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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问这位大叔,您是不是御史呀?”
蔡道说话的时候,兴奋之情溢于言表,大张着嘴看着那个中年大叔,看样子恨不得想上去咬一口似得。
蔡道是知道这个人的名字的,他叫林国辅,这是‘大奸臣’系统给出的信息。
不过,对方的信息也就仅此而已了。
系统给出无法显示的原因,双方官阶相差太大。
其实,系统早就给出了提示,不管是官家,还是众位大臣,只要是蔡道目之所及,凡是被他看到正面的人,全都是这样的结果——现在只能看到名字。
别的不说,他现在就连勤政殿内那些小太监的信息都无法获取,别提多郁闷了。
对了,蔡道身旁看着他那个小太监,他的名字叫梁师成。一听到这个名字,他总是觉得有些耳熟,真是奇怪了。
林国辅看到蔡道那副鬼样子,吓了一大跳。那位大人不是说这个孩子非常聪明吗?怎么回事,自己可是在掐断他的前程,可是,这孩子居然用兴奋的眼神在看着自己,兴奋个鬼啊!
“哼!”林国辅悄悄地往旁边挪了几步,离这个鬼孩子远一点,哼了一声,根本就不搭理蔡道。反而向宋神宗继续进言道:“陛下,此子是个不忠不孝之辈,岂可为延安郡王的伴读。……”
林国辅越说越兴奋,当着宋神宗和众位大臣的面,长篇大论瞎白活了一番。
总之,那些话,虽然说得是蔡道,可是说得文绉绉,他大多数根本听不明白。
‘不忠不孝’这四个字异常的刺耳,居然能够放到一个虚岁只有六岁的孩子身上。
别说,蔡道是蔡卞的儿子,王安石的亲外孙,即便不是,宋神宗听完之后非常生气,保守派的其中的几个大佬听了以后也是直皱眉头,变法派的这些大佬们就更不用提了,有几位变法派的御史直接就跟林国辅吵了起来。
宋神宗刚要出言制止,一看蔡道好奇地看着林国辅,一点也没有生气地样子。就没有出言,想看看自己看中的这个孩子,接下来究竟会有怎样的表现。
“喂,大叔,你还没有回答我呢?请问,您是不是御史,是不是认识我,对了,你是不是福|州福清人?”蔡道见林国辅和其他人吵起来没完没了,便走到近前,大着嗓门问道。
小孩子的声音又尖又脆,把林国辅吓了一跳,他一看是那个鬼孩子,立刻用袍袖把蔡道拂到一边,接着和那些御史大吵起来,根本就没有搭理蔡道的意思。
“娃娃,这位大人叫林国辅,的确是御史。你是怎么知道他是福清人的?”这时候,有位白发苍苍的老爷子看不过眼了,上前和蔡道说道:“呵呵,忘了介绍了,老朽叫孙觉。”
没错,这个叫林国辅的御史就是蔡道今天的猎物之一。
之前,就有猜测,系统给得任务不会无的放矢。他还担心了一小会儿,如果没有御史主动跳出来,那么就只能去找宋神宗的麻烦了吧。这个林国辅适时地跳出来,其实是解了自己的围。
对于主动送人头这种事,蔡道又如何能够不兴奋呢?
“谢谢老人家!”蔡道连忙来到孙觉的身前,唱了一个大大的肥诺。
别人敬你一尺,你得敬别人一丈,这个道理,蔡道自小就懂。何况,这位老人家慈眉善目,对他的态度温和,和别人大不相同。
“孙老爷子,听乡音啊!不是有首诗,乡音无改鬓毛衰!福清离我们那里很近的!对了,老爷子,那个林鸟人刚才唧唧哇哇说了一大通,说得都是什么?”蔡道是个自来熟,和孙老套着近乎。
“哦,他说得,你都听不懂?”话是这么说,可孙觉脸上一点也没有惊讶的样子,作为王安石的老朋友,虽然两者政见不同,但是对于王蔡两家的情况还是有所了解的。
孙觉在心中想到:这娃娃自小回归故里,孝慈里也没有蔡家什么重要的人。不用问,他的功课自然就耽误了。这么说来,这娃娃的确不是个合适的人选。
“是呀,是呀!除了不忠不孝这四个字以外,其他我根本就听不懂!孙老爷子,您就跟我说说吧!”蔡道腆着脸,扯着孙觉的袖子,撒开了娇。
“其实也没有说什么,他话中大体的意思也就是不忠不孝!”
老实说,蔡道听到这样的回答,有些失望。这样的对手,毫无挑战的难度,即便没有大奸臣系统附送的技能,蔡道也有应变之道。
“那么,孙老爷子,有没有办法,让他们都静下来,我有话要说!”不过,林国辅总是不理会自己,老是他一个人唱独角戏,又如何能够完成这次的任务。
这次,孙觉没有再说什么,而是捋了捋颌下的短须,微微朝官家那里点了点头。
蔡道自然明白孙老的意思,连忙跑到宋神宗的御塌前,老老实实地跪下,说道:“陛下,草民有几句话,想问一问林御史?”
“你问吧?他自然会回答的!”
“肃静!”石得一得到官家的指示后,大声喊道。
众人停下争论,等着宋神宗发话。
“诺!林御史,我还是想问一问你,我们之前是不是认识?”可没想到说话的竟然是那个娃娃。
“从未见过!”宋神宗在上面盯着,林国辅自然再也无法无视蔡道,便回答道。
“不认识最好!”蔡道不再看着林国辅,转过头对着宋神宗说道:“陛下,草民自小就听人说过,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在家乡,草民算是微有薄誉,十里八乡更是赞誉草民的居多。可照林御史所言,草民算是头顶生疮、脚下流脓,恶贯满盈、彻头彻尾的刁民了。”
“不过,陛下,杀人犯之所以被判死刑,是因为他杀了人。”说到这里,蔡道伸出右手指向了林国辅:“林御史,你说了草民这么多劣迹,手中可有实证。”
“当然有实证!难道,我堂堂一介御史,还会构陷你这个娃娃!”说完,林国辅大步上前,冲着宋神宗启禀道。
“陛下,容臣禀奏
说他不忠,是因为此子在乡里蛊惑百姓,施些小恩小惠于百姓,刁买人心;擅自大量收养婴孩,居心叵测。
说他不孝,他自小不在父母身边,又不曾拜师,这蔡道的名字是怎么来得!再则,进入京师,不立即拜见自己父母,而是别居在客栈,这恐怕不是孝子所为吧!”
林国辅一说完,宋神宗和一众大臣看蔡道,不应该说是蔡氏兄弟的眼神都有些变化。
关于不孝的罪状说得有理有据,其实都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可是,这不忠的罪状,刁买人心,市恩于乡里却不是小事。
当然,大家不会怀疑蔡道,他毕竟只是个小孩子,不可能有那么大的野心,也不可能有那么大的能量。不过,他有可能是蔡氏兄弟手中的工具,做这种事情,必须是在相当大的财力支持下才能维持下去,不然结果有可能适得其反。林国辅此举看似在找蔡道的茬,实际上是在挖蔡家的根基,狙击正值上升期蔡氏兄弟的前程。
就在众人迟疑不定的时候,蔡道开口说话了:“请问这位林御史,不知道你将草民的罪状说完了吗?”
“自然是没有说完,不过,陛下,蔡氏兄弟做了这些大逆不道的事,难道还不够治罪吗?”林国辅向宋神宗进言道。
“这……”宋神宗有些举棋不定,这件事还是要去核实一番才能做定论,而且他也想听听蔡道如何回答,便问道:“娃娃,你就不辩解一二吗?”
“陛下,他既然没有说完,为什么又不说了,肯定是理屈词穷了。不过,既然陛下您问草民,那就容草民叙说一番。”蔡道面部露出一脸无辜的表情,无奈地回答道:
“先说不孝的事情,这位林大人,既然你我二人不认识,你又怎么知道我是没有师傅的?
再说,草民这次进京可不是草民自己想来的,这一点陛下最清楚。当天到汴梁的时候,天色已黑,我又是第一次到汴梁,又不认得路,如何找到蔡府。不住客栈,难道露宿街头啊!”
“你这是狡辩!据我所知,你是和狄安一起回京的,你不认识回家的路,难道狄安和那些禁军还找不到蔡府吗?更何况,你手下的那些仆从会不知道蔡府在哪里吗?”林国辅大声说道,故意将蔡道有没有师傅这件事略过不提。
“这位林御史,你自己也说了,狄大叔他们是禁军,那可是陛下的亲军啊。我们一行人在一起,只是恰巧顺路而已。在下一介草民,无职无权,又如何能够指挥陛下的亲军啊。
看来你对于草民身边的事,了解的并不是很清楚。这次随从草民来京城的,连我在内总共只有四个人,都是十岁以下的孩童,他们之前连仙游县都没有出过,又如何知道京城蔡府在何处?
更何况,目下这汴梁城并不安全,草民或者草民的那些随从要是走失或者被人贩子掳走,你付得了这个责任吗?”
听完这话,林国辅找到攻击的靶子,京城就在天子脚下,想必官家也不愿听到有人在大殿说这种事,便大声驳斥道:“胡言乱语,京城乃首善之地,寻常孩童自己都能够回家,又如何会容那人贩子在汴梁横行?”(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