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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简的语气于是一如既往, 柔柔软软的:“好的。”
但她越是显得轻描淡写,不知为何,青凤就越觉得心里难受。
“您不相信吗……?”
“不, 你这么说, 我很高兴。”宋简贯彻虚弱无力的设定, 声音发飘道:“我知道你也有难处, 但是……若是可以的话, 帮我多照顾照顾阿靖吧。”
青凤凝视着她神色怏怏的面容, 不解道:“您为什么……那么重视南宫靖……?他并不是您的亲生孩子。”
若不是他……她也不会三番两次的触怒教主。
明明……明明他和夜都看得出来, 教主对她是格外不同的,若是没有南宫靖, 她只要顺从教主,说不定真的能名正言顺的成为真正的“夫人”。
而宋简沉默了片刻后, 回答道:“可是他只有我。”
她想起了一些以前发生过的事情, 不由得蹙起了眉头, 低声道:“而我不想再抛弃任何人了。”
——当然,只能在除非工作必要的情况下。
可她那世间似乎只有南宫靖最为特殊,与她相依为命的语气,让青凤忍不住的不舒服起来。
他咬了咬嘴唇道:“您曾抛弃过谁吗?”
宋简心想,她曾抛弃过谁?
工作三年, 因为工作原因,她不知道获取过多少人的信任, 然后又将他们或她们抛弃。
有些人和她反目成仇,有些人不愿相信, 似乎直到最后,也一直都在等她回头……
若是演员还好,大家都知道是演戏, 就算戏里再怎么恶毒,导演一喊卡,大家都亲亲热热的笑笑闹闹。可是女配这个职业,是个独角戏——她永远也得不到谅解。
有些时候,看着对方怨恨和失望的眼神,怎么可能不难受呢?
纵然不是真实的世界,投入的感情却也是真实的。有些时候扮演的角色,必须要做的目标,和自己的三观相差极大,甚至自己都想骂上一句“什么垃圾”,但是一个故事里需要一个丑角,她们就必须努力为故事增添光彩。
因此经验丰富的女配工作人员都会告诫后辈:
“只是工作而已,不要太当真。不要投入感情。”
“过去的工作就过去了,别想了,别想了。”
“不要把工作世界中的重要角色当做人来看待。”
“最好时刻保持上帝视角。”
“不要回顾自己工作过的世界。”
想到这里,宋简长长的叹了口气,感到了些许困倦,她靠着床头有些腰酸,便支撑不住的滑了下去,侧躺在床沿,垂着眼睛,手腕悬在边缘,像是濒死的蝴蝶一般。
“我今天太累了,昼……”
她虚软无力的试图结束今天的对话,也借此回避了她不想回答的那个问题。
见状,青凤蓦地也心软了下来。他犹豫了一会儿道:“教主说,您可以使用屋后的温泉……您可以走动吗?”
“不能。”宋简道:“我……很不舒服。”
青凤的眉间微微颤动了一下,然后垂下了眼眸道:“那么……我抱您过去吧。”
“嗯……”
清瘦的少女毫不反抗的被他抱了起来。
她的额头轻轻靠在他的胸前,神色顺从。
从来都注意展示女性的柔美,小心的隐藏着自己属于男性力量的青凤第一次,发觉自己原来也可以被人这样全心全意的依靠。
她的身体是如此的柔软,抱在怀中,不禁让人心猿意马,想要触碰更多。
——但他有什么资格呢?
想到这里,青凤就觉得心脏疼痛难忍。
这时,宋简苦恼的小声道:“我要是在温泉里不小心睡过去了怎么办?”
而一听她说话,青凤就算心中酸涩,却也忍不住微笑起来道:“我会守着您的。”
……
泡了个澡,换了身衣服的宋简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发呆。青凤将她抱回来后,就不见了踪影,此刻也不知道是不是隐没在黑暗之中。
而一身清爽的感觉,也让她之前压力过载有些昏沉的大脑清醒了许多。
她在冷静的思考。
大纲上的主线剧情,开始于南宫月十六岁的时候。之前她原本准备在南宫淳的身边过完,但现在看来,别说十六年了,一年她可能都难以忍受。
她必须得想办法离开。而且如果要走,必须带着南宫月,南宫靖一起离开。
但她没有武功,南宫月是个婴儿,南宫靖也还是个孩子,他们三个,要逃出戒备森严,高手如云的魔教,还得从长计议。
……一起跳崖可以当做最后的退路,不过,首先还是得先把南宫靖的伤养好……
想到这里,她摸了摸怀中的长命锁,叹了口气。
这个长命锁……剧情跳过的时候,南宫淳似乎没有发现。而若是现在送出去,被南宫淳发现了的话,阿靖估计再也“长命百岁”不了了吧……
这让她忍不住长长的叹了口气。
很多人都觉得,女配工作很轻松,只要穿越的世界够多,她们就会像是成了精的九尾妖狐一般,经验丰富,游刃有余,把握人心,可以随意的将人玩弄于股掌里。
但宋简工作了三年,还是常常因为工作焦头烂额。
工作哪有轻松简单的呢。每一次都是要做足准备,绞尽脑汁,然后精疲力尽的去处理一切突发状况,时不时还得应付心理层面的摧残和道德层面的考验。
而就在这时,宋简的房门突然被人轻轻的推开了。
她下意识的以为是南宫淳,但又觉得南宫淳的动作不可能这么秀气。她坐了起来,看向了门口,如今天色已晚,屋内又没有点灯,宋简眯起了眼睛,迟疑的问道:“谁……?”
青凤的声音低低的响了起来:“是我。夫人。”
可除了他以外,他身边还有一个小小的身影,似乎有些虚弱,而走得有些踉跄。
“阿靖?”宋简不自觉的提高了声音。
“夫人……”
听见南宫靖熟悉的呼唤,她的双腿不自觉的放下了床沿,下意识的就想要站起来去迎接他,但想到他不知道为何会来到这里,若是被发现,又该会被怎样惩罚,便又有些不知所措的坐在了床边,不知道自己是靠近好,还是不靠近好。
但听见了她的声音,南宫靖不等一旁的青凤引导,便急急忙忙,跌跌撞撞的在黑暗中摸索着向前走去。
他的双手缠着绷带,因而只能用脚、腿、膝盖和肩膀等地,小心翼翼的探索着四周。
宋简不由得急声道:“昼,带他过来。”
青凤往前走去,在南宫靖的身边弯下腰去,小心的扶住了他的肩膀,将他带到了宋简的身边。
“夫人……”
宋简叹了口气。她是真的还没有想好,下一步要怎么走,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怎么对待南宫靖。
她犹豫纠结的时候,南宫靖坐在了床边的踏脚上,靠着她的小腿,朝着她仰起了头来,“夫人,不是应该有礼物要给我吗?”
“……”
“你最近在绣的那个荷包,‘立于青天之下’,又绣着‘长命百岁’的那个荷包……不是要给我的吗?”
宋简叹了口气道:“……你的安危更重要呀,阿靖。”
南宫靖却突然语出惊人道:“他要么就杀了我吧。”
小小的孩子说出这话,没有半点惊恐慌张,只有令人惊异的平静,反而叫人吓了一跳。
“阿靖?”
“他是我的父亲,他生了我,想要拿走我这条命的话,就拿走吧。可是如果还没有拿走,我就想做我想做的事情。”
“……”
“我想要您给我做的长命锁。夫人……我期待了很久……”见宋简仍在犹豫,黑暗之中,南宫靖的语气带着刻意撒娇的轻柔与娇嫩,像是雨后顽强钻出的小草,努力的留下叶片上的露水,不想叫它滑落。
他想着自己在书房里习字,读书时,偶尔抬头望向窗外,总能瞧见宋简躺在庭院中的摇椅里。他总觉得,她是为了陪他,为了能让他一抬眼就可以看见自己,所以才特意躺在那的。
有些时候,她整个人都陷在了摇椅里,只有一片衣袖,搭在扶手上。
若是那天,她穿着白衣,那就像是一片云落了下来;若是粉衣,就像是一片花瓣;若是蓝衣,就像是一片湖水。
她总是在绣着东西,南宫靖总是想着,她为什么要绣呢?她是绣给谁的呢?
若是现在的话,他一定会跑过去问个清楚,但那时,他总是对这个世界上的一切事物,都感觉畏缩不已,仿佛走在世上,稍不小心,所有的事物都会将他重伤一样满怀恐惧。
所以,当他发现“立于青天之下”是靖字的时候,南宫靖只觉得心脏跳得飞快,像是窥见了一个秘密的宝藏般激动不已——
可是,他又不敢相信,那宝藏真的会属于自己。
哪怕所有的线索,都指向那唯一的答案——
明明是一方手帕,为什么还要改成荷包的样子,为什么还要加上一句“长命百岁”……
还是在南宫淳与她争吵,说不会给他补办任何仪式之后?
“夫人想要自己给我做一个长命锁。”
南宫靖一下子就察觉到了宋简的意思。
他不敢去问,唯恐像是一个美梦,你一开口,它就破碎了。但每时每刻,他都期待着她真的可以送给他。
“我看见你一直在绣它,每天都在想你什么时候会绣完……我从来没有得到过礼物……这是第一次有人送我礼物,我等了好久好久……求求你了,夫人。”
他将上身倾了过来,额头抵在宋简的小腿上,声音稚嫩的哀哀请求。
刚才一个人的时候,宋简还能保持着上帝视角的漠然,但听见小孩子的声音,她就一下子被代入了情绪。
她伸手捏住了依然藏在怀里的长命锁,却因为莫名的恐惧,无法顺利的拿出来。
“……说不定我们会一起死掉。”宋简低声道。“阿靖,如果你死了,我也不想再在这个世界待着了。”
闻言,青凤张嘴想劝些什么,可是南宫靖听起来却很是高兴的应和道:“好啊!”
他一点儿都不慎重,叫宋简不由得有些好笑问道:“你知道死掉是什么意思吗?”
“知道啊。”南宫靖道:“但是能跟夫人一起,有什么不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