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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气泡破裂的声音恍如就在褚劲风的耳旁啪嗒作响,繁冗的公文映在眼中,却有些串联不起是什么意思。
褚劲风略显烦躁地扔下手里的公文,冷冷地对软榻的小人儿说:“出去!”
甜糯的童谣小曲戛然而止。她无措地僵硬在床榻上,不知该如何是好?
褚劲风焉能没有看出她被吓到了,深吸一口气,刚想喊门外的苏秀将若愚带走,却听见那甜软的声音已经带了哭腔:“褚哥哥怎么还在生气,是不是脸还在痛,要不若愚乖乖让你亲,不要赶若愚走!”
褚劲风面无表情地看着坐在自己软榻上泫然若泣的少女,觉得她如果知道自己此刻脑子翻转的究竟是什么样的画面,定然会吓得逃之夭夭。
这个女人是不爱他的,只不过以前的她选择的是漠视,而现在这个被命运打落深渊的神女却不得不在他这个魔神的羽翼之下生息。
就像她曾经脱口而出的那般“那女神不是很可怜”?就算是失了神格的她,也从来不想栖息在自己的怀中……
该是怎么告诉这痴儿,今日那狠狠的一巴掌,疼的并不是脸,而是心。
他还在生着闷气,可是面对这主动示好的少女,心到底是软了。慢慢起身走了过去,站在她是身前,清冷地说:“不是讨厌到要打脸才痛快吗?干嘛这时又来求我?”
若愚此时真心后悔听两个小友的意见了。想一想,最近几次默诗,自己记得都是比她俩还快,可见她俩是比自己还蠢笨的,怎么能听她们的馊主意?她们说这是司马对自己不尊重。可是她觉得被褚哥哥搂在怀里亲亲,酥酥麻麻的,其实还是蛮舒服的啊!
若是当时乖乖让亲了,现在一起食过了晚饭,褚哥哥得了空子,还会被搂在自己念一段鬼神搜志。
自从听了夫子讲的那段神怪故事后,若愚就很喜欢听神怪的故事,所以她急着讨好着他,便是希望一切都重新恢复原样,可是又不能出卖小友,便低低地说:“是……是觉得哥哥总占若愚的便宜,不尊重若愚……”
可惜褚哥哥今天特别难哄,继续冷冷淡淡地说:“那要怎么办才好,想到委屈了若愚,我的心里也不好受,不如从今以后若愚来占我的便宜可好?”
若愚微张小嘴,有些愣愣的,自傻了以后,第一次发自内心地觉得自己的脑子是不够用的,褚哥哥这话……是何意?
说话间,褚劲风已经坐到了她的身旁,高大的身子悠哉地半靠在软榻的雕花扶手上,衣领半解,露出锁骨与若隐若现的胸肌。长睫半垂在眼窝处,放松地闭合着眼儿,好看的薄唇则是紧闭着的,书桌上的烛光在他里脸上投下了重重如黑蝶般的阴影,只是一动不动地摆出任君采撷的姿态来。
若愚试探地坐到了褚劲风地怀里,以往总是会主动揽住她的男人,现在却是一动不动,只当没有她一般。
若愚觉得鼻子微微发酸,只能伸手揽住了他健壮的脖颈,在他的脸颊上像蜻蜓点水一般亲亲。可男人还是不动,显然是占便宜的力度不够大!她又看了看那两片薄唇,舔了舔小舌头,便学着褚劲风以前的样子亲了过去。只是那嘴闭得实在是太紧,一时自己的小舌钻不进去。只有用力地吸吮着他的嘴唇。
好不容易终于撬开了他的嘴,若愚已经累得有些喘不过气来了,这才发现原来占便宜竟是这般费气力的活儿,还不如她原来那般,只要乖乖躺在他的怀里,闭着眼儿享受就好……这么一懊恼,竟是有些觉得对不住以前的他呢!
累得实在不行,只能摊在他的怀里歇息一会,可是褚哥哥却依旧闭着眼儿,只是喉结在微微的滑动着,嘴里轻声道:“还有……以前我可不是只占了这一点便宜……”
若愚一听,小脸顿时垮下来,用力地想褚哥哥还占过哪里的便宜?
那天苏眉在书房外守了许久,也不见小姐出来,侧耳去听,似乎也没有听到司马大人的申斥声。
直到过了半个时辰,才听司马唤着送入了一盆温水入内。
待得入了书房,就见司马大人还拥着小夫人躺在软榻上,身上盖着被,也看不到那被下的情形,只不过地上交叠扔甩着司马大人的衣裤,还有小夫人的葱绿的亵衣也散落在地。
那小夫人露着段儿葱白儿样的胳膊,点在上面的守宫砂被灯光晕染得更加鲜红,只是张开湿漉漉的手儿,像是哭着低声说:“脏脏……手脏脏……”惹得司马低声诱哄着:“待一会洗洗便好……”
苏眉脸儿一红,赶紧放下手盆便退了出去。
这一夜,小夫人都没有房间,便是跟司马大人在书房里囫囵地睡了一宿。
第二日晨起,趁着司马大人打拳去的功夫,苏眉这才拿了衣物进了书房,又捡起这一地的散乱的衣物。
若愚因着换了地方,睡得不太踏实,苏眉进屋的时候她便醒了,微张着小嘴打了个哈欠,然后便望着窗棂外的晨曦发呆……
“阿秀,你知道吗?褚哥哥有病,他那里跟我弟弟不一样,竟然还会变大……”
这样的痴话可怎么去接?苏眉只当没有听见,将司马大人那沾满了可疑痕迹的裤子卷成了一团,然后问道:“小夫人可要起了,昨儿晚上就没吃好,今早可要多吃些。”
说话间,小夫人竟然一咕噜爬起了,那细白的脖子还有露出的一隙雪脯上也是红痕点点,苏秀赶紧给她罩上了长袍,然后柔声道:“夫人,等一会出了这房,你与司马大人玩耍的事儿便莫要讲给别人听了。”
若愚点了点头:“嗯,不然别人会骂若愚占了褚哥哥的便宜!”
苏秀又是微叹了口气:“对,司马大人的便宜,也就是夫人你敢占一占,像方才那话千万别再跟人讲,就是跟夫人的娘亲也不能讲。”
若愚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算是记下了。
等到去书院的时候,她刚一下马车,便看见苏小凉和赵青儿一早便守在了门口,看见她立刻跳着脚儿向她招手:“若雨,快来!”
若愚走过去后,她们便迫不及待地问:“怎么样?有没有义正辞严地拒绝了那混蛋?”
听了小友的问话,若愚想起苏秀的话便是含糊地点了点头。苏小凉她们这才松了口气又问:“那他说了什么?”
想起褚哥哥的话,若愚顿时有些如丧考妣::“他说以后再也不占我的便宜了……”一想到这,明媚的少女心顿时有些天昏地暗,若是以后哥哥天天要自己去占他的便宜可如何是好?手腕和嘴唇都是酸酸的,当真会累死人的呀!
可是苏小凉和赵青儿显然不明白她的烦恼,解决了一桩恼人的事情后,便兴奋地分享着另一件去了:“若雨,你知道吗?我们书院来了个男夫子,长得……长得很是俊俏呢!”
说着便急急地拉她进去。
果然在学堂里,周夫子的身边站着一位书卷气十足的白面书生,看得一众豆蔻年华的女学子们个个面露桃色,含情脉脉地望着这位男夫子。
不过若愚却是倒吸了口冷气,吓得有些僵直不动,嘴里喃喃道:“呀,是那个疯子!”
苏小凉不明就里,赶紧拉着她在席子上坐下,小声说:“你在说什么?这应该叫‘风流公子’才对!”
赵青儿也点了点头:“可比我们前街的赵五郎还俊俏呢!”
周夫子微笑着向众人介绍,这位夫子乃是孟先生,主要传授精妙的小机关制造,无论是节庆的走马灯还是用杆儿撑的玩具绢蝶都不在话下。
那位孟先生听了周夫子的介绍,冷哼了一声,似乎对于她的这番说辞颇为不满。可女学生们却是兴奋异常,只觉得这机关课听起来便是妙趣横生,个个都有些迫不及待呢!
孟先生似乎不怎么爱说话,只是直直地望了她们一眼,从自己的长袖里取了一只木质的机关老鼠,拧了弦子便将它放在了地上,一松手,那只木老鼠竟然如活了一般,飞快地在教室的地上窜了起来,惹得一众少女惊叫了起来,笑个不停。
孟先生拾起那老鼠,飞快地将它拆卸开来,又慢慢地装上,然后垂着眼皮说:“你们每个人的桌子上都有一袋子零件,现在按照我方才的步骤组装起来吧!”
都是不大的少女,还有些孩子的心性,听了先生之言,开始欢天喜地地倒出零件,尝试着组装起来。
可是真的上起课来,众位学子们第一次明白了什么叫“不可以貌取人”。
“你是白痴吗?这么简单的机关老鼠都组装不明白!你们家干嘛要送你这废物来上书院!”
一个微胖的女学子,红着眼圈举着缺了一个腿的木老鼠,“哇”地一声大哭了起来。学堂里安静极了,算一算这已经是一堂课里第五个被孟先生骂哭的学生了。
剩下的还没有轮到的学子们一个个也已经是泫然欲泣了。到底是哪里请来的先生,那嘴里句句都是刻薄之言,真是戳人心肺啊!
苏小凉此时频频看着屋外的水漏,期盼着这一节课要快快结束。可惜天上的诸神似乎都没听到,很快,那夫子便来到了姐妹若雨的近前。
苏小凉伸着脖儿一看,暗叫一声:“不好!”不同于其他同窗已经照着先生的传授,组装了大半的样子,若雨的桌子上铺摆的那些个零件竟然是一样都没有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