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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平威面色复杂的看了姬云筝一眼,又回头看了看床上的人,“您还是先给他看看吧,我怕再迟就来不及了。”
安老闻言,也顾不得其他,连忙上前去查看伤患的情况。
就着他胸口的衣裳看了眼,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一跳。
胸口直直插着一把匕首,要不然还能看到胸口起伏,他都要以为眼前的人是一具尸体了。
安老皱着眉头,凶手看样子是下了死手,威儿两人带回来,确定不会招惹什么麻烦吗?
眼看就要过年了,可别再惹来杀身之祸才好啊!
夫人一介女流,家里都是孩子,仅仅凭着威儿一人恐怕护不住这么多人。
可人到了他眼前,他不能不救。
“剪刀拿过来!”
萧平威熟练的从他的随身药箱里拿出剪刀,又取出一卷棉布。
“给!”
安老接过剪刀剪开他的衣裳,检查了一番,自言自语,“算你命大,匕首再入一寸,恐怕就要当场毙命了。”
姬云筝闻言上前一步,待他看清楚男人的脸时,惊讶出声,“任兄?”
“你认识?”
安老猛然抬头问。
“嗯,跟我同住一个宿舍的同窗,关系还不错,家境贫寒,独来独往,寻常不会跟人结怨。”
姬云筝干净利落的将他们之间的关系,以及任嘉兴的为人说了一遍。
他不敢想像,任兄一个独来独往的人,怎么会惹来杀身之祸的,听安老的意思,这是差点当场毙命啊。
安老闻言不再作声,目光停留在他的胸口,看着眼前的匕首只觉得心砰砰跳。
这匕首可不是一般人有的,就是不知道云筝的这个同窗怎么会惹来这样的祸端。
“萧叔,您怎么碰上他的,任兄平日里也没有得罪过人啊!”
姬云筝满脸复杂,任兄家境贫寒,寻常也不跟书院里的人来往。
他的时间全部花费在抄书贴补家用,或者是学习上,平日最怕的就是浪费时间。
对任嘉兴而言,浪费时间恐怕比要他命还要难受。
他这样的一个人,怎么会有人对他下死手呢?
萧平威看了他一眼,嘴巴动了动,“县城里死了人,我去找夫人的时候恰好遇上县令查案,无意中发现他,他说有重要事情要去白马镇一趟,询问得知是来找你的,我便将他带了回来。”
萧平威想到在县里碰到的那伙人,敛下眼皮,眼里是浓浓的疑惑。
“来找我的?”
姬云筝不敢相信,任嘉兴放假了不回家,来找他干什么?
难道是上次姑姑说的有空来做客,他这才过来吗?
想想也不可能啊,任兄自尊心很强,他不喜欢麻烦别人,如果不到万不得已,他是不会去给别人添麻烦的。
唯一的可能就是找他真的有要紧事。
萧平威点了点头,“不错,他确实是打算来白马镇,只不过外面有两拨人在追他,而且县里又死了一个学子,如果不救他,恐怕今晚不是失血过多而死,也要被人杀了。”
随着萧平威话落,姬云筝的内心越发焦躁不安,他有一种强烈的预感,任兄这次受伤恐怕跟他有莫大的关系。
不过现在人没有清醒,他胡思乱想也没有什么用处。
“平威,你去喊一下夫人,猛的带回来一个陌生人,总要让夫人知道才是,而且你回来这么迟,夫人肯定担心了。”
安老听到他们的话,越发觉得事态严重,心头一股不安袭来。
“云筝,你帮我把他嘴给撬开,将棉布塞进去,免得我一会儿拔刀时他伤了舌头。”
听到安老的话,姬云筝瞬间回神,“知道了安老,麻烦您救救他。”
“放心吧!”
安老点了点头,这人碰上他是命不该绝,救回来肯定没问题。
只不过伤他的人可不是一般人,躲得了初一又如何躲得了十五?
两人配合将他的嘴扳开,塞上了棉布,安老这才将药箱里的止血散止血带拿出来准备为他拔刀用。
“你远着些。”
安老说完,眼睛微眯,紧紧握住匕首,只听得“噗哧”一声,任嘉兴的胸口血水股股流出来。
安老顾不得擦脸上被溅上的血水,连忙替他上药止血,又用棉纱布紧紧裹住了胸口。
床上躺着的人全程昏迷着,除了拔刀的一刹那眉头蹙了蹙,嘴里发出的闷哼声,再没有任何反应。
“安老,他不会有事吧?他什么时候能醒过来呀?”
姬云筝两只袖子上,整个胸口全是带出来的血水。
脸上也挂着几滴血。
可这些他都顾不得,如果任兄就此睡了过去,那他来白马镇究竟是有何事,恐怕就永远都没有办法知道了。
而且任兄家里人将希望都寄托在他的身上,都盼着他有朝一日能够出人头地呢。
如果因为他人死了,他又如何去跟任家人交代?
一时间姬云筝的脑海中全是那些不好的想法。
安老将伤口收拾利索,看着他脸上的污秽,“人不会有事的,你去打点热水过来,帮他擦洗一下,我开个方子,等喝了药,明天早上应该能醒过来。”
原本这人身子就有些亏空,再加上伤口在要紧处,又流了那么多血,一下子醒过来是不可能的。
姬云筝一听明天能醒过来,眼里闪过惊喜,“安老劳烦您看着他,我这就去打水。”
姬云筝说完一阵风似的跑了出去,只要人能醒过来就好。
不然任兄要是因为他醒不过来,他这辈子恐怕都要活在良心的谴责中了。
“哎!”
安老看人都出去了,兀自摇了摇头,这局势他是越来越看不清了啊!
一个出身贫寒的学子,怎么就碍了那位的眼了呢?
还是说,他看错了?
安老拿起匕首,将上面的血迹擦洗干净,仔仔细细看了一遍,没错,几年前他所知道的那人手底下人常用的,就是这武器上的记号。
可是它怎么就能出现在这偏僻的小镇呢?
还是说这背后又跟姬云筝这娃娃牵扯了什么?
安老自从几人出去以后,眉头就再没有舒展过。
这个年恐怕要过不安生了啊!
“安老,人怎么样了?”
婳婳听了萧平威的话,急急忙忙就往东院跑来,他们口中的那个学子她有印象。
上次她接云筝的时候还邀请那孩子来家里玩,不知道那孩子怎么放假了不回家,还在县里逗留。
她记得云筝说过,他是乡下孩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