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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夏, 总经理请您进去。”放下电话, 李琦浅笑着说道。
轻声道了声谢,阮夏敲开了总经理办公室的门。
“怎么来了?不是让你好好在家休息的吗?”
见到阮夏,顾远皱眉问道。
想到毫无预兆地被停了职, 心底莫名地有些委屈,阮夏走向顾远:“我什么时候请产假了为什么我不知道?”
顺势将阮夏搂入怀中, 顾远淡淡解释道:“这是今天早上临时决定的事,我看你这些日子你也挺累的, 就做主给你放假了, 先好好在家休息,等生完孩子身体恢复了再回来上班,嗯?”
“可是我身体很好, 也没什么不舒服的, 离预产期还有两个多月,整天一个人待在家里我会闷坏的, 我再工作一个月再回去可不可以?”
双手习惯性地环住他的脖子, 阮夏试图争取。
瞥了她一眼,顾远断然拒绝:
“不行,当时就说好是四个月的,现在四个月的期限已到,没得商量。再说了, 你肚子都这么大了,整天忙来忙去要是出点差池怎么办?”
“可是……”阮夏还试图争取,顾远已打断她, “乖,这次听我的,好好在家休息,嗯?”
说着在她额头上轻吻了下。
“哦!”憋了憋嘴,阮夏心不甘情不愿地点头答应。
顾远语气一放柔她就只有乖乖投降的份。
“那你先回去,我忙完再回去陪你?”
阮夏点点头:“你也别太累,早点回来!”
顾远轻笑着点头,帮她把衣服理了理,低头在她脸颊上轻啄了下:“路上小心!”
阮夏轻点了下头,转身离开,手刚触及门把,身后突然传来顾远的唤声:“阮夏……”
清冷的语气似乎带着某种难言的压抑。
阮夏疑惑回头:“怎么了?”
薄唇翕动了一下,顾远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淡淡地说了句:“没什么。早点回去,别独自一人乱逛。”
心底虽然疑惑于顾远的举动,阮夏还是点点头:“嗯!”
顾远默默地看着她的背影慢慢消失在门口,黑眸沉沉,眼神复杂难懂,拳头紧紧蜷起而后又慢慢松开,大手一挥,桌上的文件应声落地。
习惯了整天跟在顾远身边忙进忙出地工作,一夕间突然不用工作,阮夏一时间有些无所适从,在家里无所事事地待了一天,晚饭时间的时候顾远打电话回来说公司要加班,让她先吃饭,早点睡,不用等他。
以往都是与顾远一起准备晚餐而后一起吃的,现在突然自己一个人吃,阮夏还真有点适应不过来。
草草地吃了顿饭,闲着无事,阮夏便早早睡了。
睡得迷迷糊糊时隐约听到开门的声音,而后是浴室传出来的流水声,知道顾远已经回来,阮夏翻了个身,又沉沉睡去。
隐约感觉到床微微下陷,睡得正香的阮夏瞬间便被捞入一个残存着沐浴露馨香的温暖怀抱中。
“回来了?”
翻了个身面对着他,在他怀里找了个舒适的位置窝着,阮夏伸手揽住他的腰,迷迷糊糊开口。
“嗯!”伸手将她更紧密地嵌入怀中,顾远轻应,盯着她紧闭的双眸看了一会,顾远突然轻声开口,“阮夏,中骏已将答应给绫言的那百分之六十的贷款兑现了。”
“哦!”睡得有些迷糊,阮夏没留意到顾远说了什么,只是敷衍地轻应着,在他怀里蹭了蹭,又沉沉睡去。
抱着她的身子因为这句淡淡的“哦”而微僵,抱着她的手不自觉地搂得更紧,顾远低头望向她,似乎还想再说些什么,但见她已睡过去了,便没叫醒她,只是静静地盯着她沉睡的小脸出神。
第二天早上阮夏醒来时顾远已去上班,隐隐约约记得昨晚顾远在她耳边提起中骏的事,凝神想了很久,似乎是中骏答应兑现贷款的事,忍不住给莫琪去了个电话。
“中骏是不是已经兑现那百分之六十的贷款了?”阮夏问。
“嗯,昨晚已经到账。”莫琪淡应道。
阮夏忍不住疑惑:
“靖宇为什么突然答应兑现了?前晚他电话给我时态度依然很坚决强硬,怎么才一个晚上就改变态度了?”
“或许……是良心发现吧。”莫琪略有迟疑地应道。
“或许吧。不管怎么样,绫言总算可以顺利度过难关了。”
总算松了口气,虽不认为方靖宇会突然良心发现,但除了这个,她找不出更合适的理由来解释他为什么如此突然地放款。
“阮夏,对不起!”就在阮夏准备挂掉电话时,莫琪突然开口。
阮夏愣住,而后轻笑:“傻了?你有什么对不起我的?”
“我……”犹豫了一下,莫琪试图以轻松的语调解释道,“没什么,这两天害你白操了不少心,昨晚又没及时告诉你,让你白担心了一晚。顾远……他没说什么吧?”
“他能说什么啊,不是他告诉我我还不知道这事呢。好了,你也别往心里去了,我还要为帮不上你什么忙而内疚呢,既然已经雨过天晴你也不要整天苦着张脸了,先挂了。”
大概是因为绫言解除危机的关系,飞宇和绫言被迫中止的合作案也开始紧锣密鼓地进行着,参展的服饰也开始进入制作阶段,模特们也开始马不停蹄地进行集训,所有的工作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或许是因为忙这事的缘故,顾远每晚回得极晚,通常回来时阮夏已睡下,早上也赶在她清醒前便离开。
阮夏不确定是否是因为太过清闲容易胡思乱想的缘故,总莫名地觉得顾远对她的态度不若以往热切,似乎有些若即若离的疏远。
虽同住一屋檐下,但她已好几天没机会与顾远好好说过话,每天守着这空荡荡没有人气的屋子,早上醒来时摸着身旁冰冷的床,阮夏说不清心底那股越来越强的失落因何而来。
她知道她被顾远惯坏了,在与顾远同居前,二十五年来每天独自一人入眠一人醒来,从来没觉得有什么不同,但现在,整天无所事事的烦闷,加上每天独守空床的空虚几乎将她折磨疯。
她知道他忙,但即使在那时举办时装周展时,作为一个主办方也从没见他如此忙碌过,现在只是作为一个参展商,却忙得日夜不见人影。
如果不是每晚半梦半醒间明显感受到自己被他紧紧地搂在怀中,阮夏几乎要怀疑顾远是否回来过。
每晚他一上床便习惯性地将她捞入怀中,那仿佛将她彻底揉碎嵌入他骨血中般,双臂收得极紧,勒得她几乎动弹不得。
阮夏已经完全不参与他的工作,她不知道他是否仅仅只是在忙冬装展的事,他们已经连最基本的言语交流都在他每天的早出晚归中一并被省去,剩下的只是每晚夜深人静的肢体纠缠,随着这种近乎畸形的相处得日子越来越长,那种挥之不去的同床异梦感越来越强烈。
阮夏发现自己越来越不懂顾远,自从不再参与他的工作,她也似乎开始慢慢退出他的生活般,他们之间似乎已在无形中树起了一堵墙,除了深夜时相拥着感受彼此的体温,她不知道两个没有任何言语交流的人在一起有何意义所在。
甚至,作为他的枕边人,连他出差她也是在他人已在机场时打过来的电话才知道的。
“阮夏,公司出了点事我要去美国一趟,我现在机场,半个小时候的航班,我不在的这些日子好好照顾自己!”
电话那头,顾远淡淡交代着,声音有些急迫,似乎正忙着办登机手续,从手机传来的,隐约还有登机广播的声音。
紧攥着手中的手机,阮夏有股将手机砸了的冲动,他果然忙,忙到提前告诉她一声他要出国出差的时间都没有!
“阮夏?”等不到电话这头的回应,顾远皱眉问道。
“嗯!”强忍心头不断窜起的怒火,阮夏淡应一声,“啪”地一声将电话挂了,顺便关机。
刚挂上电话不到半分钟,家用固话便响起,是顾远打过来的。
阮夏犹豫了下,还是拿起电话:“还有什么事吗?没事我挂了。”
“阮夏,你……没事吧?”似是迟疑了下,顾远轻声问道。
“我能有什么事,吃好睡好,不打扰你了,大忙人,待会误了航班可不好。”
阮夏赌气似的说完便毫不犹豫地将电话切断,手微微一用力,电话线便被扯了下来扔往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