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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启见状,估摸着事情不是那么简单,便按捺下心情,仔细听那王员外说话。
“十年前,杨老头向我家借了一千钱,我王家看在乡里乡亲的份上,就借了,这是当初定下的契约!”
王员外晃了晃手中纸张,对围观众人说道:
“可十年了,杨老头一直没有把钱还来,难道我王家的钱是大风刮来的不成?就这么任由他取用?”
“当初契约定下的是三年内还钱,否则便以田地和房屋抵押,换句话说,这房子和外面的田,在七年前就已经是我们王家的了!”
“欠钱还钱,天经地义,各位,你们说,我说的对还是不对!”
王员外大声说道。
“王员外,当初我们说的利息三成,是按年算的,你后来却说是按月算,还是复利,这如何还的清啊!”
杨老头哭诉道。
“杨老头,你少来这一套,这白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利息以月三成复利计’,上面的指纹是你亲自所按,还想抵赖不成?”
王员外怒道。
听到这里,熊启明白了,原来又是一个识字的欺负不识字文盲的套路。
显然,这个杨老头不识字,在契约上按指纹的时候,以为是单利年三十,却不知实际上是复利月三十。
一来一去,其间差别用天和地来形容都不过分,复利月三十,十个月后,就要翻十倍还要多,何况过去了十年,谁能还得起?
很明显,这王员外居心不良,一开始就在瞄着杨老头家的田产。
围观众人也不是傻子,多少也明白其中的窍门。
但的确如王员外所说,白纸黑字在那放着,就是打官司也必输无疑,一个个都用同情的眼光看着杨老头,纷纷摇头叹息。
王员外愈加得意,回头指挥手下家丁继续拆那间农舍。
杨老头和他的三个儿子情绪激动,这件农舍他们居住了好几辈,怎么舍得?很快就和王员外和他家的十余名家丁争执了起来。
争执中,杨老头的大儿子过于激动,推了王员外一把,王员外没防备,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顿时恼羞成怒。
“打,给我打!”
王员外跳了起来,怒气冲冲的吩咐家丁,喝道:
“反了天了,这件房子早就是我家的了,还有外面的田,也都是我家的,你们在我家白吃白住了这么多年,还敢打我?”
“给我往死里打,出了事有老爷兜着!”
王员外大声呵斥道。
杨老头一家怎打得过这十几个身强体壮的家丁?不一会就被打的头破血流,却依然不让开。
就在此时,十几滴结冰的浑浊泥水蓦然出现,向王员外和一众家丁脑后掠去。
混乱中,谁也没有发现这些结冰泥水,王员外等人只觉脖子似乎被蚊子叮了一下,伸手一摸,却什么也没有,便不当一回事。
但过了一会,这些人全都感觉到一股钻心的剧痛袭来,不由惊呼出声,伸手在身上抓来抓去。
最后,每人都疼的倒在地上,依然手抓个不停,衣服很快被扯烂,随后,皮肤也被自己抓破,再往后,身上的血肉尽数被撕开,露出森森白骨。
围观村民和杨老头一家全都大惊失色,远远走开,看着发疯的十几个人。
王员外和十几个家丁,足足在地上哀嚎了三天三夜,直到内脏都被自己挖出来,才缓缓气绝身亡。
……
“这是‘路见不平之杀’!”
在通往开封的官道上,步伐轻快的熊启,一边走一边想道。
王员外等人,当然是被他杀死的,运用天山六阳掌施展的‘生死符’!
‘生死符’的最佳用法,是用内力将酒水凝为冰霜打入人体,融化后进入血液,神不知鬼不觉。
但对付区区一些普通人,田里的泥水也够了!
中了‘生死符’,死状极惨,算是为杨老头一家出了口气。
“‘杀’分为许多种,有明杀,有暗杀,还有毒杀等等,‘杀’,无处不在!”
熊启边走便想道:、
“当然,如同王员外这般,利用契约陷阱坑人,其实也是一种‘杀’,甚至言语同样可以杀人!”
“所谓‘先捧后杀’,将一个人高高捧起,等待他高处不胜寒,自己跌下来摔得粉身碎骨,又何尝不是一种‘杀’呢?”
“以此类推,挑拨离间,散播谣言等,也是‘杀’的一种!”
“‘杀’,不止是简单的刀剑、武力杀人,有无数种方法都可以做到‘杀’,每一种‘杀’都有其独特之道!”
“原来如此,怪不得古门提醒我,‘杀心’重在心,而不是杀呢,单纯的杀戮,哪会明白这些!”
熊启心头透亮,不由自主的微微颔首,暗道:
“要领悟‘杀心’,重要的是心,而不是字面上的‘杀’!”
……
“拜见殿下!”
申王府外面守门的四名‘铁衣卫’,看到施施然走过来的熊启,当即单膝跪地,恭敬的说道。
瞥了一眼四名‘铁衣卫’,熊启一边向王府里面走去,一边说道:
“小石头,你去通知俊义,让他们和苏星河师徒等人,一个时辰后来客厅见我!”
“遵命!”
其中一名‘铁衣卫’立刻回道,同时起身急匆匆的向王府的练武场跑去。
一般情况下,作为‘铁衣卫’首领,卢俊义向来和‘铁衣卫’一起在练武场修炼,自然要去那里找他。
熊启熟门熟路的向前走去,通过了王府前院,来到后院,这里,侍卫就进不来了,哪怕是‘铁衣卫’也不能。
经过一个假山池塘时,一群宫女看到他,立刻上前拜见,然后分做几队,各自准备。
这些宫女,是前身从皇宫搬出来时,太后按照宗室制度,分下服侍他的,跟何安一样,属于熊启身边人。
很快,整个王府随着申王的回归,变得热闹了起来。
‘嗖’
何安的身影出现,来到熊启跟前,弯下腰,脸带激动的说道:
“殿下,您可算回来了!”
在宫女服侍下,正在一个玉石彻成的池子里洗澡的熊启看了他一眼,微微颔首,问道:
“我不在京城这段时间,可发生了什么事情?”
“殿下,我和卢侍卫长还有苏星河先生,一路顺利的回到王府,倒没发生什么事情,就是宫里的陛下,曾多次派人催促殿下进宫参见!”
何安恭恭敬敬的说道:
“小人皆以殿下外出游玩搪塞,不过……!”
抬头偷偷看了熊启一眼,何安不安的说道:
“不过这种理由一次二次还行,已经好几次了,小人怀疑,皇上那边……!”
“无妨!”
熊启换了个姿势,让身边宫女继续清洗身子,仰着头枕在宫女腿上,眯起眼睛说道:
“皇上知道我是习武之人,当然耐不住寂寞,出去玩玩又怎么了?以皇上的胸怀,不会计较这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