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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隔多年,废弃的定康医院又闹古怪,有人找上我,是偶然,还是阴谋?
黄载江说医院外墙设有西方阵法,我估摸这东西不是为医生护士准备的,所以调查的突破口应该是病人。
病人的病历没人查过,乔定康如果心里有鬼,他不可能把病历留下,最糟糕的情况是当年就被他销毁了。
医院关闭时乔定康53岁,如今二十多年过去了,他是不是活着还是未知数。
我请吴键盘帮忙查他的近况,吴键盘很快回复说,乔定康前两天刚刚病逝,是突发脑溢血,晚上发病,第二天早上被人发现时已经死透透的了。
他还查到乔定康结过一次婚,有两个孩子,大儿子三岁的时候他就和妻子离婚,对她们娘仨不闻不问,连赡养费也不付,他前妻告过他,后来却没了下文。
他到华夏开医院的时候,他两个孩子均已成年,他们从不和他来往,处于断绝关系的状态。
乔定康的身后事是他堂弟处理的,不过这位堂弟跟他关系也一般,一年能通上一次电话就不错了。
我给这位堂弟打了电话,自称是乔定康以前的同事,听说他去世的消息,想参加葬礼。
这位堂弟告诉我他没有举办葬礼的打算,如果我想悼念故人,他可以把墓地地址发给我。
跟堂弟聊了一会儿,感觉他不相信我说的话,他说乔定康从来没有关系好的同事。
看样子乔定康身边没有任何关系亲密的亲朋好友,堂弟说他一个人住在湖边别墅里,性格孤僻,不养鱼、不养狗,院子里没有花花草草,活得像个死人。
见堂弟防备着我,我只好表明身份,坦言说我是想调查当年定康医院的事。
提到这间医院,乔定康的堂弟反而轻松了,他好像挺看不上自己的堂哥,说他善于钻营,整天讨好那些有钱人,收钱替他们干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他对医院关门丝毫不感到意外或可惜,认为他堂哥犯事儿是迟早的事。
他愿意为我提供别墅的钥匙,反正别墅已经被拍卖了,里边没什么值钱的东西,我可以随意看,新住户打算重新装修,只要我赶在人家装修前过去就行。
单位的身份不能用,我假装是卫生监督局的,调查乔定康当年非法行医的事。
好在乔定康的堂弟并不懂这些,听说我要找证据,便把钥匙交给我。
本来乔定康关闭定康医院后去了国外,年纪大了以后又搬回港区,直住到去世。
他要是在国外我们会很麻烦,现在正好,我带着风音赶去港区,见了乔定康的堂弟。
我看过乔定康的照片,头发抹得锃亮,穿西装、系领带,西装外面套着白大褂,眼神冰冷毫无温度。
乔定康的堂弟和他明显不是一类人,比较接地气,以前是出租车司机,不过现在退休在家,每天跟老朋友喝茶下棋。
他跟乔定康极少联系,然而就是这样,医院找家属的时候,也只有他一个选择。
乔定康有遗嘱,他死后财产将捐献给慈善组织,唯独这栋别墅,他留给了堂弟。
他堂弟不想留着,马上就出售了,因为地点好,不愁没买家,第二天便有富商购下。
当然,手续什么的,还在办理中,我正好可以趁着这个空档查我想查的。
我和风音都没有购物的兴趣,美食…也是可有可无,考虑到出差经费问题,我准备快查快走。
乔定康的别墅是一栋白色三层小楼,院子里真的一点绿植都没有,全是石板地面,楼里的装修更是简单,墙面刷得惨白,灯管也是普通的那种,灰色的大理石地面没铺地毯,客厅只有一把掉漆的旧椅子,和一个小圆茶几,墙面光秃秃,没有任何装饰物。
厨房的平台上摆着个小电饭煲,炉灶上放着一个炒锅,除此外,还有几个调料瓶,再没别的炊具。
怪不得乔定康的堂弟放心让我们进来,这个家实在没什么值得我千里迢迢偷一回的。
楼上是卧室和书房,卧室的布置同样简单,一床、一衣柜,都是老旧家具,风音还嘟囔了一句‘怎么把卧室搞得像病房’。
白色的窗帘、白床单,还有那铁架子款的单人床,经她这么一说还真是,这间卧室和医院的病房相差无几。
我重点要看书房,如果他藏了有关医院的资料,放在书房的可能性最大。
书房里的布置更简单,一张办公桌加一把椅子,连电脑都没有。
抽屉里是空的,桌上也没有纸和笔,这间书房就像是用来发呆的屋子。
楼上全是空房间,什么家具都没有,很像想象,一个人在这里住了近十年,全部家当只有这么一点。
乔定康很有钱,他前半生的生活不是这样的,是什么改变了他?
他在国外的房产早卖了,我不信他会把重要东西留在那边。
吴键盘查过他这些年的账户交易明细,除了日常生活,他几乎没有其它开销,也不曾给别人汇过款。
当然,也没有人给他汇钱,他一直在吃老本,自从定康医院关闭,他就过上了‘隐居生活’。
“这人有洁癖吧,怎么什么都是白的。”风音看着空荡的房间,入眼皆是白。
从墙壁到家具,全都是白色,只有地面是灰的,这个家里找不到一丝花纹装饰,连厨房水槽里来不及清洗的碗盘都是纯白色。
卫生间里也是一样,洗发液和沐浴乳装在纯白的瓷瓶里,跟白色瓷砖同色。
“您发现没有,这房子里没有镜子。”风音从卫生间出来,皱眉道。
卫生间没有镜子,卧室也没有,进门的玄关处同样没有。
我们从上到下检查一遍,确定墙壁没有夹层,地下室没有暗门。
这栋房子实在没什么可查的,我把钥匙还给乔定康的堂弟,带着风音返回首都。
乔定康家里没有电视、收音机,一切与外界相联的媒介,包括报纸,他统统不接触。
他的个人物品少得可怜,另外他做饭用电磁炉,切菜用的是塑料刀,家里连把剃须刀都没有,就一把儿童剪刀,特别钝没尖那种。
这说明什么?说明他怕伤到自己,已经到了病态的程度吗?
乔定康的房子里虽然没有我想要的东西,但它至少向我们透露了一个信息,乔定康这些年过得很不正常。
我已经做了最坏打算,想着那些病历可能是在他关闭医院的时候销毁了,不过我仍怀有一丝侥幸心理,所以打算去医院找找。
上次在备药室,那个女人没吓到我,反倒是那一屋子的药柜给了我启发。
如果连药品都没有处理,说不定某些文件也一样。
既然是正式调查,包子和顺风就不能带了,像黄载江说的,别人去那会受不良影响,带上他们对他们没好处。
我向掌门申请,带素梦一起去,掌门批准了,他觉得让素梦参与到实际事件中,或许会有新的发现。
素梦的能力可能不止她表现出来的那么一点,但她自己也不记得了,适当接触她熟悉的事情,没准儿能唤醒她的记忆。
而且素梦跟我出来,不管任务成功失败,她都能赚点钱,对她来说相当于打个零工。
我的出发点和掌门不同,尽管定康医院里的气场影响不到我,但我需要有人替我感知,让我知道邪恶的力量藏在哪。
素梦见我安然无事还有点惊讶,她说那天她明明感觉到那个房间里的力量想害我。
她问我这些天遇没遇到怪事,或者身体不适,又或者是做恶梦什么的。
我说没有,她担心的事一件也没发生。
怪物公主第一次见到我就看出我非人类,她将我看作同类,可素梦却看不出,她还以为我是普通人类。
这两姐妹的能力确实存在差异,素梦的能力小点,但更安全。
不为直播,我们无须等到晚上,早上去组里刷个脸,我就去观察屋接了素梦。
白天的废弃病院也没有亮堂的感觉,大楼和院子都阴沉沉的,我发现过往行人看都不会看它一眼,仿佛它不存在似的。
大白天的我们不能翻墙,我走到大门前,握着锁头直接将它烧掉。
反正寻常人不会靠近这里,像包子和顺风,明明满怀热情地来,却在这里气场的影响下,对它失了兴趣。
大门太久没有开过,我用了点力才推开,素梦紧跟着我,打算寸步不离保护我。
“那天晚上,我在这看到一个小女孩,是个死人。”我进了院子,把门重新关好,指着停车场的位置说。
精神病院不可能有那么小的孩子,这孩子的身份也是个谜。
素梦走到停车场的荒草丛边,像是在感知什么,默了几秒,摇头说:“没有,这没有那种阴冷愤怒的东西。”
既然没有,我就放手去做,把荒草贴着地面烧光,露出原本的沥青地面。
素梦忽然捂住耳朵,皱眉瞪向停车场的某处,并且快步朝那个位置走过去。
她听到了我听不到的声音,我连忙跟上她,走过去一看,开裂的沥青地面上有个口子,一只小手伸出来在地面破口边缘抓了两下,又快速缩回去。
素梦腾出一只手,抓着我的手就往那破口里送,我并不害怕被咬,便没有挣扎。
素梦特意将我的袖口拉高,露出陈清寒送我的那条手链,我的手伸进黑漆漆的破口,但什么都没摸着,素梦却像是支撑不住,抓不住我的手,继续捂着耳朵,蹲在地上仿佛正忍受着极大的痛苦。
大概过了两分钟,素梦将我的手拉出来,随即一股恶臭从破口中溢出,那味道闻过一次终生难忘。
好在我的手撤得快,没沾上什么味道,不然洗都洗不掉。
“那孩子死了?死透了?”之前我见到小女孩的时候,她身上没有臭味,现在地洞里的味道,是正宗的尸臭。
“是的,你让她自由了。”素梦松开手,耳朵被她捂得通红,“她刚刚一直在尖叫,那种声音和活人发生的声音不同。”
我大概明白,可能是次声波一类的声音,严重的话能要人命。
但一个死人,是如何发出这种声音的?
“要不你先在外边等我,小的都这么厉害,大的更难缠。”我看着素梦的脸色,有点担心她因为被我借出来而遭到‘损坏’。
“不,我可以,你这个饰品的力量非常强大,我伤不到根本。”
素梦坚持不走,我也不便勉强,再说没有她,我也不知道这手链该在什么时候用。
在往大楼走的时候,她告诉我,那小孩子本该离开这个世界,却被一股力量给困住了。
这并不是好事,素梦说这孩子相当于那种力量的仆从,任其驱使,没得自由。
我的手链有更强的力量,斩断了两者间的‘牵绊’,没那股力量的支撑,孩子也就死透了,同时她也获得了自由。
她没在那孩子身上感觉到愤怒、幽怨,想来她不曾害人,可以安心地离开。
我破坏了楼门上的锁头,正门也是许久未开,拉扯间发出一串刺耳的嗓音。
素梦捂着鼻子,用手扇面前的空气,医院关门时大楼里的东西没搬走,腐烂发霉发臭的味道充斥着整个门诊大厅。
电梯早就不能坐了,我们走楼梯,准备先去院长办公室看看。
院长办公室在顶楼,挨着会议室,里面的布置不可谓不豪华,真皮沙发、实木办公桌、欧式电话机,墙上挂着油画,在二十多年前,这间办公室的布置可不便宜。
单是墙角放的大花瓶,估计就比他别墅里全部家具的总价还贵。
由奢入俭难,但乔定康做到了,他甚至有点俭过头了。
我都怀疑他买那栋别墅,目地只是想远离人群,不被人注意,并不是要享受豪宅。
素梦和我分头翻找,把办公室的柜子、抽屉,沙发、花瓶全都翻个遍。
可惜没找到有价值的东西,素梦对现代社会还没太多了解,只是跟着我,我干什么她照做就是了。
我想了想,带她离开院长办公室,去找病历室。
如果是秘密的文件,按说不会放在病历室,这种很多人都能接触到的地方。
可是院长办公室里没有,我想着不如去碰碰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