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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老仿似瞬间苍老十多岁,段家晚辈齐刷刷地跪倒在地上,神经脆弱些的都已经开始哭泣,这一幕即便是铁石心肠的人见了后,也会心酸。
不信,看看高长征等人的表现都知道了。
现场诸人,除了某个狗屁都记不起来的人渣之外,大家都知道段家是满门英烈,他们今天的辉煌,是先辈用热血换回来的。
现在就因为段储皇出了问题,整个段家已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推到了悬崖边上,随时都会陷进无底的深渊,以后再也没有翻身的余地——自凡是个精神正常的人,就会为段家即将迎来的厄运,而感到心酸,堵得慌。
却没有任何挽救他们的办法。
唯有保持应有的沉默,等段老蹒跚走了后,高长征等人就会带走段储皇。
随着段储皇的离开,也代表着在大理有着上百年历史的段家,辉煌即将终结。
今晚,本来是段家的一个大喜的日子。
就在段家为权力北渡,急需盟友时,段香凝出人意料带回了代表着灰色势力的李南方。
这对段家来说,绝对是个大喜事啊。
就为此,段老才亲自出迎山庄门外,才在月上中天之际,还在大厅内大摆筵席,欢迎孙女婿来段家拜见泰山大人。
多好的日子啊。
可随着段储皇犯下的低级错误,段家的喜庆气氛,也就转变成了浓浓地哀伤了。
事已至此,还有谁顾得上再关心李南方,再关心段家的权力是否能顺利北渡?
段家即将落魄,哪儿还会再考虑权力是否能北渡!
但就在段家晚辈齐刷刷地跪倒在地上,恭送段老离开时,却有人叹了口气,幽幽地说出了那番话。
是谁!?
是谁在段家阖家都悲痛欲绝时,用这种满含幸灾乐祸的语气,说话?
哗地一声,跪伏在地上的所有人,都齐刷刷地抬起了头。
个个都是怒目圆睁,咬牙切齿,一副随时扑上去,把那人撕成碎片的凶狠模样。
高长征等人也诧异的抬头看去。
等他们看清是谁在说这句话后,更加愕然,不由自主的张大嘴巴,满脸都是不信的样子。
就连平时天塌下来都不会有太大反应的段老,苍老的身子都剧烈颤了下,霍然转身看向那个人时,那双浑浊的老眼,精光四射。
“香、香凝!”
段老四家抬起头来后,才发现说那番话的人,居然是她极力维护的女儿段香凝,顿时被吓得浑身血液凝固,心跳都仿佛停止,下意识的嘶声叱喝:“你,你胡说什么呢?快,快跪下给爷爷道歉!”
老四家的话音未落,有人忽然从地上站起,扑向了段香凝:“贱人,我掐死你!”
这个人,却是段老五家。
本来,老五家看到段香凝真把李人渣给带回来后,就已经倍感无地自容了。
更何况在刚才的宴席上,老四家一个劲的对她挑眉毛,高傲地示威,要不是段老在场,她绝对无法忍受得志小人的模样,就算不尖酸刻薄的说几句,也会转身走人的。
老五家满肚子窝囊气正无处发泄呢,段家眼看就要轰然倒塌——她可是又惊又怕的,彷徨失措。
恰在此时,段香凝非但没有像所有段家子弟那样跪在地上,反而阴阳怪气的说那些话。
急需做点什么,来安抚心中彷徨的老五家,立即找到了宣泄口,尖叫一声扑向了段香凝。
她要把这个贱人的脸抓花!
她要掐死这个害了段襄的贱人。
她还能确定,就算她真掐死段香凝,段老也不会因此就埋怨她什么。
因为她能清晰感觉到,段老在霍然回头看过来时,依然是杀气四射。
段香凝肯定是鬼附身了。
要不然,她也不会在段家上下都悲愤欲绝之际,用阴阳怪气的语气说那番话。
她不但说了。
还在说完后,慢条斯理的伸手去端茶杯。
看样子,这是要润润咽喉后,再继续大放厥词啊。
转瞬间,很多人都明白段香凝为什么要这样说了。
她亲眼看到段家即将没落后还幸灾乐祸,那是因为她觉得段家,或者说段储皇获此下场,是罪有应得啊。
谁让段家把她当棋子用,为家族权力北渡就把她下嫁给陆航来着?
下嫁给陆航也就罢了,为毛在她竭力打开局面失败后,还要丢弃她?
更让段襄接着参加岳梓童婚礼的机会,要在长城上做掉她。
当时如果不是李南方在场,相信性感妩媚的美少妇,此时已经化为一具骷髅,芳魂日夜遥望着家乡的方向,在每个月上中天之际,哀哀地哭泣了。
换谁,谁特么不恨死段家呢?
哈。
现在好了,段家要完蛋了。
那么,对段家满心都是怨恨的段香凝,心花怒放之际,情不自禁说出这番话,也是很正常的了。
该死!
这个女人,该死一万次。
甚至包括段老在内的所有段家人,都在瞬间想通这些后,都这样觉得。
有人却没这样想。
尽管他不这样想,是因为他已经想不起以前那些事了,但这却不代表着能眼睁睁看着段老五家,忽然扑上来,伸长了十指,要把他老婆的花容抓花。
开什么国际玩笑呢?
民间有云,人搞模样狗搞那个什么。
段香凝的如花小脸蛋真被搞花后,某人渣以后抱着她那个什么时,岂不是会觉得很没情趣?
要抓,就抓你自己的脸。
实在不行,去抓你女儿的脸也行。
俩女儿呢不是?
爱抓谁就抓谁,老子不管,但就是不能抓我老婆的。
眼看说出那番话后,就很有装逼嫌疑的段香凝,在拿茶杯要润润咽喉时,并没有想到五婶会扑上来动手,等她察觉出来时,如刀的十指已经戳在眼前,再也来不及闪避后,她唯有本能地发出一声惊呼,闭上了眼。
“啊!”
砰——哗啦。
闭上眼的段香凝没感觉到脸上哪儿疼,却听到了一声闷哼,接着就是砰地一声,哗啦声响起。
她睁眼一看,就看到方才脸色狰狞要抓花她脸的五婶,已经倒飞到了桌子上。
把上面的盘子碟子的,砸烂了一片。
“放肆!”
亲眼看到老婆居然被李南方一脚踹飞后,段老五心疼地不得了,怒吼着从地上站了起来。
他的两个女儿,坐在轮椅上的段襄,与那个身材,胸——各方面都很出色的段零星,也都齐刷刷地娇叱一声,刚要有所动作时,有人却抢先站起,伸开双手拦住了她们。
是段储皇。
段储皇虽然大祸临头,可他终究是段老用数十年心血栽培出来的第三代家主,镇定修养的功夫,可不是段襄等人能比的。
“都给我呆着。”
双眼有些发红的段储皇,死死盯着段香凝,缓缓说道。
无论他是不是即将面临灭顶之灾,只要他不出这个屋子,他都是段家的第三代家主。
现场诸人中,除了高长征等人,和段老,段二代之外,其他人都得听他的话,等待他的决定。
段老伸手,慢慢地抓住了椅背,脸色恢复了正常。
他老人家都没说什么了,其他人自然也不会再说什么。
大厅内,重新安静了下来。
唯独段香凝,在伸手拍了拍饱满的酥胸,做出一副她好怕怕的样子,又回头给了李人渣一个“你好厉害哦,你以后都要这样保护我”的媚眼后,才端起茶杯,姿势优雅的喝了起来。
李南方满脸无所谓的样子,耸耸肩,重新坐了下来。
他虽然失忆了,却不傻,当然能在亲眼目睹高长征等人到来后所发生这一切后,看出段家当前即将大难临头了。
李南方也不明白,他老婆怎么会那样说。
但这很重要吗?
当然不。
重要的是,他是真心不喜欢他老婆那张小脸蛋,被人抓花。
那可是关系到他的性福。
无论这个人是谁,都不能夺走他的性福。
谁敢再对段香凝动手,他就会毫不客气的去打击谁。
段储皇竟然能等段香凝慢悠悠喝完水后,才缓缓问道:“香凝,我想知道,你为什么要这么说。”
段香凝抬头,看着他嫣然一笑:“呵呵,我如果不给你解释呢?”
“我已经废了。”
段储皇也笑了,回答段香凝的这句话,很有些驴唇不对马嘴的意思。
可只要稍稍有点智商的人就能听出,他说这句话,就在告诉段香凝:“我这次离开段家,还不知道能不能再回来。即便是能回来,但我也没有再活下去的意思了。我犯下的错,需要我以死来给段家满门谢罪。既然我要死了,那你今晚如果不给我个合理的说法,我不介意干掉你。”
“我好怕。”
段香凝又媚媚地笑了下后,看向了母亲。
“香凝——”
母女四目相对后,老四家颤声说道。
“妈,谢谢您养育了我,又这么爱我。您的大恩大德,我唯有来生再报答了。”
段香凝忽然跪倒在地上,给母亲磕了几个头。
众人懵逼。
怎么个意思呢?
大家都在等你解释,你干嘛要阴阳怪气的说那番话呢,你怎么忽然搞这些了?
李南方也有些懵,放下酒杯犹豫着,要不要也给丈母娘跪下。
站在太师椅后的段老,忽然醒悟了什么。
他那两道长长地寿眉,猛地哆嗦了下,垂首,发出了一声轻轻地叹息。
“香凝,你、你赶紧给爷爷道歉。快,快!”
和段老之外的其他人那样,老四家则以为段香凝这样说,是意识到她说错话后,必死无疑了,所以才说母亲的恩情,当世无以为报,唯有来生当牛做马了。
段香凝抬头,起身,却没看段储皇,而是缓步走到了高长征面前。
大家继续懵。
实在搞不懂她要做什么。
高长征也茫然,下意识的后退两步时,段香凝伸出了双手,轻声说:“把我带走吧。”
“什么?”
满头雾水的高长征愣住。
“我说,你可以把我带走了。”
段香凝淡淡地笑着:“因为,是我在段储皇电脑上捣鬼,向南韩女人泄露了那些东西。这件事,和他没有任何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