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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旷莫欢把那段故事告诉了顾子语。
顾子语终于完全懂了,原来,旷牧魈对她的态度那样矛盾是因为柏寒辰;原来,他出现的初衷,是为了给柏寒辰复仇而来的;原来,他真的有恨她的理由......
所有的一切都有了合理的解释。
那……他又怎么能爱上她,他身上背负着柏寒辰的死,每当面对她的时候,他是什么样的心情?
他会不会每次看着她的脸庞,就想起柏寒辰的音容笑貌;他会不会在牵她手的时候,想起柏寒辰活力四射的样子;他会不会在拥她入怀、亲她吻她、和她翻云覆雨的时候,想起柏寒辰已经冷冰冰孤零零的长眠于地下?!
当他想起柏寒辰的时候,他那颗原本属于柏寒辰母亲的心脏要怎么跳动?柏寒辰是因为她而死的,可他却和她在一起,他是要用什么样的决心,才能坚定的握着她的手不放开,看她哭,看她笑,陪她生,陪她死,为她放弃全世界?!
顾子语无法自抑的捂嘴哭了起来,她还以为在她接受旷牧魈的时候只有她才饱受了痛苦挣扎,她以为只有她不容易,她以为只有她需要放下柏寒辰,她以为只有她需要放下过去,可是旷牧魈呢,他所承受的呢,他需要放下的呢,比她少吗?
不!
他远超过她!
她放下是只是一段感情,而他放下的是一条生命......
顾子语的心像被针密密麻麻的扎过,无孔不入的疼。
旷牧魈,顾子语凭什么值得你这么做!
柏寒辰,你又凭什么为顾子语去死!
顾子语又一次放声痛哭,柏寒辰......你……竟然死了?
泪眼婆娑间,顾子语的思绪回到了五年前,那个时候,她和柏寒辰都还在念高中......
她们第一次见面是在傍晚,地点是柏寒辰的家里,是郁晴带着她去的。那个时候,郁晴是柏寒辰的家教,而她是郁晴的好朋友。
故事的起因很平淡,郁晴被柏寒辰欺负了,她为了给郁晴打抱不平,于是才和柏寒辰产生了交集。
家庭和学校都教育不了还需要额外请家庭教师的小孩,学习和性格肯定都有问题,柏寒辰除了成绩“飞流直下三千尺”以外,最大的问题就是叛逆。
她们到的时候,柏寒辰正对着镜子把头发梳得一根根的竖起来,听见脚步声,也没抬头看是谁进来了,就只顾着颇为洋洋得意的问:“看看,我的新发型怎么样,酷不酷?”
顾子语嗤的在心里嘲笑他,“以为你把头发弄得像个刺猬,你就能扎人了?”这样的水平在她看来,不过就是叛逆的初级阶段。
倒是乖乖牌郁晴被吓得倒吸了一口冷气,说话都不能连贯,只惊悚了说了一句“你……你……”就彻底哑巴了。
“你什么你!”柏寒辰对郁晴的回应感到非常不爽,夸张的甩过头去打算横眉冷对她。这时,他才发现了站在郁晴身后的从表面上看起来乖巧得像个小公主的顾子语。莫名的,他突然就脸红了,为了掩饰那份尴尬,他还故意凶狠的瞪着郁晴,“谁让你带陌生人来我家的?”
郁晴半个字都说不出来,直接被他吓哭了。
直到这时顾子语才知道,原来柏寒辰对郁晴的欺负,其实也不过就是这个样子。
这个发现改变了故事原本设定的发展轨道,顾子语从书包里掏出一把剪刀,刷刷的在柏寒辰的衣服裤子上剪开几道口,然后若无其事的说:“我觉得这样效果会更好。”
柏寒辰愣了好几秒,才从最初的尴尬到后来的惊恐中回过神来,然后处于一直持续的惊讶中,他实在是不能相信剪刀这种东西原来也属于随身携带的范畴,而且,顾子语的手法,他觉得也太熟练了。
他几乎怀疑自己是眼花了,直到低头看见自己衣服上七零八散的几个窟窿,才确认刚才那一幕不是他的幻觉。跟着,他缓缓的从桌子上拿起一个十公分长的耳钉,试探的问:“再搭配上这个耳环怎么样?”
顾子语认真的考虑了一会儿,很负责任的说:“我看行。”
那天的结局,是郁晴哭了一晚,活生生被她们两个吓的。
而郁晴和顾子语离开后,柏寒辰因为穿着“奇装异服”被他爸爸狠狠揍了一顿,第二天连学都没能上。
至于顾子语,虽然她一再强调:“无论过程怎么样,但最终的结果还是以柏寒辰惨淡收场结尾了。”可郁晴还是给她下了这样的结论:“还说什么为我报仇雪恨,我看你们两个分明是惺惺相惜、狼狈为奸。”
那就是她们的初见,在十七岁的一个仲夏夜,顾子语认识了一个叫柏寒辰的男孩。
而她最后一次见柏寒辰,也是在一个晚上。
那已经是一年后,那天,她坐在学校操场里的双杠上面,柏寒辰站在她的身边,他抬头仰望天空,信誓旦旦的说:“顾子语,我明天就要去美国了,五年后我会成为一个超级无敌优秀的人回来。”
顾子语很不给面子的直接赏了他一盆冷水,一脸蔑视,“切,五年后的事情你也敢说,你以为你是童话故事里的巫师吗,随便说句话就可以当预言了?”
柏寒辰帅气的笑了,“我当然不是巫师了,巫师只能配巫婆,我要和你这个公主在一起,必须要当王子才行。”他决定去美国,就是为了把自己变得足够好,好到足以匹配她。
路灯的映照下,顾子语面色微红,她佯装恼怒的踢了他一脚,“你说谁和谁在一起,你少败坏我的名声。”
柏寒辰精准却不失温柔的握住她的脚踝,得意的说:“就是我和你,柏寒辰和顾子语。呐,我为人谦虚诚实,我承认我现在还不够完美,所以,我现在也不要求你答应我什么,但是,将来,五年后,我一定要和你在一起。”他认真的看着她,“我警告你哦,这期间,你不准和其他男同学交往。”
顾子语一把推开他专注的脸,故作不羁的说:“你凭什么管我,告诉你,等我考上大学,我就天天换男朋友。”
柏寒辰不赞同的摇了摇头,“欲盖弥彰是没有用的,我知道你喜欢我。”他跃身跳上双杠,和顾子语并肩而坐,趁她不注意在她脸颊上飞快的轻啄了一下,郑重的说:“等我回来。”
……
五年后,约定好再见的日子,柏寒辰没有出现。
对于他的失约,顾子语其实早就隐约有了预感。因为……当年柏寒辰离开后,他们就失去了联系。
或许,这么说不太准确,柏寒辰会在每个节日给她寄礼物回国,但她每次拨通柏寒辰留给她的电话号码,听到的总是相同的一句话:顾子语,我现在不能接听你的电话,但我会尽快联系你的,不要太想我,也不准不想我。
然后他会用不同的公用电话回给她。
也就是说,她只是单方面联系不上柏寒辰。
那时候,顾子语总是忍不住怀疑,柏寒辰真的是出国留学去了吗,她怎么觉得他更像是当间谍去了呢?
日子就在这样的猜忌中度过,伴随她的猜忌的,还有那些打酱油的男朋友。
顾子语已经记不清她第一次正儿八经和男同学交往是什么时候,好像是在大一的迎新晚会上,又好像是在那年的秋游中。她也不记得她总共交往了多少个同学,但每当那些所谓的男朋友想要亲她的时候,她总会想起柏寒辰在操场上偷袭她的那个吻,然后……果断的和他们分手。
终于到了第五年,离她和柏寒辰约定见面的日子越来越近。
顾子语一直不肯承认自己日趋紧张,她佯装得像没事一样照常上班下班。离那天只剩下一个月的时候,公司里来了新主管,她还升职加薪。
那个时候的顾子语怎么会知道,新来的旷主管根本不是什么主管,他真正的身份是威震大半个地球的牧少;她更不会知道,旷牧魈真实的目的是为了柏寒辰来的,而他的出现……就代表了柏寒辰不可能再出现。
顾子语只看到旷牧魈对她莫名其妙的刁难,和无厘头的转变。
然后,又是一个月悄然过去了,那一天到了。
顾子语头一天就向旷牧魈请了假,但被他果断的拒绝了。
顾子语也果断的翘了班,然后比上班还要准时的在她和柏寒辰约定的地方等他。她还设计了很多个在不同的时段要对柏寒辰说的第一句话:
八点:柏寒辰,你就这个样子回来了?看起来洋墨水的味道也不怎么样,也没见你变得多超级无敌优秀嘛。
十点:柏寒辰,你这么晚才到,是路上塞车了吗?C 市这几年的经济发展是不是有种突飞猛进的节奏?
十二点:柏寒辰,这都什么点了,也不知道带个快餐过来?我肚子都饿扁了。
十四点:柏寒辰,你想我吗,我好像想你了。
……
二十点:柏寒辰,你这个笨蛋,你是不是忘记倒时差了?
……
二十三点五十九分:柏寒辰,混蛋,我再也不会等你了,我从来就没有等过你……
顾子语预想了那么多的版本,但最终说出口的,只有最后一句。
她站在海边,任凭失落和痛苦将她淹没,她面向大海,和着海浪拍打岩石的声音一遍又一遍的放声大喊:“柏寒辰,我从来就没有等过你,从来没有……”(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