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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林凤娥同来的还有姚二兴媳妇儿朱氏,许氏也跟着一块逛游来了。
王玉花刚来,对村子里的人都咋认识,也就来往勤快的朱氏,对林凤娥那是没见过,更不认识。只当是哪家媳妇儿,跟着一块来串门的。招呼三人进屋坐。
姚若溪看有人来,就收了桌上的书稿。
“哎呀!若溪又是在念书吗?天天不见你出门,躲在家里都念了啥,也说给我们听听。”许氏上来就要拿姚若溪的书稿看。
姚若溪松了手让她看。
只是许氏大字不识一个,当然不认识上面都写了啥,却见那字很是工整,竟比自家儿子姚及第写的还工整像样点,顿时心里不平衡了,“二嫂也真是的,前儿个还念着家里日子不好过,却有银子给闺女买笔墨纸砚使着玩儿。怕是没钱是假,故意诓我们呢!”
“丫头片子家的学啥念书,正经该学的是家务,针线和茶饭。”朱氏也看王玉花不像是个会过日子的,忍不住劝她一句。
姚满屯一脸不自在的出来,见林凤娥竟然也来了,忍不住愣了又愣。
林凤娥只笑着点了下头,也凑上去看了看姚若溪的书稿,笑着温声道,“虽然看不懂写的是啥,但看着就工整的。没想到嫂子是个有大智慧的人,倒是要把家里的闺女都培养的这么好。”
“哪能啊!在家时我爹教给她们几个学了些,说是啥识字念书更有学问见识,我倒是不懂这些,随着她们瞎折腾。”王玉花当然知道念书好,虽然觉得丫头片子家的念书是作经乱花钱,可能挣钱,能变好,又不妨碍啥,她自然也没啥好反对的。
“是了!二嫂娘家重视闺女,连闺女也教了念书识字的。”许氏呵呵笑起来。
说王三全只有闺女没儿子,想重视儿子也没有。讽刺王玉花也生不出儿子来,只会拿闺女做事儿。
“这闺女教好了,可比儿子强多了。我就想要个听话乖巧懂事儿的闺女呢!”朱氏看王玉花脸色有些不好,忙笑着打圆场。
姚若溪把书稿收好,拿回了西间。
几个人坐在堂屋说话,姚满屯就出去看了下,拎着捅出门去挑水。
“这屋里用帘子隔成间,还挺舒服的。”林凤娥看着两边到顶的竹帘子笑着夸赞。
“再起一道墙太麻烦了些,又不分里外,就弄了个竹帘子墙。”王玉花也很是喜欢这用竹篾编的墙,虽然在里间说啥干啥能外面能听见,可她里面放了啥东西,人家在外面就看不出来了。
起先姚若溪本想用木隔板,那个得姚满屯自己做,还费功夫,这才弄上了现代见过竹编墙。
许氏来可是还有打听事儿的目的,看了下屋里没有啥异样的,就是那里间用竹编墙隔起来了看不见,而且刚才姚满屯也是从里间出来的,她状似玩笑道,“二哥二嫂这些天也不出门,也不到我们家去串串,是在家做啥呢?难不成还商量挣钱,怕我们知道了!”
“家里啥都没有,不想三弟妹啥都齐全,自然得一点点都置办齐了。”王玉花虽然答应了姚满屯念书科考,可要是说出去,她还是觉得有些丢人。那么一把年纪了还念书科考,让人知道了还不被人笑死!?
许氏不信,见她不说,再问也问不出来,就觉得没趣了。
朱氏几个坐了回也就走了,让王玉花有空去她们家串门子。
王玉花被程氏影响的那是很少串门子的,又觉得别人看她眼神不对,瞧不起她,久而久之,轻易不往别人家去串。嘴上答应着,心里却没那想法,转身到厨屋去忙活做饭了。
这边饭做好,姚若霞和姚若萍上山摘野菜还没回来,姚若溪不由的皱起眉毛。
“定是若萍那死丫头,缠着若霞去打猎了。不等她们了!”王玉花骂了一句,舀饭端饭。
“我吃完去山上看看。”姚满屯说着抓了个玉米面饼子大口吃起来。
吃完拿着根棍棒,就上山去了。
结果姚满屯刚走没多大会,姚若霞和姚若萍就回来了,俩人抬着一只獐子,正费劲儿的往家走。
王玉花一看顿时欢喜,跑过去接着,弄回家。
姚若萍拉着王玉花显摆道,“娘!这獐子是我发现的,要不是我,大姐都走过去了。这回卖的银子能不能给我一点?”
姚若霞擦了把汗,“你不发现我也会去找的。那个陷阱就是前些天三妹让挖的地方,旁边不远还有套子你都没看见吗?”
姚若萍顿时不服气,还拉着王玉花闹,“娘!真的是我发现的,抬下山的时候也是我出力多!”
姚若霞有些搞不明白,她和三妹都是谦让着来,姚若萍却要事事都挣功。转身去厨屋锅里端了饭菜来吃。
“家里现在花钱的地方多着,要啥钱!赶紧吃你的饭去。”王玉花不耐烦她闹腾,
姚若萍还要再说,王玉花已经出去找姚满屯。
姚满屯在山上转了一圈没找到,想着应该是回家了,走错开了,左右已经到山上,就砍些柴火回家。
正碰上林凤娥也砍了一大捆的柴火,吃力的背着往山下走。
“咋是你上山砍柴,林伟呢?”姚满屯看她弯着腰,强撑着走路,犹豫了下,“我这捆小点,我帮你背吧!”
林凤娥摇摇头,“不…不用了,天黑前背到家就行了。”
“还是我帮你吧!”姚满屯看她砍那么多柴火,估摸着她可能连晌午饭都没吃,就把自己的那捆给她背,自己换了她那个大捆。
“谢谢你了,要不是你,我还真不知道啥时候才能背到家呢!”林凤娥换了小捆的,顿时轻松很多,拿出帕子擦了擦汗,冲姚满屯笑笑。
姚满屯没说话,快步走在了前面。没有再问她弟弟林伟。
林凤娥男人死了,因为早两年公爹也死了,丁家的兄弟撺掇着婆婆把林凤娥赶出了丁家。她本来是寡妇,还带着个儿子,住在娘家自然招弟媳妇厌烦。
快走到村里的时候,林凤娥叫住了姚满屯,“麻烦你一路了,还是换过来我自己背吧!让别人看见了不好,嫂子看见你帮我一个寡妇,也会误会的。”
姚满屯愣了下,就搭了把手,误会个啥!?
林凤娥歉意的笑笑,和姚满屯换了过来。
看她吃力的背着一大捆柴火进村,姚满屯皱了下眉毛,背起自家的柴火回家。
王玉花见他回来,忙高兴的叫他赶紧去卖獐子,“已经死透了的,要是再晚了,怕是卖不上价儿了!”
姚满屯看了下,摸了摸,脸上带了些可惜,“还是别卖了,已经死了一天了,怕是便宜也没人要了。”刚死的猎物还好卖,死了一天就卖不掉了。
白高兴一场,王玉花脸色顿时拉了下来,“这么说昨天就死了的,你们挖了陷阱下了套子也不知道上山去收猎物!白白糟蹋了一只獐子,拿出去能一两多银子呢!”
“娘!那就杀了吃肉吧!给大姨家送点,给姥姥家也送点!”姚若萍一想零钱没了,吃肉也好。
“杀了吧!再放就该坏了。”姚满屯转身到厨屋拿了菜刀,让王玉花拿了剪子来。把獐子剥了皮,至少这张皮子还能卖些钱。
剥了皮,清了内脏,肉就剩下不到二十斤。要给王金花家和三王岭送,老宅那边自然不能少了,还有三房姚富贵家,根本也不够咋分的。
“眼看着快收麦了,把这肉拿上些,再买点别的,去一趟三王岭吧!看我爹今年麦子咋收,总不能人都走了,让我爹一个干完几亩地,就是累死也忙不过来的!”王玉花已经去看了自家的三亩地,家里大的也能跟着下地割麦,再加上两个大人,忙活也三四天也能干完。她爹一个人可就干不完了。
“是得去问问。”姚满屯想到那六亩地,往年都还要忙活好几天才干完,王三全累的倒地就能睡着,拿了菜刀,把肉砍成两半,不知道咋分了。
“大姨家就送个前腿,姥爷家送个后腿,剩下的砍了给三叔家一份,老宅一份吧!”姚若溪上前看着那些肉道。
姚满屯见分的合理,拿起刀麻利的砍好。
姚若溪转身回屋拿了一百钱出来给王玉花,“姥爷家啥都有,再送些肉就别买东西了。直接拿些钱过去,让姥爷缺啥买啥,还方便些。”
“那好!肉再放也坏了!”王玉花接了钱,觉得有点多,又一想家里还有不少银子,就揣了起来。
姚若萍也要跟着去,三个人拾掇了下,就拿上肉出了门。
姚满屯给姚富贵家送了一块,又给老宅送了一块。王玉花和姚若萍到王金花家送了个前腿肉,三人汇合,赶往三王岭。
苗氏摘了一篮子菜,割了把韭菜过来,“杀了多少肉,还巴巴的往老宅送了一大块。你们家留了吃的没?”
“留了的。”姚若霞把小四放下坐好,忙上来接了苗氏手里的菜篮子。
“我看留了多少?给你三叔家也送了吧,这七分八分的,你们就没得吃了。”苗氏说着把篮子里的菜拿出来。
姚若霞只得把已经腌起来的一盆獐子肉给她看。
苗氏眸光微闪,剁成这一盆子,也就三斤的样子,一只獐子光肉也有二十斤,给她就送了四斤,那剩下的不用想也知道去处了。
她面上还笑着,却笑的冷了两分,“这点也不够你家几口子咋吃的,端到老宅,都一块吃吧!那边的肉还多些!”
“不用了,奶奶!我们家这些够吃了。”姚若溪见姚若霞不好反驳,直接抬头拒绝了。老宅的肉是多些,可人也多。她们拿着肉过去,就是送给别人吃,可没自己的份儿了!
苗氏撇了眼姚若溪,也不多说,问了姚满屯和王玉花去了三王岭,就拿着篮子回家去了。
晚上姐妹俩带着小四用炉子炖了獐子肉,大锅上烧了玉米面糊糊,等姚满屯三人回来,正好吃饭。
没几天姚富贵过来叫姚满屯去老宅商量收麦子的事儿,王玉花一听也跟着去了。
结果再回来的时候一脸怒火愤恨。姚满屯脸色也有些不好,“咱家还有粮食吃着,再说那麦子也不是咱种的,能给两袋粮食就不错了。”
“之前分家的时候那地不是已经分过来了,咋着地里的粮食又还想再收走?!给两袋粮食又够干啥?够吃的还是够交粮税的!?粮食不让咱家收,又凭啥让咱交粮税?!”王玉花气的脸色黑青,要不是姚满屯拦着,她就跟那个骚老婆子干一架了。
“你别说了。那地里麦子是大哥和三弟种的,当初我都说不分家产,如今分了三亩地,还占了宅基地,哪能还占大哥三弟种的粮食!?”姚满屯之前就想过这一季的粮食不要,因为不是他种的,总不能白要。
“啥大哥三弟种的粮食?地都分咱家了,地里的粮食还不让收了?她们谁收了粮食,谁去交粮税,我这没有!”王玉花气冲冲的坐在椅子上,出着粗气。
姚若溪一听也明白过来,苗氏本就待她们二房没啥真心,把地分给她们,收走这一季的麦子也能说得过去,竟然还让她们家交粮税!?
“爹!凭啥要收走咱家地里的麦子啊?还让咱家交粮税?”姚若萍知道交粮税这事儿,因为每年里正都会收了细粮,合算好,交到县衙粮仓去。她跟着去过一次。所以家里才每年都种麦子,却吃不上白面。
“三亩地得交多少粮税?”姚若溪眸光幽转,拿了纸笔出来问姚满屯。
“一亩地也就能打四百多斤粮食,五份要交三份。差不多两百六十斤的样子。三亩地……”姚满屯没有算盘,开始想王三全教他的心算。
“七百八十斤。要拿钱买,得二两多银子。”姚若溪皱起眉毛,五税三是很重的税收了,等收了玉米还得再交一遍玉米的,虽然那么很少,但基本所有麦子都给收走了。
姚满屯听她算的一张口就算了出来,不仅一震。
姚若溪也惊了一下,眸光极快的飞闪过,忙转移话题,“这么多粮食,也就王元荣家有空余的,交粮税的时候,咱去买他家的粮食吧!”
姚若萍一听王元荣眼神就是一亮,跟着劝道,“是啊是啊!元荣哥家地多,每年打的粮食也多的很,咱们两家也有点亲戚,买他家的粮食肯定能便宜点的!”
“你们……”王玉花一听一家人竟然都同意不收地里的粮食还帮着交粮税,就她一个反对的,顿时气的胃疼。
“我去劝劝娘。”姚若溪看了姚满屯一眼,拉着王玉花往里间走,小声说着,“娘!那地里的麦子是去年种上的,自然还是老宅的。咱家今年分的地,交的也是今年的粮税啊!”
这话说的跟苗氏说的一模一样,王玉花气恨的上来就捏了姚若溪一把,“你个死妮子,谁教你的这些。那地分咱家了……”
姚若溪回收捏了她一把。
王玉花见她冷幽的眼神盯着自己,顿时心里一寒,捏着她肉的手就松了。
把王玉花拉进里间,姚满屯叹口气出了堂屋,姚若溪这才压低声音跟她说了,“奶奶要收走地里的粮食,让咱家自己交粮税,咱又没麦子上哪交?还不得买粮食交?!到时候她再让咱拉她家里的粮食,咱家就得把银子乖乖送到她手里。外面的人看了,只会以为咱家和老宅一块交的粮税。咱要是去买别人家的粮食交粮税,让外人看了,那话就反过来了。只会说老宅偏心眼,地分给咱家了,还收走了粮食,又让咱自己买粮食交粮税。娘只等着别人戳她们脊梁骨就行了。”
听了这番话,王玉花脸色缓和了不少,“那银子呢?平白无故的多花二两多银子,你当银子是好挣的?”她这些做的绣活儿,绣的荷包啥的也才卖了十几文钱,攒钱实在太难了。刚进手的五两银子,让她眨眼花出去二两多,王玉花心里像挖了块肉一样。
“这个银子爹愿意花,娘是不想跟爹过了?”姚若溪挑起眉毛。只有这个银子花出去,她们家在吃亏,为了姚满屯的孝道吃大亏,她们才能把姚满屯的心收回来。
王玉花呼吸一滞,脸色青紫交加。
姚若溪留她一个人在屋里想,出来和姚若霞准备做饭。然后小声的商量着种了玉米,看能干点啥挣钱的。
姚满屯在外面隐隐的听了一句半句,顿时心生愧疚。他是家里的顶梁柱,挣钱支撑家里花销的却是还是孩子的闺女。
王玉花气的没吃饭,就算她再反对,也不代表赞同了,纳鞋底的绳子拉的嗤嗤响。
姚满屯知道她舍不得,心里不好受,见她不吃饭,过来劝她,“玉花!都是我不好,你快出来吃饭吧!等种上玉米,我就去想办法挣些钱来。”
王玉花抬头愤怒的瞪他,却看姚若溪站在姚满屯后面给她使眼色,在擦眼角,她抿着嘴一想,憋了一下,哭起来,“家里本来就没几两银子,连粮食都没有。虽然我爹拉来三袋粮食,可也不够吃到秋收啊!连口粮都不够,还得帮人家去交粮税。”
姚满屯见她一哭,更是愧疚,他又不太会哄人,心里更是愧疚的,劝她别哭,先吃饭。
以前在三王岭,姚满屯可没这样低声小意的劝着她,王玉花顿时觉得三丫头鬼心思还真不少,出来吃了饭,“买粮食干啥非找元荣家的,我爹打的粮食也交不完粮税,总要卖些,直接买了交粮税还省的我爹再拉去卖。”
“可是不够交的啊!”姚满屯每年跟着王三全一块交粮税,剩下多少粮食他是很清楚的。
“不够我大姐家也有,再添上两石不就够了。”王玉花只打定主意不让姚满屯买老宅的粮食了,她要让人都骂苗氏那个骚老婆子偏心眼。就买她娘家的粮食去交粮税,打死苗氏的脸!
姚满屯也没多想,只得同意了,反正他还得去三王岭帮着干两天活儿。
姚若溪一看就知道王玉花要往大了闹,准备宣扬宣扬,忙拉住她又叮嘱不让说,只悄悄的,谁问也不说。这村里没有秘密,不过一刻两刻钟出的事儿都能全村知道,这个事儿她们越是捂着,别人越打听的快,传的也越快。
王玉花不服气,却也只得应了。
地里的麦子一天天黄了,各家开始忙活着打场了。
王三全有牛,有石磙,所以早早就把场打好了,然后赶着牛车过来帮姚满屯家打场。
看见娘家人,王玉花巴拉巴拉就把苗氏收走粮食还要她们交粮税的事儿说给了王三全。
“这事儿你们准备咋办的?”王三全见之前的担心发生了,不禁皱了眉毛。
王玉花原本还想着让王三全出面要回粮食,就算不给粮食,也不交粮税。见他没有说,顿时泄气,把姚若溪的打算告状了他。
王三全一听,意味深长的笑起来,复有担心道,“不是要开后面山包的荒地,这买了粮食,银子可还有?”转头又问姚满屯,“要不粮食你们先拉着交了粮税,银子等你们有了再说。吃的口粮,家里还有不少玉米,你们尽管去拉就是。”
姚满屯忙摇手,“不用了!不用了,爹!家里还有些银子,等种上玉米我也会想法的!”王三全对他越是大方,他越觉得愧疚的。
“那好!你家没有牛,先去问问看打场的事儿吧!反正我把牛牵来了。”王三全说着站起来,示意他去老宅。
爷俩起身,去了老宅。苗氏虽然想拒绝,可家里没牛,要等姚满堂家场打好,才轮到他们家使,只能点头同意。
大半天的时间,老宅的麦场打好,姚正中笑呵呵的留了王三全在老宅吃饭,“你那地里的活计也干不完,啥时候割麦子打个招呼,我跟满屯过去帮忙。”
“哪敢烦劳亲家老弟帮我割麦子的?有满屯和玉花过去帮两天就行了。”王三全笑着婉拒。
姚正中暗哼一声,就知道你这么殷切,是打着主意的。
到了割麦子这天,姚满屯和王玉花都带了手套,草帽子,拿着镰刀跟姚正中一众下地了。麦子收了归老宅,干活儿也是一块干的。
“若霞和若萍都这么大了,也该下地干些活儿了吧!?”许氏看着姚若霞和姚若萍笑眯眯的带着一丝算计。
“春燕姐是留在家里洗衣裳做饭干家务的吧!我还要干家务,带小四。”姚若霞抱着小四撇了她一眼,看向大房也只来的姚满仓和毛氏。
“家里忙着一堆活儿,大人都不在家了,还不赶紧回家去!”王玉花没好气的赶人。
姚若霞忙招呼一声,头也不回的赶回家。
姚若萍也不敢再在外面乱逛,撇撇嘴溜回了家。
姚若溪在家里拿了些钱出来,老宅的地有将近十八亩,下地的人加上姚正中和苗氏,八个大人,姚文昌一个书生,苗氏舍不得他下地,就算去了也就逛游一圈,扶一下车子。手脚麻利点,一天割五亩地,三天就差不多了。
把钱给姚若霞,让她和姚若萍一块赶集,割三斤肉回来,再买些大骨头,或者有猪下水也买点。
姚若萍欢喜的跟着姚若霞出门了,想着到集上买些吃的,结果姚若霞太听姚若溪的话,没让买的,一点都没买。
“就算不给我买,也得给小四买些点心和糖吧!?”姚若萍没办法,拉了小四出来。
姚若霞犹豫了下,花了两文钱买了两块绿豆糕,才叫姚若萍那个气。
倒是夏天里了,猪肠子和猪肚便宜的很,花几文钱就能买到一副,虽然清理的不干净,不过回家再洗就容易些。
买好东西回到家,把点心给小四吃,姚若霞就开始洗猪肠子和猪肚。
晌午姚满屯和王玉花是不回来吃饭的,由老宅姚春燕和苗氏做饭送到地里吃。姐妹四个炒了个猪肚吃。哄睡了小四,姚若霞和姚若萍到山上寻了些野韭菜和野葱,姚若溪在家烧了绿豆汤。
等回来把肉剁成碎块炒了,和野韭菜做成了馅儿,拿晌午发好的三和面,包了馅儿,按成馅饼,在锅里煎了。
绿豆汤装了一小桶,煎饼用干净抹布包着,有姚若霞和姚若萍在下晌过的时候送到了地里。
有认识姚若霞姐妹的,看俩人竟然半下午的送饭,不禁奇怪,“都过了饭点了,咋这个时候来送饭啊!?”
“我娘说农忙累的很,一天吃三顿不顶事儿,让我们割了肉,煎了馅饼半下午的时候送到地里,省的干一下午,晚上回去又累又饿,却连饭都不想吃。”姚若霞把事先想了好几遍的话说了。
顿时得了一圈惊诧和夸奖。
东西送到地里的时候,王玉花正往麦场里挑麦子,听了姚若霞的解释,脸色顿时难看,上手就想打姚若霞,“家里有多少钱,经得住你们这么花?”
“我说是娘安排的,走一路人家夸了娘一路。”姚若霞忙往后退了两步,跟她解释。
王玉花还要再说,那边对面的夸赞声又传了过来,“满屯媳妇儿可真是细心体贴,还做了肉饼子送到地里来,这个时候真是瞌睡送上枕头啊!闻见那香味儿,我们这都馋了呢!”
“还有绿豆汤呢!”姚若萍指指地上的小木桶。
晌午吃的煎腊肉和咸鸭蛋,王玉花这会正渴的不行,一听也不好再多说,先喝了一碗绿豆汤,拿了个饼子,去叫姚满屯和苗氏她们。
周围的人家看着苗氏她们干着干着竟然吃起来了,一听是中间加餐,都纷纷羡慕的。
“咋就拿了这几个,还不够塞牙缝呢!”许氏一口气吃了俩,再去拿竟然没了,不禁觉得意犹未尽。
“我家没种韭菜,是在山上找了一大圈的野韭菜。煎饼得用白面发,我家面也不多了。”这个在家说好的话,姚若萍记得清楚,扒拉就接上了。吃了两个还嫌少,她也才就吃一个呢!
姚若霞看把绿豆汤喝完,又一人倒了一碗,拾掇篮子回家。
毛氏叫住了她,“老宅后院里种了不少韭菜,你们明儿个去找春燕姐割韭菜吧!明儿个晌午早点送来。”
“明儿个不做韭菜的了。”姚若霞才不想晌午送来,这多加的一顿,三妹说了,只为了博个好名声。
许氏几个一听明儿个要换别的,心里顿时期待起来。
王玉花却是心里憋着火,晚上回到家准备抓着人骂一顿,结果凉好的白糖薄荷茶就先端上来,盆子里的菜是爆炒肥肠,炉子上还炖了一过大骨头汤,大锅里烧了一锅热水给洗澡。
见他们两口子回来,姚若霞忙舀了水倒在大木盆里,让王玉花洗澡解乏。
王玉花也再提不起气骂人,舒舒服服洗了热水澡,饭菜就端到桌子上了。
等吃完了饭,往院子里一坐,吹着小风,王玉花舒服的也不讲骂人的事儿,“明儿个再割肉,家里再多钱也会花完的。直接弄点菜就行了。”
肉都炒出来了,哪会不做了吃。
第二天就做了菜馍。这个菜馍不是蒸菜馍,而是和面掺上写玉米面,醒好了擀成薄薄的两张,中间放上野菜和已经炒熟的细肉丝,锅上只用少少的油抹上一层,小火煎两面,很快就能熟了。再在上面刷一层薄荷酱,又香又爽口。
结果第三天的时候,王玉花就发现毛氏和许氏几个干活的速度明显慢了下来,明明一上午割麦半亩地不是问题,可大半天下来才割半亩地多点。一想就明白过来,是想多吃她们家一顿肉馍。
而今儿个姚若溪晌午在锅底炕了面饼,用肥肉青椒做了肉夹馍。这个不多,一人只一个。因为姚忠举和姚及第几个小孩都在地里,一人分掉了一个。
“这肉夹馍可真是好吃,明儿个还做这个吧!别换样儿了!”许氏笑呵呵的看着姚若霞。
“就剩下三亩多地,明儿个我们可就不来了,我娘家的麦子都还没割掉呢!”王玉花说着给姚满屯使眼色,再不跟姚正中提,苗氏就会再占她们一天便宜了,买好名声也不是这么买的。
王玉花不知道,她后面做的事儿,全是姚若溪给她宣扬的好名声才没有让众人都怀疑指责她,甚至站在了她一边。
“爹!娘!家里的麦子也快割完了,我岳父那里,就他一个,我们明儿个过去帮帮忙。”姚满屯之前送獐子肉过去的时候就答应王三全的。
“家里的麦子可还没割完呢!?”姚满仓顿时就不满了。
“去吧!咱家场就是你岳父帮着打的,割两天麦子,是应该的!”姚正中横了他一眼。王三全之前跑来帮忙,几乎半个村子的人都看见了,要是他不同意,那边就有人戳他脊梁骨。
“我娘家我都还没帮过一次……”许氏脸色难看,小声嘀咕。
王玉花才不管她,干完今天,次一天就和姚满屯,姚若萍一块割了几斤肉去了三王岭。
许氏毛氏本以为吃不到了,还在苗氏和姚正中跟前说王玉花,“…我就说咋那么好心送吃的,原来是巴巴的为了跑娘家帮忙的!”
结果晌午的时候姚若霞就和姚春燕一块来送饭,爆炒肉片,青椒肥肠,还有一个大骨汤。
不管苗氏和毛氏几人咋看,村里一块干活的人看了,都说王玉花会来事儿。每年农忙的时候是最累的,也需要油水,要不然也不会过年留着腊肉一直到收麦,作为农忙硬菜吃。
晚上苗氏和姚春燕过来,“你爹娘都不在家,就你们三个住着也害怕的,我和春燕过来陪你们住两夜。”
姚若溪和姚若霞对视一眼,已经笑起来,“奶奶和大堂姐来了,我们就不怕了。”这时候要赶她们走,只会被说不识好人心,被说嘴的就是她们了。王玉花小心眼的很,走的时候把装钱的箱笼上了锁,她们姐妹都碰不到,苗氏就是有心思也摸不到的。
苗氏点点头。
姚春燕没跟姚若溪姐妹一块玩过,不熟悉,有些尴尬的坐在一旁。
看天色不早,姚若溪就和姚若霞带小四回西间睡了,让苗氏和姚春燕睡了东间。
次一天大早,苗氏和姚春燕起来回老宅,姚若霞忙到东间里去看了,王玉花的箱笼还上着锁,这才放下心。
苗氏和姚春燕在家里睡了两夜,第三天的晚上,姚满屯和王玉花才带着姚若萍回来。
这时候抢收告一段落,就是脱粒了。
没几天去三王岭帮着脱粒扬麦的时候,王玉花和姚满屯就早上去,晚上回来。即使王玉花回不来,也要让姚满屯晚上回来。听说苗氏住在家里看夜,她第一反应就是偷拿了银钱东西,查看一遍没少东西,她心里也不舒服的。
等麦子脱粒,晒了就是往家里装仓,交粮税。
苗氏果然过来找姚满屯,“你们交粮税的去哪买粮食?”
“王富兴家的粮食多,已经跟他们说了,交了钱,过两天就把粮食拉过来。”要不是两边跑着干活,姚满屯还准备去王富兴家干几天活,挣些工钱的。
苗氏脸色刷的一下阴沉了,她以为姚满屯交粮税会给她说,没想到竟然不声不响的从外面买了粮食,让人知道,还是从三王岭买的,让人知道咋骂她!?
“满屯!这事儿给出的主意?咱家就有够交粮税的,你还跑到岳丈家买粮食。”苗氏不敢深说,却挡不住她挑拨。
“家里的粮食交了粮税,留着就是吃的了,不剩下多少。王富兴家地多,每年都打很多粮食卖,正好顺便从他家买了。”姚满屯总不能说这是闺女说的,苗氏的意思他知道,是说王玉花出注意给她拉面子没脸,可这事儿还真不是王玉花说的。因为王三全没同意从他那买粮食。
“你媳妇儿从小到大没离开过娘家,她心里自然啥事儿都想着娘家,也不是我不让她向着娘家,毕竟她嫁给你,女人家就该本分,以夫为天。你如今都回来了,要是还处处都跟岳父家牵扯不清,到时候人家不会说玉花,因为那是她娘家。可人家会说你窝囊,被岳父家拿捏的死死的,没点气节,连家里都撑不起来。”苗氏暗吸口气,语重心长道。
姚满屯沉吟,“我知道了,娘!以后我不事事烦劳岳父了!”
“你记着就好,你是当家的,总得把家里弄好了。不让我和你爹看着为你担心!”苗氏见他答应的认真,又说了一句,才起身回家。
回到家把这事儿告诉姚正中,姚正中也气的面色发紫。可姚满屯把银子都已经给了王富兴,他们家跟王富兴家是根本没法比,也碰不过人家,连苗氏都知道不能去把钱要回来,只能任着姚满屯和王玉花从三王岭拉了好几百斤粮食回来,交上了粮税。
苗氏提了醒,姚若溪也提了醒,所以两口子是晚上的时候拉回来的,可还是被人看见了,不过两天村里就悄悄传开了。苗氏和姚正中不待见二房,让二房的人自己交粮税,还偷偷从岳家拉粮食回家。
虽然姚满屯不在村子里住那么些年,可这事儿又没碍着她们,所以有事儿该说啥就说啥了。再有王玉花之前的好名声好形象,自然对比的苗氏和毛氏刻薄小气。
姚若溪这个时候让姚满屯去老宅要了两车的麦秸,苗氏立马答应,还当人多的时候让姚满仓帮着送来,一连送了三板车,垛在院子里墙边一小垛。
姚若溪抽了一下麦秸秆梃子,这时候麦子脱粒不像现代是联合收割机,一趟过去麦秸就被搅碎了,这时候的麦秸秆梃子虽然有些被石磙撵扁了,却很囫囵,长长的一根。
摘了一堆麦秸秆梃子,泡上水。
“这是要捣鼓啥?做草帽子?”王玉花抓了抓泡的麦秸秆梃子,皱起眉毛。
“有些不一样。”姚若溪掐了掐,梃子已经泡软了,就捞出来,用布巾包着,起了个头,掐辫子。
去年穿越过来的时候她就发现,这里的草帽子虽然也是用麦秸秆编的,但却不知道先掐辫子再缝起来,而是用绳子一层一层的往下绑着编成的,很是有些沉,也很厚。
姚若霞一看,也跟着学。
姚若溪又让姚满屯帮着做了辨撑子,掐好的辫子缠在一尺多长的辨撑子上,过两天拆下来,上锅蒸了,再处理压扁,用线一圈一圈的旋成窝,缝合住就变成了一个轻巧轻便的草帽子。
“这个不用多少本钱,就是多花些时间,都开始下手做吧!”姚若溪拿着草帽子戴在王玉花头上让她试。
“啥不花本钱的,也让我们试试!?”突然外面就传来一声笑声,吓的姚若霞和王玉花一个激灵,忙想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