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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里的人烟稀少,空气新鲜,几个大男孩的爽朗的笑容响彻天空,徐念念的衣服都被雪沫浸湿,她的双手冰凉,连脖颈都冷得要命,但是心里却是充满了温馨的暖意。
这是她苏醒后最开心愉悦的一天。以至于她在很久以后的日子里,想起这些简单快乐的时光,都会忍不住微微扬起唇角,一阵唏嘘感叹,年轻真好,可是岁月如斯,转瞬即逝……
宁三叫来的小伙伴们都是身体强壮的少年,徐念念最先败下阵来,她除了挨打便是挨打,索性躲到树旁,靠着树干坐下,看着远处的少年们肆意欢笑玩耍。
大黎皇室忌讳文武联营,文官和武官的阵营壁垒分明,所以宁三身边的孩子们多数是武将出身,这些人玩到最后已经不是打雪仗那么简单了,而是变成了拳脚相争,不时有人被扔了出来。宁三力气大,原本最占优势,但是几个小伙伴改变策略,决定先干掉宁三,集体将他扔了出来,还故意扔向了坐在一旁看的悠闲的徐莫言的身上。
徐念念瞬间傻眼,眼看躲不开了本能的伸手去推,却感觉到眼前一黑,双手往下一沉……恩,死死的将宁三抱了个满怀。宁三浑身僵硬,耳根子通红,愤怒的眼神欲言又止的瞪着徐念念,好像吃了多大亏似的怒道:“你干什么!”
居然敢碰他身子,跟个“断袖”肌肤相亲了!!!
宁三觉得自个吃亏大发了!不过徐莫言的身子……好软,还带着淡淡的花香。
徐念念好笑的望着略显局促不知所措的宁三少,漫天的雪花将午后的天色照耀的十分明亮,映衬的眼前这张红苹果似的脸蛋越发明媚起来。徐念念玩性大增,坏坏的眨了眨眼睛,用肉捏了捏宁三结实的腰部,坦然道:“是你先投怀送抱,干嘛对别人大嚷大叫?”
“投投投投……怀送抱?”宁三浑身打了一个激灵,刺溜一下的跳了出去,双手上下狠狠的拍打着身上的衣服,抹了抹又擦了擦,好像刚刚沾染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徐雨戒不乐意了,这个坏小子宁三,明明是他占了便宜了,现在还得便宜卖乖?要不是三姐姐接住了他,这家伙的脑袋早撞树了。
宁三懊恼的回头看了看众人,十分郁闷的瞪了徐念念几眼,好像想极力澄清什么,焦急道:“徐莫言,我跟你可不是一种人!”
徐念念被他怨的莫名其妙,无辜的望着他。
宁三微微一怔,更加不快了,指着徐念念的脸色结结巴巴的说:“就,就是就是这个眼神!”他的声音越来越大,教训徐莫言道:“你一个大男人干嘛这么看人,小爷我可不吃这套,你少……少勾勾勾……”宁三顿了片刻:“别把我当成徐雨戒那个呆瓜。”
徐念念见他一副煞有其事的模样,隐约知道他想歪了,有些克制不住的捂着肚子笑了起来。
徐雨戒狠狠的捶了下宁三的肩膀,说:“我招你惹你了,干嘛骂人老捎带着我。”
宁三极其认真的瞥了徐雨戒一眼,郑重道:“总之,我不是那样子的人。”
徐雨戒分外疑惑的皱着眉头,问道:“哪样子的人?”
宁三小心翼翼的将目光投向身后的朋友们,心想你这个徐雨戒,没看我给你们徐家留面子吗?还敢在这里问来问去,真是个大傻蛋!他气急败坏的转身离去,道:“就是我不是你那样子的人!更讨厌徐莫言那种……娘们似的男人!”
宁三偷偷瞄着一脸坦然的徐念念,暗自撇了撇嘴角,愤恨的幽怨的瞪了她几眼,然后闷闷的冲大家嚷嚷道:“这雪太大,视线不好,咱们回去吧。”
众人一阵附和,想到明日安南王在宁家宴客,怕是此时已经有人先过来了,兴许还能见到很多许久未见的人,便一起兴高采烈的往回走,唯有宁三心里觉得憋屈,时不时的回头看徐念念,故意摆出一张苦瓜脸,表达他的嫌弃之情!
临分别前时还不忘记复仇似的使劲拍了下徐念念的后背,踹了她的小马一脚。
徐念念的唇角噙着笑意,她完全把宁三看成和雨戒似的弟弟,很有母爱的摸了摸宁三后脑勺,笑着说:“这些日子给你添麻烦了,戒哥儿性子急,年纪小,徐三娘是他嫡亲的姐姐,你们说三娘不好,戒哥儿自然心里不好受,如今大家梁子都已经解开,日后就算不能成为朋友,也希望宁三少您大人大量的别和我们家戒哥儿计较了。”
宁三身子一僵,心底好像翻江倒水的河流,他原本有很多很多的怨气,此时被徐念念一张灿烂如花的笑脸憋屈的完全发泄不出来,只好僵着面部肌肉,不情愿道:“我自然不会和白痴计较。”
徐念念心情愉悦,开心的谢过了他,一脸美丽明媚的姿容差点晃点了宁三的目光,宁三攥着拳头,浑身抽痛,这个,这个不要脸的徐莫言,居然拿应付徐雨戒的那一套对待他,笑什么笑,笑你妹妹呀!一个大男人,总是弄的自个跟个娘们似的,什么玩意!
宁三愤恨的告诉自己,以后再也不跟徐家打交道了,他可不爱跟娘们玩。
徐家庄子上的管家姓崔,此时他焦急的站在宅子门口等待小主人的归来。
徐念念见管事满是大汉的戳在别院门口站着,诧异的问道:“怎么了?你是迎接我们的?”
崔管事用衣袖拂过额头,紧张道:“侯、侯爷来了。”
“侯爷?”
“侯爷?”
两道莫名所以的声音先后响起,徐念念看了看弟弟徐雨戒,猛的回过神来,说:“你说什么!”
她整个人僵住,大声道:“隋孜谦来了?”
徐念念身体冰凉,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咬住下唇,伸手将脑袋上梳着头发的柳带扯下,一头墨色的长发披散在肩膀处,冷风袭来,露出眉头紧锁的面容。没一会,她便冷静下来,沉声道:“我知道了。我现在去见他!戒哥儿……你别处去玩,不许跟着我!”她目光透着冷意,警告着调皮捣蛋的弟弟。
隋孜谦是什么人啊?上过战场灭过西凉国士兵的骠骑小将军!她担心若是戒哥儿遇到这姐夫,两个人还不打起来?问题是他们家戒哥儿可不是人家的对手!
徐雨戒不服输的仰起头,说:“那混蛋姐夫来了,我自然要去拜一拜。”
徐念念没好气的斥道:“你以为拜山头吗?还拜一拜,给我回去老实呆着!”她面容特别严肃,态度不容拒绝。
徐雨戒从小听姐姐的话,此时灭了气势,不情愿的说:“好吧……若是半个时辰姐姐还不出现,我就去寻你。”
“用不着……”徐念念说,抬起脚大步走向内院。隋孜谦不是一向公事繁忙,怎么有空来看她?难不成是来看看她死没死?
此刻,隋孜谦坐在红木椅子上淡定的喝茶,岫红低垂着头,跪在地上,颤声道:“姑娘……夫人……”她已然害怕的凌乱起来,说:“徐少爷来了,姑娘陪他出去转转。”
隋孜谦咬住下唇,一想到亏他还惦记着徐念念身子如何,这家伙已然可以出去疯玩了?她倒是真出息,难不成只要离开了侯府,就身体转好,那么当初费尽心思嫁进去又图什么。
才想着徐念念,便听院子里有人来报,夫人回来了。
隋孜谦脸色铁青,一言不发,墨黑色的瞳孔落在渐行渐近的徐念念身上。她似乎又瘦了一些。
徐念念被他看的不舒服,直言道:“侯爷来了,不知何事?”她两手一摊,破罐子破摔了。带着嫡亲的弟弟出去玩有什么大不了?先问清楚隋孜谦的来意再说。
岫红害怕极了,姑娘骨子里那股倔强似乎又回来了,这可如何是好。以前这种场面她经历的太多,这对夫妻都是极其骄傲的男女,硬碰硬怎么成啊……
岫红跪在地上,哭诉道:“侯爷您千万怪不得夫人,夫人大病初愈,郁郁寡欢。徐家小少爷和姐姐情分深,特意请假过来陪伴,也不过就出去了一两次而已……”
男人都是吃软不吃硬的,岫红心里暗道。
隋孜谦半眯着眼睛,想到前几日跌入在自个怀里那个轻如鸿毛的身子,胸口处积压的怒火似乎少了大半。徐念念心高气傲,半年多不曾和家人往来,此时突然和弟弟见面,难免会亲近一些。
徐念念却觉得心口特疼,罢了,退一步海阔天空。
她又不是第一次退了……
尊严,早在她当年捧着真心让人家来唾弃的时候就不配谈及!谁知道明年是不是彼此就天各一方,她和他较劲没意思!
岫红偷偷瞄了一眼隋孜谦,暗道按照往日的场景,侯爷该拂袖而去了吧?
她等了会,咦,侯爷没生出想要离开的念头,难不成还在生气?
可是也没发火啊……
徐念念撇开头,连看都懒得看这人一眼。
莫名其妙、匪夷所思!
她根本不明白隋孜谦的气点在哪里!难不成她以后上个茅厕都要特意书信一封请示他吗?
徐念念嘟着唇角,红色的薄唇映衬的一张白皙的脸颊特别娇艳如花。
隋孜谦的脚好像定在地上,有些舍不得抬起来。良久,道:“宁家姑娘生辰宴,我一个人出席本就不妥,既然你气色如此好,我就放心了。”
徐念念心里咯噔一下,什么叫做,他就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