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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日,秦峥正在御厨里忙乎,忽而外面有猫叫之声传来,秦峥命张截道:“去,把这只猫赶走。”
张截觉得不好,正要说什么,却见秦峥一沉脸:“还不快去?”
当下张截再不敢说什么,忙忙地离开了。
待到张截去了,秦峥才凉凉地道:“出来吧。”
慕容楠从隐藏处出来,拍拍身上的灰,笑道:“秦姑娘好耳力。”
其实靠的不是耳力,而是感觉,不过当下秦峥也懒得解释,只问道:“有事儿,请讲。”
慕容楠依然笑:“昨日个,我家少爷来过了。”
秦峥闻言,把个拿刀的手停下了,凝声问道:“他现在在哪里?”
慕容楠又道:“走了。”
秦峥闻此,只默了一下,便又重新开始切菜了。
就这样?慕容楠从旁观看着秦峥神色,却见她面上是丝毫没有任何惊澜,便忽地里替自家少爷不值起来。
这个女人,当自家少爷为了他策马赶路的时候,她在和别的男人歌舞升平,当自家少爷征战沙场生死艰难的时候,她在洗手为别的男人做羹汤。
更何况,这个‘别的男人’不是别人,正是自家少爷的生死大敌,杀父仇人!
慕容楠心里不忿,不过面上依然带笑:“请问秦姑娘,还有什么话要问吗?”
秦峥却是反问:“请问慕容公子,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慕容楠气噎,知道自己犟不过这女人,只好道:“少爷说了,务必让我们将你带出敦阳。”
秦峥气定神闲地将砧板上的菜放置在一旁的簸萁中,口中道:“那你告诉你家少爷,就说我说了,我并不打算离开敦阳。”
慕容楠饶是再好的脾性,也感到十分的不满了,说到底,他对自家少爷那是尊重有加的,这个女人即使是少爷的心上肉,那又如何,作为一个女人,总不该和爱慕自己的男人这样说话吧?
慕容楠深吸一口气,试图劝服秦峥:“少爷担心你,想让你离开。”
秦峥面无表情,也不答话。
慕容楠只好又道:“少爷还说了,无论你要做什么,他自然会为你做来。”说着这个时,慕容楠小心翼翼观察着秦峥神色。
果然,秦峥面上略有变化,眸子里泛起暖意。
慕容楠心中稍稍满意,若说了这话,她再雷打不动,他慕容楠都要考虑下,是否该支持少爷的这一桩姻缘了。尽管他是否支持都对结果并没有影响……
秦峥、转过首,望着慕容楠道:“你也回去告诉你家少爷,就说我知道他的心意,可是他也该知道我的心意。他既能为我做的,我自然也想为他做。”说着,秦峥便重新低下头,从木盆中取了一块面来揉捏。
这就完了?
慕容楠皱眉:“秦姑娘,你真的不打算离开这里吗?”
秦峥拧眉:“我看张截快要回来了,你还是尽早离开的好。”
慕容楠无奈,叹了口气:“好吧。”
就在慕容楠要离开之时,秦峥却忽然道:“我母亲闺名段青,今年三十有五。”
啊?这是什么意思,慕容楠疑惑地望着秦峥。
秦峥道:“你不必知道,只记得把这话告诉你家少爷,他就懂了。”
慕容楠此时忽然领悟了,这个女人好像要寻母来着,想来她此时把这个信息要传递给少爷,是希望少爷以后帮她寻母?这应该是托付身后之事的意思了?
慕容楠最后深深地看了秦峥一眼,终究是离开了。
又过了几日,秦峥正在菜市场亲自采买,忽然感到眼前一黑,便昏睡过去,再看时,却见自己正躺在一个屋中。屋中陈设简单,炕上铺着粗布的被褥,炕的一旁放着两个椅子,椅子上有着靛青色棉椅褡。椅子之旁有一个寻常人家用的镂空雕花案几,案几上放了一套粗瓷的茶具。
她揉了揉眼,正要起身,却见进来一个人,正是慕容楠。
看到慕容楠,她松了一口气:“原来是你啊。”
慕容楠道:“是啊。”
秦峥揉了揉发疼的后脑勺,问道:“你们少爷还说了什么?”
慕容楠笑道:“姑娘真个神机妙算也。我们少爷说了,若是你不想走,那就打晕你带着走。”
正说着话时,又有两个人进来了,是连裕和连岗。
连裕看了,一愣:“咦,这姑娘怎地很是眼熟?”
连岗却是大惊:“你就是秦峥,怎么竟然是个女人!”
连岗这么一惊,连裕也想起来了,指着秦峥道:“你竟然是那日陪在高璋身边的女人?”
连裕顿时明白,待明白过后,他忽地为自家少爷便是心上一痛!
自家少爷竟然眼睁睁地看着心头所爱陪着其他男人饮酒作乐?
连裕不敢置信地望着秦峥,她怎么可以这么对待自家少爷呢?
她到底知道不知道,自家少爷自小英明神武,又生得冷峻俊美,不知道多少贵门女子为他折腰,远的不说,便是如今在鬼斧山上的安定将军家的千金,那看着少爷的眼神是多么的热烈啊!
秦峥自然感觉到眼前男人那恨不得杀了自己的眼神,仿佛自己是那偷腥养汉给男人戴绿帽子的婆娘一般。不过她毫不在意地爬起来,就要往外走。
慕容楠身形一动,将她拦住:“你不能走。”
秦峥沉声:“让开!”
她一小小女子,又生在市井,可是这一喝之下,竟自有几分威仪,让人情不自禁地追随她所讲之话。
可是慕容楠到底不是一般人,他皱眉道:“秦姑娘,你不能走。”
连峪连岗已经拦在门口,斩钉截铁地道:“你不能走!”当然不能走,走了难道让她继续去给少爷戴绿帽子吗?
秦峥道:“你们以为这样拦住我,便能将我带出去敦阳吗?如今高璋怕是早已布下天罗地网,等着抓你们呢。”
慕容楠沉声道:“我们到底要如何行事,不劳姑娘操心,既然敢做出这样的事,那必然有办法将你安全带出敦阳。”
秦峥挑眉,冷笑:“是吗?那如果我偏偏不想走呢?”
慕容楠垂眸,语气转冷:“姑娘可以试试。”
秦峥听此,忽然开口大叫:“来人……”这话音刚落了一半,慕容楠眼疾手快,已经将她嘴捂上。
可是秦峥怎么可能甘心被人捂住嘴巴,于是奋力挣扎,这么一来,慕容楠竟然无法制住秦峥,无奈之下望向门口那二人:“你们还不快来帮忙!”
连峪连岗当下也是看傻了眼,怎地这个慕容楠竟然连个女人都制不住,路家军的脸都被他丢到姥姥家去了。
不过被慕容楠那么一吼,连峪也只好挽起袖子上前,道一声“得罪姑娘了”说着就帮忙将慕容楠制住。
连峪这一上手,这才发现他好像冤枉了慕容楠,这个秦峥姑娘的力气,竟然全然不似一个姑娘家!
你见过比男人力气还要大的姑娘家吗?
连峪又叫了呆住的连岗,于是三个人齐心合力,总算将秦峥按下。
秦峥平生从未吃过这样的亏,发不出声来,只能呜咽着看他们三人。
连岗大为不忍:“这可是少爷相中的女人,没准以后就是咱们的当家主母,咱们这样对她,好吗?”
慕容楠喘着气儿叹息:“不好。”不过也没办法啊!
连峪望定秦峥,和气地商量道:“姑娘,只要你答应了不大声喊叫,我们便放开你。”
好汉不吃眼前亏,秦峥只好点点头。
连峪望了眼慕容楠,见慕容楠也点头,便放开了秦峥。
秦峥粗喘了一口气,这才平静下来,道:“除非你们一直将我禁锢起来并蒙上我的嘴,不然我若要找事,总是能让你们不那么便宜的。”
这话说的是,好歹秦峥并不是什么敌人犯人,只是一个一点不弱质的女子,而且这女子还是少爷放在心尖上的那点肉。
慕容楠却是看出来了:“姑娘有什么要求,尽管说吧,只要你答应跟着我们离开敦阳,万事好商量。”
秦峥就知道这慕容楠是个上道的,当下提议道:“你们帮我救了单言吧,只要救了单言,我就跟着你们离开。”
单言?慕容楠眼中泛起疑惑,如果他没搞错,这个单言是凤凰城的人,眼前的秦峥和单言又是什么关系?怎地要救他?
连峪连岗也品出味来了,望着秦峥的目光十分的诧异:难不成这秦峥除了高璋那个南蛮,竟然还有其他姘头?自家少爷这顶绿帽子,可真戴得大啊。
秦峥却正色道:“他是我的朋友,怕是为了我才被抓起来的,如今又被错当成我遭受酷刑,我怎么可能弃他于不顾跟着你们离开?”
几个人想想也是,心中点头,如果这个女人和单言是朋友,此时不救他而自己离开,确实是不够仗义,不够仗义的人怎么可能有资格做他们的当家主母?
慕容楠低头沉思片刻,终于还是点头道:“好,我们答应救出单言,但你也要答应,事后务必跟我们离开。”
秦峥满意点头:“那是自然。”
她的汤药,若是高璋再吃上三五日,怕是身子从此彻底毁了,纵然一时要不了他性命,但以后征战劳累,或者受了什么伤,怕是从此就一蹶不振,再也无法一展雄风了。
想来这三五日功夫,若是慕容楠他们能救出单言,那是再好不过了。
几个人商定了后,又说了一些细节,最后秦峥道:“若是我就此离开,高璋难免怀疑。现在你们重新把我打晕,自己跑了吧,记得留下一些线索,想来高璋很快就能找到我。”
打晕?
慕容楠对连峪道:“你来吧。”
连峪望着秦峥,却见她正用淡然的眸子着平静地望着自己,脑中便忽然想起那晚见她在殿中的打扮,那般的光华无匹,面上一红,摇头道:“不,还是连岗来吧。”他是下不去手!
连岗搓搓手:“这样真得好吗?”
慕容楠略一沉吟:“挺好的,打吧。”
连岗点头:“好。”说着,两手成刀状,狠狠对着秦峥后颈劈去。
秦峥眼前一黑,愣愣地倒在了地上。
慕容楠无奈,白了连岗一眼:“让你打晕而已,也犯不着这么卖力吧!”
连岗颇为委屈:“她力气大,我怕她晕不过去啊。”
慕容楠只好摆摆手:“罢了,罢了,想来这女人也不是什么小肚鸡肠之辈,咱们如今快些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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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不出秦峥所料,不过一炷香功夫,高璋已经带领人马来到这处宅院,把这个宅院围了一个水泄不通。高璋则亲自带人闯了进来,谁知道进来时,屋中却是除了晕倒在一旁的秦峥并无别人。
他忙将她抱起,却见后颈上一个红痕,知道她被人打晕,当下心疼不已,打横抱起来离开。
待走出院子,他面如阎罗,下令道:“查下是什么人干的,全部杀死!”
一众人闻此,知道他怒气难平,连忙抱拳称是。
当晚高璋将秦峥带回寝殿,又请了大夫来看,知道她只是晕了过去并无大碍的时候,这才放下心来。但是终究是心疼,便自己躺在那里搂着她,等她醒来。
掌灯时分,秦峥悠悠醒来,入鼻却是浓烈的男性气息,身子靠着的也是火热的男性躯体。她抬眼,映入眼帘的却是那个男子担忧皱着的剑眉。
这男子,往日是何等的英姿,如今却已经变得脸色发暗,眉眼凹陷,印堂发暗。
秦峥知道这都是自己的功劳。
高璋见秦峥醒了,总算松了口气,又问她是否饿了,又命人传来饭食,好一番折腾,自然不在话下。
秦峥慢吞吞地吃了饭,又问起高璋身体。高璋自己也知道自己身体每况愈下,只是也请了大夫,并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说是太过劳累疲惫,心力交瘁之故,需要好生将养歇息。可是如今情势,征战在外,哪里容得他歇息呢,当下高璋只是揽着秦峥道:“我等着你为我熬炖补汤将养身子呢。”
秦峥点头:“好。”
高璋低低地笑了,唇角亲昵地滑过秦峥耳畔,却是被秦峥躲开了。
就在这时,却听的外面传报,说是有军机送来。高璋挥手道:“今日不理什么军机,先吃饭。”
秦峥含笑,于是两个人吃过饭,漱洗完毕,便要歇息。
却又听得传报,说是严嵩求见。
高璋皱眉:“严嵩,他来做什么?”
秦峥对严嵩很没有好感,当下便推波助澜:“这个人,就是个小人。”
高璋点头同意:“确实是,卖主求荣,虽说他叛了大炎投靠我南蛮,我却是看他不起。”
秦峥闻言,却是仰脸问高璋:“我也是大炎人,那你也瞧不起我?”
高璋却是没想到这个,当下忙道:“你自然是不同。”
可是哪里不同,高璋却没说出个所以然来,或者是他平时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吧。他理所当然地觉得这个女人就是自己的,不存在什么大炎南蛮之分,更和家国仇恨丝毫没有任何关系。
秦峥却是不打算为难高璋了,只道:“你去看看严嵩有什么事吧。”
高璋不愿意离开秦峥,笑道:“让他进来这里吧。”
片刻功夫,严嵩低着头,带着一个留了山羊胡的老人家进来。两个人跪拜过之后,严嵩这才道:“此乃神医游喆,严某昔日曾和神医有过一面之缘,恰逢神医到此,于是请了神医来为秦姑娘诊脉。”
原来自从那日晚宴之后,秦峥的姿容惊艳四方,多少南蛮将士为之神思萦绕,奈何这是大将军看中的女人自己注定无缘分。高登等人更是眼馋无奈加感慨,而就连多湖,都不由得想收回那日所说的话“她算哪门子红颜!”
严嵩看情度势,知道为今之计,若要往上爬,需要紧紧扒住这位秦姑娘。也恰巧不知道哪个不长眼的竟然绑架了秦姑娘去,并将她打晕,这可是千载难得一见的好机会。要知道平日里这秦姑娘总是神情淡淡的,想巴结也无从下手啊。
也是运气来了,这游历四方的游喆恰好到了这里,于是严嵩便将他请来为秦姑娘把脉。
高璋听了,倒也高兴,虽说这宫里的几个大夫说秦峥没事,但多一层保障总是好的。再者说了,宫中那些大夫都是当日跑完了剩下的,难说不是些医术不精的。
于是这游喆便开始为秦峥把脉,闭眸半响,终于放开秦峥的手道:“无甚大碍。”
有这么一句话,高璋算是放心了,便道:“谢过游神医。”
这神医刚睁开双眼,恰巧听到高璋这么说,便道:“将军客气了。”
谁知道说完这话,顺眼瞅过去时,却是一皱眉:“将军,身上不大好啊。”
严嵩听此,忙道:“是啊,最近将军劳累过度,导致身体匮乏,不如神医也帮着给看看,有什么法子补将一番。”
谁知道这神医连连摇头:“依老朽看,这哪里是劳累过度,分明有中毒之兆!”
这话一出,不但是秦峥,就是高璋也惊了,忙道:“烦请神医说个明白。”
这神医便先为高璋把脉,片刻之后道:“不知道将军平日里吃些什么?”
秦峥无奈,闭上了双眸,人算不如天算,哪里冒出来这么一个神医!真是作死!
高璋原本是何等机警之人,只不过从未疑心过秦峥而已,如今这神医一问,他回忆近日情景,心中已经明白几分,便对秦峥道:“阿诺,将往日你为我所做一一道来。”
秦峥硬着头皮道:“都是一些寻常的补汤菜肴,诸如萝卜炖鸡汤,萝卜炖排骨等,除了大将军吃,其他将军,连我自己,还有多湖夫人等也都吃的,想来并无不妥。”
神医望定秦峥,眸中有探究之色,秦峥平静地回望他,坦然自若。
神医的老眸中透出明白,他低头沉思半响,终于道:“听来并无不妥,但还是先停下了吧。”
可是这时候,高璋已经起了疑心,当下便道:“老神医请先退下。”说着这个,他便起身离开,却是召集太医院众位御医,全部来到这殿中,又命人将这些御医各自关在屋中,又把自己近日所食之物一一列上,交给这些御医让他们分别查看。
这群御医,忽然被从热腾腾的被窝中拽起来,又被关押在这里,俱都是心惊胆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待拿到那些食物列表,一个个是搜肠刮肚地想这是怎么回事。最后终于有一个喊道:“请取《异食录》来!”
当下他的要求被很快满足,自然有人翻遍了太医院的藏书从箱子底下找了这本书来。
那个御医翻看一番,终于道:“老朽明白了!”
高璋动动手指头,命将人带上来。
那个御医侃侃而谈,道:“这些食材,乍看之下并无问题,可是细细看去,却是毒害人性命之物。譬如这萝卜人参汤,乍看之下自然是上好的补汤,人参味甘,补气强壮;萝卜性凉,下气泄气,这两物熬煮在一起,萝卜损耗正气,和人参小勇相冲,食性相克。偏偏此时又有地黄同食,萝卜和地黄同食会使地黄的小勇减少甚至消失,这都是大大不该同食之物。类似例子还有许多,比如这猪肉与甘草和桔梗,又是相克之物。这些食物,若是只服用一两样,自然无事,可是若是全吃,各色食物在腹内相克冲撞,损耗身体元气,长此以往,自然便损了人的根基。”
这时候,高璋这边的动静已经惊动了高登和多湖等人。多湖刚要迈入此殿,恰巧听到这话,顿时怒不打一处来,厉声道:“果然是那个女人!我早知道此人不安好心!”
高璋此时原是面无表情,只怔怔立在虎皮椅上,待多湖发出此话,他仿佛骤然醒来一般,几步走到后殿,却见秦峥正淡然自若地坐在那里,并无任何惧色。
高璋不怒反笑,笑得阴冷,抓起秦峥的衣领,用令人齿冷的森寒语气道:“你说啊,你但凡说出个理由,我便信你。”
秦峥淡道:“我没什么可说的,你要杀要剐,随你便是。”
高璋黑眸中射出冰寒的暴怒,一手过去,重重一个巴掌扇过去,秦峥半边脸顿时肿了起来:“贱人,你这个贱人!竟然要害我性命!”
高登冷眼旁观,却忽然道:“六王兄,刚才有探子来送信儿,却被你拦在外面,我刚才询问了一番,现在带他进来吧。”
可是这时候的高璋哪里有心思搭理什么消息,自是不理,只用森寒的眸子盯着秦峥,仿佛要将秦峥撕个粉碎。
高登望了眼地上唇角流血的秦峥,凉凉地道:“这个消息,怕是和你的阿诺有关。”
高璋一听,沉声道:“传!”
片刻,那探子便进来,打开怀中卷轴捧上:“查到这秦峥是十里铺人氏,曾在那里开了一家饭馆,这便是他的画像。”
高璋接过那卷轴看去,却见卷轴上的人,虽穿了男装,可是形容神色,无一不是自己身边阿诺的样子!
他深沉的眸子几乎变成了红色,转首,咬牙切齿地望着秦峥,森冷的声音犹如从地狱中发出一般:“说,你到底是谁?”
事到如今,秦峥倒也坦率起来:“我就是秦峥。”
高璋闻言,怔怔望着秦峥片刻,咬牙,两手握成拳,格格作响。半响之后,忽然哈哈大笑,笑声阴沉如鬼魅,使得周围众人浑身冰寒,一旁御医个个肝胆颤抖,身子如同筛糠一般。
许久,他喉间一甜,喷出一口鲜血,挣扎着,冰冷地道:“原来,秦峥竟然在我身边。”
说完这话,他轰然倒在了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