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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连的八辆坦克加一辆装甲侦察车缓缓的开上邕宾公路,向着昆仑关口进发。几辆卡车运载着支援进攻的步兵,与坦克拉开了大概五百米的距离,远远地跟着。
路上,连长陆少清继续对即将开始的战斗进行着具体部署。
“二排,你们的第一要务,是冲进关口的门洞,为后续的步兵开拓出一块儿可以展开的场地来。”
“明白。”丁晔答到。
“如果有余力,能够里应外合把门楼的火力点解决掉更好。”
“我们尽量。”
“关口里面的情况我们完全不清楚,所以这点不作为主要任务。关键是冲进去,站住脚。我和0号车会跟在你们后面一起进去。”
“是。”
“一排,为了获得更好的火力输出,当我们抵近昆仑关口后,你们要尽量往两侧展开,至少要让三门主炮都能够射击。”
这个要求听起来不难,但其实对1排的驾驶员提出了极高的要求,因为关口附近的道路仅仅比一辆坦克宽不出多少,道路一侧是近似墙壁的倾斜山体,另一侧则是深沟似的陡坡,所以要想让三辆战车都获得一定的射界,必须把三辆车交错停放,甚至有一辆车要倾斜的“上墙”,另一辆车则要悬空一部分车体。
“路这么窄,我们只能交错停车,把炮塔都露出来。”一排长石磊打量着公路说道。
“可以。”陆少清肯定了他的想法。
“但这样一来,后面的卡车可就过不去了?”石磊问道。
“卡车过去也是靶子,所以步兵必须在你们后面下车,最后这几百米他们得自己冲过去。”
“好。”
“601,这种强攻不适合你们,还是压在最后,负责和步兵指挥官协调。”
“601收到。”
大概的分工和任务都布置完,行进的车队又恢复了沉默状态,陆少清本想在说句祝大伙好运这类鼓励的话,话到嘴边却又没说出口。
车队拐过一道弯后,道路两边出现了一片不大的竹林,挺拔笔直的竹子足足有四五米高,即使已经到了冬天,却还都挂着翠绿的竹叶。
各车组乘员纷纷打开舱盖从里面探出头来,仰头欣赏着这片还没有遭到战火破坏的竹林,如果不是正奔赴沙场,这群0岁上下的年轻人们,肯定会停下来跑到竹林里好好的追逐打闹一番,可惜,没有如果……
“快看!有冬笋!”万金油指了指路边的竹林地面。
“哪儿呢?哪儿呢?”吴大龙和顺子都赶忙四处寻找,可是坦克已经开了过去,谁还看得到刚刚万金油那一瞥到底是不是真的。
“不对啊,都1月了,哪儿来的冬笋。”吴大龙说。
“真的,我确实看到了!”万金油边说边咽了咽口水。“挖出点儿冬笋,再炒上点腊肉,喝上一盅老榆林……啧啧啧,死而无憾啊。”
吴大龙看着万金油那副陶醉劲儿,自己也被勾搭的直咽口水。
“哎哎,第一次见你俩眼冒光,你确定看见冬笋了?”
“千真万确。”
“咳咳……”吴大龙清清嗓子,拿起通话器,“连长,有事请示。”
“,什么情况?”
“呃,一会儿我们排打头阵,生死难料,我想请连长答应我个请求。”
“你说吧,能做到的我尽量满足你。”
“刚才那片竹林,万金油说他看见冬笋了。我想,这仗打完了以后,申请回来挖点冬笋吃……”
这话一说完,其他各车的人都忍不住笑了,互相看了看彼此,又都捂着嘴偷偷瞄着01号指挥坦克。
“这个吴大龙,又跟连长找不痛快去了。”一排长石磊忍不住跟自己的车组念叨着,“幸好一排没这么块儿料。”
“知道了。”陆少清语气平静的回答。
“咦?”众人心里都忍不住发出疑问和感慨,连长竟然没骂他……
“您说知道了,是同意的意思?”
“对。等打下了昆仑关,你愿意把这竹林都砍了我也不管你。”
“好嘞,全连可都听着呢啊!丁晔……排长,给我做个证啊!”
“好,我作证。要是到时候咱都还活着,我陪你来挖。”
01号车上,陆少清一扭头,看到自己的装填手一脸疑惑的看着自己,冷笑了一声说道:“都他娘1月了,哪儿还有冬笋。等着看这傻小子出丑吧。”
吴大龙可不知道连长这次是存心想看自己的笑话,美滋滋的回头远远地冲着01号车竖了竖大拇指,最后又瞥了一眼被甩在身后的竹林,舔了舔嘴唇。
“大龙,快到了!”顺子指了指路边的一块半截的石碑说道。
他们对这块石碑有印象,从这里再继续沿着平缓的坡路走上00米,就可以看到昆仑关关口的牌楼了。当然,这意味着他们自己也会出现在守军的视线中。
吴大龙表情变得严肃起来,轻轻扥了一下万金油的袖口。
“关舱门,准备战斗。”
“是。”
两人都一沉身子钻回到炮塔内部,关闭了顶盖。
万金油抄起一门高爆榴弹,平放在大腿上,做好了待命准备。
因为是路面有一定的坡度,炮塔会先于顺子的位置出现在敌人视野中,所以顺子倒没有着急关闭舱门,仍然开舱驾驶着,久经沙场的他现在也比以前淡定了很多,所以自信只要没有点儿背到被鬼子第一枪就打死,自己还有充裕的时间从容的关舱门,既然如此,他更愿意多享受享受外面的新鲜空气。
“我是号车,准备接敌。”
“4收到。”
“我是丁晔,大龙,让顺子把车辆贴右前进,不要在中心线行驶。各车错开角度,变更行进路线前向我报告!”
“明白。”
“二排注意,冲过关口前,可以行进间射击,但不要停车,咱们要尽快向上压,一排上坡以后才有射击位置。”
几句话的时间,号车率先冲到了昆仑关口的正面位置,顺子关闭舱门后,遵照指令把坦克开的尽可能贴近道路的右侧,右侧车体因此甚至时不时地都要和突出的山体石块发生摩擦。
4号车则尽量行驶在道路中心线偏左一点的位置,这样两车交错下,可以同时向前方开火射击。
城楼上的日军看到坦克出现,纷纷开枪射击,但和以前一样,这些轻武器的子弹显然连坦克的皮毛都伤害不到。
“装填高爆弹。”
万金油把早已准备好的炮弹猛地塞进炮膛,说了声“好。”
吴大龙大概讲炮口对准昆仑关口城楼的门楼位置,“砰”的一声打出一发炮弹。
在和4交替射击的火力压制下,对面城楼上的守军只是象征性的抵抗了一下,边都逃离了阵地。
还没等排的坦克开到城楼下,交火已经结束。
“这比预想的轻松的多啊……准备驶回道路中央,进入关口。”
“收到,4,你也可以驶回中心线,二排准备全速通关。”
丁晔一声令下,号车领头加速冲进昆仑关口的门洞里。
门洞不长,只有不到0米,但也因为和外面的光线反差很大,使得所有穿行而入的车上人员的眼睛产生不适。
当号车冲出门洞的一瞬间,顺子、吴大龙和万金油都觉得眼前白茫茫的一片,大概有半秒左右才又恢复了视力,而此时出现在他们正前方的,竟然是一辆T-6坦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