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1:第194章:不是亲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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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玉花是完全没有想过这个事儿,听姚满仓说完愣了愣,反应过来,立马跳了起来,恼愤的瞪了眼,“你们凭啥过继我家儿子?自己儿子死光了就抢我们家儿子!?我不同意!不同意!你们谁想过继谁过继,别打我们家主意!”毛氏这个贱人想过继她儿子,简直想的太美了!

    看她反应那么激烈,强烈不同意这个事儿,姚满仓也拉着脸,“你不同意也没用,女人就没资格当家。长房要奉养爹娘,要传承家业,长房无子,你们别的房头把儿子过继到长房也是应该的,老祖宗定的规矩就是这样!”

    “哪个老祖宗定的规矩!?白纸黑字写着了吗?自己没本事养活儿子就抢别人的儿子,卑鄙无耻不要脸!”王玉花冷哼,坚决不同意。毛氏和姚满仓要抢她儿子还不安好心,这是想让她儿子跪着这个贱人叫娘,门都没有!

    “白纸黑字是没有写,可老祖宗都是这么做的,一辈一辈传下来的老规矩了。”姚正仁斜了眼姚满仓,制止了他在对王玉花发怒,想要过继人家儿子,连个好态度都没有,还呛声吵闹起来,这事儿还办得成吗!?

    王玉花是没听说过,王三全那时候没儿子,留了闺女在家招赘也是因为他没有兄弟,没法过继兄弟家的儿子,没有办法才留闺女在家招赘的。

    这个事儿姚满屯是想过的,大房原本两个儿子,现在都死了,姚忠举留下的血脉小妞妞又是个丫头片子,那是没用的。所以大房打这个主意他震惊后也是能理解。但他理解归理解,却没法认同。毛氏的心思,把若阳过继到大房的目的,让他心里愤怒。

    如果是以前,或者两房关系又好,姚满屯自己有两个儿子,或许会忍痛把儿子过继到大房一个,可是现在,在大房有心算计她们家,次次让他心寒,不拿他当亲人,还打这个主意,他很难相信大房是按了好心了。

    姚若溪拉了下王玉花的胳膊,让她先别冲动。

    姚若阳也扶着王玉花安抚她,没有人能抢走他的,他也绝对不会同意。毛氏这个心狠手辣恶毒的人,谁叫她娘都会耻辱的!

    毛氏开始抹眼泪,哭着示软,“二弟妹!我也不是要抢走你的儿子,也是实在没有办法了啊!大房现在没有继承人了,四房中就你们家是两个儿子,还请体谅体谅我们,体谅体谅爹娘,咱们老姚家不能长房无后啊!若阳过继之后,还是可以叫你叫娘,他要是不愿意到老宅来住,还是可以跟你们住在一块的。只要挂个名,我们也就知足了的啊!”

    苗氏也哭着叫姚满屯,“你大哥这一支,不能就这么断了啊!几房都是一个儿子,我也把话跟你大哥大嫂说下了,只挂个名,若阳还是跟着你们过。”又转头对王玉花道,“这没儿子的苦玉花你是也知道的,要是春燕没出嫁还能学你爹把春燕留在家里,可现在春燕已经嫁了,也就只有过继这一个办法了啊!”

    姚富贵和许氏在一旁看着也帮腔说话,“我们家只有及第一个,要是他还有一个兄弟,我们肯定过继给长房,咱们老姚家的长房总要传承下去的。”

    毛氏看姚满屯和王玉花都不说话,就示意姚满仓来软的。姚满屯包括王玉花,都吃软不吃硬,来软的更容易办成事儿。

    姚满仓抿了下嘴,叫了一声姚满屯,想到大儿子小儿子先后死了,他豪情壮志要发家致富,结果落得现在这个,不禁悲从心来,眼泪涌出啪嗒啪嗒落下,“……老二,这一次,就算是大哥求你了!若阳过继到大房,你还有一个儿子啊!”

    姚满屯看着他这样忍不住心里难受,为了算计她们家,现在他的亲大哥也学会软硬兼施了,眼里闪过痛苦之色,抬头看向姚正仁和村里几个爷爷辈的老人。老祖宗是有过这样的做法,却也没有立下别人不同意也非得强逼着把儿子过继到自家的。

    姚正中自始至终都没有说话,面无表情的坐着,低垂着的眸子。

    毛氏泪流满面的抬头看着姚满屯,“二弟……”

    “大嫂不能生了,大哥应该还能生吧?!你们可以纳妾,可以再娶,大哥年纪又不老。”姚满屯闷声说了这么一句,堵住了毛氏接下来的话。

    毛氏心里一滞,恨的咬牙,“小妾生的毕竟是庶出,不是正统的血脉。”

    王玉花松了口气,也有些诧异姚满屯会主动呛声毛氏,还让姚满仓纳妾生儿子,抿着嘴笑道,“大嫂这就不对了!小妾生的虽然是庶出,但好歹是大哥亲生的血脉啊!总比过继别人生的儿子强啊!或者你让出位子,让大哥再娶一个,那生出来的儿子不就不是庶出了吗!明明有办法,却非要抢我们家儿子干啥!?”

    毛氏脸色猛地一阴,目光凌厉的看着王玉花。

    王玉花轻哼一声,翻她个白眼儿。说白了毛氏就是想抢走她的儿子,算计她们家的呢!想要儿子自己生去吧!

    姚满仓压根没有想到姚满屯会说让他纳妾再生儿子的话,愣着脸,不知道咋反击了,眼神转向毛氏,看她咋说。

    姚正仁几个老人也都愣神了,老一辈的人的确是有长房无子,过继别的房头儿子继承家业的,可那也是长房继承了家族大笔产业,所以别的房头虽然不舍还是把儿子过继给长房,或者算计着把自己儿子送到长房做嗣子。但那种情况都是长房生不出儿子了,正妻没有儿子,还是可以纳妾生子的。

    “大哥挑一个哪家的闺女,或者买一个回来,买人的钱我们家出了。”姚满屯说着看向姚满仓,他估摸着十里八村怕是都知道了他们家的事儿,也没哪家闺女愿意嫁过来给当小妾,就算有,估计也是贪聘礼,贪家产的,还是买一个的更容易些。

    姚满仓脸色难看的不行,见姚正仁几个老人也都看着他,撇了几眼毛氏和苗氏,吭哧出一句,“我…不能生了。”

    “到底能不能生,还是找大夫看一下的好。村里看不出来,就找镇上的大夫,新安县的大夫,总能看得出来的。”王玉花不以为然的嗤笑,以为说句不能生了就有理由抢走她儿子了!?

    “那大哥就去找大夫看看,还是自己亲生的儿子好,以后也跟大哥亲。”姚满屯说完,看了眼苗氏和姚正中,垂下眼,转身就往外走,连招呼都没有打。

    王玉花和姚若阳也随着转身。

    姚若溪走在最后面,眸光幽冷的看了眼毛氏,跟姚正中打了声招呼,转身离开。

    几人刚出门就碰到了匆忙赶来的姚文昌,“二哥?大哥大嫂叫你们过来啥事儿?”

    姚满屯看了眼姚若阳,没有说话,继续往前走。

    姚文昌脸色沉下来,目光询问的看向姚若阳和姚若溪。大房要过继若阳,难道这是同意了?

    姚若阳摇摇头,不管大伯能不能再生,他都不会过继到大房去的!

    姚文昌皱着眉头,看二哥脸色难看的样子,就算没有说成这个事儿,怕也只是一时的,跟着几人回到二房,问事情的经过。

    姚若溪缓声解释了,“奶奶也是这意思,爷爷没说话。”所以才让他爹觉得伤心难受吧!

    以前的确有过这样的事儿,不过是大房继承了很多地和祖宅,别的房头才把儿子过继到长房去。而现在大房过的越来越差,不是家境越来越差,而是大哥大嫂的人品出现了问题。二房又是兄弟几房中最富贵的一房,大房非要过继二房的儿子,尤其两家还有仇怨的情况下,就显的有些居心不良了。

    消息在村里传开,村人顿时把对大房的同情消灭掉了。自己儿子死光了,眼见二房的大儿子越来越出息,就想抢别人的儿子,心思也太恶毒了!正是过了农闲的时候,村里的不少人都闲着,没事儿就聚在一块议论说道。说毛氏就是眼热二房的儿子太出色优秀,所以要抢二房的儿子。就她那德行,想让柳家的小姐叫她婆婆,伺候她,也不怕折寿,让将来的进士官老爷给自己磕头叫娘,也不怕死得快。毛氏没本事生出那么出色的儿子,也没福气消受!

    不少人过来安慰王玉花,帮她出主意。听说姚满屯放下话,要帮姚满仓买个小妾生儿子,姚满仓说他不能生了,还要带他去看大夫,都纷纷赞成姚满屯好样的。他作为一个里正,好容易养出个有前途的儿子,不能别人说抢走就抢走了。

    这事儿很快传到了柳家,柳五老爷虽然不大中用,但坚决不同意。王玉花当他女儿的婆婆受礼还好,让毛氏那个心思险恶的婆子做他女儿的婆婆,跟姚满仓家成为亲家,他才不要!

    柳五夫人还派了周妈妈到槐树村来,得了姚满屯和王玉花的话,这才放心的回去,柳五夫人念了两句佛。乡下的还不太重视,像大户人家哪个房头无子,那势必会挑一个亲族里的儿子过继的。更别说还是长房了。她担心姚满屯拗不过爹娘,最后还是把姚若阳过继给大房。

    不过姚满屯把话说下,那就是没打算同意把儿子过继给大房。

    为了防止别人说他买通大夫,让姚满仓自己挑大夫,看到底还能不能生。他也才刚四十出头,要说再生,那是绝对没啥问题的。所以王玉花一点也不担心。

    王玉花不担心,毛氏也不担心,悄悄出去弄了两大包的药回来,趁着家里没人的时候煮了给姚满仓喝。

    姚满仓还是有些不想喝的,这药喝完他以后就再也没有生育能力,再也没有儿子了。端着药,犹豫着看向毛氏,“真的要喝吗?这一喝,以后就…就再也没有……”

    毛氏两眼阴厉,却伸手抹起了眼泪,“你就想着儿子,这才几天,你难道忘了成材是被谁害死的吗?我跟老三根本就没有啥奸情,那都是二房故意放出来的话,就为了引成材上山,把他害死的!成材是二房害死的!他死的那么惨,死无全尸,我们要不给他报仇还是人吗!?二房现在最得意的不就是姚若阳高中,咱们就要把姚若阳抢过来,让王玉花那个贱人生的小贱人以后跪在咱们面前叫爹娘,他挣的银子都得交给咱们手里,考的功名,做了官,好处也都得是咱们这个爹娘的!一辈子伺候咱们,为她们家害死成材赎罪!”

    姚满仓又听她说起惨死的小儿子,忍不住两眼泛红,心里难受,也更加仇恨二房,咬咬牙把一大碗黑漆漆的药汁全部灌了下去。

    毛氏看他喝完,这才露出满意的神色。姚满仓还想再纳个小妾生儿子,生了他和别的贱人的儿子又对她有啥用?难道真的像王玉花那贱人说的,要她给别人让位子吗!?那是不可能的!反正她是年纪大了也不能生了,那就都别生,姚满仓也不许生。没儿子就没儿子,她的两个儿子都死了,她反正啥也没有了,这辈子不报仇,不整死姚若溪,不整死王玉花,不眼看着二房生不如死,她誓不罢休!

    姚满仓喝完药,没过一个时辰,就开始下身疼了,疼的他全身冒汗,在炕上打滚,上茅房小解都是血水一样。

    毛氏冷眼看着,知道姚满仓这样以后就再也没有生育能力了,大房没有儿子,二房就必须把姚若阳过继到大房来。老祖宗就是这样的规矩,苗氏也是支持他们的,姚正中虽然没帮着说话,却也没有阻拦,显然这事儿也是应该的,二房再不愿意也没法的!

    只要一想到姚若阳以后要和柳家的那个小姐跪在她的面前叫娘,所有的荣耀和金银都得奉给她这个当娘的,而王玉花和姚若溪那些该死的贱人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们会痛苦死,姚若阳也会痛苦的生不如死,毛氏就满心痛快,觉得解恨。

    苗氏回到家,虽然毛氏把药渣和药罐子都拾掇干净了,可空气中还是有一股子药味儿,姚满仓又开始不舒服,她一下就猜到毛氏给姚满仓喝了绝育的药。苗氏有些生气恼恨毛氏对她儿子下手,可是到最后还是没有出面说啥。

    只是姚正中回到家脸色更阴了,只看了看毛氏和姚满仓,依旧没有说啥,回了屋。

    卢秀春挺着大肚子到二房来,悄悄的提醒王玉花,防着大房做啥手脚。她不是姚文昌,对老宅也没有多少感情,反而看问题看的更偏恶向一点。大房是不怀好意的打姚若阳的注意,要过继二房的儿子,肯定是有所算计。既然是算计,那就很有可能会不择手段。

    事实上姚若溪根本不用提醒,毛氏买的药就是她开的。在底下想要买到让女人不孕或者绝育的药容易,但让男人绝育的药就不太可能了,光配药都得不少银子,没有姚若溪出手,毛氏也买不到她想要买的药。

    姚满屯对此一无所知,隔天叫姚满仓去看大夫,随身就带着了银子,准备姚满仓看过大夫后,就给他买个小妾回来伺候姚满仓,再生个儿子。

    姚满仓脸色很是有些苍白,和毛氏跟着姚满屯一块直接去了新安县。

    也没有去于家的济生堂,而是去了别家的药铺,连着看了两三家,都说姚满仓虽然有些困难,但还是有可能生的。

    姚满仓反驳说不可能,都被大夫否定了。

    毛氏觉得,不是姚若溪买通了这些大夫,就是昨儿个才吃的药,还没有达到最终的效果,只是现在还有能生的可能性,但这个可能性也是很低的,过不久,姚满仓就彻底不能生了。

    看姚满屯带着他们就说去挑一个小妾买给姚满仓,毛氏立马抹眼泪,“成材这才刚走没几天,连七七都没有过,这个时候就立马迎个新人进家门,也太……”姚满屯真的要敢,别人就会反过来说他不近人情,为了保住自己的儿子,逼着大哥在刚刚丧子之后纳妾。

    姚满屯看看俩人,自然也没有强逼,“大哥既然还能生,那就过段时日再买吧!”

    “大夫只是说可能还有生育的可能性,也不过是那些大夫医术不好,不敢把话说死罢了!”姚满仓怒哼了一声。

    姚满屯没有吭声,看了眼姚满仓依旧苍白的脸色,目光幽深莫测。

    回到家,村里的人多数在外面闲着,也是为了等姚满仓的消息。听大夫说姚满仓还能生,也不管可能性有多大,纷纷指责大房抢人家儿子。自己儿子死了,眼红别人儿子厉害,就恨不过抢人家儿子。之前不是还要过方子,算计过熏腊肉的秘方!?现在又抢儿子,这老姚家大房的两口子抢人东西抢成习惯了!

    而这个时候,村里开始有人传姚成材之所以跑上山,是因为发现了姚富贵和毛氏的奸情,所以跟踪俩人上山的。结果毛氏和姚富贵私会私通后下山回了家,姚成材受不了亲娘和亲三叔乱搞,在山上乱跑迷了路,遇到了猛兽老虎豹子狼和熊瞎子啥的,然后就把姚成材咬死撕吃了。

    这样的传言一出来,迅速传遍了。以前还只是那些大嘴巴议论说嘴,现在几乎不咋爱说闲话的人都会说道上两句。毛氏跟姚富贵偷情遭了报应,连最后一个儿子也死了。害死姚成材的人,其实是毛氏和姚富贵。

    还有人脑洞大开,说姚成材很有可能就是毛氏跟姚富贵生的,然后列举了一项项姚成材跟姚满仓不像的地方,因为姚成材跟姚满仓和姚忠举都太不一样,那就有可能不是姚满仓的种,而是姚富贵的种。这个时候众人都忽略了姚成材不像姚满仓,可他很像毛氏的事实。

    毛氏在家里咬牙切齿,恨的直冷笑,跟姚满仓道,“你听见了没?即使成材死了,她们还是不放过,要给我按上这样的名声,坏尽我的名声。你知道这是为啥吗?”

    “为啥?”姚满仓摇头,他不知道,就是这些话听的肺都快气炸了。

    毛氏冷哼,“就是为了把她弄走,还给你再娶一个,让她给你生儿子,不让姚若阳过继来咱们家!这就是二房使的阴谋,使的手段!”简直恶毒的找不到这样的!姚若溪她个小贱人最该死!该死!

    姚满仓也恨得咬牙,“反正我已经不能生了,老二他必须把儿子过继来大房!”他现在两个儿子都死了,自己也再不能生了,二房必须得把姚若阳过继给他!

    毛氏冷冷的勾起嘴角。

    外面的流言依旧没有停歇,啤酒厂已经开业,姚满屯除了在啤酒厂干活,就待在家里教瑾哥儿念书识字。

    天渐渐转冷,已经是深秋的时节了,熏腊肉作坊也再次开业,村里的人又都忙活起来,因为今年有不少预订熏腊肉的,比去年要做的更多,所以又招了些人。

    众人聚在一块,一边干活,手上不停,嘴上也不停,议论最多的就是姚满仓和毛氏家的事儿,说他们该少做些伤天害理丧良心的事儿,然后多烧香拜佛。说着说着,不知道咋的又说道了风水上,说道了祖坟上。都说老姚家的祖坟冒青烟了,但使劲儿都使到二房连着四房去了,至于大房和三房,就是因为心思坏,丧良心,所以老姚家的祖宗也看不过眼,使劲儿不往这两房使。

    这样的流言说的姚正仁一家心里很是难受,姚正仁和姚正中是一个爹娘的亲兄弟,结果祖坟冒青烟,却全使劲儿到姚正中的儿子家,没有往他们家使。

    王玉花听到的时候只是呵呵笑两声,啥祖坟冒青烟,她们家现在的财富家业可都三闺女聪明厉害,从小就琢磨,想出来的法子多,一家人都下劲儿努力才有今天的。

    这样的话还真有不少相信的,苗氏也是相信了的,因为有人看见她悄悄去了山上坟地的方向。

    姚正仁也让儿子姚满堂找了风水先生过来看坟地。

    看出来的结果却是老姚家的坟地虽然有发迹的征兆,但还没发迹起来,而且使劲儿的方向也是使到四房去了的。

    众人就猜测,这四房现在是肯定不如二房的,这老姚家的祖坟真的冒青烟了,还使劲儿使到四房去,那就是说姚文昌以后还是会回到京都做大官的。

    姚正仁想修一下坟地,让使劲儿往自家使,总不能是一家坟地,结果他们家只能看别人家发达,连点好处都没有。那坟地也是他们家的坟地。

    姚满仓和姚富贵都不让修,虽然现在使劲儿使到四房,可他们两家现在的情况也比以前要好。真的要是修了坟地,往姚正仁和姚满堂家使劲儿,那他们就占不到光了。就算往四房使劲儿,那是亲兄弟,以后的好处总会有他们的份儿。真要是往姚满堂家使劲儿,他只是堂哥,有好处也不会给他们占的。

    说姚满堂家即使修了坟地也沾不上啥好处,坚决不同意修坟地。

    姚满堂气的跟姚满仓吵了一架。

    毛氏没有参与,她才不管使劲儿使到哪,没有使到二房去,那说明二房就是得意不了,在以后肯定会被她收拾掉!至于使劲儿往四房使,她想了想,四房不会像二房一样,以后姚文昌当了官,应该也会有些好处,就提醒姚满仓,“你别跟姚满堂吵了,再惹怒了人,他一个生气,把坟地毁了,大家都占不上,那好风水就也全毁了!”

    苗氏眸光一暗,幽闪了几下,在姚满仓和姚满堂他们争坟地的时候,苗氏挑个没人的时候,又悄悄的上了山,还拿了把斧子。

    之后的几天,苗氏都瞅着时辰悄悄的出门。

    这天苗氏再次出门,提前出门找人下棋的姚正中却是没有去找老伙计下棋,而是悄悄跟在后面看了苗氏去的方向,阴着脸回到家坐了半个时辰,叫了姚满仓,“去叫满屯来!把她们一家都叫来。”

    姚满仓疑惑姚正中突然叫姚满屯一家干啥,没有立马就动,“叫她们家的人来说啥?”

    “过继若阳的事儿。”姚正中抬眼看着姚满仓道。

    姚满仓一听,顿时大喜,“爹!?爹你终于同意这事儿了!我是真的不能生了,这辈子再没有儿子,我这一支总不能就此断了啊!”

    毛氏也有些诧异,甚至稀奇的看着姚正中。虽然最初这个事儿是瞒着他商量的,可当时她也看得出来,公公是不同意的,没有当场说出反对的话,也一直都拉着一个脸,好像他们大房做了啥丧良心的事儿一样。现在却又突然说要叫二房的人过来说姚若阳过继的事儿,真是让她稀奇!

    不过姚正中主动说起这事儿,这个样子肯定是考虑好了,八成也是知道了她给姚满仓喝绝育的药了,知道姚满仓再也不可能生出孩子来,更不可能有后,所以算是妥协了,也同意了把姚若阳过继给大房。

    看俩人高兴得意的样子,姚正中眸光幽深,没有解释,让姚满仓去二房叫人过来。

    姚满仓忙欢喜的应声,出门到二房来。

    路遇的人看到他高兴的样子,还是忘二房去,都不禁猜测是出了啥能让姚满仓这么高兴的事儿!?难不成是要过继姚若阳到大房去!?这么一说道,那些闲着的人纷纷聚集在老宅不远的地方,等着知道最新的消息。都奇怪这里面到底是咋回事儿?姚满仓不是还能生,二房也说出银子帮姚满仓买个小妾回来生儿子,咋还要过继姚若阳到大房呢?

    王玉花刚从熏腊肉作坊回来,今儿个一下子杀了十头猪,所以刚忙活完,现在天还不算冷,所以当天杀的猪都要当天做好,做好风干,卢秀春又挺着大肚子,王玉花就更忙了些。

    屁股刚挨着凳子,一杯茶还没有喝两口,就见姚满仓一脸喜色得意的样子过来,王玉花心里刺啦一下,顿时就沉了下来,“你来干啥?”

    姚满仓看了下姚满屯没有在家,但姚若溪和王玉花,姚若阳几个都在,就得意的冷哼一声,“这次可是爹让我来叫你们的!爹说了,让你们一家都去老宅,商量若阳过继的事儿。你们都快着点,躲可是躲不掉的!爹都已经等好一会了!”

    王玉花手一抖,茶杯咣铛一声摔碎在地上,一杯茶也撒了满地。脸色青白着,气恼的鼻子不停的直喘气。以前是苗氏说话姚满屯就听,现在好不容易姚满屯不听苗氏的话了,可姚正中竟然又出来捣事儿,姚满屯对他娘心寒失望,对他爹却是很尊敬孝顺,他说的啥话基本都听。现在姚正中发了话,让她们家把儿子过继给大房,怕就算她再反对,姚满屯再不舍,也会听姚正中的话,把儿子过继给大房的!

    姚若溪微微眯起眼,看着姚满仓眼里的得意猖狂,好像整个二房的家产都已经归他,二房已经被他和毛氏收拾的生不如死一样,淡淡的叫方妈妈把摔烂的茶杯收了,让罗妈妈把地拾掇了。

    “老二还在啤酒厂是吧?你们可快着点,我去啤酒厂叫老二!”姚满仓看王玉花这样,分明是绝望了一样,心里压抑不住的痛快得意,撂下话,就大步出了门,直奔啤酒厂。

    姚满屯听姚满仓叫他,这次是姚正中找,叫她们一家商量过继姚若阳的事儿,他心里刺啦一下凉了个透,像是被人紧紧握住了一样难受的喘气困难。

    啤酒厂的工人也都看着姚满屯和姚满仓,觉得肯定是姚满仓两口子在姚正中耳边吹风,让苗氏和姚正中先后都站在了大房一边,帮着要把二房的儿子抢走。终究这姚正中和苗氏两口子还是喜欢大儿子,二儿子再厉害优秀,都不得两口子的喜欢。要不然当初也不会把姚满屯送去三王岭做上门女婿了。

    众人纷纷唏嘘,看着姚满屯出去,顿时议论开了。说的都是老宅的不好,不管是姚满仓,毛氏,还是苗氏,姚正中。这是偏心大儿子,见不得二儿子家过得好。

    姚满屯没有直接跟姚满仓去老宅,而是回家了一趟。

    王玉花看到就扑上来抓着姚满屯撕着他哭,“姚满屯你要是敢答应把儿子过继给那个贱人,你就等着给我收尸吧!被欺负了那么些年,抢银子抢方子也就算了,现在连我儿子都要给我抢走,我不活了!”

    姚满屯心里也是酸苦酸苦的,为啥会变成现在这样了?小时候不说,以前牺牲的是他,现在挤着他占她们家的银子方子,如今又要把他儿子也占去。

    “爹?”姚若阳看这个情景,有些不确定的叫了一声。看他爹这个样子,还真有可能把他过继给大房呢!爷奶一块施压,他爹要是再不不同意,那就是忤逆,就是大不孝了。

    姚满屯看着失而复得的儿子,伸手摸摸姚若阳的头,儿子从出生就被王金花换走,好不容易回了家,现在又要被被人要走,这个儿子难道注定和他没有父子缘分吗?

    小四看着哇的一声哭起来,上来抱住姚若阳,“他们自己没儿子凭啥要哥哥给他们当儿子!我不要哥哥去大房!不要哥哥去给那个女人当儿子叫她娘!”

    小四这么一哭,王玉花也眼泪止不住了,“我好不容易把儿子找回来,姚满屯你要是真狠心把儿子送人,你就等着给我办丧事吧!”

    “我们一家都离开!我们去新安县住!去京都住!我们不在这个地方了!”小四擦着眼泪转头拉姚若溪。之前三姐就说过要去京都的话,她们一家可以都去京都,再也不回来了!那样谁都算计不了她们家,也抢不走她哥了!

    “对!我们一家都走!都去京都去!不!我们去新安县!去昌州府!总之去哪都行,我们不在这住了!姚满屯你要是想留下,你就自己一个人跟你爹娘过去吧!我们娘几个走!”王玉花松开姚满屯,气愤的推了他一把。

    姚满屯心里更是难受,不知道该咋张口说。

    “娘!还是先去老宅看看咋回事儿吧!不一定就是让过继呢!”姚若溪出声劝阻,王玉花再说下去,就该冲动的拾掇东西带着她们兄妹几个离开丢下姚满屯,那姚满屯怕是更加难受了。

    “还去看啥看!他们能有啥好心!咱们收拾东西!走!”王玉花气恨的咬牙,想着走之前也要弄毛氏一顿,让她个贱人算计抢她儿子!

    而姚正中久等不来姚满屯一家人,背着手亲自过来,看一家人已经哭上了,没有说旁的,“过去吧!”

    王玉花不愿意去,姚若溪摇摇头,随着姚满屯一块出了门。

    看着姚满屯和姚若溪已经出了门,王玉花万分不愿的也牵着瑾哥儿和小四跟出来。

    姚文昌和卢秀春几个都在门外面等着,看到她们一家出来,姚文昌上前两步道,“我也过去。”他觉得大哥既然还能生,那就没有要过继的必要。非要这样,就是别有居心的抢二房的儿子。

    村里不少人也都出来围观,看着姚若溪一家人过来。

    姚正中已经先一步走,回了老宅。姚满仓在门外等着,看姚若溪一家都来了,忍不住得意的勾起嘴角,态度前所未有的好,几乎面上带笑的让姚满屯和王玉花几个进屋。

    等进了屋就发现,上座只有姚正中,没有苗氏的身影。

    姚若溪眸光闪了下,和小四王玉花身后的凳子上坐下。

    姚满仓已经摆出了姿态,“老二你就放心吧!若阳过继来大房,那跟亲生的一样,我和你大嫂一定待他比亲生的还亲!你们不用担心啥!给他娶媳妇的事儿也由我们来操办,不让你们再多费心操心。”

    姚满屯撇了他一眼,看他脸上带笑的样子,心里像刀割一样,一寸寸的疼着。

    姚正中看他不说话,沉声道,“满屯!我让你把若阳过继给你大哥,你同意吗?”

    这时候苗氏匆匆回来,听姚正中问这话,诧异的不行。

    不过这会也没人多关注她上哪去了。

    姚正中幽幽的撇了眼苗氏,又问姚满屯,“满屯!爹说的话,你同意吗?”

    姚若溪的手压在王玉花的肩膀上,不让她冲动过激。

    姚满屯扑通一声跪在姚正中面前,止不住的痛哭,“爹……”他不想同意!那是他的儿子!好不容易才找回来的儿子!还让他把儿子过继到大房以后跟着毛氏过,他一千一万个不同意!可是说这话的人是他爹,他能不同意吗!?

    看他痛哭,苗氏和毛氏对视一眼,俩人都知道,姚满屯这样已经准备妥协了,只是时间的问题。姚正中再说几句,姚满屯就点头同意了。

    姚满仓眼里的闪着得意的笑,同意了!姚若阳以后就要过继到大房了!让二房的儿子到大房来,那就由着他们来了!

    姚正中伸手扶着姚满屯,两眼发红,“……满屯。”

    姚满屯知道姚正中为几个儿子操多少心,他又是没事儿就去看瑾哥儿和瑄姐儿,当初他去三王岭入赘的时候,他爹也不在家,回来还生了好大一场气,看着姚正中苍老布满皱纹的面容,已经花白的头发,姚满屯泪止不住,“爹…我……答应…答应…”

    姚正中老泪纵横,扶起姚满屯,“好!好!”

    让姚满屯坐下,自己擦擦眼泪也坐下。

    毛氏看着王玉花,看着姚若溪,眸光闪着恨毒,得意。这下,她还是要如愿了!

    苗氏眸光隐晦,觉得这事儿好像不太像,觉得有点怪异。

    姚正中很快给出了她答案,坐在上座,看了看众人,沉声道,“若阳过继的事儿,我不同意!”

    姚满仓和毛氏几个听这话顿时都愣住了。不是都同意了吗?姚满屯也都答应了的?!

    苗氏脸色猛地一变,“姚正中!?”

    姚正中瞥了一眼,对姚满屯道,“你不是我和你娘亲生的!大房也没资格要过继你家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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