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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当然不会对爱情失去信心的,她始终相信有一个男人人会像爸爸爱妈妈一样爱她的。
但那个人绝对不会是白亦凉。
……
机场贵宾室的服务人员,提醒白亦凉登机时间就要到了,让他做好登机准备鳏。
白亦凉拎起随身带着的行李,手臂上搭着自己的西装外套,走出贵宾室。
从贵宾通道去登机。
“先生,请出示您的登机牌。”
从西装的口袋里把登机牌递出去,却找不到自己的钱包了。
“先生,欢迎您乘坐……诶,先生……”
他转身匆匆离开。
“诶,先生……”
重回到贵宾室。
“先生,有什么为您……先生,您是在找钱包吧?”工作人员微笑着道。
白亦凉看着这只有些破旧的白色皮夹,怔了半晌,才伸手接过来。
打开钱夹,放照片的那一处,里面有一张照片。
女孩穿着白色的连衣裙,背着手,沐浴在一片阳光里,倒真的像个公主一样。
“大白,这是我送给你的生日礼物。”她整张脸上挂着笑容,双手捧着那只黑色的钱夹。
“我不收礼物。”他冷睨她一眼,神情冷漠。
她继续笑,勾住他的胳膊,“嘿嘿,这又不是礼物,里面有我的照片的,如果你想我了就可以偷偷的看我的照片,钱包只是放照片的道具。”
白亦凉:“……”她向来就是这样强词夺理的。
这个钱包他拿回去,从来都没有用过。
直到她再也没出现在他的面前。
六年了,钱包早已磨得破旧,却始终带在身上。
……
念尔支着脑袋歪在会议桌前,“你们能给出什么样的方案来,就是在这样恶劣的环境里。”
“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念尔将手中笔一扔,“曾经有人在无人区打造了一座房子,案例你们没看过,那儿的环境更加恶劣吧,也就是说,你们没有人愿意接呗,那我自己来好了。”
她抬眸,高薪请回来的设计师,一个个的耷拉着脸,没人愿意到那儿去实地勘察。
所以,这种苦逼的工作又得自己来干。
其实这么多年来,也已经习惯了,没有人愿意干的工作,地区偏远,环境恶劣的地方,对她而言是大的挑战,也就是有了这样的经历,才算让她小有名望吧。
或许受父亲的熏陶,她总是能在建筑是有独特的领悟,她的事业发展的算是顺利。
回家收拾好行李。
直接驱车去了陆氏。
陆时然刚开完会,“有事儿?”
“我想开那辆牧马人。”她眯着眼睛,一副讨好的样子。
陆时然将文件随意一扔,抬头问:“去哪儿?”
“明知故问。”
“跟谁?”
“自己。”
“不行,那边全是藏民,你一个人不安全。”
“其实藏民很友好的好不好,我有一年去甘南的时候,就是住在藏民家里的,热情又友好。”
“你一个人不行,太远,还打算自己开车去。”陆时然死活都不答应她去。
“我是打算一边逛,一边去的,先去成都,我那边有同学的,我保证跟他们一起去,不让你担心。”
陆时然沉思,知道妹妹执拗的性子,就算勉强摁下她,她也会有办法自己上山去的,那样反而让他更加的不放心。
“保证跟同学一起?”
“你放心,我有徒步远行,跟登山的经验的,放心好了,我回来的时候,是一个健健康康的陆念尔。”
陆时然瞥她一眼,“你最好是这样回来,否则你看我不告诉爸妈。”
陆念尔呜咽了一声,抱住他,“漏,不要告诉
爸妈呀,否则妈妈又要训我了。”
……
白亦凉从香港回来是半月以后。
让程昱约念尔来办公室商谈。
“我去过工作室,她的助理说,她自己去川西了。”程昱道。
“自己?”
“助理说是她自己去的,工作室里没人随同,十多天前就走了,不知道是不是有别人跟她一起就不得而知了。”
白亦凉让程昱出去,想了想,还是把电话拨给了陆时然,电话是陆时然的秘书接的,说是在开会。
陆时然电话回过来已经快晚上了。
“陆念的电话是多少?”接通电话,他直接问。
“我们家没有叫陆念的,只有一个叫陆念尔的,不知道你找的是哪个?”陆时然正在开车回家的路上,正巧也有心情来调侃他。
“陆时然,你明明知道我说的是谁。”
“你不该叫陆老师吗?”
白亦凉:“……我想知道她的电话。”
“她的电话已经三天打不通了,可能是山里没信号吧?”
“她没有带卫星电话吗?”白亦凉又问,陆时然这个当人家哥哥的怎么会这么淡定,自己的妹妹已经三天没有打电话了,到底是不是一个妈生的。
“昨天,她的同学给我通过电话,我把她同学的电话给你,你自己问她。”
……
念尔到了这里,才发现这里的地址条件特别复杂,从城里到县里的这一段路程上就遇到了因为塌方造成的堵车。
七月是这里的阴雨多方计较,连日来的雨水让河水暴涨,路况特别险恶。
她徒步上山在当地的农户家住了几日,做了实地的勘察,了解了环境地质,也让她确切的认识到这里非常需要一个公益基地。
可下山的时候,她的运气就没有来时的运气好。
在山脚下,陆念尔的同学有些不安。
五个小时前打过电话的,说三小时就会下山,可五个多小时过去了,人没下来。
卫星电话也打不通。
白亦凉到了山脚下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先看到的是念尔的那辆红色的牧马人,停在山脚下的农户家的门前,特别眨眼。
“白先生。”显然农户家的主人跟白亦凉是老相识,他热切的招呼他过来坐,问他过晚饭没有。
那一群的年轻人眼里,唯独没看到陆念尔。
找到了魏嘟嘟,她急的都要哭了,白亦凉问起陆念尔在哪儿。
魏嘟嘟掉着眼泪,“应该早就下来的,中午前,打过电话的说要从山上下来了,可现在就联系不上了。”
白亦凉脸色都变了,“你们来了这么一群人就来游山玩水的,上山,要经过一个悬崖,还要爬过塌方,还有一个泥石流地,你们来了这么一群人,这么一堆车,就让一个女孩子自己上去了?”
“我们有两个男孩子陪着她去的,可到了半路就被她撵下来了,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执意要上去,联系不到他的时候,我们都上去找过,按照老乡给的指定路线,没看到人。”
“悬崖?”魏嘟嘟想起这个,她“哇”的一声又大哭了起来。
白亦凉的脸色非常的难看,他紧抿着唇线,走向车子,吩咐送他来的司机先回去,一边说着,一边换上冲锋衣,背上登山包。
“如果三个小时,我还找不到她,你们就报警。”
白亦凉背上的行囊特别齐全,登山棍,手电筒,什么都不缺。
念尔摸着黑走过去了崎岖的山路。
安静的山谷里,咕咕的鸟叫声让她头皮发麻。
她浑身都是汗,最后还是决定晚上在这儿休息,她找了一个较为粗壮的树,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爬上去。
她可不想晚上在这儿喂了狼。
靠在树干上,将帽子扣在头上,从背包里拿出毯子盖住自己。
刚小憩了一会儿,就听到动静。
她倏地
睁开眼睛,动也不敢动,连呼吸都屏住。
白亦凉沿崎岖的山路上来。
找到念尔,行走的路线不是特别的困难,因为她很聪明,在山路两旁的树上画上了记号。
水电照过去,泥泞的路上是凌乱的脚步,他明显的松了口气。
他转了个身,身后的脚步只有他自己的,他皱起眉头,人走到这儿了,水电明亮的灯光到处扫。
念尔捂住嘴巴。
白亦凉仰头,灯光扫过去,他看到了一身淡紫色的雨衣。
念尔下意识的捂住自己的眼睛,这强烈的光芒刺得她睁不开眼睛。
“你有没有脑子,你知道晚上这里是几度,你是想在这里冻死吗?”他道,声音冰凉,蕴着怒气。
“我就是想冻死,跟你有什么关系?”她回嘴,不客气。
白亦凉:“……”
“下来。”
念尔不说话,坐在树杈上不动。
“你到底下来不下来?”白亦凉没什么耐性,“我不想跟你耗在这儿,你要不下来,提前给个话,我自己下去。”
她到底是女孩子,自己在崎岖的山路上走了太长时间,这里晚上的气候湿冷,她是北方人根本受不了这样的天气。
下山的时候,她就有些着凉,现在浑身一阵热一阵冷的,她害怕留在这儿的。
从树上滑下来。
白亦凉的脸色稍微好了一些,声音稍微缓和一下,问:“还好吗?”
“嗯。”她不大愿意多说。
“还能走吗,到山下的快的话用不了两个小时。”他道,从她的背上接过他的装备,挂在胸前。
念尔不说话,只是硬着头皮跟上。
白亦凉本来是有一肚子火的,来的路上,他气得发抖,心想找到她一定好好的骂骂她,让她不知道什么是天高地厚。
可是看到她一个人上了树,脸色苍白的时候,他什么火气都没有了,只好背过他的行李朝下走。
淅淅沥沥的,又下起了下雨。
白亦凉给山下等着的人打去了电话,说人找到了,让他们放心。
念尔缓慢的跟在他的身后,盯着他高挺的背影,她已经注视这道背影太久了……因为她永远都追不上他,追不上,就放弃了。
脚下一个趔趄,她整个趴在地上。
白亦凉几乎是在听到动静就转身,看到她趴在地上,从地上扶起她,“有没有怎么样?”
念尔咬着牙不说话,她垂着视线,眼角泛着泪光,不抬头看他。
“说话。”
“我没事。”她道,声音特别的颤抖。
扶她起来,白亦凉拿着手电照过去,她把嘴唇咬的都发紫,山里的气温很低,她额头上却全是汗。
他瞬间皱起眉头,念尔躲着他手电的光,“走吧。”
“你还能走?”他道,冷眼看着她轻轻推开他伸过去的手,站起身来。
她始终低着头,看都不看他一眼。
“你走吧,我走不了了。”她说,声音淡淡的。
白亦凉蹲下身,撩起她的裤腿,她下意识的就躲,身子不稳就要往后跌,他眼疾手快,只能先将人揽在怀里。
念尔气,“放开!”
他不理,掀开她的裤腿,看着她的脚踝肿得像是一只大馒头。
“哪儿还有伤?”
“没有。”她推他,眼里噙泪。
“你必须告诉身上哪儿还有伤,不然会很危险,现在不是跟我赌气的时候,你到底闹够了没有。”他声音依旧的冰凉,此时多了些气急败坏。
倒是念尔,她始终垂着眼,“我在想,即使今天我死在这儿,我也不想今天来的是你。”
白亦凉看着她,长久不说话。
雨滴滴在他的脸上,再滑落在衣服上。
安静的山里,雨滴敲打着泥土的声音,还有她浅弱的呼吸声,以及他压抑着的喘息。
“你自己下山吧。”
“那我上来找你又有什么意义?”他问,是在问她,又像在问自己。
“早已没有任何意义了,再加上这样这样的意义没有任何意思,再说了,你带着我,也是没法下山的。”上山再接着下山,体力根本就承受不住,何况还有她一个大拖累。
“那就不下山,那就再上山去!”他说着,把她的装备让她背上,自己的背包卸下来,挂在胸前。
“上来,我背你。”
“不用。”
“你少在这儿跟我犟,上来。”他命令。
她不动。
白亦凉叹息,只好将装备重新扔到地上,将她揽在怀里,“你别闹,算我求你,好不好?”
她终于抬眸,眼睫上挂着泪珠。
“我再也不会丢下你了,相信我。”
她的眼泪顺着眼角滑落下来,她笑容苦涩,“今天是我别无选择。”
白亦凉的心彻底的冷下来,如果她有的选择,她不会跟他走,她始终不肯相信他的话。
这样的的境地里,她已经绝望到没有任何出路,却始终不肯再相信他说的话,她的心原来已经如此坚,硬了,对他!
而这一切,算是他咎由自取吧?
……
念尔趴在他的背上,手里举着手电照路,整个人有些恍惚,他身上还是有种淡淡的特殊的好闻味道,她曾经有多么的贪恋想让眼前的这个男人拥抱她,现在就有多厌恶他的碰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