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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证明,莫琪和桑蕊的担心是多余的,电梯那晚之后,接下来的几天接触中顾远对阮夏的态度一如之前的一个月一般,冷淡有礼,幽深的眸底也只是一片清澈的平静,不带丝毫探究的意味,与阮夏的交谈也仅限于公事,他没有问及那一晚的荒唐,也没有对那一晚电梯的意外表示过任何的疑惑,更是对那一晚的热吻只字未提,仿佛那一晚只是一场梦,梦醒了,便散了。
阮夏起初见到顾远多少有些不自在,她可以不在意自己的狼狈脆弱被他人看到,但被顾远看到,心底总有股挥之不去的怪异感,或许潜意识里还是希望在他面前的她是精明干练的下属,而不是一个脆弱无助的女人,只是天不遂人愿,此生唯一见过她这一面的偏偏是他,也只有他。
不自在的背后隐隐还有一丝不安,他太过平静,平静得让人心生畏惧,如果他如初见那两天时不时地刺探一番,至少她还能略猜到他心中所想,而后有所应对,而现在的不动声色,是真的隐藏得太深完全地不动声色还是真的只是不在意,她看不透也猜不着,一天八个小时的相处,只能继续坚持谨言慎行,小心翼翼。
好在那一晚的电梯意外似乎丝毫没有影响到两人培养起来的默契,也没有打破那种小心翼翼维持着的微妙平衡,一切一如往常,正常得阮夏都忍不住嘲笑自己的自作多情,人家还有个在家等着的未婚娇妻,又怎么会把那一段意外往心里去呢。
下午因为要代顾远去机场接一位从米兰过来的服装名设计师,顺便将她安顿妥当,等陪那位设计师吃了饭顺便将她送回下榻的宾馆时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匆匆赶回自己住的小公寓时已经是过了十二点,刚走到门口,手机却在这时响起,拿出手机一看,是莫琪打来的。
“我现正在驰往新疆的火车上,估计要半个月才回去,打个电话向你报备一声免得担心,我不在这半个月记得好好照顾自己。”莫琪甜美清亮的嗓音从手机那头传来。
“又挖掘到什么新古迹了?”阮夏一手握着手机淡淡问着一手翻着随身包包找钥匙开门。
她一直不明白,莫琪一娇滴滴的姑娘家怎么会对考古这么情有独钟,大学主修的是冷门的考古专业不说,毕业后更是二话不说不顾家人的劝阻跟随考古队天南地北满世界地跑,经常一声不吭地离开,而后也不管有没有时差的区别,三更半夜便打电话回来报声平安,所以这个时段接到她的电话阮夏没觉得有什么奇怪。
“也不是,有考古人士组队去罗布泊考古,反正最近也闲得发慌,就跟随考古队去看看古楼兰遗址咯。”
莫琪不甚在意地说着,仿佛一个年轻女孩子跟随着一堆大男人深入沙漠腹地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似的。
“沙漠地区不比平原地区,你又是女孩子家,注意安全,完完整整地出去就得给我完完整整地回来,知道没有?”
阮夏边翻找着钥匙边半真半假地威胁道,虽然对她随着考古队深入沙漠探险的事不敢苟同,但既然是她的兴趣所在,作为朋友,只能将担心收起,给予无声的支持。
“安啦,没事的,只是去趟沙漠而已,上次去了趟撒哈拉除了被晒黑了点还不是活蹦乱跳地出现在你面前了?你明天还要上班,早点睡吧,我也得眯一会。对了,记得继续去接受治疗,我回去会对治疗效果进行测试的,说不准哪天就把你关电梯去,别给我偷懒,否则……嘿嘿……”电话那头传来几声怪笑。
虽然看不到电话那头,阮夏完全可以想象出莫琪此刻双眸圆睁恶狠狠的表情,看来她心情不错,受她的好心情感染,阮夏不自觉地轻笑:“知道啦,莫大妈,这一周来一天三次电话过来警告,耳朵要起茧了,好好休息吧,养足精神好去探险,先挂了。”
打了一通电话了,钥匙却还是没找到,阮夏将包包翻了个底朝天,却依然没有钥匙的影子,闭目思考了一下钥匙,突然响起昨晚开门时把钥匙随手扔在茶几上的事,看来是早上出门太匆忙忘了顺手装进随身包包里了,而她向来没有在包包里放备用钥匙的习惯。
懊恼地低叹一声,阮夏转身离去,看来只能等明天找人来开锁了,今晚是进不了家门了,只能去桑蕊那窝一晚,当年来到a市时三人本打算住一栋公寓,但因为彼此工作的公司东西南三个角落遍布着,而a市不小,住哪谁上班都不方便,便放弃了一起住的打算,各住各的。
边往马路边走去边拿起手机,翻出桑蕊的电话号码,拨了过去。
“喂?”带着惺忪睡意的迷离嗓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睡了?桑蕊,我又忘带钥匙了,准备过去和你挤一晚。”阮夏边说着边往马路边走去。
“又忘带钥匙?小姐,你这丢三落四的毛病什么时候才能改过来?你告诉我这是第几次了?你还真把我那当难民收容所了?”桑蕊的不满连珠炮似的从电话那头源源传来,嗓音比往常尖细了不少。
微微将手机移离耳朵,阮夏赔笑敷衍:“下次一定记得,今晚就暂时去你那窝一晚了,记得给我留门,我现在马上过去。”
“很抱歉,你另谋去处吧,我帮不了你。”桑蕊犹带着困意的嗓音不客气地从手机那端灌入耳内。
“桑蕊你还是不是朋友?你就忍心看着朋友露宿街头?”阮夏不满地嘟囔道,人已来到了马路边,盯着马路上来往的车辆。
“抱歉,不是!就算是我现在也鞭长莫及,我昨晚是怎么告诉你的?我今天要去上海跑新闻,今晚不会回来,才一天不到你就给我忘得一干二净了?就你那破记性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混进飞宇的。”
桑蕊一肚子火,好端端被扰人清梦不说,跟她交代了几遍的事她居然一样没记着。
懊恼地拍了下脑袋,秀眉轻蹙,这几天忙得都快分不清东西南北了,昨天莫琪才和她提起要去上海几天的,莫琪走了,桑蕊不在,那她今晚上哪窝去?
“你有没有把你家钥匙让谁给你带着的习惯?”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阮夏小心翼翼地开口。
“抱歉,我没有找人帮我看家的习惯。找莫琪去。”
“她现在去往新疆的火车上。”
“……”桑蕊顿住,而后咬牙切齿,“老天开眼给你送教训来了,一个月没丢几次钥匙你心里不舒坦,现在吃苦头了吧?每次忘带钥匙不是来我这蹭就是往莫琪那去,你就吃定了回不了家我们时刻给你留着门,三番两次劝你在包里留把备用钥匙以便不时之需你偏左耳进右耳出,你有今天那是活该,我现在远在上海,救不了你,你自求多福吧。”说着“啪”地一声把电话给挂了。
听着电话那头传来的“嘟嘟”地忙音,估计桑蕊真的是被自己气着了,她起床气本来就重,性子又急,知道自己没有把她的劝告听进去,估计气得不清。
看着手中的手机,阮夏一脸沮丧,她家不在a市,大学也是在上海念的,在这里的朋友除了莫琪和桑蕊外便没几个了,同事虽然不少,平时关系也不错,但只是点头之交,关系也还没好到将近三更半夜去敲人家的门蹭住。
正犹豫着要不要拨个电话过去致歉,手机在这时响起,居然是桑蕊打来的,就知道这丫头刀子嘴豆腐心,嘴硬而已,但还是狠不下心看她露宿街头。
“找着去处没?找不到就去住宾馆,以你那份工资住一夜宾馆还住不穷你。”
刚接通电话,桑蕊气鼓鼓的声音便从电话那头传来。
阮夏一脸为难:“今天出门就没带多少现金,下午代我们总经理去接了位米兰来的服装设计师,顺便请她去吃了顿饭,把现金给吃没了,钱包里就一张等着报销的□□。”
“……”隐约听到桑蕊深呼吸的声音,而后咬牙切齿的声音传来,“别告诉我连□□也没带。”
阮夏有些赧颜:“你也知道,自从大学那次随身带着的几张□□连同身份证不小心被遗忘在哪个不知名角落后我就没有了再带□□的习惯,虽然钱包里有张工行卡,但里边只有十块钱留着扣年费……”
话还没完,话尾便被桑蕊气呼呼地接过:“阮夏你活该露宿街头!如果不介意天冷就找家kfc坐一晚,如果不介意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就找展皓去,我帮不了你,你好自为之吧,注意安全,挂了,明天要早起。”
沮丧地望了眼已经挂断的电话,阮夏权衡了下利弊,虽然已经是四月初,但今年的天气异常得可怕,本是芳菲四月此刻却犹带着冬日的严寒,虽然说kfc有暖气,别说明天还要工作,就是不用上班去那坐一晚也不现实,何况还是什么也不点地空坐一晚,反正在a市熟人不多,去展皓那窝一晚也不会有什么流言蜚语传出的。
心里在一番自我建设和自我毁灭后,阮夏终究决定去找展皓,翻出展皓的电话,正要按下拨号键,身后突然传来两声短促的喇叭声,阮夏不自觉地放下手机,疑惑回头,回头间拇指不意轻轻按下手机的拨号键,阮夏没发现,有些怔愣地望着眼前那辆银灰色的aston martin,美眸不自觉地眯起,他怎么会在这?
“阮小姐似乎很习惯夜生活?”幽深不起波澜的黑眸似是漫不经心地望向一脸疑惑地望着自己的阮夏,薄唇微掀,顾远淡淡开口,清冷醇厚的嗓音中似乎带着一丝几不可察的淡讽。
有家归不得已让阮夏满肚子怒气兼怨气,而这其中还少不了他一半的“功劳”,他事不关己却带着淡哂的语气更让阮夏火上浇油,许是夜色将人的怯弱一齐掩盖过去,阮夏顿时恶向胆边生,趋前一步,弯下腰与坐在车里的顾远平视,微微冒着火的美眸带着不加隐含的暗讽直直地望向顾远,阮夏笑得无辜嫣然:“总经理,彼此彼此。”
握着手机的手也不自觉地握紧,拇指横穿处,是淡蓝色屏幕上的“免提”二字,拇指的触感让触屏功能极度灵敏的手机免提功能瞬间开启。
“喂,阮夏吗?怎么了?怎么不说话?出什么事了?”
展皓急切的嗓音透过免提扩音,从指缝间传出,在静寂的夜里清晰可闻,阮夏冷不丁吓了一跳。
顾远望了眼阮夏手中紧握的手机,视线移往阮夏显然被吓住的精致瓜子脸,幽深的眸底如这暗夜般,深黑不见底。
阮夏不自觉地瞥了顾远一眼,定了定神,把手机举到耳朵旁:“没事,我忘带钥匙了,想去你那借宿一晚。不知道……喂?喂?展皓……”
阮夏不可置信地拿开手机,望向一片暗黑的屏幕,没电了?手机居然在这个节骨眼上没电?还真是人倒霉的时候喝口水都要塞牙缝,今天出门就应该打个电话翻翻黄历的。
顾远望向她:“进不了家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