隔离室里的情况,负责技术的同事就将隔离室的监控画面转到观察室上方的大屏幕上。
他们抬头看上边,也能看到里面的情形。
鉴定组的人都知道,血棺外面有一层层的防护,在没弄清楚它们的作用前是不可以破坏的。
就怕拆了装不回去,比如那些头发丝什么的。
因此血棺运到鉴定科的这些天,他们只做外围检查,没人打开过棺盖。
我看曾珊不像是今天才躺进去,叫鉴定组的人调监控,看昨天晚上的录相。
鉴定组的人立刻找出昨晚的监控录相,却发现从傍晚到凌晨的视频记录是一片黑。
时间进度条正常走,摄像头前是一片黑,一星期七天,隔离室晚上的监控视频全都如此。
我怀疑曾珊不是今天打开的棺盖,看到监控视频后我更加确定自己的猜测。
“她在里边躺一个星期了,每天晚上都进去躺着,天亮前再出来。”我看着视频得时间进度条说。
“不可能啊,我们早上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检查血棺的情况,棺身上缠着的头发丝没人动过。”鉴定组的技术员非常肯定地说道。
“也许有人能让它复原。”我看看隔离室里的曾珊,她正扭头透过观察窗看我们。
虽说我们在外边,她在里边,可是她看我们眼神,好像我们才是被观察的对象。
“组长怎么了…”有女同事已经感觉到不适,不敢继续和曾珊对视,眼睛看向别处。
“你们先看着她,我出去一下。”有专家在,基本没我什么事,但我想到另一件东西,必须去确认一下。
我跑到曾珊存放神灯的实验室,神灯放在一个透明容器内,很像当初装黑影子那个,现在神灯也被装在这东西里,八个灯芯全部燃着,跟王可欣看到的情景一样。
这盏灯燃烧用的不是普通燃料、也无须用火点燃它,现在它亮了,是否意味着某种仪式在进行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