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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为霜和杨焉一样很不理解为何辰二爷要接他们一家去辰家别府去住?
她特地要车夫停下马车,她想去找辰二爷去问话,可人还没有下车就被褚归给拦下了。
“桑当家,二爷说了,当家初来淮州时二爷没能带你好好看看淮州城,如今说什么也要留你多住几月,好好看一看淮州城。”
看什么看?指不定这里他日就会落入秦人铁蹄之下,如今邵州一带战火硝烟,而淮州城内却是赏花赏月美酒佳酿依旧飘香。
“还请褚大夫转达:恕为霜难承二爷好意,我一家人随二爷来淮州,是感激二爷救命之恩,算是一路相随护送一番,当然更因过雪伤势得褚大夫医治……算来也已叨扰辰二爷好长一段时日了,恕为霜不能再随二爷入住别府了。”
褚归笑了笑:“桑当家的这话,还是亲自同二爷说吧,褚某也不能做主啊。”他拱了拱手骑马走到车队前头去了。
桑为霜扶额,这辰家的都是精明的,褚归也是个不好说话的。
他们真的只能乖乖的入住辰家别府了?
娄蒹葭看着愁眉不展的桑为霜,他伸手掰过桑为霜的脸,温热的玉手贴在为霜的脸上,她错愕的看着他,不懂他此刻为何突然这么对她。
他捧着她的小脸,朝她露齿一笑,他已经很久不见她笑了,自从逃亡至此就很久不见她笑了。还有辰家那个讨厌的男人,似乎总是强迫为霜做她不喜欢做的事情,为霜为什么不带他们离开呢?只是为了过雪吗?还是因为为霜怕路上再遇到什么棘手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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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穿过淮州城,从城门口一直走向辰家别府。辰二爷将他们一行送至辰家别府,在别府门前看了桑为霜一眼,甚至连提点一句都没有,转身就要走。
桑为霜讶异无比,锁眉不展:“辰二爷!”
那人停了一下,没回头:“若是要离开的话就不必说了。”
说着带着一干手下离开了。
“……”桑为霜瞪着他的背影简直气结,这男人他做事强势的让人讨厌他爹知道吗?
三个少女从府中走出。领头的少女十八岁左右,她一身碧色衣裳,鹅蛋脸面,眉目端庄,发髻微盘,斜插一只古朴温玉铜钗,一看便是这辰家别府里管事一类的人物。
“桑当家的,奴家问玉,以后负责照顾桑府所有人的饮食起居,我身后的两个丫鬟一个叫赎蝶,一个叫捻叶。她二人桑可供桑家的少爷们随意使唤。”少女声喉中沉,一听便是办事稳妥之人。
桑为霜不得不佩服辰二爷,连手下普普通通的丫头都这么了得,可见他心思缜密,办事滴水不漏,想必府中巨细事必躬亲吧。
在桑为霜眼里辰二爷和傅画磬是一类人,都是那种能求又不能求的可怕之人。能求是在于,若这类人有心为你办事,一定是水到渠成,他们能帮你把事情办的相当圆满,不能求是因为他们绝对不会心甘情愿为别人办事。这类人如今在桑为霜看来,在你看得通他的喜好时,可以利用,在你琢磨不透他的情绪时,他无疑是最危险的存在。
而她,死在这种人手上一次,可不想再死第二次。
这日,褚归来过两次,一次是给过雪把脉,一次是给过雪煎药。
按褚归说的,过雪的肺部恐怕还遗留有积血,是万不能再舟车劳顿了。
褚归说的桑为霜懂,他是在提醒她切莫使性子带着一家子折腾去京城去,可是她不会使性子,那京城移栽的雪桃要给她使性子了,不会等她哪日再去京城的时候,全部枯死泄愤了吧?
桑锦文给过雪喂药后就回房去温习功课了,娄蒹葭和他住在一间院子里。
桑锦文在房里读书开着窗子,院子里头的娄蒹葭就在眼前晃来晃去,一会儿他读到“‘汝安知鱼乐’云者,既已知吾知之而问我。我知之濠上也。”的时候娄蒹葭在秋千下面的草丛里乱钻。亟待日头西落他读到“望洋向若而叹曰:‘野语有之曰:闻道百,以为莫己若者,我之谓也。且夫我尝闻少仲尼之闻,而轻伯夷之义者,始吾弗信,今吾睹子之难穷也,吾非至于子之门,则殆矣,吾长见笑于大方之家。’……”娄蒹葭已坐在石桌前,手中不知把玩着什么,只是桑锦文终于忍不住了!因为娄蒹葭手中那东西竟然是个活物,叫得煞是好听。
桑锦文将书本一合,连跑带跳的出了房。
“娄蒹葭,给我看看,你手中的的东西!”桑锦文“嗖”的一下就飞到石桌前。
娄蒹葭见桑锦文突然出现,微皱眉头将好不容易逮到的一只“虫子”捧入手心,顺带还背朝向桑锦文。
“……”桑锦文哪里肯依,跳到他面前,“我原不知蒹葭哥哥这般小气。哼!”
小气?是说他坏话吗?娄蒹葭不悦的再度皱眉,他抬头望向桑锦文,半松开自己的手将自己手心那物展示给桑锦文。
“哇,这个我认识!雄狮楼的老板有一只和这个长得差不多的,听说他那只可以卖到一两银子呢!”桑锦文看清后大叫起来。
不是吧一只虫子能卖到一两银子?娄蒹葭唇角抖了抖。
“蒹葭哥哥你等等,我去拿个瓶子来!我刚才见到屋里有个瓶子正好可以养这个!”说着桑锦文人又飞向屋内,那哪里是子,是一个香炉,因为有细孔,所以桑锦文觉得这虫子能够住在里面不会飞走,也不会被闷死。
“它叫声像小姑娘似的,我抱去问大姐这虫子叫什么。”桑锦文抱着香炉道。
娄蒹葭一听要去见桑为霜,两眼顿时放光,终于找着除了吃饭以外的其他理由可以见她的了。
要知道现在他和她不住在一个院子里,见上一面可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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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这个叫蝈蝈啊。”桑锦文得到了答案满意的笑。
桑为霜看着他和娄蒹葭,两个孩子心性的人,连得到一只蝈蝈都当宝似的,可爱死了。
“不过,这蝈蝈也少接触的好,这只玩了死了,你们也别恋着,再去弄下一只了。”
“为啥啊?”桑锦文不解大姐的话。
桑为霜扔了手中的果子皮:“这蝈蝈那些有钱人爱玩,却不知道这虫子也是有害的。”
“有害?”锦文更不解了,不过听大姐这么一说赶紧将香炉放下。
瞧他那副害怕的小模样,桑为霜“扑哧”一笑:“我也是听太……我师父说的,他早年在洛阳城给人当西席,那时候有几个调皮顽劣的世家子整天就爱玩这个,我那师父就告诉他们这虫子接触的时间长了会让人染病的。尤其是被它碰伤了……”
桑锦文被吓着了,将香炉扔给坐在一旁剥果子给为霜吃的娄蒹葭。
“娄蒹葭,这是你弄来的,你给抱回去。”说着还心有余悸的拍拍小胸脯。
“桑当家的可在里头?”屋外小丫鬟之妙语,泠泠若玉石之碰触,让人心惊这别府之中连个小丫鬟都如此了得,这语声也煞是好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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