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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其深的话语冰冷阴鸷,他看着思凉的目光一瞬间让她竟然觉得他陌生至极。
傅其深看见了思凉哑然怔住的脸庞,没有给她开口的机会便继续道:
“你对我来说,只不过是一个附属品而已,可有可无。当初我只答应了老师照顾你,并没有答应他还需要爱你。温思凉,看清自己的地位。”
他话语很平和,但是没来由的有一种阴鸷可怕,让思凉闻言之后,心一步一步地沉入了谷底。
她的指甲慢慢地嵌入了掌心,指甲都已经被自己掐断却仍旧觉得掌心的疼痛很麻木。因为此时此刻,她觉得心脏才是最疼最疼的地方。
她茫然地看着他,眼神陌生而惊慌:“傅叔,你是在骗我对不对?你是觉得我太任性了所以要惩罚一下我对不对?龊”
思凉自欺欺人地上前几步靠近他开口,希望从他口中得到肯定的答案,就算明明知道自己很可笑,但是眼前这个男人却有着不得不让她更加靠近的魅力。
她抓住他的手臂,紧紧地拽着他的衣袖:“傅叔,你说话啊……”
她的话语带着颤音,因为害怕。
“不对。”傅其深很肯定地开口,没有一丝温度,“温思凉,你应该知道我从来没有输过官司,一个从来没有输过的律师,是绝对不会做亏本的事情。我留你在身边,只是因为老师,跟你本人毫无关系。”
最后一句话,直直地划清了跟思凉之间的关系,冷漠至极。
她的嘴唇颤抖了一下,额角冒出了冷汗:“傅叔……你以前不是这么说的,小的时候你不是告诉过我,你很喜欢我吗?”
“哼,你那个时候是几岁?十一岁?还是十二岁?”傅其深冰冷的话语直接将思凉的心扔进了谷底。
她的牙关慢慢地紧咬在了一起,抬头直直看着他,他俊逸的眉宇之间扫过一丝不耐:
“别把我想得太好,我也是男人。”傅其深开口,终于转过了身去。
他担心再这样看着思凉,自己会心软。
他的手指慢慢蜷缩在了一起,他不能够心软,与其毁了她,不如让她恨他。
但是下一秒,两条纤细的手臂忽然紧紧圈住了傅其深的腰际,思凉不管不顾地跑上前从背后抱住了傅其深。
她把脸庞紧紧贴在傅其深的后背上,低声抽泣:“傅叔,我知道你说这些话是想要故意跟我划清界限,就像上次在婚纱店你让我帮林菀挑婚纱一样。但是我不会离开的,你再怎么不好……我也爱你……”
思凉卑微地说出最后一句话,心搅在了一起。
她害怕下一秒傅其深就会推开她,然而他却并没有。
从身前传来傅其深冷漠如斯的声音,比推开她的动作更为可怕:“你要这么想,是你自己的事。温思凉,你太自作多情了。我身边的女人可以有无数,只有你不行!”
一瞬间,思凉只觉得傅其深的后背变得极为冰冷,她自觉地从他的后被上面挪开了脸庞,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她忽然松开了手,走到了傅其深的面前,眼神几近绝望地望向他:“为什么只有我不行?那些女人有的,我都有;林菀有的,我也有……”
这句话落地,她忽然将手伸到身后拉下了自己裙子的拉链。几秒钟的时间,还没等傅其深反应过来,她已经坦诚地站在了他的面前。
思凉双眼通红红肿,傅其深的眼神在那么一瞬间也是红血丝满布,下一秒他立刻从地上捡起她的裙子上前裹住:“你疯了吗?!”
思凉拼命挣扎:“我早就告诉过你我是疯了!傅其深,你看看清楚,我到底哪里比林菀不好?你为什么不要我?!”
思凉的声音近乎于撕心裂肺,她咬紧了牙关说出这些话,全然不顾自己此时的尊严。
傅其深的脸色骤然变得严厉,紧紧拽住她的胳膊让她看着自己:“把衣服穿上,现在你还有反悔的机会。否则,我不能保证我不会对你做什么。”傅其深和思凉的鼻尖抵在了一起,近在咫尺之间的距离让思凉奋不顾身地将手臂圈住了他的脖颈。
他危险的话语丝毫没有让她感觉到害怕,她咬了咬下唇,红着眼看着他:“傅叔,我爱你……”
她踮起脚尖吻上了他的唇畔,傅其深瞬间皱紧了眉心,眉宇之间扫过一丝无奈。
她生涩地吻着他,几分钟后,思凉终于松开了傅其深,她仰头微笑:“傅叔,你也没有拒绝我,这说明你还是喜欢我的,对吗?”
这句话落地,傅其深忽然愈发靠近了一些思凉,让思凉误以为他是要吻她,然而下一秒,他开口:“我说过我也是个男人,男人对于女人的主动一般都不会拒绝。跟喜不喜欢一点关系都没有。”
这句话相当冷漠,然而下一句,才是压垮思凉的最后一根稻草:“如果你还想继续这幅样子在我面前丢脸的话,我不介意要了你。但是温思凉,你想清楚了,无论如何,我都会娶林菀。”
毫
无商量的口吻,让思凉的心一下子变得冰冷。
她咬紧了牙关,眼泪再一次充盈了整个眼眶,她有些绝望地抬头,凝视傅其深的眼睛:“傅其深,你的心未免也太狠了……既然不喜欢我,当初就不应该对我那么好!当初你就应该意识到,我跟你没有一点血缘关系,你对我那么好等我长大了该怎么办?傅其深,你就是一个魔鬼!”
思凉撕心裂肺地大喊着,全然没有意识到此时门忽然被打开,门口站着的两个瞠目结舌的人。
傅其深此时背对着门,幸好他的身体挡住了思凉,没有被门口的人看见她的身体。
“思凉?!”陆迟迟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带着惊恐。
因为从门口这个角度望过去,虽然思凉被傅其深遮着,但是也可以看见两人刚才发生过什么。
下一秒,傅其深立刻扯过被子裹住了思凉,他回头,一眼就看到了门口站着的陆迟迟,以及她身旁的白子阳。
白子阳被这一幕惊呆了:“乖乖……”他看到思凉这幅样子,再看了一眼傅其深略微有些红肿的嘴唇,一时间什么都明白了。
他抓了一下头连忙解释:“老顾和我都不放心你,所以我就赶过来看看。在门口的时候遇到小思凉的朋友了,所以就一起上来了……”没想到竟然会撞见这么一幕。
思凉羞愧的红了脸庞,其中愧占了大多数。
相比较于白子阳而言,陆迟迟是真的惊呆了!
因为她不知道思凉喜欢傅其深,只知道她一天到晚念叨着傅叔长傅叔短的,她权且当做是她依赖傅其深,今天这一幕才让她明白了思凉的感情。
“迟迟……”思凉看到陆迟迟的时候也震惊了一下,这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更多的人知道只能够让她蒙羞。
白子阳见状连忙拉住了陆迟迟的手臂往外拖,一边对傅其深和思凉道:
“你们继续……继续。我们先走了。”
说完,头也不回地强行拉着陆迟迟离开了。
思凉的思绪一下子被这个突如其来的状况给搅乱了。她倒吸了一口凉气,目光又重新看向了傅其深,没想到傅其深忽然开口:“你现在满意了?让你的朋友也知道了,你觉得很骄傲?”
思凉咬紧了下唇,颤抖了一下唇畔:“我没有。我一直都小心翼翼地不让别人知道我心底的秘密,因为我知道你是名律师,你的名誉很重要,所以我谁都没有告诉。傅其深,你怎么可以这样看我?”
她茫然地看着他,紧紧抓着手中的被子。
傅其深的目光只在她的脸上淡淡扫了一眼便转过了身去,他略微别过头来看了她一眼:“我跟林菀结婚后就会搬出去住。只要你愿意,这幢别墅就是你的,你还可以继续住在这里。”
像是交代好一般,傅其深开口,让思凉濒临绝望。
“傅叔你这是要跟我道别的意思吗?不用了,我不需要再住在这里了。今天就算你不开口我也要跟你道别了。”思凉有些嘲讽的话语说出口,让傅其深皱眉转过了身来。
他不解地看向她凄凉的眼神,她扯了扯嘴角开口:“我妈从美国回来了,她来接我回去了。”
这句话说出口,是傅其深也始料未及的。
如同思凉预期一般,傅其深的脸色忽然变了,不等傅其深开口思凉便继续道:
“很震惊吧?我也很震惊。我跟她十几年没见面了,第一眼我甚至都没有认出她来。挺好的,毕竟她是我妈,我再也不用寄人篱下了。”
她冷笑,从傅其深的身边准备擦身而过,因为再继续呆下去,她真的害怕自己会奔溃。
今天在出租车上,当路婷提出来要带她回美国的时候,思凉是抗拒的。因为她不愿意离开养了她十年的傅其深。
但是现在,傅其深的那些话让她近乎绝望,再留下来已经毫无意义可言,只能给自己带来屈辱。
在她从傅其深身边走过的那一秒钟,傅其深忽然伸手拉住了她的手臂,他的目光很不悦:“我允许你走了吗?!”霸道的口吻,就连傅其深都没有想到自己脱口而出的竟然是这样的话。
思凉目光寡淡地扫视了傅其深的眸子一眼:
“傅叔,我已经成年了,应该有自己选择去哪里的权利了吧?况且傅叔,当时我未成年的时候我的监护权也是在我妈的手里而并非你。你是律师,这一点你比我清楚的多,你没有权利拦着我。”
这是思凉第一次用这样的口吻顶撞傅其深,在傅其深的印象当中,思凉一直都是乖顺的,她经常会揣测傅其深的意思,温顺地惹人心疼。
然而此时,是傅其深先用到在她心脏上刺了一刀,现在他的确没有资格拦着她。
他松开了拽紧她的手,脸色很冷淡:
“随便你。”
话落,他甩下了思凉先离开了这个房间。
待他离开之后,思凉像是奔溃了一般,整个人都倒在了地上
。她低声地抽泣,眼神极为无助。
其实,只要傅其深开口挽留她,哪怕只是一个字她也不会走的。但是他没有。
傅其深是何等的冷心肠,她比谁都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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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宅外,陆迟迟惊魂未定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她还沉浸在刚才那个“恐怖”的画面当中,脑子里很乱很乱。
白子阳原本是不想理会她的,当他想要径直走向自己那辆亮眼十足的红色跑车的时候,看见这个女人僵持在原地,便蹙眉走了过去:“喂,至于吗?不就是发现自己的好朋友爱上了从小照顾她长大的叔叔吗?这有什么?”
白子阳生性油嘴滑舌,原本不喜欢多管闲事,但今天莫名地却多说了几句。
陆迟迟闻言蹙眉瞪了他一眼:“这有什么?!傅其深可是思凉的叔叔啊,她怎么可以……原来外界的揣测都是真的……”
白子阳觉得可笑便凑近了陆迟迟:“他们又没有血缘关系。这声叔叔只要温思凉不愿意随时可以不叫。对了,外界揣测什么了?”
白子阳只是觉得好奇,因为他们发小几个当中,傅其深是最年长的一个,也是做事最稳重的一个。他的身边这几年虽然没有缺过女人,但是鲜少被外界知道,所以就更加好奇了一些。
陆迟迟见他靠近自己,连忙后退了两步:“你要干什么?!”她双臂抱住自己,惊恐地瞪着他。
白子阳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这个防备心理极重的女人,不禁倒吸了一口气:“我干什么?你以为我要对你干什么?可笑。”
他上下打量了一眼陆迟迟,一边低声摇着头开口:“啧啧,要身材没身材,要脸蛋没脸蛋,还觉得我会对她做什么……”
“你说什么?!白什么阳的,你再说一遍!”
陆迟迟咬紧了牙关瞪着白子阳,上前几步毫不示弱。
白子阳冷笑扯了扯嘴角,他向来纨绔:“早早是吗?我说你没身材,也没脸蛋。听清楚了吗?”
他笑眯眯地靠近,没想到下一秒,陆迟迟一脚踩上了白子阳的脚:“听清楚了,大,叔!”
“啊!”白子阳的脚上传来一阵剧痛,痛的他倒抽了一口冷气,陆迟迟这才满意地松开了脚。
“你叫我什么?!”白子阳不可置信地指着自己问迟迟。
迟迟嘴角浮起一丝轻蔑的笑意:“大叔啊。还有,我不叫早早,我叫迟迟!”
说完,陆迟迟扭头就要走,白子阳这辈子还是第一次被人叫做大叔,要知道他还是风华正茂啊!
他上前挡在了陆迟迟的面前,咬牙切齿:“我才29,算什么大叔?!”
“不好意思,我才21,你比我大了八岁,难不成还要我叫你哥哥不成?”陆迟迟戏谑道。
“你!”白子阳刚刚伸出手指要反驳陆迟迟,下一秒,他的手机忽然响了。
他只能先拿出手机,陆迟迟看到他看到手机屏幕的那一瞬间,脸色有些难看。
陆迟迟隐隐约约看见屏幕上有三个字:钟无艳。
她惊了惊,心底嘀咕着现在还有这种名字……
“喂。”如果说白子阳刚才是愤怒的话,那么现在他的心情就是沉郁。
那头传来黎晚温柔的声音:“子阳,我回国了,不好意思,我家人逼着我来找你……”
傅其深曾经一语道破天机,他说白子阳这辈子最讨厌两件东西:一个是受人摆布,另一个则是黎晚。
而恰好白家和美国黎家的联姻就是结合了这两样他最讨厌的东西。
黎晚很瘦,有点黑,脸上有一些雀斑,所以被白子阳一直嘲讽说是钟无艳。
一个月前他从美国逃婚回来,就是为了逃避这个黎晚。
“你现在在哪里?”白子阳倒吸了一口气,Shit!这个钟无艳真的是躲也躲不走!
“我在你家。”黎晚说话一向温柔,但是这样的口气落入白子阳的耳中便是故作姿态。
“我马上回来,你赶紧给我收拾好东西滚回你的美国去!我一回来就送你去机场。”白子阳瞬间收了线,也不等黎晚的回复。
陆迟迟被这一幕吓到了,愣愣地看着白子阳没说话。
白子阳也没心情跟她说话了,径直走到车子前,驱车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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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氏律师行。办公室内,啪的一声,一叠文件被扔到了秦洛的面前。秦洛吓得连忙后退了几步。
傅其深大病初愈,但是他的盛怒还是让秦洛吓得魂都要掉了。
“秦洛,我原本以为我可以足够信任你。温思凉向你求助过,为什么拒绝她?!”傅其深阔步走到了秦洛的面前。
秦洛不敢抬头,低声道:“傅先生,是夫人吩咐我这么做的……”
“你到底是我的秘书还是我妈的秘书?在做这些事情之前先用脑子想一
想,记住你是一名律师!”
秦洛惊地连忙点头:“是……”
傅其深咬了咬牙,忽然想到了什么,他看着秦洛开口:“这件事情既往不咎。现在去帮我查一个人。半个小时之内我就要答复。”
秦洛恍然抬头,这些年傅其深很少动用私人手段来解决事情,但是这段时间却有些频繁。
“去调查温思凉的母亲。”他扔下一句话便走出了办公室的门,根本不等秦洛反应过来。
秦洛倒吸了一口凉气,果然又是温思凉。
她见傅其深已经走远了,便立刻拿出了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夫人,傅先生刚才让我去调查温思凉的母亲,您看,需要我怎么做?”
那头的苏玉芬原本已经回到傅家老宅了,听到这个消息之后便又立刻不镇定了。
“什么?温思凉的母亲回来了?呵,真的是太好了。你就按照其深让你做的去调查。这段时间我不希望你再在其深身边出什么岔子。给你的钱,我会让人打到你的账号上的。”
“谢谢夫人。”秦洛抓紧了手机深深吸了一口气。
律师行门口,傅其深刚刚打开车门准备上车,手机忽然响了。
他有些不耐地按下了接听键,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他尚且还在恢复期,很头疼。
“喂。”陌生的号码,让他有些警惕。
那头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傅律师吗?我是温文的前妻,路婷。”
在听到这个自我介绍的时候傅其深先是怔了一下,他知道路婷从美国回来之后一定会来找他一次,但是没想到这个女人的动作这么快。
“师母。”他面子上还是恭敬地称她一声师母。
路婷只是轻呵了一声:“都过去十几年了,不用这么称呼我了。傅律师如果有空的话,我们见个面吧。”
“什么时候?”对路婷这样的女人,其实他向来都是不屑的,但是碍于她现在还是温思凉的母亲,他不可能不管不顾。
“现在。滨海咖啡厅,我等你。”路婷说完便收了线。
傅其深有些厌恶地蹙眉,情势,似乎越来越偏离了原本的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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滨海咖啡厅内,路婷一个人等在那边,她拿出手机拨通了思凉的号码:“一个小时后你来滨海咖啡厅,妈有话对你说。”
在傅宅的思凉双眼红肿着,根本来不及拒绝她便已经收线了,她根本不想出门,但是一想到傅其深可能随时随地会回来,与其在这幢房子里跟他碰面,倒不如去出去见路婷。
她真的,很想很想傅其深,但是也很不想见到傅其深!
十五分钟后,傅其深的车子停靠在了滨海咖啡厅门口。他推开了咖啡厅的门,一眼就看到了靠窗位置上坐着的女人。
路婷的面容其实跟十年前并没有多大的差别,看起来保养地很得当。
傅其深认出了她,径直走到了她面前。
“路女士。”傅其深何等骄傲,师母这个称呼说一次就够了,别指望他会对着这个女人说第二次。
路婷看到傅其深的时候嘴角浮起了一抹笑意:
“傅律师。坐吧。十年不见,傅律师更加成熟稳重了,难怪思凉留在你身边都不愿意跟我回去了。”
傅其深刚刚落座便听到了这句话,脸色瞬间沉了沉。
“思凉不愿意跟你回去?”他蹙眉,脸色有些难看。
刚才在傅宅,思凉可不是这么说的。
路婷挑了挑眉,呷了一口咖啡淡然道:“是啊,这小丫头脾气倔的很。我今天苦口婆心跟她说了很久,她也只扔给我了一句等她考虑一下再说。我原本在想A市有什么好的,不如跟我去美国一起生活,但是今天见到傅律师我就明白了,换做任何一个女人留在傅律师这样英俊又优秀的男人身边,都是不愿意离开的。”
路婷一气呵成的这些话显得有些直白,让傅其深不由自主地蹙眉。
“我和思凉一起生活了十年,她只不过是像依赖叔叔一样在依赖我而已。跟路女士说的天壤之别。”傅其深镇定自若,一边向服务员点了一杯绿茶。
然而路婷却是忽然嗤笑,双腿叠放在一起,后背靠在椅背上看着傅其深,开口:“呵,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傅律师就别跟我玩文字游戏了。这些年我派人暗中调查过思凉,经常隔一段时间就会拍一些近照给我。而每一次照片里她几乎都跟你在一起。傅律师,温思凉是我的女儿,我看得出来她应该很喜欢你。”
这句话蓦地一出口,路婷原本以为算是自己亮出来的王牌了,她以为傅其深肯定会感到震惊。
但是没想到傅其深却是镇定自若地拿起玻璃杯呷了一口绿茶,脸色极为镇定:“你也说是‘应该’。这些年我和思凉相处的时间远比你要多,我知道她很懂分寸。她不可能也不可以喜欢上一个比自己大了十二岁的男人。况且,我是她
父亲的学生。”
傅其深的一席话让路婷略微眯了一下眼睛,看来傅其深这个男人,真不简单。
还没等路婷开口,他便将双手交叉放在桌上,继续道:“十年前老师车祸死亡,留下了思凉和路女士孤儿寡母。但是路女士却没有按照常理出牌,抛下了当时才十一岁的思凉改嫁去了美国。这样的母亲,没有资格带她离开。”
路婷闻言,脸色瞬间变了。她原本以为自己在跟傅其深的谈话中会占据主导优势,被想到反被将了一军!
她咬了咬牙,有些坐不住了:“所以,傅律师现在是在跟我争夺思凉抚养权的问题?”
“呵。”一声嗤笑从对面传来,傅其深放下玻璃杯,直视路婷,“思凉已经是成年人了,不需要再用抚养权这三个字了。她愿不愿意跟你走是她自己的意愿,愿不愿意留在我身边也是她的决定。但是,我不会放手让她跟一个毫无责任心的母亲离开。”
最后一句话,口吻极为霸道。
“那你又有什么资格不让她跟我走?!”路婷在理智方面相对于傅其深来说到底还是欠了点火候,“别忘了,她是我的女儿,而跟你却一点血缘关系都没有!你以为一点点的男女私情就能够拦住她?”
“男女私情?”傅其深冷笑,“哼,路女士想必已经知道我快要结婚了,你觉得我会为了一个少不经事的小女生抛下我的未婚妻?我跟温思凉之间,不可能有男女私情,连亲情都不是。”
傅其深的话落地,忽然在路婷的眼中看到了势在必得的眼神,他略微皱了一下眉,回过头,思凉一张惨白的脸庞瞬间印入了眼帘。
“妈……”思凉张了张嘴巴,虽然喊的是路婷,但是目光却直直地望向傅其深。
傅其深原本平静无波的眼睛在那么一瞬间也沉了下去。
刚才他说的话,她尽数听了进去。
不过傅其深也没有要辩解地意思,蓦地一下变了眼神,掩藏去了原本略有波澜的神色,恢复了以往的冷漠和平静。
他这样的变化让思凉觉得很不舒服,她轻咬了牙,走到了路婷身边的椅子前坐下。
傅其深正好在她的斜对面。
“思凉,刚刚我跟傅律师在讨论你去不去美国的问题呢。如果你跟妈去美国,就可以去那边继续念书,还有妈在身边照顾你,总比在A市寄人篱下的好。”
思凉的心底咯噔了一下,她没有正面回答路婷,而是将目光落在了傅其深的身上。
一句寄人篱下,让思凉的心底很不舒服。
“傅叔觉得呢?”她的双眼仍旧红肿着,看着傅其深。
傅其深紧抿着薄唇没有开口,路婷却抢着替他回答:“你一口一个傅叔的,又没有血缘关系,你愿不愿意跟我走还不是你一句话?”
就在这个时候,傅其深的手机响了一下,他低头看了几秒钟,沉默。
“反正我不走留在这里也招人人烦,再给我几天的时间吧。”思凉浅浅吸了一口气,眼神一直紧紧盯着傅其深,然而傅其深却始终没有开口说话。
这个时候思凉还是怀着一丝期待的,她还在奢望傅其深会挽留她,但是他却开口都没有。
“可以,反正我也还打算在这里留几天。你好好收拾一下,把该断的关系,都断了。”路婷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眼神是看向傅其深的。
下一秒,傅其深忽然起身:“没什么事的话,我先走了。”
说完还没等路婷开口他便其深离开了。
思凉见状,条件反射一般地其深也跟了上去,路婷也不拦着,只是看着他们两人的背影有些隐隐的担忧。
走出咖啡厅的门口,傅其深忽然停顿住了脚步。
思凉一直快步跟着他,他一停下,思凉差点跌倒。
他转过身来,脸色明显的不悦:“你要跟着我?”
思凉浅浅地吸了一口气,咬了咬下唇抬眸看着他:“你就这么亟不可待地赶我走?一分钟都不愿意让我呆在你身边?”
“随便你怎么想。”傅其深对她的冷漠与日俱增,以往他就算再怎么冰冷,对她还是温和的,这样的转变让思凉心底很堵。
她快步跟着他走到了停车场,不等他开口拒绝季已经坐上了副驾驶座。
傅其深没有像以往一样附过身来替她系安全带,而是兀自发动了车子。
思凉低着头看着手指搅动在了一起,沉默不语。
就在这个时候,一辆奔驰轿车与傅其深的A8相驰而过,停在了滨海咖啡厅的门口。
苏玉芬从奔驰车内走了下来,径直走进了咖啡厅。
咖啡厅内原本准备起身离开的路婷忽然被人叫住:“路女士。”
路婷怔了一下,她已经十几年没有回国了,还有人认识她?
她别过脸,一眼便看见了苏玉芬。
她从来没有见过苏玉
芬,所以略微蹙眉:“你是?”
“我是傅其深的母亲。”苏玉芬直接走到了路婷对面坐下,脸色冰冷至极。
路婷苦笑强挤出了一个笑意:“傅夫人啊,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苏玉芬抬眸,略微打量了一眼路婷,有些不屑地开口:“这重要吗?路女士,我的时间很宝贵,就开门见山了。听说你这次回来是要带走温思凉?”
“是,她是我女儿,在傅家也叨扰了那么久了,真是不好意思。”路婷冠冕堂皇地开口。
苏玉芬冷笑:“不是叨扰,是打扰。你知不知道你的女儿害的我儿子的婚事一拖再拖,也不知道她给我儿子吃了什么药这么惯着她,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跟其深的关系斐然。我很高兴你这次能够带她回美国,如果这期间我儿子阻止你的话,需要帮助随时可以联系我。”
苏玉芬从包内拿出了一张名片递给了路婷,同时,还有一张支票。
“当初听说温文死后你在美国过得也一般般,这里有两百万,你先拿着。只要你能够带温思凉走,事后我给你更多。”
只要傅其深能够甩掉温思凉这个拖油瓶,苏玉芬就算花再多的钱也不足惜。
路婷一看到支票,眼神立刻变了。
她喜笑颜开地拿过了那张名片和支票,连声道:“好,不用您说我也会带走思凉的。放一百个心吧。”
苏玉芬见路婷见钱眼开的样子很满意,嘴角扯了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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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内。
思凉深吸了一口气,终于鼓起勇气开口:“我已经决定跟我妈走了。”她这句话其实仍旧是试探,她不死心地开口,想要从他口中得到不一样的答案。
只要他一个字,她就可以留下来。
然而傅其深却是目不斜视地开口:“我说过,这是你自己的事情。我只答应你父亲照顾你到成年,你现在已经21了,还不能自己做主?”
反问的口吻,带着一丝讽刺,让思凉的心凉了半截。
她咬了咬牙,心口生疼,目光转移到了傅其深认真开车的侧颜上面:“好,那多谢傅叔这几年的照顾了……不过就算要走了我还是要提醒傅叔,防着点身边的人吧,秦洛不是什么好人。”
自从秦洛不愿意来看守所保释她之后,她便清楚,秦洛绝对有鬼。
然而傅其深开口的话语却是更为凛冽:“我的事情还轮不到你来管。我身边的人能不能用,我比你清楚。与其提醒我防着秦洛,倒不如你自己小心你那个所谓的要接回你的母亲。”
话落,思凉瞬间愣住了,之后冷静下来咀嚼了这句话后,才是愤怒。
“傅其深!她就算当初抛弃了我,也是我妈,她不会害我的。你怎么可以这么说她?”思凉的指甲深深嵌入了掌心当中,心底如刀割一般的疼。
她的目光仍旧停留在傅其深的脸庞上,但是却发现自己已经越来越不认识这个男人了。
对于路婷,思凉肯定是只能够看到浮在表面上的东西,她坚信虎毒不食子,觉得路婷肯定不会害她的。任何人被人这么说自己的母亲,都会愤怒。
“路婷,十年前温文去世后改嫁到一个美国中产阶级家庭当中,现任丈夫经商失败之后以喝酒度日,经常责打她。上个月正式破产。她现在的经济状况尚且不能够支撑她家庭的正常开销,怎么能够接你过去一起生活?如果不是有目的而来,你觉得她为什么不在她最富有的时候接你过去?”
傅其深很镇定地说出这些话,落入思凉的耳中就显得那么刺耳。
她蹙眉不悦地看着傅其深:“你让人调查我妈?!傅其深,就算你是律师,也不能这么怀疑人吧。你不是根本就不在乎我到底去不去美国吗?现在又去调查我妈,这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