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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萧君寅的事情中,静和突然觉得,萧君轩也并非那么坏,更不是传言中那没有丝毫弱点可攻的冷血君王,今天,当她明显的感觉到了他们有计划想让自己做,可自己几次打断,终是阻止了他们要说的话后便匆忙离开了。
或许,他们并没有发现,她走的时候,是带着一丝逃跑的心理,只因她不能说话,其实,当听到他们的计划是有关萧君轩时,她的心中始终有顾虑吧。
“如今,太子殿下已经与寅太子合作,就是希望借助他在燕国的残余势力,一是阻止萧君轩攻打陈国的野心,二是做了最坏的打算,若是萧君轩坚持攻打陈国,那么太子殿下将与寅太子里应外合,至少也可以让萧君轩重创而元气大伤,短时间内无法再举兵征战,公主亦可和寅太子一同逃离,而那时候,太子殿下将为寅太子在陈国寻一隐居佳地,护他一世安宁,太子殿下传来密信说,那寅太子虽在燕国人眼中已死,且囚禁于宫中无人可知,但在燕国,暗中依然有残余势力,且寅太子更是个心思细密,擅于掩藏锋芒之人,太子殿下与他合作,不仅可以解陈国之困,公主亦可得到他的有力照应,太子殿下那边亦大可放心了!”
姜毅恭敬的说道。
“萧君寅?”,静和心中暗暗惊讶,她在今日见到他时,通过对他屋子里陈设和那股浓浓的药味,再加上回来后,她从巧音哪里的一些了解,知道他一向醉心于医术和音律,在这种惨景中,还依然能够保持如此好的心境和修养,反而还让她有了一丝的同情,却不知他在皇兄的眼中,竟有如此高的评价,她下意识的比划道,“皇兄说他是个擅掩锋芒之人?”
“正是,这亦是他聪明之处,否则,他又如何有机会活到如今?想必,他与萧君轩是一样的人。”,姜毅沉声说完,便点头感叹,“只是,他比萧君轩的野心更小了些,心态更好,善于看淡世事了一些而已!”
野心更小?那他也未必是没有野心吧?
想到他们已在积极谋划这一切,萧君轩这次的齐国之征,怕是要后院起火了,如此,自己也将会和萧君寅一起逃离,离开这生活了快一年的燕国皇宫了吧,离开那个时而凶残冷冰,时而邪肆温柔之人,静和一时竟无法理清心中千头万绪。
“姜毅会配合他们安排好一切,公主无需担心。”,正在静和凝神思索间,姜毅突然再次开口道,“公主只需得消息便可。”
“我知道了,你们行事一切小心。”,静和平静的比划道,“你先出去吧,我想静一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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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知道了邱天来燕国的目的之后,静和的心中一直便忐忑不安,纠结烦恼着,她不知道是该告诉皇兄他们,其实萧君轩这次并非要攻打陈国而是齐国,他们无需再做什么里应外合的谋划,还是就这样当做什么都不知道,反正他收复齐国之后,依然会把手伸向陈国,可是,他们的计划是什么呢?会不会伤害到他?
时间一天天的过去,静和心中更是焦急,而今日傍晚,当巧音在她用完晚膳后,特意说要陪着她步出凤仪宫散步,静和知她必定有事,也就让支开了梦兰他们的跟随,果然,她径直带着她走到了浣衣局旁的那道侧门处。
侧门后面,守门等候的依然是那个刀疤青衣男子,带着她,于夜幕掩护下快步闪进殿中,通过密室直接出了西苑,只是这一次,刀疤男子却只是到了密室出口处便退回去了,静和猜想,他应该是回去那边守着注意情况变化,静和径直按了密室的门,走出去时,便是上次她见邱天的房间,可今日,房间你竟是没人一样,只有一盏小小的烛火,光线都很是暗淡。
这西苑,在宫中其它人眼中早已是废墟了,就算周围有萧君轩特派的暗卫守卫,已极为安全,但是为了防止被人发现这里竟然是前太子的囚禁之处,想必夜晚也不可能是灯火通明的,否则,就算平日不会有外人进来,怕是也会引人猜想的。
借着那微弱的光线,静和缓步向外面亦亮着一丝微弱烛光的屋子走去,正在这时,一声单调却明显被人刻意压低了声音的琴声,从那殿阁庭院处传来。
静和闻声走出去,月色之下,不远处的石桌前,萧君寅仍旧一身灰白素衣,墨发高束,正认真地小心翼翼的拨弄着琴弦。
抬步径直走到他身侧站定,安静的等着他发现自己。
“琤。。。。。。”,又是轻轻的一声,背对她的萧君寅拂了一下琴弦,并未转身,突然轻声的开口道,“你来了,先坐吧。”
静和一愣,也不矫情,倒是在他对面的石凳上坐下了,而萧君寅没有抬头,亦没有再说话,只是继续着手上调试琴弦的动作,又过了好一会儿,他再次一拔琴弦,琴声便开始悠扬清越了,只是静和有些没明白,他怎么有本事可以把琴音刻意控制得这么低,是害怕被人听到这边的琴音吗?
“此音如何?”,待低沉悠远的琴声止住,萧君寅才抬首看向她,笑着问道。
“很好!”,静和点了点头,抬手做了一个很好的简单动作。
看懂她的意思后,萧君寅将琴在石桌上放平,微微扬起了嘴角,月色下,他清瘦俊逸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清逸出尘,“在下早已听说过静和公主的绝妙琴技,不知今日可否有幸听上一曲?”
闻言,静和一愣,随即微微一笑,便伸手拿过了琴放在自己面前,虽然她是偷偷进入西苑之事不可声张,可是这琴想必是萧君寅时常弹奏,且琴音也做过处理,而除萧君寅本就是极擅音律之人,想必这远处守卫之人未必能分辩得出两人琴音之间的区别吧?
低首看了一眼月光下雕刻精细的琴身,静和两手轻轻抚上琴弦,略一凝思,素手低回,曲由心生,优美而凄绝的琴声缓缓从指间流出。
良久,待一曲终了,她仍久久沉浸于难以言说的情绪之中。
萧君寅亦从绝妙的琴声中回过神来,随即淡笑着直言道,“在下早已决意离开此地,原本以为公主亦做如此之想,但今晚听了公主的琴声后,却发现,原来公主竟有留恋不舍之意!”
静和闻言一惊!
自己竟有不舍之意么?
她连自己都未发觉,他又如何得知,难道仅凭她的这一曲琴音吗?
世人皆说知音难觅,难道,这萧君寅竟比自己更能懂得自己的琴音?
她心中很清楚,萧君轩御驾亲征实际上是为了攻打齐国,而对陈国用兵,也只是为了掩人耳目,声东击西,来个出其不意,一招制胜,所以,他们的计划未必能伤到萧君轩,可也未必不能给他一击重创,而她说出他是要攻打齐国的本意,也许并不会打消他们计划,反而更伤害到他吧?
对于这些,静和不是很确定,只能凭空的猜测,如果是攻打齐国,她是希望他能获胜,不要出事的,可这边,她又是希望他们的谋划能成功,让他暂时歇了野心,哪怕是暂时的也好,可这样的话,也许会造成他哪怕是攻打齐国,亦会战败。
就算结果仍然是他获胜,齐国被灭,他这边也会因为皇兄他们而受到一些重创,可他收复了齐国,依然会让燕国更加强大,那么陈国同样会因为齐国的灭亡而唇亡齿寒,陷入险境,可是,若攻打齐国时,他因为皇兄他们的计划而战败了,那他又会怎样呢?会出事吗?不会否真如她那日在御书房所言,他将“永无归日”?
她可不能完全相信,如果萧君轩真的出事了,萧君寅还会去陈国过什么隐居的生活,就算他愿意,那燕国这些帮他胜利的暗中势力,也会把他推出去的,不然,那燕国老太师明明都已解甲归田了,为何还会暗中谋划这许多来。
想到这些个可能和结果,静和的心中竟是瞬间闪过一丝惶恐,一阵心痛,她突然有些后悔了,她后悔自己当日的口不择言,不该说出那样冷狠的话语来。
早知道,在他刚带兵出发,自己便会见到这个被他软禁起来,夺了权势的燕国前太子,便会见到皇兄派来与萧君寅共同要谋害他的邱天,她一定不会说那样不吉利的话来了?
然而,当她猛的意识到自己的此种想法时,她又有一丝不安起来,她这是怎么了?她怎么会为他担心呢?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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