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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你还是先去迎一迎师傅他老人家。记住,千万不要和那队禁军发生任何的冲突,他们也只不过是受人之命罢了。我这就回去帮着师娘他们整理行装。”秦观想了想,吩咐道。
汴河码头,为什么要师傅他们去那里呢?
一时之间,秦观也想不明白那位刘公子说这句话的真实用意,不过,听刘公子的意思,既然圣旨已下,师傅离京看来已经成为了定局,那么,接下来,他就要帮着师娘立刻收拾好行装,方为上策啊!
李廌打马没多长时间,就看到了被一小队押送着的师傅。幸好,师傅身上没有带着枷锁或者镣铐,看来圣旨的内容并不是太严重。
由于李廌一直担心这苏轼的安慰,所以并未察觉队伍后面还跟着一个同样骑着马的书生。
不过,刘白却看到了李廌,作为苏轼年纪最小的弟子,又是关中人士,他自然认得李廌。
既然现在有苏大先生的弟子接应于他,刘白也就放下了心。
如今剩下的就是要把这个消息传递给那些等待自己的那些太学里的同窗们了。刘白十分清楚,一旦他将这个并不算好的消息带回去,肯定会让那些原本就已经非常激愤的学子们更加得愤怒,可是,他既然答应了那位刘公子,就一定要把自己答应的事情做完。
太皇太后和当朝执政们居然连苏大先生的面都不见,就把他押送回家,如此黑暗的朝堂,让他一时之间感到了一丝绝望,突然有点意兴阑珊。
不提刘白如何回去完成自己的使命。
再说说苏大胡子,苏轼在得到圣旨之后,也有些发懵,可是,很快就清醒了过来,他也知道事情要遭了,一旦自己被贬、被押送归家,被限期离开汴梁城的消息传扬出去,势必会激起更大的**和风波。其他的先不提,那些已经被自己劝散了的太学的学子们得到消息之后,又会怎么想呢?
整件事,苏轼虽然被动的牵连其中,但是他一直都是后知后觉,比如,到现在他还不清楚,那些太学的学子们其实并没有散去。
这一路上,苏轼都在思索解决这件事的办法,其实,他现在也想明白了,之所以,那些太学的学子们能够闹出这么大的声势,其实是朝堂之上,那些变法派和保守派的大臣们双方面放任的结果,但凡是他们当中有一位大臣站出来劝阻他们,甚至是不惜动用武力,阻拦他们,也肯定可以将这件事的影响降到了最低的程度。
只是,如今除了自己,又有那个朝中的官员出过面呢?
就连布衣宰相范纯仁都不见踪迹,其他人就更不会在这个时候趟这次的浑水了。
当苏轼看到李廌的时候,他的心中燃起了一丝的希望,可当他刚刚要把话说出口的时候,却又不知道应该如何说下去。
因为,苏轼想到了李廌为何会出现在京城,恩科,李廌是来参加科考的,秦观想必也来了。如果,是秦观在这里,苏轼肯定会毫不犹豫地要求秦观,让他迅速去太学,想方设法的阻拦那些太学的学子们继续闹事。
秦观如今虽然还是白身,可作为他苏轼的弟子,无论是才名,还是个人的影响力,都足以办成这件事,可偏偏来得是李廌,他今年也才刚刚二十五岁而已,无论是资历和名望差秦观太远。即便是奉了自己的命令去了太学,也于事无补。
可李廌还是看到了苏轼欲言又止的样子,便问道:“师傅,您的事情我们大致已经清楚了。家里面已经在收拾了。您还有什么吩咐就只说吧!”
“哦,既然如此,咱们还是一起回去吧!这件事,告诉你也是无用的。这一切都是天意啊!”苏轼摇了摇头,无奈地回答道。
苏轼最后还是放弃了,不想让这个年轻气盛、有才华满腹的小徒弟在牵连进去,他知道事情大大的不妙,可是,现在他的自由都已经被限制住了,又有什么办法去帮助那些学子呢?
禁军的领队此时有些囧,不是因为李廌突然来了,也不是一直跟着他们的那个书生突然又骑马走了,而是李廌的这番话让他有些后怕。
话说,您的事情我们大致已经清楚了。这才是刚刚发生没有多久的事情,苏大人的家人就已经知道了。宫里的那几位做事也太不知道保密了。
万一,他们要是被那些愤怒的太学学子们团团包围住的话,该怎么办呢?
所以,这一路,几个禁军,包括那个小头目,对李廌的到来不但视若无睹,就连大气都不敢喘出声,小心翼翼地伺候着这两位爷平平安安地到了苏府,他们才算是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进军的人就留在了苏府的门口,那个小头领在苏轼入府之前说道:“苏大人,您也知道这是上面的命令,您最好快一点收拾好,我们今日就得出汴梁城。您可不要让小的们为难啊!”
苏轼还没有说话,李廌听到后勃然大怒道:“什么,这些人也太霸道了。老师,先皇在位的时候,即便有大臣被贬出京,也从来没有说让人当天就离开京城的。况且,您才刚刚进京。东西才布置完,一天的时间又如何来得急呢?不行,弟子我……”
苏轼打断了李廌的话,“你又能怎么办呢?你自己也说了,先皇已经驾崩,新皇年幼,太皇太后垂帘听政,信重那位誉满天下的司马相公。他人都是自身难保了,我这次只是被贬到杭州那里而已。唉!看他们的行事,和当初先皇任用拗相公的时候又是何其的相似啊!”
“师傅,您老人家这一点却是说错了,他们这些人的行事更加霸道。拗相公对于反对变法的大臣只是贬斥,而他们根本就是催迫,完全听不进去不同的意见。市面上有一句话说得好啊!司马相公执政,不论对错,之所以废除所有的新法,只是为了反对而反对。”这时,听到外面动静的秦观匆匆赶了过来,听到了苏轼的话,大声地说道。
“不错!唉!观儿这话说得没错。之前,司马公连一面都不愿意见我!这不是另外一个拗相公吗?”苏轼摇头叹息道。
秦观冲着从那个小头领拱了拱手,客气地说道:“这位校尉,难道真得不能缓一缓吗?我师傅的家人有些关碍,实在是今天不能就离开京城啊!”
“这位公子,小的也不想催逼得这么急迫,可是,这是上面下得死命令。如果耽误了,苏大人也许无妨,可小的这些人性命可就难保了!”小头领苦着脸回答道。
不过,他接下来的话,倒是替苏轼这么一大家子解了围:“苏大人,这两位公子。其实,旨意上只是说让苏大人即日离京,并未说明具体什么时候到任。”说到这里,他朝四周看了看,凑到苏轼的跟前,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苏大人,您完全可以在路上游山玩水。如果中途有人问起来,您完全可以装病。”
说完那句话,小头领又恢复原本的声音,接着说道:“还有,您可以先跟着我们出城,让您的弟子护送他们和您在城外相聚。反正,我们接到的任务,只是护送您走出汴梁城的城门而已。至于之后,您要去哪里,那就是您自己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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