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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第一个,也是重点被山涛举荐的人选,自然就是晋武帝心中最想要用的那个人。
对于这个人,晋武帝心中清楚,可其他的大臣并不清楚,有时候,听都没有听说过。所以,有得大臣就认为山涛这是利用自己的职务,凭着自己的意愿在任用私人。
晋武帝一向都是个虚伪的人,他假惺惺地给了山涛一封手书,在上面写了一通告诫山涛的话:夫用人惟才,不遗疏远单贱,天下便化矣。大致的意思就是说,用人唯才是举,不能遗漏那些身处偏远地方的声名不彰的山野贤才、以及那些势单力孤或是地位卑贱的贤才,如此,教化才能遍行于天下。
结果,自然可想而知了。
山涛也许嘴上应承,可他在实际工作中还是按照以往那样行事。
而在这之后的十几年当中,除了一个陆亮之外,山涛所举荐的人选,晋武帝无一不允准的。
所谓的“山公启事”,其实,完全可以用‘随帝意所欲为’一句话来代替。
相比于山涛的这种做法,三旨宰相王珪的作态就实在是太lo了。
不过,即便是山涛这样为官的做法,也不符合曾肇一贯做人的原则。
因此,曾肇摇摇头,准备表示自己并不愿意接受蔡道的这个建议,君子做事,官位唯有直中求,如此不光彩的伎俩他是不屑做的。
蔡道抢先开了口,问道:“曾爷爷,您先不要急着拒绝。贫道问您,官家今年十几岁了?”
“老夫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几年应该是十八岁,比你这个小子大概大几个月而已。”曾肇想了想,回答道。
蔡道点了点头,说道:“实际应该是十七岁,官家自继位之后,被整整压了八年的时间,心中的郁闷和憋屈可想而知。因此,官家如今刚刚亲政,他必定有些年轻气盛,听不得别人违背他的意思。特别是用人这个方面,您如果不争取吏部尚书这个位置的话,那就一定是我的伯父或者父亲的了,他们两个秉性和为人,您难道还不清楚吗?
那是比王珪好不到哪里去?特别是我的伯父,非常善于玩弄权术。即使先帝当年在用人方面也屡屡看错人。而陛下如今还年轻,正因为他年轻,也就极易犯错误。您要是当了吏部尚书的话,可以把官家定的人放在首位,而您自己也可以再挑选两个良才附在后面。开始的时候,官家肯定会固执己见。
但是,时间长了,官家自己推荐的人如果大多名不副实的话,这是他就会慢慢地听取您的意见了。吃一堑长一智,官家看错的人多了,他自己也会谨慎从事的。您说,贫道所说的是不是这个理了。曾爷爷,贫道说了这么多,您真得就放心把这么一个重要的官职拱手让给那几个善于弄权的谄媚之辈吗?曾爷爷,您的名声就这么重要吗?”
曾肇听完心里有些感动,这孩子跟他们曾家非亲非故,却能够如此推心置腹的劝说自己。而且,蔡道这孩子说得话还句句在理,实属难得啊!想到这里,曾肇忍不住反思,他这么拘泥于名声,真得好吗?自己一再拒绝,又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官家的年纪还小,这是事实,官家如今行事有些操切和固执,也是太皇太后这八年将他压制的太厉害了。如今,这阶段,官家也的确是有可能听不进去反对意见。
官家的年纪还小,也就意味着他比较容易犯错误;他的年纪还小,也就是意味着可塑性还高,经过磨练之后,肯定会改变现在的行事作风的。
不过,蔡道这孩子,当着他的面如此编排自己的伯父和父亲,真得好吗?
说道年轻,蔡道还比官家小几个月呢?
忍着笑意,曾肇郑重地说道:“罢罢罢!为了官家,为了大宋江山,老夫一点虚名又算得了什么呢?”
“那就好,曾爷爷,您能想通就好。对了,还有一件事,您写一封信给曾公,让他老人家派三爷爷或者四爷爷也进京吧!官家准备重整太学,贫道认为,这天下间也只有他们两位才能够胜任。苏大胡子和他们的弟子如今在自己的家乡办学,教书,干得是不亦乐乎。据贫道猜想,他们如今肯定都不会再应朝廷的诏命了。”
三爷爷和四爷爷就是曾巩的同母弟曾牟和曾宰,他们两个也早早就中了进士,可那之后便醉心于学术,一直呆在家乡,所以,相较于曾巩、曾肇和曾布,他们两个一直都是官位不显。世人对他们也不了解。
太学经过元丰八年的那场闹剧之后,如今还是被保守派的学子们所占据,再一次的拨乱反正,势必会大大的影响太学中的那些学子。如果真得让变法派的官员执掌太学,说不定会被有些人操控,引发更大规模的骚动或者冲突。所以,选一个名声不错,又不属于两个派别的人去执掌太学,肯定会大大降低太学学子们再次闹事的几率。
只要等到赵煦下定决心,将自己献给他的那条惊人的妙计公布出来,也就是废除元祐三年和元佑六年科举考试的结果。到时候,全天下的学子都会聚集到汴梁城,那个时候,太学的学子们再想闹事,可就闹不起来了。
而且,好有一个更加重要的要素,曾巩这次还乡建学堂,他的两个弟弟也全程参与到了其中,对新式教学的方法也有接触和认识。如果他们其中以为就任太学祭酒的话,他们将会为太学中主要招纳贫寒学子的既定政策保驾护航。
蔡道虽然并没有将他们举荐给赵煦,可只要他们两位中的其中一位入京的话,凭借南丰曾氏在文坛的大名,太学祭酒的位置简直是手拿把攥。至于国子监那里,以后这两个京师的学术机构将会各自独|立,互不统属,国子监肯定会被纳入到变法派的手中,这也是赵煦乐见其成。
所以,蔡道也没有再想这个职位。
说完这些,眼看着到了一处繁华之地,前面赶车的蔡板突然敲了敲车帮,轻声地说道:“公子,到白矾楼了!”
“嗯!知道了。”蔡道应了一声,冲着曾肇拱了拱手,歉意地说道:“曾爷爷,贫道这还有事,就告辞了,贫道这就是让手下将您送回家。”
“原来,这是到了白矾楼啊!怎么,居然不请老夫大吃一顿,你小子也不缺钱啊!什么时候学得这么吝啬了!”曾肇嘴里揶揄地说道,可他还是自己下了蔡道的马车。(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