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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兰没有去学校,而是在路上胡乱地奔跑或是走着,甚至不知道走了多久,四周开始变得荒无人烟,当然也没有了那些怪异的尸体。林兰筋疲力尽,究竟还可以逃出去吗?走到哪里了?家……还回得去吗?
终于浑身无力地倒在了路边的行道树上,未干的积水迅速渗透了衣物,刺骨的寒凉袭来,林兰却无动于衷地任自己倒在此处。而目光所及,是混乱的道路,和干枯的落叶。意识也开始一点点模糊起来,刚刚死命的奔跑用了太多的力气。
昏迷之前最后的一点意识是一只缓慢散步而来的猫,身上是黑白橘三色的三花猫。而紧随着猫的,是一个穿着白色衣服的人。
林兰清清楚楚地看到他是一个人。因为他没有那些怪物一样苍白的脸,甚至可以淡淡地对着自己微笑。他的五官清晰而立体,甚至算得上是精致。只是……林兰的双眼几乎没有再睁开的力量,她看着那个人一点点走近,然后安然地闭上了困倦的双眼。
梧桐树的枯叶在天上打了几个旋,轻轻落在了林兰的肩上。三花猫一点点走近,用白色的小爪子,轻轻地够了下那片小小的可爱叶片,随后便像扑蝴蝶一般地去玩了。
穿着白色衣服的男人摸了摸鼻子,轻微的皱着眉头,像是十分为难。
犹豫了良久,他见那只三花逐着落叶越走越远,才将昏迷的林兰抱起,追着三花说道:“对我这么不耐烦,小心晚上没有鱼肉吃哦。”
小猫追逐落叶的小爪子顿了一顿,脸上像是挂了几条黑线似得,喉咙里呜呜地压着怒火似得,但也只得转身缓缓地走回男人身旁,一脸慵懒地跟着男人的步伐。
林兰双眼模糊,看不清抱着自己的男人的模样。心里只有令人后怕的恐怖景象,像是在梦里一般。对啊,应该只是一场没有醒来的梦呢。
想完这些,林兰终于安心地睡去了。
再醒来的时候,林兰看着白得发灰的天花板和蓝色的窗帘,发现自己躺在雪白的医院病床上,身体上有莫名的酸痛,发生了什么,怎么进医院了。
林兰发现自己的母亲正枕着床沿睡着了,于是小心翼翼地活动了一下小腿,换了个稍微舒适一些的姿势后才发现自己的眼角莫名有些湿润。林兰不明白自己的悲伤从何而来,只记得前一晚似乎是在写作业,写的有些晚,只是……怎么就进医院了?
“妈……”林兰哑着嗓子,轻声叫到。
趴在床沿上的女人缓缓动了动肩膀,才渐渐醒来。
“林兰,你醒了!”女人面带喜色,又大松一口气,显得有些莫名的焦心与憔悴。
林兰点点头。应道,“嗯,妈,我怎么到医院里来了?”
记忆里似乎是一场很可怕的梦,梦里……似乎连母亲都是可怕的存在。林兰皱着眉头,努力让自己不去回忆。
“没事,没事。咱们林兰没事的,医生说似乎是劳累过度昏过去了。”母亲的脸色不算红润但也绝没有苍白到哪里去,表情细致可见。林兰还是舒了一口气,在那个梦里,似乎都是没有表情的。果然,只是一场梦而已。
就如医生说的,太累了而已嘛。
“我爸呢?”林兰问道。
“给咱们去买饭了。刚刚你没醒来,没问你吃什么,但是医生说你也吃不了什么,我给你爸说买碗粥的,还有什么想吃的吗?”母亲语气关切,“趁他在外面呢,打个电话让你爸带回来。”
林兰想了想似乎也没有什么特别想吃的东西,正准备说却被母亲突然的慌乱打断。
“医生说你醒了要叫他过来呢,哎呀我怎么把这个忘记了。”说罢便急匆匆地出去找医生了。
林兰在病床上躺了一会,重回安静的病房有些格外的神秘,背光的窗户几乎照射不到阳光。林兰竟然生出了一些幻觉似的,总觉得空气里漂浮着其他的东西。
病房的门咔一声被打开,林兰猛地回过神来,恍惚中看见眼角的余光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填满了。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跟在母亲身后进入,林兰定了定神,把刚刚的错觉归结为被突然进来的母亲吓到了。
“医生,林兰没事了吧?”母亲将医生引到病床一侧,问道。
医生从胸口的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的手电筒似的东西,将林兰的眼睛用拇指和食指拨开,刺眼的光线忽然进入,林兰条件反射地皱了皱眉。
一番简单的检查之后,他将手电筒放回了口袋里,才问道:“现在还有什么不舒服的吗?”
林兰顿了顿,抬眼看向医生。
毫不夸张的说,那位医生应当是林兰在现实生活中见过最好看的人了。至于那些打扮的用力过度的所谓校草,林兰从来没有觉得那些人有多好看。只是眼前的这位医生,穿着一件普通的白大褂,里内是一件花灰色的高领毛衣,裤子是简单的黑色长裤,脚下是一双干净整洁的黑色皮鞋,脚面上甚至没有什么褶皱,似乎是被他认真打理过。简单的衣服搭配却将他的五官衬托的更为出众。
只是……好像是在哪里见过。
“好像头还有点昏昏的。”林兰沉吟道。是在哪里见过他吗?
医生颔首,“那是正常的,稍后有什么问题再反应吧。”说完又看了看林兰手上挂的葡萄糖,嘱咐道:“液体快完了我再来看看。”
“好,谢谢医生了。”母亲说完,把医生送到病房门口。
林兰注意到自己住院信息里写的主治医生名字是温瑜,真是很贴合他给人的感觉,是个温柔而和缓的性格呢,那种熟悉的感觉是因为他的性格吗?林兰皱着眉头,一旁的母亲着急给父亲通电话汇报林兰的情况,顺便又嘱咐了多买点水果。
打开手机,林兰才迟钝地发现现在已经是十一月九日了。林兰清晰地记得,自己昨天晚上还在写着多得像是要把书抄一遍的政治作业,而那天明明是十一月七日,星期二。
一阵莫名的刺痛划过脑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