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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战事的进展，并州军“一二、一二”的号子逐渐被“陷阵之志，有死无生”，“陷阵之士，有我无敌”所代替，兵士们更喜欢这能够给他们平添战力的口号！
黑山军精锐组成的第一个万人方阵逐渐被并州军中路的陷阵营一旅，用滚动式的进攻打法挤压的不断后退。
血气之勇也在逐渐消散，因为他们见识到了什么才是真正的悍不畏死，什么叫做勇往直前。
见到形势危急，张牛角让包扎好伤口的褚燕留在中军，坐镇指挥，自己亲自率领第二个万人精锐方阵顶了上去。
第一个方阵的黑山军则有秩序的从两侧撤退，没有冲撞自己的第二方阵。
吕布见到中路的黑山军主力更换了一批生力军，也连忙做出调整，让独立团补充到了左翼，将成廉的荣一旅的三团替换下来，调到中路，弥补徐荣的兵力不足。
并州军的阵型转换，部队调防的速度和效率很高。很快，之前一直作为预备队的三团就站到了中路的队伍之后。
同时，吕布下令左右两翼的并州军也开始滚动攻击前进，避免中路的徐荣太过突出。
黑山军精锐组成的第二方阵，士气已经明显不如开战之前那么高涨了，他们在后面目睹了自己的袍泽如何被并州军的步兵们砍瓜切菜一般的放倒，如何被碾压，为战先怯了。
张牛角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他只能大声的鼓舞士气，允诺只要打退汉军，人人都有重赏，这才好歹让这些黑山军精锐有了继续冲锋的勇气。
徐荣趁敌人还没上来，将前排体力透支或者受伤的盾牌兵用新来的三团替换下来，然后继续保持远程的压制，补充来的一千连弩兵也都投入了战斗。
黑山军的第二方阵里面，长弓兵明显不足，这才正常，毕竟长弓兵这样的技术兵种，不是这些山贼草寇，短短时日，可以大量训练并且装备起来的。
远程攻击的优势，并州军是越来越明显了，长弓手可以不用顾忌自身的防护敞开进攻。
褚燕在后面可以清楚的看到黑山军的进攻越来越吃力，两翼的普通兵士只是仗着人数优势勉强抵挡着并州军的反击，中路的第二个方阵也逐渐落入下风。
真不知道并州军的这些军人们是如何训练出来的，不知疲倦，还不惧生死，他亲眼看到有的并州军人受伤之后，还要挣扎着同面前的黑山军兵士同归于尽。
褚燕也无计可施了，他只好派出了自己的心腹杜长率领的两千宝贵的黑山骑兵，山贼能凑出两千骑兵，实属不易，他只希望这两千骑兵都缓解自己两翼的压力，为中路争取一点时间。
吕布见到黑山军的骑兵出动了，微微一笑，看向身边的侯成，“侯成，你的骑兵旅出击吧，就从黑山骑兵出来的那一侧出击。”
“文远，你也率领荡寇骑出击，警卫营和侦察营都压上去吧，帮徐荣减少一点陷阵营的伤亡。他们不可能打到我这里的。”
侯成和张辽领命各自率军出击。侯成率领五千骑兵迎着杜长的黑山骑兵就冲了上去，并州骑兵和黑山骑兵完全不在一个档次上。
无论是盔甲还是兵器都遥遥领先，个人技能也不可同日而语，黑山骑兵是砍草人练出来的，并州军的骑兵可是在草原上与鲜卑人真刀真枪的打出来的。
远程攻击连弩和投枪有压倒性的优势，近身搏杀，盔甲、勇气和骑术都完虐对手。
一个冲锋照面，五千并州军就以两百人的伤亡几乎全歼了黑山骑兵，让褚燕心疼不已，刚才光想着缓解张牛角的压力了，怎么就忘了并州军还有一支骑兵没出战呢。
现在后悔也晚了，并州军骑兵击溃了黑山骑兵之后，就开始向褚燕的后阵迂回包抄了，并且不断远程攻击黑山军的步兵。连弩、投枪都用上了。
事到如今，褚燕只能让最后一个黑山精锐组成的方阵去堵住这些并州骑兵。
而这个时候的正面战场，也出现了巨大的转折，荡寇骑两个营的加入，就好像冲垮堤坝的一波洪峰。
这两个营最少有三百名神射手，各个都是百发百中的主，远距离狙杀如同固定靶一样的步兵，就好像训练一样，还不用担心有人反击。
张牛角也听见了自家骑兵进攻的号角，知道二弟一定也是被逼到最后的绝境了，看来这次决战，黑山军还是败给了并州军。
唉五倍的人数优势都无法打败吕布的军队，即使还有最后一招手段没有用出来，看来并州军真是天下第一强军啊！
好多打法和兵器都是自己没有见过的，比如连发的弩弓，近距离无法阻挡的投枪，还有这种推进的进攻阵型。输的不冤啊！
就在张牛角分神的功夫，一支羽箭从一百丈以外准准的射中了他的胸口，即使他穿着盔甲，也无法阻挡这支锋利的箭矢。
身边的亲信将领见其中箭，纷纷围了过来，张牛角上气不接下气的命令道：“快把二当家的叫过来，我不行了。”
马上有人去喊褚燕，其实褚燕已经看见张牛角中箭了，他发挥他的轻身功夫，直接从马背上跳跃过来，几百丈的距离瞬间即到。
他飞快地将张牛角抱到怀中，“大哥，你坚持住，咱们这就撤兵，回井陉山老营。”褚燕眼角含泪，看着自己的兄长。“咱还有最后的一招没有用出来呢？”
“二弟，我知道自己的事，怕是不行了，现在哥哥悔不听你的话，咳。。非要与并州军一战，我死之后，黑山军的大统领就是你，你们都要服从二当家的命令，听见了没？”张牛角仍然用凌厉的眼神扫视身边这些亲信将领。
众人齐声应是。“二弟，我们败了，最后一招不用也罢，你一定要把队伍带回山寨，以后咱们黑山军就不占这些城池了。”
“还是当山贼的好，太平道之中没人能打过吕布、皇甫嵩他们，好日子不长了，咱不跟他们混。。”说到这，张牛角已经断了气息。
褚燕抱着张牛角的尸体痛哭，大将眭固提醒他，“二当家，你现在就是黑山军的大首领，十万兄弟可都等着你下令呢？”
褚燕这才止住泪水，将张牛角的尸体交给心腹张白骑，看向众人，“诸位头领，今日之后，我就改姓张了，我叫张燕，以此纪念张牛角大头领，我黑山军一定要把今日之败的场子找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