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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华这边乌云压顶时,八百这边早就大雪纷飞几天几夜了。
越是靠近西伯利亚地区,冬天的时间就越长,气温就越低,飞雪的次数就越多。
很冷。
放眼望去,昔日的青山绿水,都已经被大雪覆盖,到处都是白茫茫的一片。
大白天的街道上,连个人影都没有。
甚至都没有脚印。
石头家的小黑狗也不叫了,二愣子也不再像犯了羊癫疯那样满山窜了,拴住估计躲在火炕上的被窝内,又在欣赏他上次从外面带回来的杂志。
这孩子,最近瘦的厉害——想到拴住他爹,看到儿子最近气色不佳,急的心急火燎,愣是把他拉到薛星寒家,请给他把脉,看看是什么病时的那件事,杨甜甜就忍不住地想笑。
也就谢家婆娘那种人,才能守着满屋子的大人小孩,男人女人,在给拴住诊脉过后,双眼一翻,淡淡地说:“你家狗崽子没屁的毛病,就是最近撸的有些过了。应该是一晚上四五次吧?再这样下去,应该很快就会去帝王谷内陪二大爷了。”
刚听她这样说后,拴住那个老实的爹,还是满头雾水的,一个劲的追问什么叫撸过了——
直到老谢强忍着笑,把他拉到旁边,在他耳边说了几句后,他顿时羞恼成怒,尾巴被烧了的兔子那样,原地蹦起老高,扑向他家的狗崽子,当场揍了个半死。
这可是个能赤手空拳打死熊瞎子的男人,肾虚到走路都打飘的拴住,哪能受到了他的铁拳?
幸好大家伙拉住了他,好生劝了半晌,又劝他回家搜下拴住的房间,看看有没有“祸水”存在。
有祸水。
而且还不是一个祸水。
李南方为拴住在京华淘到的那些画册上,每一本上都有数十个光屁股国外美女。
一个美女,就是一个祸水啊。
从小生在如此纯朴环境下,不结婚不知道女人是什么滋味的年轻人,能受得了那东西的诱惑?
看到老爹把那些画册,都一股脑填进火炕里后,拴住伤心的是嚎啕大哭——当然,又是挨了一顿胖揍。
足足将养了一个多月,也喝了薛星寒配置的草药一个月。
薛娘们就是个害人精,在给拴住配的草药里,配置了大量的黄连。
把个拴住给喝的,眼珠子都成黄颜色的了。
不过有一点是必需肯定的,拴住喝了薛娘们的草药后,一个月就重新恢复了龙精虎猛的样子。
为此,二愣子,石头俩人还特意为他好好庆贺了下,在北边山沟内的小溪边。
那天杨甜甜恰好去那边砍柴,就看到那俩不把拴住坑死,就不罢休的好兄弟,又给了他一本彩色画刊。
“这就是你女婿干的好事!”
拴住爹那天在痛扁儿子一顿,仍觉颜面无光的后,恶狠狠对杨甜甜说的一句话。
杨甜甜感觉很委屈。
是,她承认,拴住“变得不纯洁”了,就是因为追随李南方外出见识了下精彩世界所致,可管她什么事啊?
是女婿带坏了拴住,又不是她。
不过,她和李南方的关系,真是丈母娘和女婿的关系吗?
在咯吱咯吱的踩雪声中,杨甜甜想到这儿时,脑海中猛地浮上了一副不堪的画面,顿觉心跳加速,脸儿滚烫,连忙深吸了一口冷气,在心中默念起了阿弥陀佛。
她希望,阿弥陀佛能帮她尽快抵达“空即是色,色即是空”的地步,能让情绪尽快恢复平静。
但她明明已经默念了数十遍,为什么没起到丝毫的作用,反而心底最深处,有了异样的悸动?
这让她相当的害怕,连忙加快脚步,急匆匆走出了小村。
如果路上见到人,看到她霞飞双颊的样子后,肯定会心生疑惑。
八百百十个居民中,至少有一半人,能从女人的脸色上,看出她内心里在想什么的。
杨甜甜是真怕会遇到能看得出她心思的人,这才走出了小村,准备让村外更冷的寒流,来平息那颗悸动的心。
还真是怕什么就来什么,就在杨甜甜来到村口的小山坡,迎风而立,准备让寒风驱除那种让她害怕的悸动时,就看到有两个人,踩着齐膝深的大雪,从远处走来。
她可不敢让人看到,慌忙转身刚要回家,脚下一滑,从小山坡上向外侧滚去。
怕被人听到,她不敢发出惊呼,连忙用手捂住嘴巴,左手随便抓着,希望能抓住一棵小树之类的,停止下滑。
积雪太深了,摔在上面一点都不疼,从高处下滑时,能让人轻易联想到小时候玩的滑梯。
滑下十多米后,杨甜甜就不惊慌了,还很享受,只需张开双手左右摇晃着,保持身子平衡不摔倒就是了。
小山坡外侧的下面,是个小树林。
穿过小树林,就是小溪。
也是杨甜甜前来砍柴时,无意中发现二愣子俩人“祝贺”拴住康复的地方。
这三个家伙,居然又在这儿。
双手抄在袖子里,背对着小山坡就这样坐在雪地里,大声讨论着什么。
“年轻,就是好。”
终于停止了滑雪的杨甜甜,看着树林那边的三个年轻人,心中由衷的羡慕了一个,本能想到了她的豆蔻年华。
她也年轻过,像朵小黄花儿那样绚丽,随风摇摆。
在那个一去不复返的小黄花年代,杨甜甜是活泼的,爱笑的,会撒娇,发嗲的。
究竟是什么时候,她忽然变成了当前这副懦弱的样子了?
是他死后。
死了丈夫的妻子,就等于天塌下来了。
尤其是女儿还在襁褓之中时。
如果杨甜甜的夫家,是一般的老百姓家,丧夫后,才刚二十出头的年龄,完全可以再嫁的。
任谁,都说不出个不字来。
但她的夫家,不是一般人。
那是京华岳家,是华夏版图的重要组成部分之一。
她如再嫁——无论嫁给谁,对坚持某些古老传统的岳家来说,都是一种耻辱。
谁敢侮辱岳家,谁就会遭到毁灭性的打击!
所以,年轻轻就丧夫的杨甜甜,唯有抱着女儿,在那个豪门大院内,慢慢地等孩子长大。
岳家内部勾心斗角,尔虞我诈的斗争,让出身小门小户,此前被丈夫庇护在腋下什么都不用管的杨甜甜,感到非常的震惊,也害怕。
她怕,她会莫名其妙的被卷进家庭内部矛盾的暗流中,成为一个可怜的牺牲品。
要想不被卷进去,那么最好的法子就是小心,小心,再小心!
于是,随着时间的流逝,杨甜甜就不再活泼,不再爱笑了,变得懦弱无比。
“幸亏童童长大了,又争气,这才让我脱离了苦海。我这算是,重新活了一次吧?”
胡思乱想的杨甜甜,情不自禁的抬手,在脸上摸了一把。
皮肤光滑细腻,好像剥了壳的熟鸡蛋,犹如十七八岁少女的手感。
“薛娘们总是说,女人要想永葆青春,皮肤滑腻,必需要靠男人的浇灌吗?那我——”
莫名其妙的,杨甜甜又想起在与薛星寒嚼舌头时,和她说过的那些疯话了。
咚!
她的心,忽然就跳的更加厉害了。
慌忙爬起来,刚要悄悄的溜走时,北风吹来,带着二愣子恨恨的骂声:“我去,那个岳梓童,简直太不是个东西了!”
二愣子三个人,跟着李南方从外面走了一圈后,带回来的东西,不仅仅是那些让正经人看了就会面红耳赤的画册,还学会了“新时代”的骂人。
什么我去啊,你妹的啊,一万头草泥马自老子心中呼啸而过等等。
以前,他们都是“直娘贼”的。
没人在意三个年轻人骂人时的口气改变。
年老的不屑,同龄人和更小的,则是羡慕:“这才是见过大世面的表现啊。”
对此,杨甜甜谈不上不屑,当然更不会羡慕,最多只是微微笑下,就当没听到了。
可是这次,她必需得听到!
因为,二愣子在骂她女儿。
被二愣子三个人,私下里提起的岳梓童,除了她女儿之外,还能有第二个岳梓童吗?
“他们凭什么骂童童呢?”
杨甜甜秀眉皱了起来,停住了脚步。
被北风送过来的谈话声,越来越清晰了。
这次说话的是石头:“楞子,别这样说。岳梓童这样做,也是有她的苦衷。毕竟,她不再是单纯的岳梓童了。她现在,可是外面那个豪门大族的家主。谢四叔说了,如果他是豪门家主,他也会这样做的。必需站在本家族的利益角度上,为家族争取更大的利益。必要时,不择手段,不计代价。唯有这样,才是一个合格的家主。”
杨甜甜的心,再次猛跳。
如果不是确定,三个年轻人所谈论的岳梓童,就是她的亲生女儿,又提到豪门家族,家主这些名词,那么就算是打死她,她也不会相信女儿,会成为岳家的家主。
岳家的家主,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
像二愣子等人,是没有这个概念的。
可在岳家苦苦煎熬了二十多年的杨甜甜,却比任何人都清楚。
但,女儿怎么可能会成为新一任的岳家家主呢?
这是怎么回事?
杨甜甜心中彷徨时,拴住冷冷地说话了:“石头,你说的也许不错。可谢四叔还说了,岳梓童在李南方死后,获得天大的好处,还要利用他的尸体,来进一步为岳家某好处的行为,就是卑鄙了。”
咔嚓!
就仿佛有晴天霹雳,自杨甜甜耳边劈下那样,让她藏在一个雪堆后的身子,剧烈晃了几下,眼前一黑,差点栽倒在地上:“什么?李南方他,他死了!?”
严格说起来,李南方这个未婚女婿的死活,与女儿成为岳家家主的消息相比,明显不算事——
可听在杨甜甜耳朵里,就算女儿成了英三岛的女王,也比不上他的死亡消息。
多年前,她就曾经有过同样的感受。
那是得知丈夫意外身亡的消息后。
她就像现在这样,一动不动的呆愣良久,脑海中一片空白。
直到有耳光声,从她耳边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