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胡氏之愁

木筱松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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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于有一天,家门前来了一伙人,都拿着刀,还有一顶轿子。为首的是一个干瘦之人,约摸四十上下年纪,对着胡氏冷笑道:“我说遍寻不着,原来逃在这里。乖乖跟我回去,免受皮肉之苦!”胡氏大呼:“我才不嫁那傻子!”瘦子怒斥:“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怪不得我了!”说着,伸手去抓胡氏。

    然而就在此时,“啪”的一声脆响,一根鞭子打在那瘦子的手上。那瘦子“嗷”的一声缩回了手。

    众人这才发现,身边不知何时出现了三个人,俱是着装古怪。一个英武高大,一个负剑书生,还有一个五短身材。鞭子正是那英武高大的青年打的。

    那瘦子受了这一鞭,已然是皮开肉绽。一边龇牙咧嘴一边嚷:“你们是谁?哪里来的?多管闲!,”说着转身招呼所带之人,“给我上!”只见那持鞭之人挥舞长鞭指东打西,指南打北。“啪啪”几声鞭响,那几个人转眼之间就被打的落花流水,连滚带爬仓惶逃走。

    却见那三人中的负剑青年从怀里拿出一个巴掌大的小葫芦朝空中一祭,那葫芦在空中转着圈葫芦嘴朝下,射出一股黑气。转眼之间,那些人前面多了六只硕大的凶狼,龇牙咧嘴,将那伙人团团包围!

    那负剑青年缓缓走下山坡,胡氏赶忙走上前去,跪倒磕头:“仙师在上,晚辈给仙师磕头!”那负剑青年顿了顿欲言又止,思量片刻之后才说:“你被拐走之后,你爹娘整日忧郁以泪洗面,央我寻找。既已成婚,怎的没有半纸书信回去?”

    那胡氏也是一愣,转头看了看丈夫与公婆,这才回头感激地看着负剑少年道:“上仙教训的是。只是小女子不识字,前番被拐,看的严谨不得机会。现在刚刚安顿下来,尚未来得急请人代写书信。”那负剑青年点头道:“当时勘察,获悉抢你那伙人的底细。我三人一怒之下剿山灭寨,抢匪交待你被一北方客商买走。我一路追寻,方知那客商已经病故,你再次被转卖。几番探寻,方知你在此处。你爹原让我将你带回,现你已再嫁,我亦不好强求,你现在是决定跟我走呢?还是打算留下啊?”

    负剑少年话说到最后,胡氏明显浑身一阵颤抖。杨公子见状忙上前紧紧抱住胡氏,与胡氏齐声说:“愿意留下。”负剑青年缓步走到杨母跟前,问:“此女嫁过来之后操持家务相夫敬老,可有失德之处?”老人忙说:“没有!没有!我儿媳妇贤惠勤恳,百里挑一......”负剑少年如释重负,呼出一口气对老妪道:“如此,今后就拜您教训了!”

    三位青年回头走上山坡,似觉有何事不妥,又招呼胡氏:“你且过来,我自嘱咐与你!”

    此时,那瘦子还在远处大呼:“她家人收了我的钱她就是我的!我不能人财两空......”就见那矮个子青年一边骂街一边冲了上去,揪住瘦子骂道:“你奶奶的,什么她家人?他们也是拐带来的!你平日没少拐卖妇女......”说着‘啪’一个大耳贴子,“你特么逼良为昌还没找你算账呢!”说着,抡圆了又一个大耳贴子......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这二人身上,负剑青年与胡氏说些什么全然未闻,只见那书生动嘴。可胡氏上前却听得真切,只听那负剑青年说:“我知你是山中之狐,但看你与杨公子情投意合,且没有害人之意,嫁给杨公子亦是每日勤勉。你赠银放走受难弱女,又变化冒名顶替相亲本为善举,故助你圆上这一局。你要善始善终不可半途而废,若野性发作定斩不饶!”胡氏不住点头称谢,负剑青年想了想又尴尬地说:“你是我狐族之人,族类不用无法身孕,这事儿我帮不了你。”

    胡氏闻言脸蛋一红,施了个万福之后转身跑回去了。远处看热闹的乡亲虽未听清负剑青年的言语,但见胡氏连连点头之后,众人猜测也是叮嘱之言。有老者赞叹:“到底知书达礼的人家,都做到如此贤惠了,人家娘家人还要嘱咐如何做媳妇。”

    负剑青年走到瘦子跟前,此时瘦子还在被另外两个青年拳脚相加。负剑青年摆摆手示意矮子青年和英武青年停手,说:“此人坏事做尽,此次拐带他亦是同案犯,已不适合再留人间遗害他人......”那瘦子连忙磕头,口称“家有老母妻小”负剑青年手中长剑顿了顿说:“既然尚有老母,那便好生侍奉母亲。什么时候你母寿终,便也是你离开人间之日。记住,每吸的一口气每吃的一顿饭都是我的。”那瘦子赶忙磕头拜谢!只见负剑青年把葫芦一摆,几个恶狼便不见了。“你们也滚吧。今后哪个再干坏事,立即追了性命,打入地狱!”负剑青年长剑一甩,随即入鞘道。

    那几个人赶忙磕头,屁滚尿流的跑了。杨公子一家拜谢,三个头也不回扬长而去。

    同时这座北山,山中有一农户名叫宋三,乃是家中独子无兄弟姐妹,父母已故。独子何以取名宋三呢?皆因这宋三之父宋老丈,当年是逃荒至此。见此地有无主山地可以开垦,便留下开垦几十亩山地靠天吃饭,赶上雨水多的年份,也可以收获些粮食。在老家大排行已有两个侄儿,宋老丈不认识字,便给自己儿子取名三儿。

    当时,同来的逃荒户有刘氏一家。因两家地比邻,农忙时互相帮衬,彼此关系致密。刘家有一女,两家交情甚好便定了娃娃亲。

    岂料刘家有女初长成,出落的相当俊美,这刘家便渐有后悔之意。只是多年交情,乡亲又都知晓此事,不便悔婚。就这样到了年龄,两家终究还是结为了亲家。

    两家的地与山下的水浇地不同,完全要看老天爷的脸色,是以常有歉收的年份,日子很是拮据。宋老夫妇有病无钱请郎中,活的年纪不大便亡故了,只留得小两口。近两年赶上年成好些日子也好转,可美中不足就是刘氏一直未怀身孕,有村里的婆婆出主意,说不如到山外娘娘庙求个签许个愿,或可得子。宋三便牵着一头驴,送刘氏到山外许愿。不料此一去,却惹出大祸!

    宋三赶着驴带着刘氏去娘娘庙还愿,归来途中风云突变,起了暴天无处躲雨。四处张望之下,见不远处有一座山神庙,便牵着驴到了山神庙里躲雨。眼见得雨没有停的迹象,二人都觉得几分困倦,便睡着了。

    醒来之时,刘氏衣衫不整发际散乱,似是有些不妥。宋三儿问刘氏,刘氏也是觉得恍惚之中,好像被人轻薄了。问她看没看到何人所为,刘氏答道:“精神恍惚,似乎觉得是这庙中的山神!”宋三顿时大怒,指着山神泥胎大骂:“你一泥胎,怎敢奸 淫民女!?”说罢,挥动驴鞭狠狠抽打起塑像,打得累了才停手。生气归生气,可打个泥胎,再怎么打那山神恐怕也不痛不痒最多也就是出出气。看看雨停,便回家了。

    回家之后宋三始终咽不下这口气,夜不能寐。许久才恍惚之间睡了过去。

    宋三正睡得迷糊时,一阵山风呼啸吹过,门窗顿开。宋三发现自己身体竟动弹不得,恍惚间有三人进了屋。一个高大的汉子身后还跟着两个小鬼,嘴里骂着:“大胆宋三,竟敢以鞭挞本山神爷,今番定然让你再受二茬罪!”说罢,被子自行掀开,刘氏身上衣服尽去。那高大汉子看着宋三:“将这腌臜货架出屋外!”两个小鬼架着宋三飘向屋外,停在屋檐处......

    次日清晨鸟鸣响起,那三人才去了。宋三的身体这才还原,气得他三尸暴跳七窍生烟。可无奈无计可施,进屋看看刘氏,亦是刚刚可以活动,如大病一般。只好以好言安慰刘氏,保养身体。宋三出门之后刘氏欲行自尽,以带悬梁。可谁知搭上即断,几次如此。万般无奈,真个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只得独自垂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