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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找他的亲生父母吗?”詹久久疑惑。
“嗯,霍安有权利知道自己的身世,现在这些不是最重要的,如果找到了他们不肯要霍安,我会继续带着他的。”霍展白的声音一沉,随后才说:“霍安就是我的孩子,反正……这辈子我也不打算再婚……”
他的话语突然一顿。
詹久久已经听到了——不打算再婚,他也打算再婚,那,那天那个女人呢?她忍不住在心里面想。
又觉得自己似乎有些想的多了,他要怎么样关乎自己什么事情?
好在电梯这时候已经到了,詹久久连忙走了进去霍展白也跟着进去了,两个人都同时伸手去按按钮,手,很自然地碰到一下。
炙热的温度一下子贴着,詹久久立马将手收回来,霍展白觉得自己刚刚好像是碰到了一块冰似的。
“怎么会这么冷?”他问完之后才想起了那件事情,润了润声音,看着她裹成一团的样子:“后遗症?”
她承认,自己很没有出息,霍展白刚刚一问,她就彻彻底底的尽数崩溃;她其实不是特别坚强的一个人,更多的时候也需要有人来安慰自己,尤其是经历了那么多事情之后,自己挂念不下的那个人,也在自己身边。
“嗯。”她点点头。
电梯到了之后霍展白也跟着出去,他不紧不慢的跟在詹久久的身后,等到了病房门口的时候詹久久看到陈铭立在门口没有进去。
她走过去一眼看到了病房里面,孙唯的病床边坐着一个人,方云凯半躺在那里,一手将孙唯的半个身子都拉到了自己的怀中,手不紧不慢的拍着孙唯的后背处。
“你回来了……”陈铭捏着拳头表情有些不自然。
詹久久则是看着他,再看看里面的人,陈铭是孙唯的未婚夫,而她现在跟方云凯……
不知道陈铭会怎么样想,詹久久嗫嚅唇瓣小声开口才说:“你应该知道他们的关系了吧?”
“知道。”陈铭也很坦然,他的年纪也不小了,每天在医院里面工作本身也不是那种浮夸的人,性格很温和,又沉稳:“孙唯很好,其实我明白她喜欢的人不是我,等到这件事情过去之后我会跟孙唯说清楚的。这段时间还得麻烦你们多帮忙了。”
陈铭便勾着唇瓣笑的很坦然,刚巧的,他手机响了,接了电话他就要回医院里面去。
詹久久看着病放里面的两个人,也是微微的叹了一口气。她看着自己手里买的东西,馄饨还散发着热气,她肚子饿了,也不能浪费了东西,然后坐在一边,抬头看到不远处的霍展白,问:“你吃了吗?要是没吃的话,就吃点吧。”
霍展白有些错愕,点点头:“没吃……”
他刚刚准备走过去,突然间觉得鼻头有些痒,抬手一抹手指上都是血。
詹久久立即拧眉看着他鼻尖处的血,从包里拿出来了卫生纸,给他:“你怎么流鼻血了?”
霍展白接过纸巾擦了擦,眯着眼睛想了想,“大概是最近空气太干燥吧没有注意休息,没事的。”
说话之间他觉得自己的脑袋好像又开始疼了,后脑处一根筋好似突然间抽疼了一下,詹久久看到他眉目耸立,急忙问:“你要不要去看医生?”
“我就是医生,我说没事就没事。”他说,已经坐过去拿着馄饨开始吃了:“我饿了,先吃东西吧。”
他吃东西的时候动作很慢,很慢,詹久久住在一边也是紧赶慢赶的吃着,吃完之后霍展白将东西收拾好,然后丢到了垃圾桶里面去了。
她抬头看到医院的白色灯光,想了想之后问:“我……能不能去看看霍安?”
霍展白没想到她会提及这个,点点头,两个人一起到了病房里面之后詹久久在门口看着霍安,他已经睡着了,小小的一团躺在那里,想到他接下来要接受的治疗,心里面还是很难受,问身边的人:“霍安……有多少把握?”
“谁也没有办法确定,即便我是医生……我也不能确定自己能不能真的把他留下来。”他的音色淡淡。
詹久久垫着脚又看了一眼,往后退的时候没想到霍展白就立在自己身后。
她下意识的抓到了他的衣服,慌忙间要躲开,结果却更加手忙脚乱了,慌乱间踩到了自己的脚。
霍展白忙去将棉球詹给抱紧了,让她靠着自己更加近,他低头就闻到她身上那股淡淡的清香味道。
手,下意识的就收紧了一些,将她往自己得怀中带了一些。
詹久久也自然地感觉到了他的靠近,还有他下意识的抱着自己的腰,她找回自己迷乱的思绪将他赶紧的推开,又恢复了自己的冷静。
“我先回去了。”
她刚刚踏出一步霍展白却从身后将她的大衣帽子给抓住,感觉到牵扯,她回头看他,霍子政低垂着头看起来有些沮丧:“别走,行吗?”
她什么时候看到过霍展白这样低声下气的样子,而此时此刻,他却是用这样的语气跟自己说话,这不像是霍展白。
也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她面色有犹豫,想到之前的那些事情,她默了几秒:“我要去看看孙唯……”
“她那里有方云凯看着,她需要的人是方云凯,你没发现吗?”霍展白便说。
话头都已经堵死了,詹久久忽然间觉得自己做的决定不是那么理智,她不应该自告奋勇的留下来,她收敛神色:“我困了,我想回去休息……”
霍展白看着她,依然没有放手:“孙唯需要方云凯,我需要你……”
他喉结滚动,语气清淡,却又十分郑重的吐出这句话来,下意识的她觉得自己继续待在这里会变得越发危险,她想逃,霍展白却不让。
走廊里十分安静,安静的可以听到他们自己的呼吸声音,不在是白天那样的人生熙攘也就让他们多了一些冷静下来的时候,没有了旁人的介入,没有了其他人的干扰,有的只是他们之间互相的沉思。
安静的环境总是让人能莫名的回忆起过往的那些故事:“久久,我需要你……”
那句话像是水龙头的开关,一下子被触动了,其实她想到的是走,离开这里,但她还是迈不动脚步,留下来,她也理不清自己到底是怎么想的,明明应该心硬一次不对吗?霍展白的声音从后面传过来:“久久,我知道或许现在说这些……可能已经没有多大的用处,可是我不想再继续这样下去。”
詹久久没有说话,感觉到他在慢慢的靠近自己,最后他的手从身后将她的身体圈住,她没有反抗,霍展白小心翼翼的将脸侧贴在她的脸侧,小声,生怕自己会惊动了这一瞬间的美好。
“那你想要怎么样?”她颤抖的声音问,那一刻,她其实没有意识到自己,自己心里面其实带着一些希冀的,可吐出来的话却又绝情:“都是已经过去的事情了,我都已经不在乎了……”
“可是我在乎!”他咬牙切齿,心里疼的越发厉害,也越发不舍,呼吸也因为心情不稳定越发越沉重:“久久,我在乎,我在乎你是不是还在我身边;我不想每天晚上睁开眼睛一直都睡不着,脑海里都是你,我想每天早上醒过来看到的人是你;我想每天能够跟我说话的人是你,而不是我一个人……”那种铺天盖地的绝望一直缠绕着他三年,整整三年。
“久久,是我对不起你,当初我以为那样对你是保护……”他说。
“好了,你别说了……”她想到了过去,顿时惊醒,用力将他的手指头给掰开。
霍展白却用力将她给抱着,没有松开,他将她瘦小的身子几乎全部纳入直接的怀中:“……要是那时候我能够再快一点,我们的孩子还好好的;久久,那时候我想过,等我解决完霍笙我就带你回来,我不会让你跟孩子离开我;我想让你们能够平平安安的……”
那些话说出来又成了利剑,那是他们之间的鸿沟。
“好了……”她转身就红了眼睛,手握成拳头捶打在他肩膀上,牙齿咬得发白,眼里也滚着浓浓的悲哀,她觉得自己心里面是恨他的,但是,当她看到霍展白的时候那些所有的悲欢离合都如数汇入大脑,她从来不知道‘感情’两个字会折磨人这样的深:“霍展白,我来这里只是想看霍安,你不用觉得我是想跟你旧情复燃;哪怕是任何一个人,那个人也不会是你!”
她转身要跑,霍展白追上去,将她直接压在了冰凉凉的墙壁上,健硕的胸膛低着她的身上。
“你不会是任何人的,你只会是我的——”说完,他已经一手掐着她的下巴迅猛的吻了上去。
火热的唇舌缠着她,她冷静的思绪很快丢盔弃甲,沉浸在那个吻里。
等到霍展白松开她的时候还喘着一些粗气,她脸颊泛着一些红,眼神水亮,霍展白抬手,手只头碰着她有些微微肿的唇瓣。
那个动作的意味很多,带着一些**的味道,她仰头看他的时候心不克制的动摇了,想到了以前交缠在一起的很多个日夜,她喉结滚翻,霍展白的额头抵着她光洁的额头。
“久久,回来好吗,让我用后半生来补偿你……”
“你这样纠缠,有什么意思?你觉得这样纠缠下去就可以了吗?”她咬着牙齿,声音有些微微的颤抖:“霍展白,没有用的,你能够让河水复回吗?不能,很多事情发生过就没有办法再去弥补了……”
她闭着眼睛,将眼底的那一抹不甘掩饰,她不能回头,也绝对不能再妥协。
她真的觉得很累,很累,可她周身又无所依靠,霍展白的怀中温暖却不是她敢去停靠的港湾。她曾经爱他那么深,把他从心底拔起来的那个想法却那么难,盘根错节,怎么拔。
她推开霍展白走进了电梯里,回到病房的时候方云凯不知道怎么出来了,看到她坐在冰凉凉的椅子上,本来打算抽烟,又把烟捏在手里面,看她眼圈微红,问:“见到霍展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