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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谁在搞事情?镇上就我们一行人,安娜金被火化了,她也没有同伙……
我低头看看抱着我大腿的唐正常,她一脸无辜地眨眨眼,她一直在我眼皮子底下活动,在河里的时候应该也没机会跑到镇外去挖尸体。
再说那骨头上的血色咒文,好像是用手指写的,而且手指头比唐正常的粗多了。
会搞这些巫术的人,眼下只有一个人,就是跑掉的高人,从时间上计算,他和我们都有可能被困在‘时间消失’区。
碧石她们比我们跑得快多了,离开死亡区的时间早,倒是受伤走不快的高人,跟我们一起被困的几率更大。
而且碧石的人没必要弄具骨头架子,在这鬼鬼祟祟地‘打探’,这副骨头架子一路隐藏身形,来到我们安营的旅馆。
但它只在外面‘观察’了一会儿,天亮前,又原路返回,撤出镇子。
我把唐正常送回旅馆,跟守夜的古小哥说了一声,便去追那骨头架子。
它来监视我们,那我就给它来个反侦查,尾随它出了镇,它到镇外我埋尸体的地方才停下,钻回其中一个坟包里。
我犹豫了片刻,忍住立刻叫他出来的冲动,转身回了旅馆。
现在我不是一个人了,遇事还是要和陈清寒商量一下才好。
天亮后大家都起床,开始一天的工作,我单独跟陈清寒说了遇到骨头架子的事。
镇子周围没有遮挡,没有庇荫的地方,高人想要躲避酷热的天气,准是藏到坟里去了。
正常人肯定是不能在坟墓里生活,但不正常的人可以,高人明显属于后者。
我问陈清寒,是在坟地点火,还是怎么着,把那高人逼出来,不能让他修养好了,到时麻烦的是我们。
陈清寒说他喜欢晚上行动,说不定夜晚对他有什么加持作用,不如我们趁白天的时候去抓他。
为这事儿,我们集体开个小会儿,凡是能出力的,都拿上武器去坟地堵人。
一群人出了旅馆,陈清寒打头,我走在最后,走了几步我就发现后面还跟着条小尾巴,唐正常抱着柄塑料宝剑,从旅馆跟出来,走在我身后。
那宝剑的尖还卡在一块塑料石头里,我听说过石中剑的故事,被唐正常给逗乐了,连连挥手:“回去吧,赶紧的,亚瑟唐。”
“打架。”唐正常奶声奶气地说。
“用不着你,一会儿你妈又满大街的寻你,别让家大人着急,赶紧回去。”我见她迟迟不回去,回往走两步,一把抱起她,小跑着送回旅馆。
唐小姐正从楼上下来,叫着唐正常的名字,我连忙招呼她过来看着点孩子。
“别让她出门啊,看住了。”我说完就转身去追大部队了。
外面的人刚刚已经看到唐正常抱着塑料剑跟出去,等我追上去,他们全都开起了玩笑,说这小家伙不知像谁,天生的好战份子,和唐小姐和唐老先生可是一点不像。
她自己借腹生子,是带着‘个性’投的胎,要是像唐小姐才怪,不过我听到的传言说鱼人虽然负面新闻较多,但都像宫斗剧中的小主儿,耍心机第一名、战斗完全不行。
所以唐正常的基因里,应该只继承了鱼人柔美的外貌,骨子里继承的是古城人祖先的好战天性。
平时当着唐小姐的面,大家不敢议论唐正常的身世,怕刺激到唐小姐。
毕竟唐正常来路不正,现如今唐小姐和唐老先生又当她是自家人,大家不好当着人家的面说,这孩子跟他们区别挺大。
说了几句玩笑,古小哥就问:“他不是受伤跑了吗,为什么还敢来找咱们?”
陈清寒道:“恐怕是没死心。”
汪乐诧异地看向陈清寒,说:“他还想杀唐宝儿?”
高人袭击营地的那晚,大家得出一个共识,就是高人的目标是唐正常,都认定他是冲着唐正常来的。
唐正常肚子里有珠子的事,我没和别人说,就告诉陈清寒了。
所以汪乐他们还不知道,高人的目标或许不是唐正常,而是她肚子里的东西。
我以前也没听过人的肚子里能存住珠子,每晚吐出来对月吐纳,那都是小动物们的专利。
因此,也不确定唐正常要是没了珠子会怎样,这世上无法解释的事太多,我们触不到的知识盲区更多,不管如何,能不让唐正常的珠子被抢,我就尽量不让他抢。
我们一行人来到镇外坟场,清晨起来,阳光正足,一个个坟包立在镇外的荒漠中。
我领着陈清寒来到骨头架子栖身的坟包前,指指坟包上的洞:“看这。”
陈清寒招呼汪乐和黄载江,这俩人最近伤养得差不多了,干活什么的都不耽误。
他们抡起铲子,三下五除二便将坟包铲开,坑里蜷缩着一具骨架,一动不动,丝毫没有要活过来的迹象。
“有些东西见不得光。”陈清寒说着,蹲下身,用一块手帕垫着,捡起一根头放到眼前。
他在看骨头上的符文,古小哥和迈克则盯着周围,看周围的坟包里,会不会突然钻出个人来。
“咱们怎么办?把尸体都拖出来,在太阳底下烧了?”汪乐问。
如果我没记错,他这方法好像是处理僵尸的,可是眼下居民的尸体没有变成僵尸或干尸,陈清寒让他们再挖开一座坟看看。
发现里面的尸体,还是一副骨架,我亲自埋的尸,最清楚它们的状态,几天前它们只是腐尸而已。
按说不该这么快就变白骨了,准是有人在这作法呢。
只是第二具白骨上面没有血色的符文,被小红砍掉脑袋的尸体太多,我把脑袋集中到一个坑里埋的。
陈清寒说想看看那个坑,于是汪乐和黄载江便按我指的位置,挖开一个大坑。
坑里的人头也全都变成了骷髅头,不过同样没有符文。
没有符文可能有两种情况,一是画符的人懒,用一个画一个;二是这种符不能随便无限量的画。
陈清寒说还有第三种情况,那就是对方没来得及全画上。
最好的解决办法,便是将所有尸体都火化处理,但镇上没这个条件,我们一点点烧,上千具的尸体,得烧到什么时候去?
而且我们缺少燃料,用柴火的吧,就得拆房,太耗费时间,人手也不够。
所以解决问题,还是要找到根源,我一边威胁地喊着要烧坟,一边和其他人一起挖坟包。
只要把藏起来的施法者找到,我们就不用担心这些骨头架子会起来作妖了。
我们从早上挖到下午,挖到的全是白骨,这期间我们烧掉了那具画了符文的骨头架子。
如果画它真的需要耗费很长时间,那烧掉它能给我们争取到一些时间。
眼瞅着天快黑了,我们还没找到除白骨以外的东西,我问陈清寒要不要守在这,看夜里有什么动静没有。
陈清寒说不用,晚上大家全回去休息,明天早上再来。
这一夜和平时没什么不一样,只是值夜的人换成了陈清寒和我。
唐正常被取消了游泳活动,晚上和唐小姐乖乖待在她们的房间。
到了午夜时分,我坐在旅馆的房顶看星星,总觉着阵风阵阵,说不上来是一种什么感觉,我向镇外坟场的方位张望,就看到那片区域的半空中,似乎有一团黑雾笼罩。
我叫陈清寒上来看,他在旅馆大门口守着,听到我叫他,立刻爬上屋顶。
“你看那是啥?”我指着远处的黑雾说。
“把其他人叫醒,全部集中到餐厅。”陈清寒看着那团雾说。
我下楼把人全都叫醒,唐小姐最先走出房间,她压根儿还没睡,因为怕唐正常又趁她睡着溜走,所以一直撑着不敢睡。
今夜不同往日,是陈清寒特别交待过,不能出门的日子,她必须把唐正常看住。
可怜天下父母心,唐小姐刚养了几天的娃,就开始在心力交瘁的边缘试探了。
大家集中到旅馆一楼的餐厅,餐厅只有一扇窗,在我们来的那天就封上了,用砖头和水泥砌死,现在已经干透了。
门也做过加固,除非开车撞,否则没人能撞破它。
所有人都躲在餐厅,陈清寒过一会儿也进来,将门反锁。
他用匕首割破自己的手掌,直接将血手印拍在门板上,一下一下,在门上拍出一个图形,或者说是符号。
拍完门板,又在封窗户的砖头上拍了一个一模一样的。
杜医生等他拍完,赶紧拿着消毒药水和纱布过去替他处理,我心说赶紧处理,再晚点他的伤口就愈合了,被人发现可不好。
杜医生的纱布还没缠完,外边就传来鬼哭一样的风声,呜呜嗷嗷地风,先是在镇子上空刮,然后盘旋向下,开始围着旅馆刮。
不知这风声怎么惹恼了大家的团宠,唐正常呲着奶牙,又把她那柄石中剑给举起来了。
看样子是想冲出去和外面的东西大战三百回合,唐小姐赶紧搂住她,不让她有跑出去的可能。
砰——砰——砰
‘风’一会儿撞门、一会儿撞窗、一会儿又撞墙。
似乎想尝试哪里可以进来,餐厅里没人说话,特别安静。
听撞击的音量,这股妖风的力量很强,如果它不停地撞门,门板可能会被撞开。
我刚这么想,它就真的放弃了窗户,盯住门板一个劲儿地撞。
撞击声伴随着风声,足足持续了两个多钟头,然而门板并没有破损,不知是不是陈清寒拍的手印起作用了。
妖风似乎察觉出这样下去不行,突然停止撞击,风声也停了。
它来时冲破旅馆的大门,此时却没了动静,好像并没有离开。
餐厅是陈清寒早就检查过的,这没有其它的通风口,也没有空调,只有一台旧风扇,只有门窗两个出入口。
“你们觉不觉得……冷?”古小哥搓搓胳膊问。
“是有点。”汪乐摸摸后脖子。
“头顶上凉嗖嗖的。”黄载江抬起头,看向天花板。
他这一看,大家的视线也都跟着他往上看,就见老旧的天花板上有个洞!
而此刻,那洞正往外冒着黑烟,黑烟不像向蔓延,贴着天花板平铺在上面。
“啊!”最先叫出来的是唐正常,她挣脱唐小姐的怀抱,踩着唐小姐的肩膀跃上半空,手中的‘石中剑’向上一捅,剑尖上的塑料石头刚好卡进天花板上的洞里,把那个破洞给堵住了。
塑料宝剑插在天花板上,先流进来的黑烟像是没了‘能量’,瞬间四散,消失在空气里。
大家看看头顶的儿童玩具剑,看看稳稳跳回地面的唐正常,全都一副懵懵的样子。
“噗~”我一把捂住嘴,大家正紧张着呢,我笑出声的话太不严肃了。
“唐宝儿牛啊……”汪乐不太确定地说,现在大家不知道那柄塑料宝剑能不能挡住黑烟,所以都在观望,没敢放松警惕。
约莫过了两分钟,天花板上也没动静,众人这才呼出一口气。
嗷……呜……鬼哭似的风声再次响起,这回是在窗外,而且撞击声没来,传来的是抓挠声。
咔啦啦、咔啦啦,好像爪子挠墙的声音在飞快地重复。
“这声音好烦人哪。”我本来坐在餐桌边,听了半个钟头这闹人的声音,有些不耐烦了,站起身对陈清寒说:“要不我出去一下?”
陈清寒一摇头:“不行,不能开门。”
那抓挠的声音越来越近,似乎快要进屋了,突然,风声一阵呜咽,烦人的声音终于停了。
然后它又来抓门,吱嘎嘎、吱嘎嘎,我只好找棉花把耳朵塞住。
凌晨四点,天光放亮,那声音才消停了。
我们等到早上八点才出去,出去一看不得了,包铁皮的门,铁皮都被挠烂了,里面的木头也像被耗子啃过一样。
封窗户的砖墙,也被掏出一个大洞,砖头渣和水泥渣掉了一地。
无论是门是窗,都差一丢丢就被挠破了,剩下纸一样薄的一层铁皮和砖墙,它竟然停了。
“陈教授,你画的是什么啊?威力这么大?”黄载江看着险些被挠窗的门板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