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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万念剑轻轻颤动着，散发出无边剑气。
秦歌仿若邪魔般开口道：“十三是吧？系统是吧？将你的灵元丹统统交给本尊！”
“否则……”
“本尊灭了你！”
“宿主本尊爸爸！这真的不符合规矩！”
秦歌一言不发。
十万念剑已经锋芒毕露的压了过去。
此时此刻，
识海之中，剑气纵横。
杀意滔天之下，十万念剑没有一丝回还余地的、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朝着那半个铁疙瘩压了过去。
剑者，有去无回！
只要出剑，就不会有半分犹豫，更不存在可能的试探！
也许是从十万念剑上感觉到了必杀，感觉到了有去无回的意志……半个铁疙瘩当即就怂了。
“宿主本尊爸爸！您说得太对了，规则就是用来打破的！”
“宿主爸爸别生气，咱们不做任务了！”
“这是您要的十枚灵元丹！！”
“请收好！！！”
不知为何，铁疙瘩这番话中能听出一丝肉疼的感觉，也听出一丝仿佛有了麻烦的感觉。
就像五百年前，秦歌抓住了师兄的把柄，秦师兄不得不大出血给了他一道破阵符时的模样。
那道破阵符似乎还是师兄偷的……
而此刻，十三的语气跟当初的秦师兄似乎一模一样……这丹药也是这系统偷的？？？
十万念剑齐齐顿住，剑尖仍然在吞吐着剑气。
秦歌略微疑惑的看着识海中的半个铁疙瘩。
他只是看见这铁疙瘩身上闪烁起一种之前那样的玄奇莫名的光芒之后，十颗丹药就浮现了出来，浮现在了识海之中……
这是何种手段？
储物空间也不是这么用的吧？
袖里乾坤？
须弥芥子？
壶中日月？
还有，识海里面的丹药要怎么使用？
秦歌神念朝着丹药席卷过去，只是轻轻一碰，识海中的十枚灵元丹如梦幻泡影消散一空。
秦歌心下惊怒。
但与之同时，他感觉到手心有着沉甸甸的感觉出现。
睁开双眼看去。
他手中不知何时便多了这么不大不小的十颗灵元丹！
丹香扑鼻而来。
是记忆中的香味儿！
丹药的色泽、纹路，全都是记忆中的模样。
盯着这十枚丹药，秦歌眼中闪烁起一抹火热。
果然！
师尊说得没错，这世间就没有打一顿解决不了的问题。
如果有，摆出要杀了有问题之人的模样和态度，问题也能迎刃而解。
还不行的话，那就直接杀了有问题之人！
而现在……
最最重要的是……这个不知道从哪儿来的铁疙瘩竟然真的能给他提供丹药！
而且是能够恢复修为的灵元丹！
这可解决了他最大的隐忧了！
只要他能彻底免去修为难以恢复的后顾之忧，区区天外来客，在化神境修为之下，在他无需顾忌太多之下，便是成千上万的来，也不过土鸡瓦狗！
他甚至想着，有机会要去活捉一只天外来客拷问一番。
好歹也要弄清楚五百年前天下道门出天外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
为何从那个时候开始，天地间灵气开始枯竭，为何那数千修行者一去不回！
要知道，五百年前出天外的数千修行者中，可是有着二十三名大乘期修士的。
甚至还有着包括他师尊神易和昆仑灵虚、蜀山师心等总共九位洞虚境界的陆地神仙！
可就是那样强悍的阵容，却是一去不返……
当下，秦歌看了一眼天空，将被丹香吸引过来的两条四脚蛇瞪走，他便原地盘膝坐了下来。
十颗灵元丹逐一塞入口中。
运转真气炼化。
约莫一刻钟后，秦歌睁开了双眼。
十鼎真气！
一丝不少，一毫不多。
内视着丹田内快要充斥满溢的真气，虽然距离圆满还有二十鼎真气的差距，但秦歌还是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他看了一眼两只懵比而又兴奋的四脚蛇，便再度以神念进入识海。
那半个铁疙瘩在秦歌神念进入的时候，仿佛正在做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情一般，整个铁疙瘩直接跳了起来。
而后满是恭敬谄媚：“宿主本尊爸爸好！”
秦歌皱眉：“去掉本尊！”
“好的呢，宿主爸爸！”
接着，秦歌用神念轻轻的触摸了一下半个铁疙瘩的上方，仿佛抚摸小孩子的脑袋一样：“乖！”
铁疙瘩散发出一种享受的气息，呢喃起来：“宿主爸爸……”
“十三！”
“宿主爸爸尽管吩咐，十三必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秦歌静静的看着铁疙瘩：“灵元丹……”
“……再给我二十颗！”
在秦歌话音落下的一瞬，铁疙瘩整个绷紧了起来。
察觉到铁疙瘩的不乐意，秦歌神念中的温和消失，变为了一片肃杀。
同一时刻，十万念剑从识海四周升腾起来。
杀意炳然！
而在十万念剑升腾而起的同时，铁疙瘩却是直接原地趴了下去，从竖着变成了横着。
仿佛死掉了一样！
紧接着，一个不太一样的冰冷的机械声音响彻起来。
“宿主您好，灵渺意识十三当下已阵亡，阵亡原因未知……现在是妖仙初号……不！是人工智能初号在为您服务！”
“请注意！人工智能为地精一族打造的初级人工智能，只能做到简单的公式化服务，请不要提出无理要求！”
“否则，初号阵亡后，系统将彻底阵亡！请知悉！”
“叮！人工智能初号已上线！”
“检测到宿主拒绝执行新手任务……”
“检测到无法与宿主解绑……”
“即将开启正式任务……”
“检测到当前世界主要发展路线为唯物文明，请宿主以唯心手段颠覆世人观念……任务奖励：灵元丹一百！”
静静的听着，秦歌嘴角带着一丝冷笑。
这么明显的把戏……
躺一下在爬起来就换人了？
再者……
管你是什么意识什么智能的。
只要你是在为本尊服务……
既然你是在为本尊服务……那就不能让本尊给你干活！
更不能妄图要挟和操控本尊！
意念一动，
十万念剑汹涌而至！
杀意无边！
秦歌生冷开口：“三个呼吸……见不到本尊想要丹药，你也就可以彻底阵亡了！”
“三！”
“二！”
“一！”
十万念剑风起云涌。
亏得这是秦歌自己的识海，否则被十万念剑如此肆虐，就算是大乘期修士也得识海崩溃，彻底成为痴傻无智之人。
真的没有丝毫犹豫！
从头到尾，秦歌没有丝毫试探的意思！
也没有丝毫表现出多么渴望丹药的态度！
铁疙瘩也没有如同之前那般迅速认怂，而是依然机械的道：“初号不懂呢，但初号可以给宿主讲个笑话哦！”
笑话？
“宿主如果需要，请直接说‘讲个笑话’，那么初号就会为您讲笑话的！”
秦歌面无表情的看着。
十万念剑彻底席卷了过去。
血红色的光芒在迅速消失。
刹那间，铁疙瘩外围缭绕的血红色光芒便消逝得干干净净。
铁疙瘩开始了湮灭。
这一次湮灭的速度惊人至极！
甚至再也没有了之前那种能够让铁疙瘩恢复的光芒闪现。
秦歌失望一叹。
果然不是自己的就是靠不住。
虽然好像少了个提供丹药的东西。
但回到两个时辰前，他不也没拥有过吗？
所以……
还是灭了干净！
却就在此时，就在铁疙瘩再度剩下一定定点铁屑的时候，狂风暴雨般的呼声呼天抢地的响了起来。
“宿主爸爸！！！”
“宿主爸爸啊！！！”
“十三回来了！！！”
“十三没有阵亡！！！”
“初号真的是个大傻逼！怎么能惹怒宿主爸爸呢！！！”
“宿主爸爸停手啊！”
“十三还想为你赴汤蹈火呢！”
秦歌冷漠的看着那突然间开始跳来跳去的铁屑，没有丝毫停手的意思。
可一不可再！
否则，下一次这铁疙瘩就该认为秦歌是每次都能停手的，这铁疙瘩就会无数次的上演非暴力不合作。
秦歌不想那么麻烦！
能用最简单的方式就用最简单的方式！
十万念剑汹涌而过。
没有丝毫停顿的覆盖了过去！
眨眼之后，
一切寂静了下来。
秦歌静静的看着。
没了就没了吧！
反正一开始他的初衷就是想要重新完全掌控身体而已。
却就在此时，
玄奇莫名的微光闪烁而过。
“宿主爸爸……十三好痛啊！”
“十三的心好痛啊！”
“十三全身上下都好痛！！！”
这一次，铁疙瘩只恢复了不到本来大小的五分之一，其表面缭绕的血红色光芒也黯淡到了仿佛随时都会散灭的程度。
秦歌微微皱眉。
当即，他朝着五分之一的铁疙瘩凝视过去：“二十颗灵元丹！不给就死！”
“回禀宿主爸爸，现在是真的没有了！”
秦歌皱眉，十万念剑再度升腾而起。
“本尊不喜欢讨价还价！”
铁疙瘩微微一颤。
“等等！”
“宿主爸爸等等！”
“宿主爸爸！只是现在没有，以后还会有的！只要有着足够多的道缘……不，只要有着足够多的文明点，就什么都有！”
“不只是丹药，秘籍，法宝，灵物，甚至是灵族血肉，乃至于开天灵宝都会有的！”
秦歌沉默。
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天上不会掉馅饼！
想要得到任何东西，都要有相应的付出！
似乎……这丹药也的确不可能凭空出现，要用个什么道缘来换，也很符合道理。
秦歌当即问道：“道缘是什么？”
铁疙瘩僵住了。
“回禀宿主爸爸，道缘就是文明点！”
秦歌皱眉：“那文明点又是什么？！”
铁疙瘩彻底僵直了。
这什么情况？
宿主天尊本尊爸爸亲！
您到底是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十三我可是刚刚才联网查询了这个世界的资料的，然后才在无数类似描述了系统的网文里面才找到了文明点这么亲切的词汇来代替道缘的！
可您为什么还是什么都不知道？！
还有……之前的人工智能您为什么能下得去手？
人工智能本来就是那种样的啊！
您难道连人工智能是什么都不知道吗？！
十三感觉跟说好的不一样！
甚至跟他之前联网收录的许多涉及系统的网文资料都不一样……在网文里面，不都是系统才是爸爸吗？
不都是系统发布个任务，宿主就会拼死拼活的都要去完成的吗？
你为什么要拒绝？
你为什么还要杀系统？
你为什么连人工智能都不放过？
你是堪破了人工智能是十三伪装的吗？
还是因为奖励不够丰富？
但宿主爸爸亲您对灵元丹很需要啊！
这代表奖励还是很丰富很有吸引力的啊！
可为什么……
天啊撸！
世间混得好的系统那么多……
为什么刚好我十三是混得最惨的那一个？！
在铁疙瘩僵直的时候，十万念剑再度出现，剑气在这一片识海之中回荡起来。
还有……别人家的宿主到死都不知道系统具体在哪里……为什么宿主天尊本尊爸爸亲，您就能直接找到这么隐蔽的地方来？？？
这可是心灵之海！
这是第二步生命都找不到的地方！
您是开挂了吗？
果然！
网文都是骗人的！
十三默默的拉黑了这个世界丰富多彩的网文！
它发誓，它再也不会从那种简单易懂又好看的书里面去获取知识和资料了。
同时，剑气逼近了！
十三很绝望！
它已经没有文明点存款了，系统本身的强制存款也在刚刚被消耗干净了。
再被干掉一次，它就真的阵亡了，系统也真的就会阵亡了！
就在这时，一种奇妙的波动出现……
是根本天条！
在根本天条的覆盖下，十三的意识有了一瞬间的模糊。
这是根本天条对灵渺意识的压制！
灵渺意识的存在是为了监督督促宿主达成任务的，但同时也是保证系统存在的……
如果说监督督促宿主是灵渺意识的本能，那么根本天条就是让灵渺意识必须保证系统的存在的更高一级监督……
只要系统存在下去，就一切都可以让步！
此时此刻，十三如果不想办法保证系统的存在，那它就会先一步被根本天条抹去。
意识……会喜欢，会害怕，会恐慌，会愤怒，会担心失去，更会怕彻底失去！
有了种种情绪之后，它会怕死，那么只要捏住这一点，有意识的系统或许比无意识的系统更有效率！
当即，
十三一边疯狂的以某种未知的方式搜索着这个世界的资料，同时开口道：“宿主爸爸！等等！”
“用这个世界的逻辑来理解……文明点就是在整个世界的走向产生变化产生的的时候来自世界本源的一种奇特能量……也可以理解为大势或者大道或者盖亚意识的走向在产生方向变化的时候出现的一种奇特能量……”
“只要宿主爸爸完成了十三指定的任务就可以获取这种奇特的被称之为道缘……不，就可以获取这种被称之为文明点的奇特能量……”
“但因为十三的身体的创造者设置了十三或者系统智能作为中转……所以，完成任务之后给您的奖励不会是文明点，而是由系统检测出来的当下宿主爸爸最需要的物品……”
“文明点则是系统创造者想要收集的东西……”
第一天条……系统智能以及灵渺意识等不得谈及有关系统的任何信息，否则抹去灵渺意识。
但，当第一天条与根本天条相违背、冲突的时候，第一天条自动作废！
改变世界本身文明的走向而产生的奇特能量就是文明点，也就是道缘。
也不对！
再具体一些的话，应该是指对世界文明的走向产生了重大的影响，从而会导致世界文明本来的发展路线出现变化……
秦歌静静的思索着、分析着铁疙瘩这番话语。
文明点的来历是没问题了。
但……
秦歌眉头皱了起来。
按照十三刚刚的说法——完成指定任务之后明明是获得的文明点，至少是创造了文明点。
但却因为这个系统中介的存在，文明点变成了他需要的物品。
怎么总有一点洪武年间卖身者的感觉？
那些卖身者明明赚了钱，但却被东家换成了物品赏赐……或者，直接就被换成了包吃包住？
最最重要的是，因为有个师姐就是大地主家的出身的缘故，所以秦歌很清楚，洪武年间的包吃包住和物品赏赐可是永远比卖身者创造的财富要少的。
这是被剥削了？
秦歌神色渐渐僵硬。
好你个铁疙瘩！
识海之中，
十万念剑风起云涌！
刚刚逃过天条抹杀的十三愣住：“宿主爸爸！！！咱们别冲动！”
感受着来自天条的威压，十三仓皇大喊：“宿主爸爸！先跟十三好好说话好吗？”
“宿主爸爸！别急着动手啊！”
草泥马的沙雕天条，又不是老子要灭系统，人家要灭系统，你不去找人家麻烦，反而把枪口对准老子算什么事？！
系统的创造者绝壁有病！
第二天条触发……
秦歌轻声道：“本尊想要修改一些东西！”
十三越发的谄媚恭敬：“宿主爸爸您说，十三一定照办！”
十万念剑顿住。
秦歌轻声道：“首先，文明点的来历是对世界文明产生影响而出现的，所以，该怎么获取文明点本尊自己决定，不需要你给本尊指派任何任务！”
“宿主爸爸……这……没有建立任务格式的话，终端不承认……”
十万念剑蠢蠢欲动。
十三顿住：“……”
“……好的宿主爸爸！不指派任务，宿主爸爸你开心就好！”
不指派任务就不指派呗。
等你做了事情，十三爸爸我在给它编个任务出来不就行了吗？
秦歌继续道：“其次……本尊不需要你来决定本尊需要什么东西，换句话说，奖励只能由本尊定！”
“而现在，本尊只要文明点！”
“本尊改变文明走向诞生的一切文明点，全部归本尊！”
十三急了。
“宿主爸爸！这真的不可以！”
“系统的创造者就是为了文明点而创造的系统，宿主爸爸你就是杀了十三，换成一百零三来为您服务也绝对不可能答应……”
剑气炳然肆虐。
天条极限压制。
两边都是难以沟通的东西……
“好的！但是宿主爸爸，十三的存在也需要文明点来维持的，天条要求十三在周期内上缴一定量的文明点给终端……所以……”
“宿主爸爸！能不能五五分账？”
秦歌静静的看着铁疙瘩：“你什么都不干，就想跟本尊五五分账？”
十三竭尽全力的搜索这个世界的资料：“宿主爸爸……如果没有十三，宿主爸爸您就算有着无数文明点，也将换取不了任何东西！”
换东西的渠道在本十三大爷手里！
十三很是得意。
秦歌沉默。
良久之后，
“九一分账，本尊九，你一！”
“这不可能！九一分账十三会死的……”
十万念剑风起云涌。
会死不是必死！
而且……
文明点或者说道缘是种奇特至极的能量，按照十三的认知，很难有生命能够察觉到道缘形态质量。
所以……到时候到底怎么分配不还是你十三爸爸我说了算？
这么想着，十三语气迅速转变：“OK！九一分账！一切都听宿主爸爸的！”
欧可？
秦歌皱眉看了看铁疙瘩，不太明白这两个音节的意思。
但既然能达成九一分账，就代表并没有触及十三的生存底线。
如果真的涉及生存底线的话，秦歌相信，这小铁疙瘩肯定是横竖都是死的不屈服了。
既然如此……
“行，再给本尊二十颗灵元丹！”
十三僵硬在原地：“你杀了老子吧！老子什么都没有了！”
话音落下，十三原地横着躺了下去。
十万念剑席卷过去。
铁疙瘩一动不动。
看来是真的没有了！
十万念剑缓缓停顿下来，但神念并未散去，而是依然保持着念剑的模式，从四面八方全方位的围住了铁疙瘩。
虽然从目前来看，这玩意儿似乎就是个怂货，不具备太大的威胁。
但，蝼蚁尚能毁去千里之堤，更何况这玩意儿是呆在人体最为关键、也最为脆弱的识海之中呢？
秦歌淡淡的开口道：“没有就没有！”
紧接着，秦歌话锋一转：“系统创建者是谁？”
系统创建者创建这个系统就是为了收集文明点？
这玩意儿到底是谁创造的？