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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德附近的一家法餐厅。
从坐下开始,顾横波的目光便一直投注在对面的陈良脸上,神色惊疑不定,
“让你点菜你也不点,总盯着我瞧干什么?”
点完单的陈良将菜单交给旁边等候的服务员,抬头笑道:“我脸上有花?”
人还是那个人,并没有平白多出一朵花来,模样也丝毫未变,可是落在顾横幅的眼中,这个和她朝夕共处了过百天的家伙却越来越深不可测。
“你……”
她张了张嘴,却又吞吞吐吐。
陈良同志颇为善解人意,像是洞察人心,主动开口。
“你是不是在奇怪,那位袁小姐为什么会这么做?”
顾横波立即小鸡啄米般点了点头。
刚才袁倩倩跪地祈饶的一幕,给她造成的冲击实在是太大了。
她可以清楚感受到那位女星内心的恐惧。
究竟是什么,能把一个明星艺人给吓成这样?
顾横波没有答案,但有一点她清楚,袁倩倩前后的巨大变化,肯定和陈良有关。
“你不是问我为什么辞职那么突然吗。”
陈良若无其事道:“其实是因为我找到新的工作了。”
这话题听起来有点跳跃。
可顾横波还是下意识问了一句:“什么新工作?”
“我现在就职于D.G娱乐。”
D.G娱乐,赫赫有名的传媒公司,顾横波有听说过。
可是就因为是D.G的职工,就能把袁倩倩吓成那样?
这也太过不科学。
“具体什么职位?”
顾横波确实很聪颖,一针见血的意识到了问题的关键。
陈良笑了一下。
“我如果说我现在是D.G娱乐的董事长,你信不信?”
顾横波微微一怔,然后密长的睫毛抖动,很呆萌的眨了眨眼。
“你说真的?”
“嗯,我开始只是收购了D.G的一些股份,可恰好碰到了他们内部出现动荡,所以我就阴差阳错,坐上了董事长的位置。”
言简意赅。
轻描淡写。
顾横波双眼瞪大,心中兵荒马乱。
她虽然只是一个平民老百姓,但是用屁股想,也能想到D.G董事长这个位置意味着什么。
假如把娱乐圈比作一个公司,那些艺人明星就是员工,而D.G娱乐的董事长,不说是这个公司里权力最大的存在,但起码也得是董事会董事这个级别了!
难怪那个袁倩倩能吓成那样,甚至不顾身份尊严,当众下跪求饶。
董事想要收拾公司里的普通员工,那不是举手之劳。
“其实我今天出来买衣服,正是因为明天我要以D.G董事长的身份去参加一个慈善晚会,所以着装方面要郑重些。”
陈良继续解释道。
这妖精昨天晚上喝的神智不清把自己那些不足为外人道的辛酸家世都说了,他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看着对面那张相距不足三尺的年轻脸庞,顾横波情不自禁咽了口唾沫。
D.G董事长。
不过二十多岁的娱乐圈教父?
虽然今天没有喝酒,但她脑袋里依然有些晕乎乎的。
“你的意思是,你把她……给封杀了?”
陈良没有否认,坦然的点了点头。
“可以这么说,像她那种人,不适合做偶像。”
简单一句话,可以说彻底断绝了袁倩倩的星途。
顾横波并没有觉得陈良冷酷残忍,相反对他的观念深以为然。
虽说现在很多人支持什么艺人会演戏会唱歌就好了,人品德行怎么样根本不重要,这简直是扯淡!
明星这个群体,与生俱来就具备受人崇拜的特性,成年人或许有自制的能力,可是青少年呢?
假如充斥他们视野的都是一些道德败坏品性恶劣的偶像艺人,长此以往,他们的观念便会潜移默化的被影响,正确的价值观被颠覆,社会风气将会污浊不堪!
“你还有多少事……是瞒着我的?”
顾横波压着嗓子道。
这个家伙简直就像迷一样。
之前她还单纯的认为他只是一个败家子‘遗二代’,可现在呢?
D.G董事长的位置,不可能也是他地下的父母过继给他的吧?
“没了。”
陈良微笑道,神态和他之前在顺风送快递的时候,没有任何区别,可此时看着他的笑容,顾横波却不由自主产生一种不怒自威高深莫测之感。
这就是所谓的‘人靠衣装’。
同样一个人,哪天突然换了套衣服,从以前的地摊货换成了名牌装,他的气质就会瞬间发生改变。
而男人最好的外衣,无疑就是身份了。
就比如杭城马。
哪怕天天穿着汗衫布鞋,手里还总拿个蒲扇,可外人见了,不一样是高山仰止敬畏有加?
“我答应你的,可是兑现了,之后可别说我言而无信。”
陈良朝顾横波放在旁边的手提袋看了眼。
里面装的是一套Prada的衣服,是他的赔罪礼物,花了八万多,价值不菲,可是和百达翡丽看的那些表就没有可比性了。
他自己则在范思哲挑了几套正装。
“亏你现在都是D.G董事长了,还这么抠搜!说得好像我会赖上你似的!”
顾横波撇了撇嘴,虽然暗自提醒自己得保持平常心,但依然还是不可抑制的感受到一股浓重的压力。
以前只是一个富二代也就罢了。
可现在陈良摇身一变,成为了一个手握实权的商业大佬,这和她的地位差距,实在是一下子拉的太大了。
并且,要知道的是,他执掌的还是一家龙头级别的娱乐公司。
站在了娱乐圈食物链的最顶端。
娱乐圈多么肮脏?
娱乐圈里的美女何其多?
在那个位置,每天得受到多少诱惑?
从刚才那个袁倩倩就可以看出陈良现在的权势多么之大。
当时假如陈良愿意的话,那个袁倩倩恐怕会毫不犹豫的宽衣解带自荐枕席。
当然,从同居以来的接触,她相信陈良并不是一个好色之徒,可是也有句话叫做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扑进一个色彩浑浊的大染缸里,有多少人还能够保证自身的清洁?
越想,顾横波越感到压力,还有紧迫,甚至涌起一股时不我待的感觉。
她隐隐觉得,假如她再不做点什么的话,陈良只会从她指缝中溜走,越来越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