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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晚的声音通过无线电波传到白子阳耳朵里的时候,白子阳只觉得浑身一震。
他蹙了眉心,因为那头的话语实在是太过令人遐想,他拿着手机外壳的手都紧缩在了一起。
他直接收了线,根本不管那头是不是匪夷所思,直接将手机扔到了对面的沙发上,理都不想理会。
白子阳平躺到了沙发上面,伸手捏了捏疲惫不堪的眉心,只觉得自己这两天过得像是个魔怔了的傻子一般。
他不是都把黎晚当做可有可无的对象的吗?
两年后他竟然像个疯子一样自己主动去靠近她鳏。
他看自己真的是疯了。
白子阳在心底百般告诉自己,不要去理会黎晚。
男人都是有自尊心的,特别是像白子阳这样骄傲的男人。
但是只要一闭上眼睛他就会想起黎晚今天在那头说的话,浴巾……她跟卓邵北都住到一起了?
都已经到了他帮她拿浴巾的地步了?!
白子阳最终还是烦躁地从沙发上面腾地一下子坐了起来,整个人的状态都很烦躁。
他咬了咬牙,拿着手机上了二楼。
白子阳去洗手间洗了一个澡出来的时候,手机刚好响了。
他低头看了一眼是一串陌生的号码,原本因为心情烦躁不想接听,但是一想到或许是客户的号码,最终还是按下了接听键。
“喂。”他有些倦怠地开口,实在是因为心情很烦闷。
那头的人听到这个声音的时候略微顿了一下,一时间没有开口说话。
白子阳显得有些烦躁了:“有事说事!”
白子阳的性子大家都了解,所以他也从来不掩藏自己的脾气。
“是你打过来的,你让我说什么事?”
那头的女人声音冷清而凛冽,很好听的声音,却因为凉薄的口吻而有些变了味道。
白子阳在挺清楚是黎晚的声音之后略微愣了一下,半睁大了眼睛顿了一下。
“是你啊……”白子阳喃喃开口,让黎晚不悦地蹙眉。
“要是我知道是你,就不会回拨了。”此时的黎晚正站在卓家二楼的卫生间里面,一边用毛巾擦湿漉漉的头发,一边回应白子阳。
她的确不知道这一串号码是白子阳的。
两年的时间他们的号码都变过了,谁也记不得谁的。
如果知道是白子阳的号码的话,黎晚才不会回拨过去。
白子阳蹙眉,走到了主卧里面,他修长的腿一下子跨到了被子上面,找了个舒适的位置立刻躺了下去。
“想我了是吧?想我了就直说嘛,何必还说不认得我的号码。”
白子阳的厚脸皮真的是到了一定的境界了。
黎晚忍不住兀自咬牙:“谁想你了!”
在听到白子阳半开玩笑的话语的时候,她是有点生气的。
因为这两年里,他一直都是她的禁忌。只要想起他的名字,黎晚便会觉得,自己浑身上下像是被烈火灼烧了一般的难受。
白子阳那头也略微沉默了一会,他见她没有收线,便忽然开口。
“这两年里,你有没有想过我?”
这句话,是从白子阳口中说出来的。
让黎晚觉得有些不可置信。
这跟白子阳的口吻很不像,很不像。
“没有。一分一秒都没有。”
黎晚开口的时候感觉到了自己牙关在颤抖。
没有……她在撒谎。
每到了夜深的时候,她总是会做噩梦,梦里面全部都是白子阳的影子。醒过来之后都会发现自己的脊背全部都是汗水,冷汗涔涔。
她是有想过他的,只不过都是痛苦的。
“钟无艳你可真小气啊。啧啧。”白子阳略微眯了一下眼睛。
“别再叫我钟无艳。”这一次,黎晚的口吻真的是很生气。
她最厌恶的,就是这三个字。
“那叫你什么?前妻?小晚?还是……宝贝?”白子阳厚脸皮地开口,如果黎晚现在在他面前的话真的是恨不得一个巴掌甩过去!
“你少在那里恶心,谁是你的宝贝!”黎晚咬了咬牙关,心底却有些异样。
她曾经多么盼望他能够这样叫她一次,但是他却把原本属于她的温柔爱称全部给了陆迟迟。
“女人一般都是口是心非。”白子阳挑眉,“是不是,宝贝?”
“白子阳,我警告你……”
“唉开个玩笑都开不起,你还是那么呆板。真不知道卓邵北看上的是你哪一点。”
黎晚的话还没有说完的时候,白子阳开口立刻打断了她要说的话,黎晚略微愣了一下,心底仿佛有那么一刹那的怅然若失一般……
她清了清嗓子:“他看上的,都是你所看不上眼的。
你所践踏,他会爱护。白子阳,卓邵北比你好太多了。”
她很坚定很坚定地说出这些话。
其实,没有卓邵北,她依旧不会再跟白子阳再联系。
“以后不要再打这个号码了。”话落,她收线,直接将白子阳的号码拉入了黑名单,干脆利落。
黎晚深吸了一口气,在心底告诉自己,不要再理会那个男人了,那个男人满口都是胡言乱语。
她直接走出了洗手间,正准备去客房的时候遇到了端了热牛奶上来的卓邵北。
“你的头发还没吹干。”卓邵北看了一眼黎晚,眼神里透露出了不悦的神色。
黎晚抓了一把头上有些乱蓬蓬的随意的短发,无所谓地开口:“没事,快干。”
但是下一秒卓邵北便上前将黎晚“拽”到了房间里面,而他自己则兀自拿了吹风机准备给她吹干头发。
这个举动太过温柔,让黎晚心一下子就软了。
女人其实是很容易被感动的动物,有的时候男人小小的举动就会让人觉得很温暖。
但是黎晚知道,卓邵北绝对不是属于暖男的范畴,他有自己的脾气,这样更加让人觉得真实。
“检验报告都拿完了吗?”
卓邵北一边帮她吹着头发一边问道。
黎晚琢磨了一下,开口:“恩……还有一项癌细胞的指标,明天我去上班的时候取。”
“恩。”卓邵北沉声,“看到数据之后记得告知我。”
黎晚轻笑,伸出一只手掐了一下卓邵北的手臂,略微显得有些顽皮:“你又不是医生,告诉你干什么?”
黎晚的举动显得很亲密,让卓邵北的心情也变得好了不少。
他直接附身吻了吻黎晚芬芳的发际,下一秒拔掉了吹风机的插头,直接将她抱住整个人都倒在了被子上面。
“唉……你干嘛?”黎晚略微挣扎了一下,但是发现卓邵北却紧紧禁锢着她。
卓邵北看着黎晚略微显得有些通红的脸色,忍不住吻了吻她的唇畔,这一次黎晚却没有退缩,但是卓邵北很尊重她,只是蜻蜓点水就放开了。
黎晚抿了抿下唇,就这样躺在柔软的被子上面看着卓邵北。
“今晚睡在这里吧。”
卓邵北的意思,是让黎晚不要回客房了。
当然,更加深层次的意思,是个成年人都听得出来,黎晚当然也是如此。
她的心脏扑通一下,像是漏了一拍一般,微微怔住。
“你确定?我晚上会卷被子。”她开口,笑了一下,嘴角有一颗小小的梨涡。
这个梨涡很浅,因此看得出来的人也不多,但是当白子阳在B市第二次见到黎晚的时候他就发现了她脸上这个小小的特征。但是她跟白子阳生活了十几年了,他都没有发现。
“又不是没有一起躺在一条被子里睡过?”卓邵北开口,伸出长臂将被子裹在了两个人的身上。
黎晚被他抱地紧紧地,脸色也略微显得有些通红的样子。
“我……我还没做好心理准备。”她开口,话语坦诚。
卓邵北当然听得出来她话里面的意思,他吻了吻她的额头,颔首:“在你做好心理准备之前,我不会对你怎么样,放心睡吧。”
黎晚愣愣地看着他,这个男人的意志力,很不错。当然,着估计也是源自于他的自我约束能力。
卓邵北一向都能够很好地进行自我管理。
“哦。”黎晚垂首,淡淡开口。
但是下一秒,卓邵北却是很认真地开口,看着黎晚的眼睛里面是深情隐忍。
“但是,我不希望你做准备的时间太久。”
卓邵北的话很坦诚。
他跟黎晚之间的相处一直都可以称得上是坦诚相待这四个字。
他想要那就会说出来,不想要也就直说,这也是卓邵北让黎晚觉得舒服的地方。
现在这么直白的话从他的口中说出来,黎晚倒并不觉得令她厌恶。
她点头:“好。”
第二天黎晚去医院的时候有些迟到了,因此就算她穿着高跟鞋也小跑进了医院。
但是一大早医院里面的保洁阿姨刚刚打扫好了走廊,原本就有些湿滑,黎晚因为跑得太快了,一不小心高跟鞋滑了一下子就跌倒在了地上。
她整个人都摔倒了。
“嘶……”黎晚疼的想要从地上把身子撑起来,但是实在是说支撑不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一张轮椅出现在了黎晚的面前。
黎晚略微有些愣住,抬起头来看到陆迟迟那张削瘦地面无血色的脸庞的时候,整个人就像是看到了鬼一般。
相比较于白子阳,她更加害怕于见到陆迟迟。
她震惊地想要退后却发现自己的教坏崴了。
“黎晚,又见面了啊。
”陆迟迟喃喃开口,她的声音也让黎晚觉得心慌意乱,“两年的时间过得真快啊,你怎么又回来了?”
在听到陆迟迟后半句话的时候,她心底涌起了一股莫名的不悦。
黎晚蹙眉:“什么叫做我又回来了?A市是你的吗?我去哪里还需要经过你的同意?”
陆迟迟丝毫没有被激怒的意思,她扯了扯嘴角冷笑:“哦,随你怎么说。反正你回来了也是一样,白子阳依旧是我的。他现在必须得照顾我,以后也必须得娶我。”
陆迟迟相当自信,因为她的腿是因为白子阳而残废,白子阳肯定会一直都对她负法律上面的责任。
但是这一点黎晚现在却并不知情。
她只当做白子阳在陆迟迟瘫痪的情况下面,还坚持不懈地留在她的身边。
这是黎晚所看到的。
但是她开口的时候却觉得心底很不痛快,于是便冷冷嘲讽地回击:“娶你?好啊,我等着喝你们的喜酒。”
陆迟迟试图惹起她的怒火,暗示她却低估了黎晚。
黎晚绝对不会轻易地动怒,因为她早就已经将白子阳这三个字从她的脑海里面扔掉了。
他的事情,跟她来说毫无关系。
陆迟迟见没有刺激到黎晚,有些不甘心。
刚才她从病房里面出来想去找护士的时候,恰巧在走廊上面遇到了跌跤的黎晚。
陆迟迟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刺激黎晚的机会。
她咬了咬牙:“你难道不想要知道白子阳为什么必须一辈子留在我身边吗?”
黎晚的眼神略微恍惚了一下,难道不是因为爱吗?
她心底想着这个答案,但是面上却是不表现出来,她不想再表现地自己那么卑微。
“抱歉,我一点兴趣都没有。”话落,黎晚从地上强支撑起了身子,脚踝因为扭地太厉害了,站起来的时候有些疼痛感。
陆迟迟见她转身想要离开,连忙开口:“因为我的腿,是因为白子阳而废的!”
这句话一出口,陆迟迟如愿以偿地看到了黎晚的脊背僵持了一下。
她微蹙了眉心,心脏剧烈颤抖了一下。
“白子阳必须得照顾我一辈子,他必须!”陆迟迟开口的时候近乎咬牙切齿,“而且,他那么爱我,肯定不会再多看你一眼了。黎晚,就算你回来了,你也不是我的对手。”
陆迟迟把黎晚当做她的假想敌人。
黎晚厌恶地蹙紧了眉心,脸色深沉地别过了脸去,走近了陆迟迟的时候眼神是轻蔑。
“陆迟迟,我最后告诉你一次。我对你的男人一点兴趣都没有。他到底是想要跟你过一辈子还是跟别的女人厮守到老我都没有兴趣!我现在有自己的生活,没有了白子阳我会生活地更好,我找虐吗我还必须得死皮赖脸地留在他身边?这个世界其实还挺公平的,因为有句话叫做,贱人配狗,天长地久。”
黎晚一口气说完了这些话,脸色深沉凉薄。
在她的眼里,陆迟迟现在就像是紧紧抓住白子阳不放手的一个小丑一般。
但是黎晚此时的话语却是彻底惹怒了陆迟迟,尤其是最后一句话。
陆迟迟的心机很深沉,下一秒,她忽然紧紧拽住了黎晚的手臂,借助着她手臂的力量整个热都倒在了地上。
陆迟迟的腿已经两年没有办法走路了,因此腿上面的肌肉都已经开始萎缩。
她一倒地,根本就站不起来。
而此时陆迟迟还是伸手紧紧拽着黎晚的胳膊,根本就没有要松手的意思。
“救命啊……快来救我啊!”陆迟迟一倒地之后就开始大喊大叫。
引得周围很多人都跑了过来。
黎晚被陆迟迟给惊到了,连忙用手去扯开陆迟迟。
但是她越是拼命想要推开陆迟迟她却是拼命拽的更加紧。
此时黎晚想要推开陆迟迟的举动在别人看来就像是她在打陆迟迟一般。
“这个女人怎么打瘫痪的病人啊?”
“这不是心脏外科的医生吗?”
“啧啧,现在的医德啊……”
周围走上来来看热闹的人都开始指责黎晚,黎晚真的是有苦说不出。
她只能够想要拼命甩掉陆迟迟。
但是陆迟迟真的就像是一块牛皮糖一般,她用尽了浑身上下所有的力气拽着黎晚。
简而言之,这就叫碰瓷。
黎晚急了,下一秒,她用刚刚从陆迟迟禁锢当中拽出来的手猝不及防地甩了陆迟迟一个巴掌!
她实在是被惹怒了,因此这个巴掌落下去的时候力道也是极重的。
陆迟迟很显然也被吓了一跳,下一秒松了手。
此时,人群中忽然传来一个凛冽的声音:“黎晚!”
当熟悉的声音叫出这两个字的时候,黎晚浑身都震颤了一
下,她瞪大了眼睛看向人群中不远处的白子阳。
白子阳的眼底尽是愤怒。
很显然他看到了刚才那个巴掌。
黎晚的是拿手术刀的,手劲很大很大。
此时陆迟迟的脸上印着红色的几道痕迹。
白子阳也是刚刚到,前面的一切都没有看到,只看到了黎晚的那一巴掌。
因为他知道今时今日的黎晚有多么恨他,所以只当做黎晚是拿陆迟迟在撒气。
白子阳纵然再怎么演武如今的陆迟迟,但是当他看到黎晚因为他而在打陆迟迟撒气的时候,心底就莫名地不痛快!
仿佛这个巴掌是扇在他的脸上的一般。
所以,白子阳并不是因为陆迟迟在生气。陆迟迟已经不值得他怜惜了。
他上前,从地上扶起了瘫痪的陆迟迟,将她抱在了怀里。
因为毕竟地上的这个女人现在他需要负责,他总不可能任由她摔倒在地上吧?
他不去扶她,永远也不会有人去扶她的。
当黎晚看到这个举动和白子阳脸上愤怒的神色的时候,脸色立刻变了。
在那么一瞬间,黎晚心底是酸涩的。
“为什么打她?”他抱着陆迟迟就这样站在她的面前,黎晚需要仰着头看着他。
白子阳怀中的陆迟迟表现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喃喃开口:“黎小姐大概是看到我还在你的身边,不顺眼吧……”
陆迟迟也不多说,恰好说到了点上面,彻底激起了白子阳的怒意。
他凛冽了脸色,看着黎晚的时候很不悦。
昨晚,这个女人把他的号码拉黑了。
他原本是想要再拨过去的,因为他实在是很想找个人说说话。
不是因为无聊,而是确实他还蛮想她的。
这个女人,昨晚他问她这两年有没有想他的时候,她竟然没有回问他。
如果她问了,他肯定会说,有。
但是她没有。
所以此时的白子阳不仅仅是因为黎晚那巴掌仿佛是在打他的脸,更是因为这几天接连发生的事情表示她根本就对他已经是不屑一顾。
“你不是说一分一秒都不想我吗?你不是说你对我只剩下了厌恶吗?那你又何必去伤害陆迟迟?!”
他只是因为恼怒,而不是因为陆迟迟。
但是黎晚却听不出来,她权当做他是在怜惜陆迟迟,看着他抱着她的样子,心底颤抖了一下。
眼眶略微有些湿润地开口:“白子阳,你真不是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