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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害了他们吗？
从除灵师这个角度来说，倒也不算错。
和【怪谈】打交道，危险是必然的事，因此而亡也在正常不过。
但话，白石自然不能这么说，只道：“这想多了吧？”
“是，但我爷爷这么想，也不是毫无缘由。”东条道：“学弟你有所不知，我家是以教授剑道为生的，这你知道。”
“嗯。”白石认真起来。
“但我家的剑术其实分成了上下两部。”东条道。
“上下两部？”白石明白了过来，跟他推测的一样。
“普通门生学的是上部，只有被我爷爷认可的人，才会授予下部，至今也就是我刚刚说的那八人。”东条道。
“所以，你爷爷，奥山鸣先生就觉得大家包含你的……父母，就是因为学了他的剑术才落得英年早逝的下场。”白石道。
“是。”东条道：“小时候，我不知道这些，这都是我后来初中时期才知道的。”
说着，东条突然笑了起来：“很奇怪吧？”
“对你来说，可能是。但对你爷爷来说，倒也可以理解。”白石中肯的道。
“我自然理解，可最让人无奈的是，我爷爷是个倔强的人，一直如此认为。到了最后，连我都不肯教了。”东条道：“每次跟他聊这些，他就只会说我不明白。”
接着，东条语气有些感叹的说道：“我曾经不止一次，向我爷爷要求过学习下部，但他说什么都不肯教我。曾经有一次，我想去偷看，他甚至发怒将我关在禁思室关了一周。”
“那是什么时候的事？”白石问。
东条虽然不知道白石为什么这么问，但也还是说了实话：“初三毕业。怎么了，学弟？”
“没。”白石闻言对此也不作评价，只道：“只是在想，原来人人夸赞的东条会长也有顽皮的时候。”
“你讽刺谁呢！跟你说真的！”东条笑骂道。
“之后呢？”白石问。
“之后……”东条语气带着回忆的味道：“后来，我出来后，他就来哄我。跟我说了许多以前不曾说过的话，大部分我都记不清了，唯有一句记得很清楚。”
“他说他的剑是不祥的剑，学了的是不会有好下场的，他的第一个弟子是，我父母是，所有人都是。”东条道：“所以，他不肯我学。说已经没了女儿和女婿，不能再没有我。”
白石闻言摸着下巴思考了起来，不知是不是想多了，白石觉得奥山鸣流斋的话有些违和。
他这句话与其说是单纯的害怕自己的孙女儿遇到危险，不如说是肯定东条会遇到危险。
说起来也很奇怪，奥山鸣流斋作为了解这个朝自然的一面，那就该知道这个世界有多危险。
如果真要保护东条，那更应该让她有对付这些东西的力量才对。
但他还是不肯教，那是……有不能教的理由吗？
白石不由得想到了这个可能。
那不能教的理由是什么？
“那你是怎么想的？”白石问。
“我当然不信了。”电话那头的东条不知道白石心中所想，接着道：“那我问他，既然学了没好下场，那为什么还要教孤磨哥哥？啊，就是我爷爷最后一位弟子。”
“你爷爷怎么说？”白石问。
“我爷爷说这是他的命运。”东条道。
“命运？这是什么意思？”白石问。
“我不清楚，大概指的是他的身世吧。孤磨哥哥是孤儿，八岁那年被我爷爷捡回来的，这已经是十五年前的事，当时刚好是我父母意外没多久。那年我四岁。”东条道。
“我听孤磨哥哥说过，他当时被人贩拐卖，被我爷爷救下，如果不是我爷爷，他早已殒命，所以……”东条道：“我想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按照这说法，白石心里有了点眉目。
继承古原流的力量，应该有一定的风险，也就是奥山鸣流斋不教东条的理由。
在东条父母死后，奥山鸣流斋意识到了这样下去不行，所以特意带回来了这个叫孤磨的人，来承担东条应该承担的风险。
嗯，说得过去。
但问题来了，是什么风险让奥山鸣流斋都怕？
“不过当时我还有点生气。”电话那头的东条突然笑了起来：“我当时就觉得我爷爷是个坏蛋，宁愿教外人也不教我，我可是他的亲孙女！”
“最过分的是，他不肯教我他的剑术就算了，但又要督促我练剑。”东条道：“练就练吧，还要嫌我初中的队友水平低，嫌我队友水平低，那就亲自教我啊。但他又不肯。”
“所以，你一气之下就跑来东都附中了？”白石问。
“对，省得在家里生气！”东条道。
“……”白石沉吟了一下，道：“东条学姐，生气倒没必要，我虽然不知道详细情况，但以你爷爷那样的人物，这么做必然有他的理由。”
“我知道，开始我不理解，但五年过去，我也渐渐明白了。”东条道：“我爷爷不教我，或许是真的为了我好，所以我之后再也没提过这件事。”
“尤其是这次案子。”东条道：“在接触到这件案子后，藤峰学弟，我总感觉这个世界不是我一直以来看到的那个样子。但到底是什么样的，我也说不出来。直到现在，我也无法想象河原到底是怎样杀害栗山的，又是怎样对相隔一千多里的安部动手的。”
“学姐，别多心。”白石道：“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多的是我们不了解的事。我不是说过吗，警视厅里至今悬而未决的案子堆起来比我们两个加起来还高。”
“我知道，所以谢谢你，藤峰学弟，听我发这么多牢骚。”东条道。
“我应该谢谢你才是，学姐，感谢你对我的信任，跟我说了这么多你的私事。”白石道。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跟学弟你说这些，大概是因为平常我也没机会跟人说这些，而学弟你值得信任吧。”
东条也不隐瞒：“或许也是因为学弟你要来我家修行，我就想告诉你这些，或许某一天学弟你能帮我了解到我一直未曾了解的事吧。”
“因为学弟你是一个有能力的人，也是一个神奇的人。”
“你希望我为你调查你家的事？”白石直接问。
“并不是。”东条想了想，笑道：“怎么说呢，嗯……如果藤峰学弟你来了我家，而你又稍稍了解一些内情，于我来说，就是那种【自己人】的感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