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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九章
牧锦换上唐筠瑶带来的衣裙,两人便走出了洗手间。
却见一个男人站在拐角处等待。
尽管那人的脸和身形笼罩在黑暗中,但牧锦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
“震苏?”她低呼一声。
顾震苏迈着长腿稳健地走过来,见牧锦无事,竟似松了一口气。
牧锦知他担心自己,于是笑道:“你在这里等我?”
顾震苏没说什么。
唐筠瑶哼了一声,明白是自己在场,所以顾震苏不想说话。
她乜斜着高大健朗的男人,又对牧锦说:“我先去找我哥了,你们自便。”
牧锦真心道:“谢谢。改天请你吃饭。”
顾震苏不明所以,却是皱皱眉。
唐筠瑶高傲地一扬头,慢慢走入了灯光聚集之处。
顾震苏这才过来,两手握着牧锦的肩膀左看右看,上下打量。
“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你不是跟她去说话,怎么又会在这里?”
原来,唐筠瑶问牧锦关于老夫人为什么不喜欢自己的话题时,唐允驰曾经过去与顾震苏搭话。
顾震苏只是低头喝了一口酒,就发现女友和唐筠瑶都不在原处了。
唐允驰也告辞走开。
他立时起身去寻找牧锦,先往孟家的后院寻了一圈,又进大宅的休息区看了看。
正在这时,湖边传来了骚动,顾震苏也连忙往那边张望。
人人都过去探看,却有两人反常。
一个是魏熙然,匆匆忙忙地跑过来,拉住路仕铭就把他拽走了。
一个是唐允驰,身上的亚麻布西装不见了,只穿着一件衬衣,看见顾震苏,他意味深长的笑了笑。
顾震苏很不喜这种未知的状况,他脑中不停地揣测,判断出了一些情况。
因此才过来等待。
牧锦回想方才的一幕幕,有些虚脱,靠在他的臂弯里,闭了会儿眼睛,“震苏,我们从侧门出去吧。”
她头发还湿着,发型也乱了,实在不适宜再继续参加宴会。
“好。”顾震苏立刻保护地揽着她的肩带着她往侧门走去。
那里有孟家的门卫守着,通知泊车的司机将顾震苏的车开了过来。
两人坐上车,牧锦靠在椅背上,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今天倒是多亏了唐家兄妹。我觉得魏熙然八成是疯了……”
她徐徐地把所有发生的事讲了一遍。
顾震苏的手捏成了拳头,是他没有照顾好阿锦!
“对不起。”
“这与你无关,是魏熙然个人的行为。”牧锦很冷静,“原本让她离开牧家也就算了,只当以后不来往就可以,谁知她居然那么恶毒!”
顾震苏隐约了解一些魏熙然做过的事,只是沉默地听着。
牧锦道:“她既然不知悔改,那么只能给她教训。”
“你想要怎么办,告诉我。”顾震苏握住她的小手,“你不用管。”
牧锦点了点头,“她最大的仰仗,就是路仕铭和裴御东。实话告诉你,她和这两人同时交往,并且都发生过关系!”
连顾震苏那么儒雅、喜怒不形于色的人,眼中都是闪过了难以置信的讶异,“她和两人的关系一直很好,我当他们还在追求她?我警告过御东,不许再与她来往,御东还同意了。”
“哪有那么纯洁。”牧锦讽刺道:“早在两年前,她就已经劈腿了。难为她那么厉害,竟然能够一直隐瞒着两个人。”
顾震苏消化着这个消息。
劈腿的人不少,但是敢同时玩弄两个景山少爷的女人,他还是第一次听说。
不过,路仕铭和裴御东也都是刚刚毕业,正安排进家族企业历练的时候,忙碌起来常常出差在外一两个月,魏熙然能够瞒住他们倒也不稀奇。
主要是,谁能想到魏熙然外表那么清纯秀气的一个清秀佳人,居然能做出如此淫-乱之事?
牧锦今天要是不说,顾震苏也不会想到那个方面。
他也根本懒得去注意那个女人好不好。
他震惊了一阵,随即明白了牧锦的意思,“我晓得了,交给我。我会让她留下一个难忘的回忆。”
……
当夜,魏熙然自觉报复了牧锦,心中高兴,带着路仕铭就回了自己的公寓。
今天下午裴御东出差去了外地,所以魏熙然胆子很大,破天荒留路仕铭过了夜,还说什么“仅此一次,下不为例”之类的话。
琴嫂已经麻木了。
两个男人留在这里的东西,都由她替魏熙然保管着。
路仕铭来了,裴御东的东西就会被藏起来;裴御东来了,路仕铭的东西就会被藏起来。
是以,魏熙然也一直不曾露馅。
然而,夜路走多要小心,总会有疏忽的时候。
路仕铭酣畅淋漓地与魏熙然大战一场,魏熙然体弱,便睡下了,而路仕铭则称心如意地走进浴室里冲洗一番。
然而他在洗衣篮里,突然发现了一条不属于自己的内裤。
路仕铭还在奇怪,自己的内裤放在卧室里,这里怎么还有一条?
莫非是熙然买给自己的吗?
可看样子,应该是穿过的。
路仕铭盯着那条内裤,越来越生疑,到最后,脑中一片空白,几乎要被这条内裤的来历打击得疯掉了!
他昏昏沉沉地走回卧室,望着床上熟睡的女人,心里的野兽简直要破膛而出,大发雷霆!
他最终只是站了一会儿,就躺在了床上,却没有靠近魏熙然。
爱之深,犹豫也深。
第二天早上,魏熙然还不知情况,粘着路仕铭洗鸳鸯浴。
路仕铭状似不经意地指着洗衣篮问:“这是什么?”
魏熙然勃然变色!
下一秒,她尖叫起来,“琴嫂——!”
她披上浴袍,也让路仕铭披上衣服,然后冲出了浴室,跑出房间叫琴嫂。
琴嫂莫名其妙,走进去一看,也是脸色发白。
“琴嫂,你怎么回事!”
魏熙然背对路仕铭,冲琴嫂挤眼。
“你家里人要过来这里看,我不介意,可是你们不能太过分了!为什么进了我的房间?是不是还用了我的浴室!”
琴嫂要辩解,看了她的眼色,只能忍气吞声。
她明白小姐这是想让她背黑锅,“小姐,对不起,不是这样的。”
琴嫂艰难地想了个不怎么靠谱的理由,“昨天下午我儿子过来看我,我看他累得很,就让他用了我房间的浴室,帮他洗洗衣服。我想到小姐你也有要洗的衣服,就过来顺便一起拿了,可能那个时候不小心掉下了这条裤子。”
琴嫂迅速把内裤捡起来,捏在手里。
魏熙然哭起来,“琴嫂,你是从牧家出来的,怎么也该知道规矩,怎么能让外男在我的房子里洗澡……而且还把这么恶心的东西遗留在我的洗衣篮……”
她把篮子拎起来,扔了出去,“以后不能再这样了,知不知道!”
琴嫂忍辱负重,含泪低头去捡了东西。
路仕铭心软,虽然这场戏演得实在不精彩,但他总是相信魏熙然。
“没事的,宝贝,别气了。”他反而来安慰魏熙然。
……
琴嫂这些日子,也有些恍惚。
她儿子本来是普通的工人,得了点门路,想自己做个小生意,把老娘接来享享福。
但是苦于本金不够,琴嫂多年的积蓄都给了他,也只够买个门面,却没了进货的资金。
琴嫂整日想着儿子的事,所以背黑锅也不小心地拉上了儿子。
但她与魏熙然之间紧密的主仆关系,终是被劈开了一道裂缝。
有了裂缝,再加上冷风呼呼的吹,某些曾经被掩盖的真相就会一点点的剥离开来。
这些年,魏熙然对琴嫂其实并不算好,她总是高高在上,颐指气使。
就算已经不是牧家小姐,她也还是那种千金范儿,有时还会让琴嫂下不来台。
琴嫂又想到,她服侍的这个女孩,外表清纯,私底下却那么的糜烂,离开牧家之后,几乎夜夜笙歌,纸醉金迷。
经常出去和各种男人喝酒聚会,喝得烂醉如泥回来,又吐又疯,还得琴嫂去收拾。
……凡此种种,不一而足。
琴嫂对魏熙然的信心和爱护之心也彻底裂开了。
她这才想起,当初在牧家时,老马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的告诫她要善待锦小姐,不要与熙然小姐太亲密。
她不听。
现在她明白了,牧家之所以让她过来照顾魏熙然,其实就是已经不想雇用她了。
唉,明白得太晚,有什么用?
琴嫂挂着个篮子,在菜场里挑挑拣拣,装了些蔬菜肉类,就准备离开。
忽然接到了一个电话,是她儿子的,声音很兴奋,“妈,我找到一家可以给我赊账的厂了!我可以开店了!”
琴嫂喜得热泪盈眶,“真的?”
“妈,你可以不用帮别人做工了!”
母子两个聊了一路,快要上楼的时候才挂断。
刚挂断,就又来了一个电话,是陌生的号码。
琴嫂嘀咕着接起。
“琴嫂是吗?刚才你接到儿子的电话了吧。”
“你是谁?”琴嫂警惕。
“我是给你儿子赊账的工厂呀。”那人的语气挺轻快,“不过,现在还没有签合同,我随时可以取消给你儿子赊账。”
琴嫂紧张了,“这是什么意思?”
“其实,我是很想帮你儿子的,不过也需要你帮我一个忙才行。”那人慢悠悠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