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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舱内,陆铮睨着秦禅一言不发,头顶的灯光随着海浪摇晃,光影斑驳间,秦禅觉得气氛越来越压抑。
静了会,秦禅实在觉得别扭,手抄着兜,背过身,不再看陆铮快要杀了她的眼神。
“秦禅。”
声音从身后传来,她心颤了下。
“我怎么那么想弄死你呢?”
秦禅舔了下嘴唇,听得出陆铮口气不善。
窸窸窣窣,秦禅感觉到背后的人,缓缓站起朝她走来,秦禅瞄了眼门口,时刻做好逃走的准备。
结果,脖颈一凉,陆铮捏着她,扯过来,侧着头说:“你当时能耐哪去了?”
秦禅闭而不语,当时情况特殊,一人一句,话就卡在那了。
事后,她也后悔,可晚了。
“问你话呢。”陆铮晃了晃人,秦禅被他拎小鸡似得摇,她心烦,耸了下肩膀,挣脱陆铮的手。
闷着声音说:“你不就是想说我怂么。”
“呵……”陆铮被逗笑了,“你还知道呢。”
秦禅杵在原地不吱声了,陆铮也拿她没办法,心里有气,可更多的是心疼她。
肃着脸,按秦禅的肩膀,“先坐下吃东西,这事以后我跟你算账。”
陆铮的口气十足十的狠,可秦禅却一点都不怕。
晚餐味道不错,陆铮的手艺比她想象的好,秦禅较往常的饭量多吃点,陆铮坐在她对面,秦禅的脸上嫌少有贪吃的表情。但看得出,这顿饭她吃得格外香。
吃过晚饭,陆铮收拾桌子,秦禅刷碗,回头看站在流理台前的背影,陆铮无声的笑了下。
夜风清凉,游艇漂浮在幽静的海上,秦禅坐在夹板处,身下是陆铮铺的绒毯,她仰面星空,双臂叠在头下。
夹板上传来脚步声,秦禅转头,看到陆铮拎着几罐啤酒走来,他坐在依着秦禅的身侧坐着。
打开一罐,昂头喝了口,她歪着脑袋,看他喉结滚动,似乎很爽口。
秦禅去拉他衣角,陆铮垂眸,“干嘛?”
秦禅伸手,“来一罐。”
陆铮递给她,秦禅打开跟着一起喝起来。
俩人背靠背,头顶是如墨浸染的苍穹,星星如细碎的钻石被仙女扬手洒落,这里远离喧嚣,远离纷扰,人的心格外静。
秦禅喝了不少红酒,再混进来半罐啤酒后,人有些晕晕乎乎的,借着酒劲,秦禅开口了。
“陆铮。”
“嗯?”陆铮放下手中的空啤酒罐,又起开一罐,没等秦禅说,他断了她的话,“秦禅,我说了你是我媳妇,这辈子你只能嫁我。”
“……”秦禅垂下眼,摇晃着手中的半罐啤酒,说:“我明天去跟外婆谈。”
“有的谈吗?”陆铮反问,明显感觉背后人一僵,他微微昂起头,看满天繁星,“交给我办吧。”
秦禅转头,看黑眸深沉的他,“别逗了,交给你办?怎么办?难道还要去跟我外婆和大哥谈?”
陆铮却肯定了她的话,“不然呢……你还有什么好办法?”
秦禅无声的叹息,今天这事她的确头脑发热,所以答应了不该答应的条件。
“你算我什么人啊,你去谈。”秦禅切了声,继续喝啤酒。
陆铮知道她一直不信,不信感情,也不信他。那行,他就做到让她相信为止。
“你别管了,总之我有办法,你等消息就是了。”
秦禅酒劲上来了,头有点疼,她晃了晃脑袋,问:“你喜欢我?”
陆铮呼出一口酒气,“是啊,喜欢。”
“切……”秦禅嗤笑,“才见几面你就说喜欢,你这喜欢未免太轻而易举了吧。”
陆铮倒也不在意,“信不信随你。”做不做由他。
秦禅朝陆铮举起啤酒,对方跟她碰了下。
她说:“我在夜场呆久了,什么乱七八糟的都见过。太轻易出口的‘喜欢’就像一杯深水炸弹,当时喝着挺爽,可酒劲一过,什么都忘了。”
她说:你喜欢我,只是一时兴起。
陆铮用手背蹭掉嘴角的酒,“一辈子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我干嘛非要跟自己过不去。既然要娶一个,当然是娶个自己喜欢的。我知道你不信,其实我也不信。只是,遇到你,我就不想娶别人了。”
他答:我喜欢你,却是深思熟虑。
秦禅收回凝视陆铮的目光,他眼神太炙热,虔诚而执着,秦禅可怕一不小心,又掉坑里。
“行了,我困了。咱俩睡吧。”
陆铮勾唇一笑,邪魅不羁,故意曲解她的意思,说:“行啊,正好用用那盒冈本。”
“滚蛋!”秦禅剜了他眼,“刚才给你,你不要,现在又撩个屁!”说完,放下啤酒罐,朝舱里走。
直到秦禅的背影消失,陆铮才收敛目光,从兜里拿出手机拨通蔺川的号码。
“蔺川,传话给邵家,骆氏我看上了。”
话筒中传来蔺川深沉的回应,“是,陆副总。”
……
翌日
‘叩叩叩’敲门声短促而有力,混杂着陆铮的喊声,秦禅被从睡梦中吵醒。
她蓬乱着头发,从暖暖的被窝里钻出来,眯着眼看窗外,天色还未褪去昏暗,隐约有一丝鱼肚白晕染于天际之边。
秦禅想起陆铮说要带她看日出,边穿衣服边对着门口喊,“等一下,我这就起来。”
敲门声骤停,陆铮的脚步声渐行渐远,她穿好衣服,走出房间。
刚钻出舱口,海浪与海鸥鸣叫随着咸咸的海风灌进她领口,她嘶了声,紧接着缩脖子。
突然,眼前一道黑影绕过来,秦禅瞬间觉得脖子上暖暖的。
只见,陆铮用他的围巾,一圈圈替她围上,秦禅闻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刚毅而阳光的味道,那是属于陆铮特有的标志。
两人依帆而立,陆铮从后面将秦禅圈在怀里,用他的羊绒大衣裹住小小的人。
面朝朝霞,海阔天空,水天一色间,骄阳似火,冉冉升起。
陆铮低头,吻在秦禅的发间,声音透过发丝飘进耳廓。
他低喃的说:“秦禅,这是我送你的第一件毕生难忘。”
最美的日出,秦禅的目光里,只有一团火似得红,将她的眼睛都染红了。
海风袭来,发丝与衣摆飞扬而起,大群的海鸥从两人头顶飞过,秦禅的目光被吸引,随着海鸥飞向更远的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